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见儿子
姨父回到家，儿子已经睡熟了。他轻轻抚摸着儿子有些消瘦的脸蛋，看着儿子长长了一截的身体，心里充满了惭愧。看到年迈憔悴的老母亲，他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扑簌簌的流下来。“娘辛苦你了。”老母亲眼里也噙了泪。“娘没事，儿子倒是你瘦多了。”姨父强笑笑说：“娘我挺好的，你不用担心。你和壮壮在家里受苦了，儿子对不住你们。”老母亲说：“壮壮和我在家有吃有喝，壮壮每天吃过饭后就跑出去玩我们过得挺好的。放心吧，我们没事。”“娘，我昨天就回来了，可是没有时间回来看你们。”“我知道，赵全这孩子命苦啊，十五岁那年没了爹娘独自一个人在省城打工，好不容易娶了媳妇，才一年多他又走了。她媳妇带着个六个月的孩子也够可怜的。”这时听到壮壮在梦里断断续续的喊：“不准你说我没有爸爸，你才没有爸爸呢……奶奶，我要爸爸，我要爸爸回来。”姨父吃了一惊，他晃晃儿子。“壮壮，壮壮怎么了？”母亲说：“壮壮又做梦了。”“壮壮经常做梦吗？刚才他在梦里说的话怎么回事，他是不是经常被别的孩子欺负。”他母亲说：“小孩子在一块玩免不了会打闹吵架的，不用太介意。”“是我不好，我让儿子受委屈了。”“春江别想那么多了，早点睡，明天好好陪陪壮壮。”“知道了，娘你也早点睡吧。”
第二天，姨父起床后，走到母亲屋里。这时壮壮已经起来了，在屋里玩，他母亲正在做饭。壮壮抬头看到爸爸眼睛里立刻现出慌张和怯生生的表情，他跑回奶奶身后躲起来。“壮壮，好儿子，快过来，爸爸回来了。”姨父喊。他母亲伸手去拽躲在身后的孙子。“壮壮别怕，这是爸爸。你不是想爸爸了吗？快喊爸爸呀。”壮壮把头埋在奶奶身后两只小手紧紧地搂着奶奶的腿就是不松开。奶奶拽了半天也没把他拽出来。姨父苦笑一声说：“娘，壮壮又和我生分了。”他转身跑出去，不一会又跑进来。壮壮刚刚探出头来，见他回来赶紧又把头缩了回去。“壮壮，快看爸爸给你买什么了。”姨父手里拿着一个变形金刚。他母亲也赶紧附和说：“壮壮快看，爸爸给你买了个变形金刚，好大哟。”壮壮偷偷地探出点头仍然怯生生的看着爸爸手里的变形金刚一动不动。“壮壮，变形金刚，可好玩了，快过来拿呀。”壮壮看了半天才慢慢地从奶奶身后走出来，他怯生生的走到爸爸身边拿过变身金刚撒腿跑了出去。“哎，壮壮别跑呀小心摔着。”姨父刚要追出去，他母亲说：“春江别追了，让他自己去玩会儿吧。壮壮和你还有点生，别着急慢慢来。”“好吧。”姨父在屋里转了两圈还是不放心。“妈，我还是出去看看他吧。”他急匆匆地走出去。他走到大门外转了两圈也没看到壮壮的影子。原来壮壮从家里跑出来后就一直往村南的东西街走去，他边走边玩着手里的变形金刚。到了东西街口，他刚要转身往东走，突然看到迎面走过来几个六七岁的男孩子。他急忙转过身来。那几个男孩子看见了他，其中一个说：“那不是那个没爹的小孩吗？他手里好像拿着一个大变形金刚。”另一个说：“快跑，追上他。”壮壮听到他们说的话就抱着变形金刚拼命往西跑。可是他毕竟还小，不一会儿就被那几个大男孩追上了。“站住，你手里拿的变形金刚是从哪里弄来的？”壮壮吓得直哆嗦。“这是俺爸爸给俺买的。”“胡说，你根本就没有爸爸。快说是不是你偷来的。”“你才没有爸爸呢，这是俺爸爸回来时给俺买的。”“你撒谎，我们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爸爸。快说你从哪偷来的？”小壮壮急的眼里含了泪。“俺没偷，这就是俺爸爸给俺买的。俺爸爸在省城打工他今天才回来的。”另一个男孩说：“别给他废话，抢过来。”这几个大男孩一起围上去把壮壮按倒从他手里把变形金刚抢了过来。壮壮呜呜的哭了。“还俺的变形金刚，那是俺的，你们还俺。爸爸，爸爸……”“不许喊，你个没爹的孩子，再喊我们就揍你了。”就在这时，姨父找了过来。“壮壮，壮壮……”几个男孩子见有大人过来了，扔下变形金刚跑了。姨父跑过去把壮壮扶起来擦擦他脸上的泪。“壮壮是不是他们欺负你啦？”“他们抢俺的变形金刚，他们还骂俺没有爸爸。”壮壮哭着说。姨父把他抱到怀里说：“壮壮，好儿子，不哭了。他们要是再敢欺负你，爸爸揍他们。”壮壮瞪着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看着姨父说：“我没有爸爸，你不是我爸爸。”他从姨父怀里挣脱出来哭着跑了。姨父一下子蒙了，心里像灌了铅一样的沉重。他半天才站起来，拾起变形金刚去追壮壮。他回到家里时，壮壮趴在奶奶怀里还在哭，奶奶正在哄他。他走过去说：“壮壮别哭了，变形金刚坏了，爸爸再给你买个新的比这个还大。那几个坏孩子爸爸见了会揍他们的。”奶奶哄了半天又带他出去买东西，这才不哭了。
这一天姨父一直陪在壮壮身边寸步不离，哄他玩给他买好东西吃，渐渐地壮壮才高兴起来。晚上吃过饭后，姨父和他母亲坐在桌旁，老母亲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大儿子不一会眼圈红了，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姨父看出了母亲的变化连忙说：“妈你怎么啦，是儿子惹你不高兴了吗？”他母亲摇摇头说：“儿啊，妈是心疼你呀。菊都走这么长时间了，你也不能老是一个人呐，你该再找一个了。我已经跟咱村的刘婆王婆她们说了，要她们给你找个好的。江，你正好在家，也别急着走，让刘婆她们领你去见个面，有合适的咱就定下来。这样妈也就放心了。”“妈你别说了，我现在不想考虑这些事。我答应过菊，我现在只想把壮壮好好的养大。看到壮壮被别的孩子欺负我心疼的要死。妈我不想让壮壮再受到别的委屈。你老不要再为我操心了。”他母亲老泪横流。“江，看着你就这么一个人过，妈心疼啊。”“妈，我没事，只要有壮壮我就知足了。”老母亲流着泪把儿子揽到怀里。“老嫂子在家吗？”从院子里传进来一个人老女人的声音。他母亲放开儿子赶紧擦擦脸上的泪答应道：“在，谁呀？”“老嫂子是我们。”他母亲赶紧迎出去。“呀，是两位大妹子呀，快进屋。”两个老女人边往屋里走边问：“老嫂子，春江在家吗？”“在，快进屋。”进来的是刘婆王婆。姨父赶紧站起来说：“刘婶王婶来了。”“哟，春江回来了也不去看看我们老姐俩，在家里闷着干什么呢？还跟个大姑娘似的。”刘婆眯缝着眼笑嘻嘻地说。他母亲赶紧接过话说“春江也是刚回来，这不家里刚好有点事抽不出身来。刚才春江还说要去看你们呢。两位大妹子别愣着快坐呀。”姨父赶紧招呼她们坐下又去拿来暖瓶给她们倒上水。刘婆看着姨父笑着说：“春江别忙了，快坐下。我和你王婶正有好事跟你说呢。”姨父母亲眼里一亮赶紧问：“大妹子，有消息了？快说说这姑娘是那的，人长得怎么样？”刘婆笑着说：“南辛庄的，人家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人长得可俊了。”广a县有三个辛庄，南辛庄、北辛庄、还有我姥爷住的小辛庄。姨父一听到‘辛庄’两个字心里咯噔一下，他母亲也吃了一惊。刘婆接着说：“老嫂子，这姑娘我们可是知根知底的，是王大妹子的一个远房亲戚。这闺女刚领了结婚证，马上要结婚了，那个男的却出车祸死了。她当时哭了个死去活来，也够可怜的。我们给人家说了咱家春江的情况——老婆刚死一年，身边有个儿子。人家闺女说了不嫌这些，只要人好就成。老嫂子，这可是咱春江前辈子修来的福呀。人家闺女虽说领了结婚证可是人家还没结婚，还是个名副其实的黄花大闺女。咱春江还真有福，菊刚走一年，这不就有一个黄花大闺女要上门了。老嫂子，我们跟女方说好了，让他们两个人见个面。老嫂子要我说只要人家闺女没什么意见，咱就赶紧把这门亲事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姨父的母亲刚要点头。姨父却抬起头来眼里噙着泪说：“刘婶王婶对不起让你们费心了。可是我，我现在还不想再成亲。你们不用为我操心了。”“啥？！”刘婆王婆都瞪大了眼看着姨父，转脸又看看他母亲，“老嫂子这是咋回事？”他母亲结结巴巴地说：“两位大妹子别生气，春江就是个死脑筋，别听他的，你们只管跟人家女方说定见面的日子，到时候我们一定去。”“妈，你别说了。我不会去的。”“这，这……”刘婆王婆都搭讪着两只手说，“这叫啥事。老嫂子，你可是三番五次的到我们家里求我们给你儿子找个茬，现在找着了，你们竟弄这一出，不是故意耍我们玩吗？”姨父的母亲羞得老脸通红，忙陪笑道：“两位大妹子别生气，春江不懂事，我会好好说他的，你们只管定日子去。”姨父拦住他母亲的话说：“妈，你别添乱了。刘婶王婶咱说点别的吧，您二老要是还说这个春江就不陪你们了。”刘婆王婆知道这是姨父下了逐客令都气的脸红脖子粗，鼻子里呼呼的喘着粗气瞪着两双恶狠狠的眼睛，忿忿地说：“你们就是抬着八抬大轿去抬我们，我们也不会再来。”说完两个老女人跺着脚扭着屁股走出去。姨父的母亲气得脸色煞白赶紧追出去。“两位大妹子对不住了，你俩千万别生气，都是春江不会说话。改天我一定上门赔罪去。”两个老女人头也不回只顾骂骂咧咧的往外走。他母亲追了一阵没追上，回来看着姨父流下泪来。“江啊，你这是干什么呀，就你这样谁还肯给你说媳妇啊。你真想气死我呀！”她说着呜呜的哭起来。“妈，妈别哭了。没有媳妇，我一样过，我一样孝敬你，只要有壮壮就行了。妈你别生气了。”
姨父在家里陪着儿子玩了两天。第三天上午他要走了。壮壮躲在奶奶身旁。奶奶拉着壮壮的手说：“壮壮，爸爸要走了，跟爸爸说再见。”壮壮却挣脱了奶奶的手跑回屋里。姨父赶紧追进去，看到壮壮正躲在墙角里哭。他上前一把把儿子抱进怀里紧紧地抱着，他当时真想下决心不走了，就在家里陪着儿子永远不出去。可是他知道他不能，他哄儿子说：“壮壮乖，壮壮听话，和奶奶在家，不要和那些坏孩子玩。爸爸出去挣钱给壮壮买好多好多玩具、好多好多好吃的。壮壮等着爸爸，爸爸很快就会回来的。”他母亲从他怀里把壮壮抱过去说：“江你再想想，咱可不能一辈子不娶媳妇呀，那样娘就是死了也不会瞑目啊。”姨父说：“妈，别多想了，你跟壮壮在家多保重吧，不要太操劳了。我走了。”他母亲点点头。母子两个眼里都噙满了泪，壮壮趴在奶奶肩膀里只顾哭。姨父咬咬牙狠心一跺脚走出去。他来到赵全家里见到秀梅和乐乐，安慰了秀梅几句，道了别就回省城了。
(本章完)
第二天，姨父起床后，走到母亲屋里。这时壮壮已经起来了，在屋里玩，他母亲正在做饭。壮壮抬头看到爸爸眼睛里立刻现出慌张和怯生生的表情，他跑回奶奶身后躲起来。“壮壮，好儿子，快过来，爸爸回来了。”姨父喊。他母亲伸手去拽躲在身后的孙子。“壮壮别怕，这是爸爸。你不是想爸爸了吗？快喊爸爸呀。”壮壮把头埋在奶奶身后两只小手紧紧地搂着奶奶的腿就是不松开。奶奶拽了半天也没把他拽出来。姨父苦笑一声说：“娘，壮壮又和我生分了。”他转身跑出去，不一会又跑进来。壮壮刚刚探出头来，见他回来赶紧又把头缩了回去。“壮壮，快看爸爸给你买什么了。”姨父手里拿着一个变形金刚。他母亲也赶紧附和说：“壮壮快看，爸爸给你买了个变形金刚，好大哟。”壮壮偷偷地探出点头仍然怯生生的看着爸爸手里的变形金刚一动不动。“壮壮，变形金刚，可好玩了，快过来拿呀。”壮壮看了半天才慢慢地从奶奶身后走出来，他怯生生的走到爸爸身边拿过变身金刚撒腿跑了出去。“哎，壮壮别跑呀小心摔着。”姨父刚要追出去，他母亲说：“春江别追了，让他自己去玩会儿吧。壮壮和你还有点生，别着急慢慢来。”“好吧。”姨父在屋里转了两圈还是不放心。“妈，我还是出去看看他吧。”他急匆匆地走出去。他走到大门外转了两圈也没看到壮壮的影子。原来壮壮从家里跑出来后就一直往村南的东西街走去，他边走边玩着手里的变形金刚。到了东西街口，他刚要转身往东走，突然看到迎面走过来几个六七岁的男孩子。他急忙转过身来。那几个男孩子看见了他，其中一个说：“那不是那个没爹的小孩吗？他手里好像拿着一个大变形金刚。”另一个说：“快跑，追上他。”壮壮听到他们说的话就抱着变形金刚拼命往西跑。可是他毕竟还小，不一会儿就被那几个大男孩追上了。“站住，你手里拿的变形金刚是从哪里弄来的？”壮壮吓得直哆嗦。“这是俺爸爸给俺买的。”“胡说，你根本就没有爸爸。快说是不是你偷来的。”“你才没有爸爸呢，这是俺爸爸回来时给俺买的。”“你撒谎，我们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爸爸。快说你从哪偷来的？”小壮壮急的眼里含了泪。“俺没偷，这就是俺爸爸给俺买的。俺爸爸在省城打工他今天才回来的。”另一个男孩说：“别给他废话，抢过来。”这几个大男孩一起围上去把壮壮按倒从他手里把变形金刚抢了过来。壮壮呜呜的哭了。“还俺的变形金刚，那是俺的，你们还俺。爸爸，爸爸……”“不许喊，你个没爹的孩子，再喊我们就揍你了。”就在这时，姨父找了过来。“壮壮，壮壮……”几个男孩子见有大人过来了，扔下变形金刚跑了。姨父跑过去把壮壮扶起来擦擦他脸上的泪。“壮壮是不是他们欺负你啦？”“他们抢俺的变形金刚，他们还骂俺没有爸爸。”壮壮哭着说。姨父把他抱到怀里说：“壮壮，好儿子，不哭了。他们要是再敢欺负你，爸爸揍他们。”壮壮瞪着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看着姨父说：“我没有爸爸，你不是我爸爸。”他从姨父怀里挣脱出来哭着跑了。姨父一下子蒙了，心里像灌了铅一样的沉重。他半天才站起来，拾起变形金刚去追壮壮。他回到家里时，壮壮趴在奶奶怀里还在哭，奶奶正在哄他。他走过去说：“壮壮别哭了，变形金刚坏了，爸爸再给你买个新的比这个还大。那几个坏孩子爸爸见了会揍他们的。”奶奶哄了半天又带他出去买东西，这才不哭了。
这一天姨父一直陪在壮壮身边寸步不离，哄他玩给他买好东西吃，渐渐地壮壮才高兴起来。晚上吃过饭后，姨父和他母亲坐在桌旁，老母亲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大儿子不一会眼圈红了，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姨父看出了母亲的变化连忙说：“妈你怎么啦，是儿子惹你不高兴了吗？”他母亲摇摇头说：“儿啊，妈是心疼你呀。菊都走这么长时间了，你也不能老是一个人呐，你该再找一个了。我已经跟咱村的刘婆王婆她们说了，要她们给你找个好的。江，你正好在家，也别急着走，让刘婆她们领你去见个面，有合适的咱就定下来。这样妈也就放心了。”“妈你别说了，我现在不想考虑这些事。我答应过菊，我现在只想把壮壮好好的养大。看到壮壮被别的孩子欺负我心疼的要死。妈我不想让壮壮再受到别的委屈。你老不要再为我操心了。”他母亲老泪横流。“江，看着你就这么一个人过，妈心疼啊。”“妈，我没事，只要有壮壮我就知足了。”老母亲流着泪把儿子揽到怀里。“老嫂子在家吗？”从院子里传进来一个人老女人的声音。他母亲放开儿子赶紧擦擦脸上的泪答应道：“在，谁呀？”“老嫂子是我们。”他母亲赶紧迎出去。“呀，是两位大妹子呀，快进屋。”两个老女人边往屋里走边问：“老嫂子，春江在家吗？”“在，快进屋。”进来的是刘婆王婆。姨父赶紧站起来说：“刘婶王婶来了。”“哟，春江回来了也不去看看我们老姐俩，在家里闷着干什么呢？还跟个大姑娘似的。”刘婆眯缝着眼笑嘻嘻地说。他母亲赶紧接过话说“春江也是刚回来，这不家里刚好有点事抽不出身来。刚才春江还说要去看你们呢。两位大妹子别愣着快坐呀。”姨父赶紧招呼她们坐下又去拿来暖瓶给她们倒上水。刘婆看着姨父笑着说：“春江别忙了，快坐下。我和你王婶正有好事跟你说呢。”姨父母亲眼里一亮赶紧问：“大妹子，有消息了？快说说这姑娘是那的，人长得怎么样？”刘婆笑着说：“南辛庄的，人家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人长得可俊了。”广a县有三个辛庄，南辛庄、北辛庄、还有我姥爷住的小辛庄。姨父一听到‘辛庄’两个字心里咯噔一下，他母亲也吃了一惊。刘婆接着说：“老嫂子，这姑娘我们可是知根知底的，是王大妹子的一个远房亲戚。这闺女刚领了结婚证，马上要结婚了，那个男的却出车祸死了。她当时哭了个死去活来，也够可怜的。我们给人家说了咱家春江的情况——老婆刚死一年，身边有个儿子。人家闺女说了不嫌这些，只要人好就成。老嫂子，这可是咱春江前辈子修来的福呀。人家闺女虽说领了结婚证可是人家还没结婚，还是个名副其实的黄花大闺女。咱春江还真有福，菊刚走一年，这不就有一个黄花大闺女要上门了。老嫂子，我们跟女方说好了，让他们两个人见个面。老嫂子要我说只要人家闺女没什么意见，咱就赶紧把这门亲事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姨父的母亲刚要点头。姨父却抬起头来眼里噙着泪说：“刘婶王婶对不起让你们费心了。可是我，我现在还不想再成亲。你们不用为我操心了。”“啥？！”刘婆王婆都瞪大了眼看着姨父，转脸又看看他母亲，“老嫂子这是咋回事？”他母亲结结巴巴地说：“两位大妹子别生气，春江就是个死脑筋，别听他的，你们只管跟人家女方说定见面的日子，到时候我们一定去。”“妈，你别说了。我不会去的。”“这，这……”刘婆王婆都搭讪着两只手说，“这叫啥事。老嫂子，你可是三番五次的到我们家里求我们给你儿子找个茬，现在找着了，你们竟弄这一出，不是故意耍我们玩吗？”姨父的母亲羞得老脸通红，忙陪笑道：“两位大妹子别生气，春江不懂事，我会好好说他的，你们只管定日子去。”姨父拦住他母亲的话说：“妈，你别添乱了。刘婶王婶咱说点别的吧，您二老要是还说这个春江就不陪你们了。”刘婆王婆知道这是姨父下了逐客令都气的脸红脖子粗，鼻子里呼呼的喘着粗气瞪着两双恶狠狠的眼睛，忿忿地说：“你们就是抬着八抬大轿去抬我们，我们也不会再来。”说完两个老女人跺着脚扭着屁股走出去。姨父的母亲气得脸色煞白赶紧追出去。“两位大妹子对不住了，你俩千万别生气，都是春江不会说话。改天我一定上门赔罪去。”两个老女人头也不回只顾骂骂咧咧的往外走。他母亲追了一阵没追上，回来看着姨父流下泪来。“江啊，你这是干什么呀，就你这样谁还肯给你说媳妇啊。你真想气死我呀！”她说着呜呜的哭起来。“妈，妈别哭了。没有媳妇，我一样过，我一样孝敬你，只要有壮壮就行了。妈你别生气了。”
姨父在家里陪着儿子玩了两天。第三天上午他要走了。壮壮躲在奶奶身旁。奶奶拉着壮壮的手说：“壮壮，爸爸要走了，跟爸爸说再见。”壮壮却挣脱了奶奶的手跑回屋里。姨父赶紧追进去，看到壮壮正躲在墙角里哭。他上前一把把儿子抱进怀里紧紧地抱着，他当时真想下决心不走了，就在家里陪着儿子永远不出去。可是他知道他不能，他哄儿子说：“壮壮乖，壮壮听话，和奶奶在家，不要和那些坏孩子玩。爸爸出去挣钱给壮壮买好多好多玩具、好多好多好吃的。壮壮等着爸爸，爸爸很快就会回来的。”他母亲从他怀里把壮壮抱过去说：“江你再想想，咱可不能一辈子不娶媳妇呀，那样娘就是死了也不会瞑目啊。”姨父说：“妈，别多想了，你跟壮壮在家多保重吧，不要太操劳了。我走了。”他母亲点点头。母子两个眼里都噙满了泪，壮壮趴在奶奶肩膀里只顾哭。姨父咬咬牙狠心一跺脚走出去。他来到赵全家里见到秀梅和乐乐，安慰了秀梅几句，道了别就回省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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