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炼胆文骨，赚钱文佩
见此情景，王欢有些意外。
当日自己进银钩赌坊，未开赌前，曾见过那蛮奴。看样子只是普蛮将而已，在府城，几百两银子便可买下。
即便是高阶的蛮将，也用不上一千两。
更何况，赵大先生说他至今未曾驯服，留着无用，为何自己索要会露出如此表情？
还没等王欢改口，赵大先生便解释说：“一个低阶蛮将，老弟想要就领去。我只担心，这家伙野性未驯，万一伤到你或家里人，就不妙了。你可知道，这几天，他预谋逃跑，已经伤了十几个人。”
王案首展颜笑道：“赵大哥放心，我自有办法对付他。”
从银钩赌坊出来，王欢身下多出一辆车子，怀里多出一些银子，手中多出一根绳子。
马车是赵大先生送的，车子做工精细，用料考究，再加上一匹有妖族血统的健马，坐在上面很舒服。
银子除了原本的一千一，又多出三百两，是梁基收买管事的钱，现在全归受害者王欢所有。
绳子的另一头，拴着那个蛮奴。蛮奴身形魁梧，足足比王欢高出一半，胳膊上的肌肉又粗又壮，看样子比王案首的大腿还粗。
低阶蛮将的实力跟人类举人相当，若在平常，他完全可以崩断绳子。可是现在，这蛮奴的肩胛骨被锁住，浑身蛮力都使不出，再加上接连饿了好几天，如今闭眼蜷缩在车厢里，已经奄奄一息。
赶车的车夫是暂借给王欢的，工钱由银钩赌坊出，等王欢找到合适的车夫后，就回去。
冯捕头要在半路下车，王欢当然不同意，定要将他送到家里。王案首的理由很充分：“小子学识疏漏，怕在明天宴席上失了礼仪，特向冯捕头请教。”
于是，冯捕头满意案首不摆架子、会做事，王欢也从冯捕头嘴里了解了县令、学正的喜好与禁忌。
皆大欢喜。
回家的路上，久不出声的骨老突然叫道：“好！”
王欢当即表示谦虚：“小子有车，自当护送长者。”
骨老的语气充满不屑：“区区小吏，送与不送，有甚关系。”
王欢低下头，看着只比尸体多一口气的蛮奴，迟疑地问：“骨老前辈莫非是在夸他？”
骨老“哼”了一声道：“这蛮人，有些潜质，却当不得一个‘好’字。”
王欢疑惑地问道：“那骨老为何事叫好？”
“自然是那句‘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骨老如是回答。
诗仙的妙句，自然是极好的，可是骨老为何如此推崇？
不用王欢再问，骨老便开始解惑道：“这句断句，是制作文佩的绝佳内容。”
文佩这名词不陌生。骨老那夜为王欢讲解文骨时曾提到过，文佩属于文骨的一种，因其主要雕刻在玉佩上而得名。
相对于其他文骨，文佩的制作繁琐，效果较弱，又不能升级。唯一好处便是可以由多人使用。
比如王欢卖出的断句文骨“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只能植入一人体内，张三用得，李四便用不得。
若是文佩，张三能戴一个，李四也能戴一个，还可以多做两个给王二麻子挂上——当然，文佩跟所有文骨一样，没有叠加效果，挂一百个也一样。
适合制作文佩的内容并不多，主要限制是在材料上。如今能制作文佩的材料主要是羊脂玉，这种玉石产量很低，同时还是圣页的原料之一，所以价格昂贵，普通人可用不起。
羊脂玉质地温润，若雕上攻击性的内容，还没等用便要自行崩裂；雕刻防御内容，效果远不如同级文宝，比鸡肋还鸡肋；故而造化师们一般只制作辅助型的文佩。
现在王欢终于领悟到，在骨老眼里，除了文骨及相关的东西，剩下的全是狗屁不如。
“这两句诗制作文佩，会有什么用？”不懂就问，这是好习惯。
骨老突然间大发脾气：“不是两句，是后面那句。你想用前面那句做文佩吗？真是暴殄天物！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笨蛋徒弟！”
我什么时候变成你徒弟了？王案首很想在心里反驳，不过他忍住了，因为那句“暴殄天物”深深吸引住了王案首——能从自视甚高的骨老嘴里说出这个词，说明此句不是一般的好啊。
王案首的姿态愈加恭敬，诚心向骨老请教。
骨老得足了面子，便开始为王欢讲课：“世间的诗词文章中，可以锤炼文胆篇章很少。与之相对应的，能对文胆有益的文骨也是罕见。此句‘天生我才必有用’，让人读来便有慷慨激昂的振奋感，以此句为文骨，绝对在玄级低阶之上。小子，这可是好东西，一定要自己留着。你现在暂时还没文胆，等到你成为举人，就知道文胆强大的好处了。”
“至于‘千金散尽还复来’嘛，也是佳句，可以雕成文佩，想必那些嗜赌之人，必定会疯抢的。”
听完骨老的介绍，王欢明白了，这回自己真是赚大了。
自己虽然没有文胆，但神秘书架上介绍文胆的书籍可不少，所以王欢很了解文胆的作用。
可以说，对于有文位的人来说，首重的是才气，其次是文宫，第三便是文胆。
文胆的强弱，直接决定在书山学海中能到达的位置；在与妖蛮的战斗中，文胆直接决定着战斗力的强弱；甚至某些文战中，举人进士比拼的，便是对撞文胆……
若是植入这个断句文骨，自己跟其他童生相比，在锤炼文胆上便有先天优势，以后的差距会越来越明显。
而下一句“千金散尽还复来”，从字面意义解释，是即便千两金银一挥而尽，也有重新回来的时候——这简直就是为赌徒们量身定做的。如果真能发挥作用，一定会被赌徒们奉为神器！
王欢仿佛看见，无数红着双眼的赌徒，捧着大块小块的金银，直奔自己手中的文佩而来。他们散尽的千金，如潮水一般涌进自己的怀中……
胸口很痛，是被金银撞的？不对，是被人袭击了！
王欢回过神来，看见原本躺着的蛮奴已经跃起，刚才正是他用头撞了自己一下。若非自己经过才气浣体，此刻必定受伤。饶是如此，王欢也觉得胸口很痛。
车厢不高，蛮奴半蹲着，冷冷地看了王欢一眼，也不说话，拼尽全身的力气一挣。
顿时，捆住他的粗绳“格格”响动，下一刻便被寸寸崩断。
有截断绳带着风声掠过王欢的耳边，刮得他的耳垂有些微微刺痛。
还没等王欢张口，蛮奴张开大手，面无表情地向他抓来。
王案首大惊，急急地向骨老求助。谁知骨老只是淡淡地回复一句“没事”。
果然没事。蛮奴的手堪堪伸到王欢腿边，便又软软瘫倒，露出他背后的车夫。
车夫手里的马鞭不知何时变成了棒子。
“这蛮大个还没调教好，赵大先生有点担心，特意命我暗中看管。”这名叫刘浑的车夫笑嘻嘻地说道：“王案首，你没被伤到吧？”
王欢拱手施礼道：“我没事。多谢刘大哥。”
刘浑连连摆手道：“些许小事，王案首不必客气。”说完，钻出车厢继续驾车。
王欢长舒一口气，暗叫好险，脑中骨老出言讥讽道：“一个被封住的蛮奴也能吓到你，真是没用。”
王欢反唇回击：“他是蛮将，整整高我两级，就算被封住，我也不是对手，如何不怕？”
骨老“哼”了一声道：“要想成为优秀的造化师，必须要有准确的判断力。你没看他出手抓的方向，是你腿边的食盒吗？再说了，他就算想对付你也不用怕，他现在已经饿得没力气了，用一只手就可以摁倒。”
王欢微窘，他这才注意到，那蛮奴果然是奔自己身边的食盒而去——赵大先生惯会享受，所以车里总备着吃食，今天赠王欢马车，忘了取下食盒，那蛮奴想来是饿得急了，所以才会拼尽最后的力气抢吃的。
“没力气？没力气能挣断比我拇指还粗的绳子吗？你当绳子是豆腐做的么？”王欢厚着脸皮反驳。
骨老轻“咦”一声，好奇地问道：“豆腐是什么？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王欢心中一紧，立刻祭出虚拟的授业恩师：“豆腐是一种食物，软而易碎，是老师教给我的，等有机会做给你看。”
骨老的声音更加疑惑：“说起来，我一直很好奇你的老师究竟是谁？能在一夜间教给你这么多学问，此等本领，至少是个翰林。同时能唤醒沉睡多年的我，恐怕只有大儒才能做到。”
王欢嘿嘿一笑道：“佛曰：不可说。”
骨老更奇：“佛是谁？”
王欢顿时语塞，他忘记，在这个世界，是没有佛的……
马车速度很快，半盏茶的工夫便到家了。
王欢拎着食盒跳下马车。刚才他打开看了，食盒的吃食都是今天新做的，有的还微微冒着热气。
以赵大先生的品味，这些吃食必然不俗，正好拿下来跟有声姐一起分享。
刚打开大门，就听见有声姐愤怒地大喊：“你给我滚！”
当日自己进银钩赌坊，未开赌前，曾见过那蛮奴。看样子只是普蛮将而已，在府城，几百两银子便可买下。
即便是高阶的蛮将，也用不上一千两。
更何况，赵大先生说他至今未曾驯服，留着无用，为何自己索要会露出如此表情？
还没等王欢改口，赵大先生便解释说：“一个低阶蛮将，老弟想要就领去。我只担心，这家伙野性未驯，万一伤到你或家里人，就不妙了。你可知道，这几天，他预谋逃跑，已经伤了十几个人。”
王案首展颜笑道：“赵大哥放心，我自有办法对付他。”
从银钩赌坊出来，王欢身下多出一辆车子，怀里多出一些银子，手中多出一根绳子。
马车是赵大先生送的，车子做工精细，用料考究，再加上一匹有妖族血统的健马，坐在上面很舒服。
银子除了原本的一千一，又多出三百两，是梁基收买管事的钱，现在全归受害者王欢所有。
绳子的另一头，拴着那个蛮奴。蛮奴身形魁梧，足足比王欢高出一半，胳膊上的肌肉又粗又壮，看样子比王案首的大腿还粗。
低阶蛮将的实力跟人类举人相当，若在平常，他完全可以崩断绳子。可是现在，这蛮奴的肩胛骨被锁住，浑身蛮力都使不出，再加上接连饿了好几天，如今闭眼蜷缩在车厢里，已经奄奄一息。
赶车的车夫是暂借给王欢的，工钱由银钩赌坊出，等王欢找到合适的车夫后，就回去。
冯捕头要在半路下车，王欢当然不同意，定要将他送到家里。王案首的理由很充分：“小子学识疏漏，怕在明天宴席上失了礼仪，特向冯捕头请教。”
于是，冯捕头满意案首不摆架子、会做事，王欢也从冯捕头嘴里了解了县令、学正的喜好与禁忌。
皆大欢喜。
回家的路上，久不出声的骨老突然叫道：“好！”
王欢当即表示谦虚：“小子有车，自当护送长者。”
骨老的语气充满不屑：“区区小吏，送与不送，有甚关系。”
王欢低下头，看着只比尸体多一口气的蛮奴，迟疑地问：“骨老前辈莫非是在夸他？”
骨老“哼”了一声道：“这蛮人，有些潜质，却当不得一个‘好’字。”
王欢疑惑地问道：“那骨老为何事叫好？”
“自然是那句‘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骨老如是回答。
诗仙的妙句，自然是极好的，可是骨老为何如此推崇？
不用王欢再问，骨老便开始解惑道：“这句断句，是制作文佩的绝佳内容。”
文佩这名词不陌生。骨老那夜为王欢讲解文骨时曾提到过，文佩属于文骨的一种，因其主要雕刻在玉佩上而得名。
相对于其他文骨，文佩的制作繁琐，效果较弱，又不能升级。唯一好处便是可以由多人使用。
比如王欢卖出的断句文骨“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只能植入一人体内，张三用得，李四便用不得。
若是文佩，张三能戴一个，李四也能戴一个，还可以多做两个给王二麻子挂上——当然，文佩跟所有文骨一样，没有叠加效果，挂一百个也一样。
适合制作文佩的内容并不多，主要限制是在材料上。如今能制作文佩的材料主要是羊脂玉，这种玉石产量很低，同时还是圣页的原料之一，所以价格昂贵，普通人可用不起。
羊脂玉质地温润，若雕上攻击性的内容，还没等用便要自行崩裂；雕刻防御内容，效果远不如同级文宝，比鸡肋还鸡肋；故而造化师们一般只制作辅助型的文佩。
现在王欢终于领悟到，在骨老眼里，除了文骨及相关的东西，剩下的全是狗屁不如。
“这两句诗制作文佩，会有什么用？”不懂就问，这是好习惯。
骨老突然间大发脾气：“不是两句，是后面那句。你想用前面那句做文佩吗？真是暴殄天物！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笨蛋徒弟！”
我什么时候变成你徒弟了？王案首很想在心里反驳，不过他忍住了，因为那句“暴殄天物”深深吸引住了王案首——能从自视甚高的骨老嘴里说出这个词，说明此句不是一般的好啊。
王案首的姿态愈加恭敬，诚心向骨老请教。
骨老得足了面子，便开始为王欢讲课：“世间的诗词文章中，可以锤炼文胆篇章很少。与之相对应的，能对文胆有益的文骨也是罕见。此句‘天生我才必有用’，让人读来便有慷慨激昂的振奋感，以此句为文骨，绝对在玄级低阶之上。小子，这可是好东西，一定要自己留着。你现在暂时还没文胆，等到你成为举人，就知道文胆强大的好处了。”
“至于‘千金散尽还复来’嘛，也是佳句，可以雕成文佩，想必那些嗜赌之人，必定会疯抢的。”
听完骨老的介绍，王欢明白了，这回自己真是赚大了。
自己虽然没有文胆，但神秘书架上介绍文胆的书籍可不少，所以王欢很了解文胆的作用。
可以说，对于有文位的人来说，首重的是才气，其次是文宫，第三便是文胆。
文胆的强弱，直接决定在书山学海中能到达的位置；在与妖蛮的战斗中，文胆直接决定着战斗力的强弱；甚至某些文战中，举人进士比拼的，便是对撞文胆……
若是植入这个断句文骨，自己跟其他童生相比，在锤炼文胆上便有先天优势，以后的差距会越来越明显。
而下一句“千金散尽还复来”，从字面意义解释，是即便千两金银一挥而尽，也有重新回来的时候——这简直就是为赌徒们量身定做的。如果真能发挥作用，一定会被赌徒们奉为神器！
王欢仿佛看见，无数红着双眼的赌徒，捧着大块小块的金银，直奔自己手中的文佩而来。他们散尽的千金，如潮水一般涌进自己的怀中……
胸口很痛，是被金银撞的？不对，是被人袭击了！
王欢回过神来，看见原本躺着的蛮奴已经跃起，刚才正是他用头撞了自己一下。若非自己经过才气浣体，此刻必定受伤。饶是如此，王欢也觉得胸口很痛。
车厢不高，蛮奴半蹲着，冷冷地看了王欢一眼，也不说话，拼尽全身的力气一挣。
顿时，捆住他的粗绳“格格”响动，下一刻便被寸寸崩断。
有截断绳带着风声掠过王欢的耳边，刮得他的耳垂有些微微刺痛。
还没等王欢张口，蛮奴张开大手，面无表情地向他抓来。
王案首大惊，急急地向骨老求助。谁知骨老只是淡淡地回复一句“没事”。
果然没事。蛮奴的手堪堪伸到王欢腿边，便又软软瘫倒，露出他背后的车夫。
车夫手里的马鞭不知何时变成了棒子。
“这蛮大个还没调教好，赵大先生有点担心，特意命我暗中看管。”这名叫刘浑的车夫笑嘻嘻地说道：“王案首，你没被伤到吧？”
王欢拱手施礼道：“我没事。多谢刘大哥。”
刘浑连连摆手道：“些许小事，王案首不必客气。”说完，钻出车厢继续驾车。
王欢长舒一口气，暗叫好险，脑中骨老出言讥讽道：“一个被封住的蛮奴也能吓到你，真是没用。”
王欢反唇回击：“他是蛮将，整整高我两级，就算被封住，我也不是对手，如何不怕？”
骨老“哼”了一声道：“要想成为优秀的造化师，必须要有准确的判断力。你没看他出手抓的方向，是你腿边的食盒吗？再说了，他就算想对付你也不用怕，他现在已经饿得没力气了，用一只手就可以摁倒。”
王欢微窘，他这才注意到，那蛮奴果然是奔自己身边的食盒而去——赵大先生惯会享受，所以车里总备着吃食，今天赠王欢马车，忘了取下食盒，那蛮奴想来是饿得急了，所以才会拼尽最后的力气抢吃的。
“没力气？没力气能挣断比我拇指还粗的绳子吗？你当绳子是豆腐做的么？”王欢厚着脸皮反驳。
骨老轻“咦”一声，好奇地问道：“豆腐是什么？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王欢心中一紧，立刻祭出虚拟的授业恩师：“豆腐是一种食物，软而易碎，是老师教给我的，等有机会做给你看。”
骨老的声音更加疑惑：“说起来，我一直很好奇你的老师究竟是谁？能在一夜间教给你这么多学问，此等本领，至少是个翰林。同时能唤醒沉睡多年的我，恐怕只有大儒才能做到。”
王欢嘿嘿一笑道：“佛曰：不可说。”
骨老更奇：“佛是谁？”
王欢顿时语塞，他忘记，在这个世界，是没有佛的……
马车速度很快，半盏茶的工夫便到家了。
王欢拎着食盒跳下马车。刚才他打开看了，食盒的吃食都是今天新做的，有的还微微冒着热气。
以赵大先生的品味，这些吃食必然不俗，正好拿下来跟有声姐一起分享。
刚打开大门，就听见有声姐愤怒地大喊：“你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