活在现实的理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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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化险为夷

    那瞬间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仿佛有人在我背后撒了泡尿,秋风一过,凉到脊骨,并且脑子里“站街女”三个字不断重复。本来应该习以为常的,毕竟不是刚成年,我所担心的是,这里那么偏僻,为什么莫名出现一个站街女?难道是野战?连个发廊都见不着。



    我的担心是对的,一个男子出现在我后面,一手攻向我,我一时招架不住他的突然袭击,一个劲头往前扑,原来真的有人的!



    我头部撞到了大树,来不及喊疼了,便慌张地转过头,男人一脸狰狞,脸上的一下子多了好多根筋,大喝起来:“敢勾引我老婆…”



    他上前要揍我,我无奈冲了上去。



    我想我若不冲,必成猪头,就一把抓住他的腰,头部顶在了他的腹部,刚想稳住下盘要推开他,没想到我还是嫩了些,他一拳狠狠贴在了我的后背,那过程我忘记了疼痛,整个人跟他的身体分离开来。



    估计我是被人算计了,从头到尾都是设计的一个局,打我的男人分明经验十足,动作特别灵活,一下子的功夫我脸上又吃到了一巴掌。真是唇亡齿寒啊,下巴也难逃一劫,又是一拳擦过我的下巴,我抬起头,好像流星划过,又或许是擦过的火花,心里始终有一万只草泥马加上为神马。



    我瞄了旁边站着恩女人一眼,她没有呆若木鸡,而是站在原地带着一脸得意,嘴角略过一丝邪恶的微笑。真是红颜祸水,看的过程我不知道被揍了多少拳。



    “500米!”我想到了这个数字,就拼命拔腿往前跑,后面跟着的脚步声多了起来,一个,两个,三个…我已经不理智了,随口大喊大叫起来,跑得精疲力尽,最终趴在了那个小卖部的台阶上。



    



    我拼尽力气抬起头,一个中年大叔站在了我的面前,他一把手拉起我,就像武侠小说里的大侠,我忍着疼痛站直了。大叔身穿着保安的工作服,威猛无比,手里的撑衣杆是他的武器。



    我这时候数了数人数,总共五个人,他们没跟上我的步伐,看到保安叔叔后,行动缓慢了起来,小卖部周围的破旧房子断断续续走出了一些人。



    有的人衣冠不整的,几个大叔穿着四角裤直接走出了门,有的估计也是将就着穿上衣服,手里提着水桶出来,那几个人见况不妙,往回跑了。



    我十分感谢那位保安叔叔,还有各位吃瓜群众的出现,让我化险为夷,原来我匆忙喊的是三个字:着火啦!这让居民们突然从睡梦中惊醒,第一时间投入到消防队伍中,当他们看到追我的几个人往回跑时,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知道哪位好心人报的警,警报声吵醒了整个黑夜,我猜是保安叔叔把他的同伴叫来了,警车不知不觉出现在了我面前,而我,头变得沉重起来,像是又喝醉了似的,眼前一片模糊。



    



    醒来之时,我正在医院里打着点滴。



    我躺在病床上,徐果诚挚地跟我抱歉,他说他差点把我带入传销里了,当晚还好我出了门,后来警报声响起,那个“女强人”和三个男人纷纷跑路了。



    传销毕竟是地下组织,见不得光,碰到警察相当于耗子见了猫,就在徐果一脸无解的时候,警察把他拿去训了话,并且教育了一顿,让他深刻的了解了传销组织的相关知识。



    我在想,要是那晚被人拖走了,指不定还能不能活着,照报纸上的新闻来说,他们绑架人以后拿走器官,最后就送人去见阎王爷了。想想真是可怕。



    



    老板a和胡生来看我了,为了能够看到老板a得正面,我转动了一下头部,顿时痛苦万分,疼痛无比。老板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黑眼圈浓重,我调侃说昨晚是不是又去找小姐了。他说昨晚他妈送货很晚,要送到西林郊的水果店,因为警察封了路面接近两小时,老板熬着夜跟妹子玩微信,导致了今天的样子。



    西林郊!水果店!我笑了起来,心想,要不是他送货不及时,估计保安叔叔早就关门了吧,还得谢谢老板才行。



    那晚他没有按时送货,等到他开车到路口的时候,警察到了,封了路。那时我早已不省人事。



    胡生不解我的笑,我说老板还能出门,估计是老板娘原谅了他了吧!床头吵架床尾和,小两口的事啊,总能在床上解决。



    出院的那天,老板带我们穿行在这座小城里,已经是下午六点半了,天空被笼罩成一片灰蒙蒙,到处是匆忙的气息,街上小贩在做收摊的准备。这个季节,天黑得越来越快了,若是在上空,肯定可以目睹蚂蚁似的人正在乱窜,我打开车窗,疾风扑面,新鲜又阴凉的空气也顺流而入,终于不再闻到病房的味道了。



    我感到无比的自由,或者说,拉着行李走出校门的那时候开始,就已经自由了。那时候看着校门离自己越来越远,最后像一个句点直至消失,高兴的同时还有一些对未来的担心。



    脱离了学业,也没有女人,有时最简单的喜乐都无人分享。在我的观念里,女人是用来爱护的,男人的用来共苦的,所以我们车上的几个男人混到了一起。



    我很小的时候,我想成为一名流浪汉,原因主要是听了伍佰的歌。



    歌品人生,即使童年的我就是吃喝玩耍,但我早早地就知道人生是个漫长的过程,应该把喜欢的放在首位,人才会欢悦。我听不懂歌词,却能感受到歌本身的洒脱,欢快。



    徐果跟我从小玩到大,要不是因为彼此都是男性的缘故,估计早已喜结连理。因此,我听过的歌很多他都听过,我点开手机里《浪人情歌》的时候,他也是闭上眼,慢慢去听。



    要区分伍佰的声音是很简单的,摇滚味儿颇重,但手机音量小,还跟货车的声音交织在一起,那显然是不易区分了。



    这首歌依然如旧,只是岁月不饶人,驻扎在我下巴的胡须送走了一批又一批,我从上个世纪90年代走到如今,也有二十几个年头了,我顺应了时代,那歌词还是如初:



    不要再想你/不要再爱你/让时间悄悄的飞逝/抹去我俩的回忆/对于你的名字/从今不会再提起…



    



    听到“让它随风去,让它无痕记”的时候,我想,什么事情能够当做没发生过呢?无痕记是不可能的,否则都没有历史这个科目了。中国的电视剧也不会发展得那么缓慢,慢到令人发指,动不动就要穿越到过去谈个恋爱。



    有的成了皇帝的女人,有的直接变性,剧情生硬,毫无逻辑性可言。我还打算分析一下现在影视编剧脑子的缺陷,突然被隐隐约约飘过来的鼾声打断,转过头看看徐果,已经进入梦乡了。



    那个傍晚,我们从人来人往中窜过,最后掉入了黑夜中。



    



    又回到了租房里,徐果住3楼,我多跑一层。



    本来打算租一间就够了,徐果觉得以他撩妹的技术,早晚会有女生被他忽悠到房里,已经租到第二个月了,房间里只有几只蟑螂徘徊,雌性蟑螂比女生来得更容易。



    毕业后就是这样的生活,没房没车,哪里寻得真爱?这种想法在社会人士的心里已是根深蒂固,还是学生的时候,想着可以为了谁放弃一切,即使没有钱也不会有任何怨言,甚至可以到天荒地老。



    长大后就发现青年时代,不论男女,心里都会着琼瑶式爱情的幻想,真正碰到爱情了要走到最后还是困难重重,例如毕业就是一个大坎,许多人栽了跟头。徐果跟前女友在一起6年,最后还是各过各的,面对的环境不同了,心态也会变得有差异了。



    不再是学生了,到了自己找活路的年纪,竟然有些挂念起学校起来。人就是这样,对美好的东西都向往着,那些美好不管它实不实现,自己也不缺失分毫。



    



    说起徐果的前女友,跟我交情不浅。她叫陆清风,大家都是在高中认识的,一块上学好几年,加上徐果跟我的关系,说是自己人也不为过。徐果跟清风在高中军训期间就好上了,其中有我的功劳,因为徐果的情书是我代笔的,我们买不上当时流行的山寨机,只好书信来往。



    其实现在我想起来,人生中的第一封情书,竟是帮别人写,真是荒唐。不过倒是挺令人还念,我脑子里还留有些模模糊糊的片段,其中有一封情书内容大概如下:



    清风,军训过后,秋天也过半了。昨夜雨疏风骤,清风淅淅,不知为何,我无法入眠,大概是几日不见,甚是思念吧!愿君知我愁相思,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终迟,乃疾病多发之气节,太晚容易受凉,不如赏脸一起到食堂共进晚餐吧!……于深有“思君不见君”之感,本想约你今晚操场树下一叙,料想秋分寒露迟,乃疾病多发之气节,太晚容易受凉,不如赏脸一起到食堂共进晚餐吧!……



    



    那个周末,清风在宿舍里跟舍友津津乐道,深刻解析了写封信的写法。其中一个舍友说里面用到了杜甫的诗句,但是把“秋风”的“秋”改成了“清”,真是用心良苦,爱意绵绵。



    一个说引用了纳兰性德的诗句,表达了观念不如相见的渴望。



    我从徐果的嘴里得知清风对那封信的肯定,以及各种高度评价,不禁沾沾自喜,我想我对文字的感觉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徐果经过两三次的表白,终于跟清风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