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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一段)

    第二章

    期年,仲夏。

    四季的更替只是个自然的变化。但是,对于人们的身心转换起到了逼迫作用。在季节的转换中,人们的身体从一个感觉到另一个感觉;从不适应到完全适应;身体中的一切都会恢复到一种平衡的状态。时间是看不到的,确又是真实存在的,它不知不觉的磨平了人们心灵中以往的一些真实感受。

    中燕市美术馆旁,街边公园里遛早儿锻炼的人们,趁着一天里早晨的那一点儿清凉出来锻炼、遛弯儿。

    拿着扇子舞蹈的中老年妇女们;排着队、随着录音机里播放的音乐节奏,动作统一的舞动着手中的扇子。跟在队尾,动作不太熟练的中年妇女,眼睛看着领舞者的动作,跳着、学着、纠正着自己不太标准的动作姿态。

    提着笼子遛鸟儿的大爷;步态缓慢而悠闲,随着收音机里播放的京剧唱段哼唱着。手里的鸟笼随着手臂,前后有节奏的晃动着,遛着笼子里的鸟儿。

    练太极剑的人们;前后排成队,手中的剑,慢而柔的按着老师傅的招数,整齐划一的上下左右的比划着,眼睛的视线不敢离开老师傅,恐怕自己的动作做的不标准!

    信教的人们;分成两队,闭着眼睛,面无表情的、啪、啪、啪、啪、整齐的拍着双手,嘴里统一的唱念着什么,脚步按着教会的标志图案形状绕着圈儿,将锻炼身体和教会的教义结合在了一起,像是遵循教义中的戒律似得严肃而认真。

    中燕市美术馆对面儿,菊花胡同儿里的‘菊香炒肝’铺子,迎来了每天固定在此吃早点的客人们,客人大多是附近胡同儿里的住户。

    一个步伐还不太稳定的幼儿,松开了牵着手的长辈,向前跑着。只奔跑了几步,便栽倒在铺子门前哭了起来。身后的长辈急步上前,用手中的钱、在幼儿的眼前晃动着,脚不停的躲着地,嘴里重复的说着:‘是这地不平,摔了我们宝宝,姥姥躲它,打它,不哭!不哭!姥姥拿钱给你买炒肝儿、买油条吃,好吗?不哭!不哭!’

    幼儿看着在他眼前晃动的钱,听着长辈嘴里叨唠的话,果真停住了哭泣。虽然,眼泪还挂在脸上,但表情上已有了笑意。

    铺子里,一张靠墙的桌子旁,两位吃早点的老年男人闲聊着。年长的男人问坐在桌对面的一位熟人:‘我跟你了解个事儿,听说你儿子倒腾股票?’

    那位熟人回着他的话说:‘是呀!我儿子是学这个专业的,他倒是懂点儿。现在国有企业都改革了,改成股份制了。大家都想赚钱!买股票?现在不敢说,以后肯定能赚钱。怎么?老爷子,您想买股票呀?’

    年长的男人接着说:‘我不是想买股票,我是想说,您儿子的专业学对了。最近,政府新闻里说了,沿海开放城市有证券交易所了。这就是形势,形势就是让你赚钱。现在的说法是: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效率。大家都忙着赚钱,就没时间想别的了,都致富了,有钱了,社会也就和谐了。您就等着您儿子给您赚大钱吧’。

    那位熟人回话说:‘老爷子!您要是有闲钱就倒腾倒腾呗!’

    年长的男人接着说:‘我就那么一点儿退休金,没闲钱。再说了,赚钱!是年轻人的事儿了。我都这把年纪了!还赚什么钱呀!说句玩笑话:‘我离火葬场还差一站地!我只能是赚点时间了!时间就是金钱吗!活着就能领退休金!哈哈,我这样儿也算是赚着钱了!……’

    卞智收拾好了上学的书包,骑着自行车出了家门,他嘴里哼唱着歌曲,歌曲的余音顺着菊花胡同儿的小路飘荡着:

    ‘懒懒洋洋打扮漂亮轻轻松松拨个电话

    今天的我有些不一样

    不想再听什么唠叨不想知道我的去向

    我的梦想总在某个地方

    阳光温柔地照着我山谷和溪流也在说哈啰

    梦中的国度就在眼前我的灰姑娘不要太紧张

    请你抱紧我哦

    跟着我们一起逍遥跟着我们一起飞翔

    说出你的情话别怕让风听到

    这里只有你的爱

    让逍遥的世界换上新的蓝天让你的笑更耀眼

    逍遥的一天现在就出发’

    这是一首在中学生中广泛流行的,中国台湾三人音乐组合‘小虎队’的‘逍遥游’。歌曲节奏欢快,唱出了幻想少年的青春本色。

    已是六月初,市区东二环线的辅路旁的中燕市部委机关大院门前,每年为迎接‘五一’国际劳动节摆放的花坛还在。红黄两色的菊花,沿地面阶梯状向上摆放着组成了硕大的‘五一’两个字,花坛的色彩和图案,都是按计划设计好的。文字、图案、色彩、年年如此。

    市部委机关大院门口,有几家单位班车的停靠站。在辅路边儿的一辆小轿车前,一位身穿浅米黄色、轻薄料子套装、身体丰满的年轻女人,正向前弯着身子,脸对着小轿车的反光镜照着。她在检查着自己的脸。头还不时的左右晃动着,手撩起散落到面颊前的发丝。又见她身体直立起来,左右晃动着对着车窗的玻璃,端详着玻璃里映出的自己。随后,她又弯下腰去,脸再次贴近轿车的反光镜。她用一系列的肢体语言动作展示着自己,表现出美的形体语言。像是告诉她自己,也像是告诉路人,她对自己的面容形象感觉满意。

    一个中学生模样的胖男孩儿,双腿骑在自行车的后座上,嘴里吃着零食,闲在那儿等着人。此时,他鼻子里闻到的是一股女人的香水味儿。他的目光扫到了这个女人身上,女人弯着身子的臀部正对着他,他的视线也刚好儿落在这女人撅起的臀部上。透过米黄色,薄而细滑的布料,显示出了一个女人完美的裸体臀部轮廓。

    此时,在他的眼里,眼前的形象已经转换成了一个裸体的臀部。他的心也随着眼前的画面波动着。心绪中带出的是渴望、羞怯、依恋的复杂滋味儿。他的身体也生出了些异样的感受,随着眼前的画面,他的思绪进入了幻想的程序……

    每遇到此类事,他的身体和内心,都要经历一个重复和复杂的变化过程。先是身下的生殖器变的坚挺发硬。接着脑海里出现的是母亲的影子,随之产生羞愧和懊悔感,下身的生殖器随之变的绵软。此时,眼前异**官的感受与母亲无关。生理感觉再次重复;第一次的感受逐渐消失,进入了真正完全自我的身体体会。最后,身体中的生理反应与自我思维,恢复到一个正常的心里状态。对于他来说,这种感受是他自身无法控制的。他不知道,是否别人也是如此。他也不敢将此感受说给别人。

    一辆体积高大,车身上喷着红十字标志的医院班车,停了下来。那位在小轿车旁边照镜子的‘车镜女人’饱满的臀部,随着她的胯,慢而柔的左右摆动着,步态摇曳着上了医院的班车。车身上红十字标志的图案,在胖男孩儿的眼前移动着。当图案移开后,他的眼前是对面街道林立的高楼和楼宇底商铺子上颜色各异的广告牌。环线主路上排着长队的车流,在立交桥上排队爬行着。辅路上是穿梭着的机动车和自行车。步行道上是匆匆赶路的人群。

    医院的班车已经走了。但是,胖男孩儿依然呆在那里,身体没有一丝的移动。

    卞智,尾随着医院班车骑了过来,朝着街边儿的胖男孩儿喊着:‘易江。’转眼间,他就到了胖男孩儿眼前。

    此时的易江,并未意识到骑车男孩儿的到来。他的意识还在异性、母爱、美臀、美胸的思绪中幻想着。卞智的手,重重的兜了他后脑勺儿一下,易江的头和上半身向前抖晃了一下。卞智大声的说:‘你看什么呐?’

    此时,易江的思绪才从复杂的依恋幻想中回来。脑子里幻想的代表女性丰满**和富有女性特征的丰腴美臀,被这突然兜中的后脑勺儿带走了。他定了定神儿,看了看面前的人,嘴里痴痴的回答道:‘哦!卞智!你打我干嘛呀?我、没、没看什么!’

    但是,易江说话时眼神的余光,还在那‘车镜女人’停留过的地方。可是,他嘴里确接着说:‘走吧’。

    卞智用确定的语气问着:‘你还没看什么呐?眼神儿都直了!’

    ‘没有。’易江回答的语气显然是不确定的。为了掩饰自己不肯定的回答,他习惯性的将手里的零食放在嘴里爵着。

    ‘没有?没有!你脸红什么?看你胖的!还吃呐!小学的时候,你的胡子就长出来了,吃的你都性早熟了。不对!应该说是熟大发了!哈哈。’卞智用一连串挤得易江的语气说着。

    易江反驳着卞智说道:‘你看你瘦的,跟麻杆儿似得,你什么时候能性成熟呀!嘿嘿。’

    ‘我这叫发育正常,你懂吗?’卞智骑着车,围着易江转着,即平淡又不屑的样子说着。随后,他车子猛的一加速,跑了。

    易江见卞智骑车跑了,也骑上车追着喊:‘哎!等会儿。你跑什么呀!’易江追上卞智后接着说:‘哎!下月就要中考了,你想报考那儿?’

    “我想考‘二中’。你那?”卞智回应着易江的话,并反问道。

    易江回话说:‘咱俩能分开吗?但是,估计我是没戏。’

    “你愁什么呀?你们家有路子。但是,我爸妈可什么也帮不了我。他们从小儿就教育我:将来要靠自己的本事挣饭吃!说我的命和我的属相一样,这辈子就是吃草、打洞的兔子命。”

    易江加速蹬着车,学着卞智的话,嬉笑的说:‘嘿嘿!吃草、打洞的兔子命!那你就吃草吧…你就打洞吧…’

    仲夏的晨光,从街对面鳞次栉比的高楼缝隙中闪烁着照射出来。橘红色的晨光,从街对面建筑物的边缘散射出来,建筑物都被这橘红色的晨光,勾画出了彩色的轮廓。瞬间,给这繁杂的城市街景儿,统一了色彩。似乎也给这城市中的人们带来了些彩色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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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