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不肯承认的朋友
每个人都会有一段悲哀的童年时光，那是刚刚可以跟领家小孩玩耍的年龄段，你迫不及待的想跟大家一起屁颠屁颠地去干坏事，可队伍里就数你最小，跑路最慢，倒霉次数最多。大家都乐意跟你玩，因为你最好欺负。
女孩没有追过去，重新盘腿坐下，气功大师一般，双掌摊开，手心向上，深呼吸，气运丹田，又缓缓吐出，来回几下，怒火终于平息了。捏起一只小纸船，放在手心，闭上眼睛祈祷：“不及格的语文啊，请远离我吧！”祈祷完，她把小船放进河里，小船摇摇晃晃，渐渐飘远了。
这祷告词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样子！
女孩放完一只小船，又继续捏起下一只小船，同样放在手心轻声祈祷：“不及格的数学，请远离我吧！给好分数腾个地。”
“不及格的英语……”
“你这该死的理综……”
这块地方是河水的拐弯处，下游是直直的河道，从这里放小船刚好可以顺着水流飘到河中心，避免了小船卡在河岸飘不远，端午节的时候人们都是来这里放花灯。
好嘛，这家伙是个挂科挂得一科不剩的理科女，真悲催。此时，就连朴羽恒这种长年沉浮在水平线的扑通男都开始挺直腰板了，失散多年的自信又回来了，整个人像泡了水的芹菜。
“你经常来这里？”难得有一次挺起胸膛做真正男子汉的机会，朴羽恒带着安慰的口吻问。
“每次考完试都会来一次。”女孩满脸沮丧地说。
每次考完试……好吧，这姑娘不是悲催，这简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啊！
“很奇怪的，每一次来都会有不同的感觉。”女孩将一块石头抛进水里，一层层涟漪荡漾开来，水波倒映着阳光，像在水面撒了一层细碎的白银。这就是小城的冬天，阳光是温柔的，河水是温柔的，风也是温柔的，草的绿色能一直钻进土里。
温柔的风轻轻吹拂，给人平添几分精神。
朴羽恒点点头，表示可以理解，就像将死之人的每一天都像是一辈子那么长一样
，每来一次就里绝望更近一步，能感觉一样才奇怪。
“我很讨厌别人抢我的地盘。”女孩忽然邹着好看的眉头说。
这是要下逐客令了？不对，什么就逐客令，还真当这儿是你的地盘了不成？河畔野地，国家公地，来着共享，凭什么你下逐客令？有本事你别让那头老牛来吃草啊！有本事你别让那几个熊孩子来玩牛粪啊！
“我第一次来这里放小船是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女孩把朴羽恒当空气，自顾自的说：“那时候城区还没覆盖到这儿，那只老牛还只是一只小牛犊，被它的主人用钉子拴在这里，我考完试心情差，想来这里宽宽心，可牛有牛脾气，线之所至即是领地，我一靠近，它就拿龙眼大的眼睛瞪我，我捡起石头想砸它，身后一个人冲过来制止我，他说这是他的牛……”
女孩看起来确实心情不好，说起话来有滔滔不绝之势。
“他是一个漂亮的男孩，他说心情不好可以有很多种方式发泄，比如爬龙眼树，比如炸牛粪，还有…..折纸船。他说他家就很多过期的废报纸，他会折很多东西，他教我折纸鹤，折尖尖的、飞得很远的飞机，折胖胖的鲤鱼……他是我的朋友，为数不多的朋友。”
“为数不多？”
“嗯，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说朋友是一种濒危物种。”
“那对于现在的你呢？”
“灭绝物种！”女孩淡淡的说，但语气却很失落：“那个男孩后来走了……你呢？你的朋友多不多？”女孩显然不想多提那个男孩的事，把话题扯到朴羽恒身上。
我？朴羽恒首先想到了那四条白狗，算朋友吗？其实也算不上什么朋友吧，只是认识的时间长了，大家彼此之间知根知底而已，知道你大致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做人做事的底线在哪儿。不惹气，不碍眼，不诋毁，保持各自的距离而已。
世事大多如此，好多人喊你一声朋友不过是为了能在有求于你的时候多个借口，好让自己理直气壮一点，更厚颜无耻一点。一句：“还是不是朋友了？”的质问总会让人吊得不上不下，好像喝了一碗黄连汤，脸色一阵红一阵青。人情世故复杂繁琐，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却能很直白的用一个“利”字来总结。朴羽恒是个无利可图的人，从某个角度看，这是他幸运。
那叶素玲呢？她算不算朋友？在自己的心底里到底认不认可她？她总是喜欢送吃的给你诶，有事没事就找你搭话诶，你想安静的时候她绝对安静，绝不烦人诶。
就好像……他们是认识了很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可是，朋友真的是这样吗？她心里藏着很多事，但她什么都不说，死死地守着嘴巴，甚至一问起就摆出一副死鱼脸，恼羞成怒的时候直接一记手刀……这倒不是说朴羽恒很八卦，非要知道人家叶素玲藏在心里的秘密，换做其他事，朴羽恒都懒得管，而叶素玲隐瞒的似乎跟朴羽恒有点关系，所以朴羽恒才总是想着挖出来。叶素玲又很笨，脸上藏不住东西，只能以拖延时间或是暴力手段来强行压制朴羽恒的好奇心，殊不知这样做会更让人好奇。不过朴羽恒也是认了，反正他是那叶素玲没什么办法，问也问不出，打又不一定打得过，而且最重要的是朴羽恒是个没什么可图的人，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总不能还是图色来的？如果这身卖相有这么好怎么也不至于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单身到如今吧！再想想，叶素玲似乎还在半生不熟分组里……是啰，算不上朋友的，充其量是要好的同学而已，她貌似很积极地做自己的同桌，又貌似很积极地送吃的，其实只是在可怜这个受冷落的同学而已。相比于那四条败狗，叶素玲没能得到朴羽恒的认可是因为认识的时间太短，短到来不及去了解对方。
“这么久说不出一句话，不会于你而言也是灭绝物种吧？”女孩有点不可置信地说。
女孩没有追过去，重新盘腿坐下，气功大师一般，双掌摊开，手心向上，深呼吸，气运丹田，又缓缓吐出，来回几下，怒火终于平息了。捏起一只小纸船，放在手心，闭上眼睛祈祷：“不及格的语文啊，请远离我吧！”祈祷完，她把小船放进河里，小船摇摇晃晃，渐渐飘远了。
这祷告词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样子！
女孩放完一只小船，又继续捏起下一只小船，同样放在手心轻声祈祷：“不及格的数学，请远离我吧！给好分数腾个地。”
“不及格的英语……”
“你这该死的理综……”
这块地方是河水的拐弯处，下游是直直的河道，从这里放小船刚好可以顺着水流飘到河中心，避免了小船卡在河岸飘不远，端午节的时候人们都是来这里放花灯。
好嘛，这家伙是个挂科挂得一科不剩的理科女，真悲催。此时，就连朴羽恒这种长年沉浮在水平线的扑通男都开始挺直腰板了，失散多年的自信又回来了，整个人像泡了水的芹菜。
“你经常来这里？”难得有一次挺起胸膛做真正男子汉的机会，朴羽恒带着安慰的口吻问。
“每次考完试都会来一次。”女孩满脸沮丧地说。
每次考完试……好吧，这姑娘不是悲催，这简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啊！
“很奇怪的，每一次来都会有不同的感觉。”女孩将一块石头抛进水里，一层层涟漪荡漾开来，水波倒映着阳光，像在水面撒了一层细碎的白银。这就是小城的冬天，阳光是温柔的，河水是温柔的，风也是温柔的，草的绿色能一直钻进土里。
温柔的风轻轻吹拂，给人平添几分精神。
朴羽恒点点头，表示可以理解，就像将死之人的每一天都像是一辈子那么长一样
，每来一次就里绝望更近一步，能感觉一样才奇怪。
“我很讨厌别人抢我的地盘。”女孩忽然邹着好看的眉头说。
这是要下逐客令了？不对，什么就逐客令，还真当这儿是你的地盘了不成？河畔野地，国家公地，来着共享，凭什么你下逐客令？有本事你别让那头老牛来吃草啊！有本事你别让那几个熊孩子来玩牛粪啊！
“我第一次来这里放小船是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女孩把朴羽恒当空气，自顾自的说：“那时候城区还没覆盖到这儿，那只老牛还只是一只小牛犊，被它的主人用钉子拴在这里，我考完试心情差，想来这里宽宽心，可牛有牛脾气，线之所至即是领地，我一靠近，它就拿龙眼大的眼睛瞪我，我捡起石头想砸它，身后一个人冲过来制止我，他说这是他的牛……”
女孩看起来确实心情不好，说起话来有滔滔不绝之势。
“他是一个漂亮的男孩，他说心情不好可以有很多种方式发泄，比如爬龙眼树，比如炸牛粪，还有…..折纸船。他说他家就很多过期的废报纸，他会折很多东西，他教我折纸鹤，折尖尖的、飞得很远的飞机，折胖胖的鲤鱼……他是我的朋友，为数不多的朋友。”
“为数不多？”
“嗯，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说朋友是一种濒危物种。”
“那对于现在的你呢？”
“灭绝物种！”女孩淡淡的说，但语气却很失落：“那个男孩后来走了……你呢？你的朋友多不多？”女孩显然不想多提那个男孩的事，把话题扯到朴羽恒身上。
我？朴羽恒首先想到了那四条白狗，算朋友吗？其实也算不上什么朋友吧，只是认识的时间长了，大家彼此之间知根知底而已，知道你大致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做人做事的底线在哪儿。不惹气，不碍眼，不诋毁，保持各自的距离而已。
世事大多如此，好多人喊你一声朋友不过是为了能在有求于你的时候多个借口，好让自己理直气壮一点，更厚颜无耻一点。一句：“还是不是朋友了？”的质问总会让人吊得不上不下，好像喝了一碗黄连汤，脸色一阵红一阵青。人情世故复杂繁琐，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却能很直白的用一个“利”字来总结。朴羽恒是个无利可图的人，从某个角度看，这是他幸运。
那叶素玲呢？她算不算朋友？在自己的心底里到底认不认可她？她总是喜欢送吃的给你诶，有事没事就找你搭话诶，你想安静的时候她绝对安静，绝不烦人诶。
就好像……他们是认识了很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可是，朋友真的是这样吗？她心里藏着很多事，但她什么都不说，死死地守着嘴巴，甚至一问起就摆出一副死鱼脸，恼羞成怒的时候直接一记手刀……这倒不是说朴羽恒很八卦，非要知道人家叶素玲藏在心里的秘密，换做其他事，朴羽恒都懒得管，而叶素玲隐瞒的似乎跟朴羽恒有点关系，所以朴羽恒才总是想着挖出来。叶素玲又很笨，脸上藏不住东西，只能以拖延时间或是暴力手段来强行压制朴羽恒的好奇心，殊不知这样做会更让人好奇。不过朴羽恒也是认了，反正他是那叶素玲没什么办法，问也问不出，打又不一定打得过，而且最重要的是朴羽恒是个没什么可图的人，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总不能还是图色来的？如果这身卖相有这么好怎么也不至于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单身到如今吧！再想想，叶素玲似乎还在半生不熟分组里……是啰，算不上朋友的，充其量是要好的同学而已，她貌似很积极地做自己的同桌，又貌似很积极地送吃的，其实只是在可怜这个受冷落的同学而已。相比于那四条败狗，叶素玲没能得到朴羽恒的认可是因为认识的时间太短，短到来不及去了解对方。
“这么久说不出一句话，不会于你而言也是灭绝物种吧？”女孩有点不可置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