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卷不凡的白纸
台上的少年，宛如重伤的野兽，但他并没有失去理智、陷入疯狂。相反，在明白自己的真正心意后，他满足地笑了。
人群外，麻老道浓密的胡须内也传出荷荷的笑声，他看向自己的两个弟子，问道：“怎么样，这小朋友很有个性吧？”
寒酸男子藏在毡笠下的双眼盯着台上少年紧握的手掌，好奇道：“老家伙我说他握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我这都是第三十三次问你了，你快告诉我！”
麻老道连连摇头，道：“我不能说，等会你听他自己说吧，嘿嘿嘿……”
麻老道先前笑得憨厚，看上去也是人畜无害，但此刻笑声却总让人联想到狡狯的狐狸。寒酸男子颇为嫌恶地摇摇头，不再搭理自己这位毫无长者气质的师父。
演武台上，何处询见顾长安目光决然、斩钉截铁地拒绝交出附身符，他脸上的轻蔑之意更加浓郁。若不是台下的六院执教目光严肃，何处询的这一抹轻蔑恐怕还会化为狠厉。
何处询与尚且看重自己名声的白元曜不同，他是为天牗城办事的使者，在他看来名声不过浮云，而为了完成天牗城交予自己的使命，他可以不择手段。
“蝼蚁般的人，敢在我面前这般猖狂……”何处询开口，他轻叹一声又道：“可惜你不是学院的学生，否则我定然要让你长长记性。”
他说得是实话，顾长安不是学院的人，他就必须遵守校规。但言语之间，何处询还是在戳顾长安的痛处，他很希望顾长安攻击自己，若是那样他就有了反手夺护身符的理由。
可惜顾长安没有动手，他只是强忍疼痛，扭头看向六院执教与黑压压的人群，认真地说道：“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护身符，是我的东西。”
台下，白元曜见事态发展成如今这样，轻吐了口气。他无奈地摇摇头，道：“可是我能感觉到这护身符内有我白家的气息，这点是不会错的。”
众人见白元曜言之凿凿，皆觉不解，看向顾长安的目光也是越来越复杂。
的确，这少年能得到六院院长的“不收令”，又身怀沾染白家气息的物件，还答出了柳树雪花图的真意，并且身怀奇妙的步法。他一个人身上似乎聚集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就连姜方鼎都觉心中没底，再也不能保持自信满满态度。
人群最前方的白露已瞪着顾长安，忽然惊叫道：“二叔说得没错，果然……果然你手心里的那个东西散发着熟悉的气息！”
白露已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众人听她也这般说，心中更无疑惑。南长生见大势所趋，便也出声劝道：“顾小友，学院不会抢夺你的东西，但还请你将此物展示一番，以消除众人的疑惑吧。”
顾长安还记得母亲说过不能随意拿出护身符内的东西，他面露难色，一时陷入了犹豫。
何处询又冷哼一声，只道是自己施加的压力不够，他当即又欲再踏出一步，好让顾长安屈服。
这次凌青华看不下去了，她秀美挑起，若细剑出鞘，冷声道：“何处询，你莫非忘了天牗城主与我素心剑阁的关系？”
能震慑住何处询这般恶狗一样人物的，当然是恶狗的主人。这位主人虽然远在镜界山的天牗城上，但何处询离他有多远，他手中的狗链就有多长。
果不其然，何处询悬在半空的那只脚顿住了，他在思索主人与素心剑阁的关系。若说现任天牗城主与正一书院的关系，那人人都知道，因为这位城主是从正一书院脱颖而出。但是说起城主与素心剑阁的关系，那绝大多数人都回答不上了。
但何处询的面色却一变，他知道主人的往事，又见到凌青华森森的目光，不禁心头一颤。刚刚还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勉强地挤出一丝微笑，竟然是乖乖地收回了那只迈出一半的脚，不仅如此，他还倒退了一步，完全散去了施加在顾长安肩上的压力。
凌青华冷哼一声，又转头劝顾长安道：“你携带之物含白家气息并不是一件坏事，就让各位看看也是无妨的。”
顾长安摆脱重压，想到刚刚也是这位凌执教借剑给自己，心中对她感激不已。虽然母亲嘱咐他不要随意打开护身符，但如此情势也超出了“随意”的范围，想通了这一点，顾长安点点头，紧握住护身符的手随后缓缓松开。
一众人的目光聚拢在了那只纤瘦手掌后的护身符之上。六院执教们微微颔首，以他们的阅历来看，这护身符极为普通，但其中似乎是放着什么奇异的物品。
白元曜细细感应，眼前一亮，他沉声道：“错不了，是我白家血脉的气息，并且纯正浓郁，绝非一般人之物。”
何处询眼中泛着淡淡喜色，恨不得立即夺了此物返回天牗城请赏，不过他也是训练有素，仅仅是在心里想想，口中语气却一如既往的冷淡催促道：“快将这小布袋里面的东西取出来。”
顾长安目不转睛，未搭理何处询。他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双指如筷，探入护身符内，将那卷白纸给取了出来。
这卷白纸真的很白，但也仅限于此，其他地方与普通白纸毫无差异。不少人费力地踮脚伸脖，却只见到这么一卷白纸，都是大失所望，口中也吐出了带着疑问的哼唧声。
“什么啊，原来是一卷白纸，莫不是备用的厕纸？”
人群之外，衣着寒酸的男子不满地高呼，他的说法颇有意思，引得周围笑声响成一片。
正一书院执教卫矢北乃是此地最为懂纸之人，他倒是看出了白纸不简单的地方，连忙出声道：“顾小友，将这纸卷子展开看看。”
一旁，白元曜与白露已也已经感觉到了浓烈的血脉气息，若不是顾长安自身没有一丁点类似的气息，这两人恐怕都要认为顾长安也是白家的族人了。
台上，顾长安凝望被自己夹在手指间的卷轴，也是思潮起伏。他以前也打开过这卷白纸，但却发现其正反两面都是一片空白，也从没有认为这白纸会是什么宝贝。但不知为何，此刻他却有一种心惊肉跳之感，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卷白纸与以往有些不同。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顾长安心中感觉再古怪，手中的动作也没有停下。他捻住白纸的一端，将卷轴缓缓拉开。
镜世界的天空没有耀眼的太阳，却依然有明亮的天光在空气中映出绚丽的光晕。光晕洒落在原本空无一物的白纸内卷一侧，其上的白色便如被蒸腾为雾气的海洋，而黑色的字迹则如海面下的暗礁，时隔多年终于是展现出了真容。
顾长安怔怔望着逐渐显形的文字，这些字形状古怪，他一个也不认识，但那画在白纸边角的图案却让他心觉眼熟。那图案中弧形的纹络交错，与中央织成一个小小的王字，与虎额上的花纹有万般的相似。顾长安心中凛然，想起了在那艘巨轮上戴着面具的姑娘，她面具上的图案便与此图案一模一样。
“原来这卷纸来自镜世界之内，难怪我看不出它的奇异之处。”顾长安在心中感叹。他暗道这白纸肯定是与白家有千丝万缕的关联了，当即走到演武台边，对卫执教说道：“执教大人，这上面的字我不认识，还请您来看看吧。”
顾长安心觉卫矢北气质文雅，定然不会当众贪图自己的东西，也就很放心把白纸交给他。
卫矢北接下白纸，展在眼前，奇道：“竟然是古仙文字，但我看纸张质地似并无那般久远，这……这……”
如今修真学院虽通用汉字，但在学院初建成之时，曾经使用过一种古仙文字。关于这种文字正一书院有相关藏书，卫矢北博览群书，自然是认得，但此刻他的注意力似乎被文字所传达的内容惊到了，甚至连说话都显得结巴了起来。
白元曜与何处询对这白纸上的文字上心，两人见卫矢北满脸异色，连忙问道：“这上面写了什么？”
卫矢北双眉紧锁，眼内亮芒如跳动的灯火，在上下扫视之间，他的面色也随之愈发低沉。众人从未见过温文尔雅的他有过这般严肃的表情，当即屏气凝神，会场上的气氛也骤然变得紧张了起来。人们在焦急地等待卫矢北说出白纸上的内容，每过一秒，他们心中的焦急便增加一分。
“此事……不可公开！”
卫矢北终于读完了白纸上的内容，还不待眼中惊讶的余波散去，他就将白纸重新卷起。
白元曜见状好奇心更盛，他快步来到卫矢北身边，急切地询问道：“此事是否与我白家有关？”
卫矢北抬头深深看了顾长安，见少年眼神中也带着浓郁好奇，心中了然。他这才道：“此事确实与白家有关，写下这些文字的人名为白朔风。”
白元曜面色当即沉凝下去，白露已惊得跳了起来，她尖叫道：“那不是我爹爹的名字？”她看向台上的顾长安，又问道：“你怎么有我爹爹的东西？”
顾长安被小姑娘这么一问，自然是如鲠在喉，一句话也答不上来，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白朔风是何人。
卫矢北只觉此地闲人过多，这白纸上所说的事情是绝不能经由口中说出，他略一沉吟，便向白元曜传音道：“元曜兄，这是令兄白朔风留下的一纸约定，与他立下约定之人姓顾。定得顾家独子与白家的二女儿的一桩婚事，你可有印象？”
白元曜得神念传音，脸部肌肉都颤抖起来，以至于脸上的皱纹更深。他不禁抬起头，望向巨轮桅杆，那里站着一位戴着面具的少女，正是白朔风的二女儿。
“顾家独子？”白元曜心中轻念，他望向顾长安，语气森寒道：“你有没有兄弟？”
顾长安不明白为何白元曜忽然问自己这个问题，但还不等他回答，白元曜心中已有了答案。
顾长安当然是摇了摇头，他就是顾家独子。
(本章完)
人群外，麻老道浓密的胡须内也传出荷荷的笑声，他看向自己的两个弟子，问道：“怎么样，这小朋友很有个性吧？”
寒酸男子藏在毡笠下的双眼盯着台上少年紧握的手掌，好奇道：“老家伙我说他握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我这都是第三十三次问你了，你快告诉我！”
麻老道连连摇头，道：“我不能说，等会你听他自己说吧，嘿嘿嘿……”
麻老道先前笑得憨厚，看上去也是人畜无害，但此刻笑声却总让人联想到狡狯的狐狸。寒酸男子颇为嫌恶地摇摇头，不再搭理自己这位毫无长者气质的师父。
演武台上，何处询见顾长安目光决然、斩钉截铁地拒绝交出附身符，他脸上的轻蔑之意更加浓郁。若不是台下的六院执教目光严肃，何处询的这一抹轻蔑恐怕还会化为狠厉。
何处询与尚且看重自己名声的白元曜不同，他是为天牗城办事的使者，在他看来名声不过浮云，而为了完成天牗城交予自己的使命，他可以不择手段。
“蝼蚁般的人，敢在我面前这般猖狂……”何处询开口，他轻叹一声又道：“可惜你不是学院的学生，否则我定然要让你长长记性。”
他说得是实话，顾长安不是学院的人，他就必须遵守校规。但言语之间，何处询还是在戳顾长安的痛处，他很希望顾长安攻击自己，若是那样他就有了反手夺护身符的理由。
可惜顾长安没有动手，他只是强忍疼痛，扭头看向六院执教与黑压压的人群，认真地说道：“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护身符，是我的东西。”
台下，白元曜见事态发展成如今这样，轻吐了口气。他无奈地摇摇头，道：“可是我能感觉到这护身符内有我白家的气息，这点是不会错的。”
众人见白元曜言之凿凿，皆觉不解，看向顾长安的目光也是越来越复杂。
的确，这少年能得到六院院长的“不收令”，又身怀沾染白家气息的物件，还答出了柳树雪花图的真意，并且身怀奇妙的步法。他一个人身上似乎聚集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就连姜方鼎都觉心中没底，再也不能保持自信满满态度。
人群最前方的白露已瞪着顾长安，忽然惊叫道：“二叔说得没错，果然……果然你手心里的那个东西散发着熟悉的气息！”
白露已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众人听她也这般说，心中更无疑惑。南长生见大势所趋，便也出声劝道：“顾小友，学院不会抢夺你的东西，但还请你将此物展示一番，以消除众人的疑惑吧。”
顾长安还记得母亲说过不能随意拿出护身符内的东西，他面露难色，一时陷入了犹豫。
何处询又冷哼一声，只道是自己施加的压力不够，他当即又欲再踏出一步，好让顾长安屈服。
这次凌青华看不下去了，她秀美挑起，若细剑出鞘，冷声道：“何处询，你莫非忘了天牗城主与我素心剑阁的关系？”
能震慑住何处询这般恶狗一样人物的，当然是恶狗的主人。这位主人虽然远在镜界山的天牗城上，但何处询离他有多远，他手中的狗链就有多长。
果不其然，何处询悬在半空的那只脚顿住了，他在思索主人与素心剑阁的关系。若说现任天牗城主与正一书院的关系，那人人都知道，因为这位城主是从正一书院脱颖而出。但是说起城主与素心剑阁的关系，那绝大多数人都回答不上了。
但何处询的面色却一变，他知道主人的往事，又见到凌青华森森的目光，不禁心头一颤。刚刚还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勉强地挤出一丝微笑，竟然是乖乖地收回了那只迈出一半的脚，不仅如此，他还倒退了一步，完全散去了施加在顾长安肩上的压力。
凌青华冷哼一声，又转头劝顾长安道：“你携带之物含白家气息并不是一件坏事，就让各位看看也是无妨的。”
顾长安摆脱重压，想到刚刚也是这位凌执教借剑给自己，心中对她感激不已。虽然母亲嘱咐他不要随意打开护身符，但如此情势也超出了“随意”的范围，想通了这一点，顾长安点点头，紧握住护身符的手随后缓缓松开。
一众人的目光聚拢在了那只纤瘦手掌后的护身符之上。六院执教们微微颔首，以他们的阅历来看，这护身符极为普通，但其中似乎是放着什么奇异的物品。
白元曜细细感应，眼前一亮，他沉声道：“错不了，是我白家血脉的气息，并且纯正浓郁，绝非一般人之物。”
何处询眼中泛着淡淡喜色，恨不得立即夺了此物返回天牗城请赏，不过他也是训练有素，仅仅是在心里想想，口中语气却一如既往的冷淡催促道：“快将这小布袋里面的东西取出来。”
顾长安目不转睛，未搭理何处询。他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双指如筷，探入护身符内，将那卷白纸给取了出来。
这卷白纸真的很白，但也仅限于此，其他地方与普通白纸毫无差异。不少人费力地踮脚伸脖，却只见到这么一卷白纸，都是大失所望，口中也吐出了带着疑问的哼唧声。
“什么啊，原来是一卷白纸，莫不是备用的厕纸？”
人群之外，衣着寒酸的男子不满地高呼，他的说法颇有意思，引得周围笑声响成一片。
正一书院执教卫矢北乃是此地最为懂纸之人，他倒是看出了白纸不简单的地方，连忙出声道：“顾小友，将这纸卷子展开看看。”
一旁，白元曜与白露已也已经感觉到了浓烈的血脉气息，若不是顾长安自身没有一丁点类似的气息，这两人恐怕都要认为顾长安也是白家的族人了。
台上，顾长安凝望被自己夹在手指间的卷轴，也是思潮起伏。他以前也打开过这卷白纸，但却发现其正反两面都是一片空白，也从没有认为这白纸会是什么宝贝。但不知为何，此刻他却有一种心惊肉跳之感，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卷白纸与以往有些不同。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顾长安心中感觉再古怪，手中的动作也没有停下。他捻住白纸的一端，将卷轴缓缓拉开。
镜世界的天空没有耀眼的太阳，却依然有明亮的天光在空气中映出绚丽的光晕。光晕洒落在原本空无一物的白纸内卷一侧，其上的白色便如被蒸腾为雾气的海洋，而黑色的字迹则如海面下的暗礁，时隔多年终于是展现出了真容。
顾长安怔怔望着逐渐显形的文字，这些字形状古怪，他一个也不认识，但那画在白纸边角的图案却让他心觉眼熟。那图案中弧形的纹络交错，与中央织成一个小小的王字，与虎额上的花纹有万般的相似。顾长安心中凛然，想起了在那艘巨轮上戴着面具的姑娘，她面具上的图案便与此图案一模一样。
“原来这卷纸来自镜世界之内，难怪我看不出它的奇异之处。”顾长安在心中感叹。他暗道这白纸肯定是与白家有千丝万缕的关联了，当即走到演武台边，对卫执教说道：“执教大人，这上面的字我不认识，还请您来看看吧。”
顾长安心觉卫矢北气质文雅，定然不会当众贪图自己的东西，也就很放心把白纸交给他。
卫矢北接下白纸，展在眼前，奇道：“竟然是古仙文字，但我看纸张质地似并无那般久远，这……这……”
如今修真学院虽通用汉字，但在学院初建成之时，曾经使用过一种古仙文字。关于这种文字正一书院有相关藏书，卫矢北博览群书，自然是认得，但此刻他的注意力似乎被文字所传达的内容惊到了，甚至连说话都显得结巴了起来。
白元曜与何处询对这白纸上的文字上心，两人见卫矢北满脸异色，连忙问道：“这上面写了什么？”
卫矢北双眉紧锁，眼内亮芒如跳动的灯火，在上下扫视之间，他的面色也随之愈发低沉。众人从未见过温文尔雅的他有过这般严肃的表情，当即屏气凝神，会场上的气氛也骤然变得紧张了起来。人们在焦急地等待卫矢北说出白纸上的内容，每过一秒，他们心中的焦急便增加一分。
“此事……不可公开！”
卫矢北终于读完了白纸上的内容，还不待眼中惊讶的余波散去，他就将白纸重新卷起。
白元曜见状好奇心更盛，他快步来到卫矢北身边，急切地询问道：“此事是否与我白家有关？”
卫矢北抬头深深看了顾长安，见少年眼神中也带着浓郁好奇，心中了然。他这才道：“此事确实与白家有关，写下这些文字的人名为白朔风。”
白元曜面色当即沉凝下去，白露已惊得跳了起来，她尖叫道：“那不是我爹爹的名字？”她看向台上的顾长安，又问道：“你怎么有我爹爹的东西？”
顾长安被小姑娘这么一问，自然是如鲠在喉，一句话也答不上来，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白朔风是何人。
卫矢北只觉此地闲人过多，这白纸上所说的事情是绝不能经由口中说出，他略一沉吟，便向白元曜传音道：“元曜兄，这是令兄白朔风留下的一纸约定，与他立下约定之人姓顾。定得顾家独子与白家的二女儿的一桩婚事，你可有印象？”
白元曜得神念传音，脸部肌肉都颤抖起来，以至于脸上的皱纹更深。他不禁抬起头，望向巨轮桅杆，那里站着一位戴着面具的少女，正是白朔风的二女儿。
“顾家独子？”白元曜心中轻念，他望向顾长安，语气森寒道：“你有没有兄弟？”
顾长安不明白为何白元曜忽然问自己这个问题，但还不等他回答，白元曜心中已有了答案。
顾长安当然是摇了摇头，他就是顾家独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