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上青楼
fri oct 16 00:07:36 cst 2015
落黎王连夜赶回樊水，心中细细思索，这老皇帝就这么死了？反正陆迭不信。
几百年来，世代战事不断，所以陆家才得以战养战，是大黎绝对不可忽视的一支战力。不过现在太平盛世自然不可同日而语，试问皇上养着一群闲人武夫作甚？况且这些人还有反水的可能，老皇帝肯定是打着借北蛮之手除掉陆家的想法。江南道起兵的可能较小，因江南道与落黎交界处实在是天壑，要想直接逾越，难。
而落黎与北蛮交界处却是一马平川，自七国大战后，各国崇尚骑兵，尤其是北蛮，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够冲垮大黎王朝。
如果北蛮真的出兵，可能最先遭罪的，便是落黎。
疾驰中的马车忽停，陆迭皱皱眉头，这一路上遇见刺客都不下十波了，不过还没有直接拦路的。离车五步处挺立一白长衫书生，既无读书人用来撑场面的负笈童子，手也未持武器。见到落黎王，面不改色，微微躬身，出语如惊雷:“家师谴我下山在此等候。”
陆迭面无表情:“你家师父是？”
书生语出更惊人:“乘凤书生，李长安。”
陆迭又问道:“等谁？”
书生答:“陆府二公子，陆璟。”
提起乘凤书生，就免不了要顺势说起上代江湖，恰好是以三个人为尊，这三人被天下人称为“三教圣人”，即儒教儒圣李长安，佛教御凰佛陀陈逸巳，道教降龙真人徐融，这三人在三教中，皆是执牛耳者，关系又极好，所以江湖上合称三教圣人。大势初定，三人便出于江湖，隐于江湖，声名消散。
书生见陆迭久久不继续问话，便自发说道:“师父说天下将变，让我为令郎谋事，当是下山历练。”
陆迭觉得颇为好笑:“你师父真这么说？”
书生点头。
谋天下事，却只是历练？可那空手书生不觉好笑。
陆迭说道:“备马。”
那书生摆摆手:“我要坐马车。”
____________
陆璟找到狐朋狗友孟南葵，这家伙是孟玄尚的独子，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训人古板严苛的孟玄尚对待自己的儿子却颇为溺爱，把孟南葵宠成大黎少有的资深纨绔，那些调戏妇女什么的，只是小儿科，折腾折腾地方官，才是这位世家子最爱做的。
孟南葵是败絮其外金玉其内或是真纨绔，这个陆璟不管，现在他就是要找到人，上青楼！
陆璟到了孟南葵府上的后院墙后，静候孟南葵翻墙出来。莫以为这位在外风光无限飞扬跋扈的纨绔可以随意出门，陆璟敢说，孟南葵出门，十次有九次是从后院翻出，跟随其后还有一群恶奴，这倒是令人大开眼界。更令人大开眼的，是这孟府后院竟可以直接通往樊水一家最大青楼，堂堂一品朝堂官员，府邸背面竟是青楼。
记得孟家来樊水买府邸，大国师孟玄尚看中位于城中央的一处宅院，准备命人翻修，那时才七岁的孟南葵非要央求老子把宅院买在城南，理由是风景好，有山有水，进而风水好。大国师岂会不懂风水，坏笑着问儿子到底什么原因非要在城南，孟南葵半天憋出来一句杜甫大诗人的“城春草木深”，有情调，大国师只得买在城南。后来发现这小子为什么非要买在城南呢？原来是看上了附近青楼的一位姐姐，听说孟玄尚知道后笑叹“有老子当年风范”，于是关于这位的风流传闻，实在是比陆璟这位王爷家的长公子还丰富多彩。
孟南葵一跃而出，身后果然又跟着一众恶奴，个个形容猥琐，陆璟掩面叹息，恨铁不成钢，你老子不管你，老子来管你，一脚踹在孟南葵屁股上，那些个恶奴也都知道这是谁，面不改色，对主子被打不闻不问，孟南葵嘀咕道:“白养你们这些废物了。”
陆璟瞪眼道:“带上这群狗干嘛？”
孟南葵捋了捋衣角，谄笑道:“这不，有气势嘛。”
“有气势个屁！”陆璟骂道:“让他们该滚哪去滚哪去。”
走没几步，就到了青楼门口，孟南葵笑道:“这就是地理优势。”
老鸨大老远见着两位熟客，娇笑着跑过来，浑身脂粉味儿浓厚，正要倒向陆璟，陆璟往边上一闪，老鸨只得靠向孟南葵，媚笑道:“公子，好久没来了哦…”
虽是三四十的妇女，不过配上这樊水第一青楼的名头，老鸨再老，也肯定不会差，不过陆璟是对这老鸨没兴趣，还厌恶的紧。说起来，孟南葵七岁时看上的那位姐姐就是这位，那是她正是魁首，却无人敢专门来光顾，满城谁不知道七岁的孟家公子养着这位花魁的？
孟南葵一把挽过其细腰，贱笑道:“许久没来了，刘姐姐日子过得可还舒坦？”
刘姐都要笑出花来了，眯眼道:“这么被你一抱，比这几日加起来都舒坦呢！”
陆璟径直往二楼，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小房间，不久后便有一披青袍的女子直接推门而入。女子碧眼眸，天生一双狭长眸子，仅论相貌，倒是和陆璟很像。她直接到陆璟身前坐下，直接道:“京城传来消息，明帝驾崩，这下我们真的麻烦了。”
陆璟微微皱眉，没想到老皇帝还真玩出这一手，这么一来大黎被那些看不出状况的人搅成一锅烂粥，就是北蛮出兵时，不知孟玄尚这个大国师能不能抗住这乱局。明面儿上还好说，皇子们不可能当着天下的面斗个你死我活，难控制的就是权臣暗斗和市井间乱了，特别是后者，仅仅是朝廷内争斗还好，要是冷不丁冒出一支起义军来，就好看了。有一就有二，这样前前后后，外乱内战，想不出事都难。
当下很郁闷啊…
陆璟低头轻抚挂在身上的玉环，抬头说道:“梦脂认为我们主动出兵如何？”
梦脂先是一愣，最是了解陆璟的她微微思索片刻，便明了一笑:“公子是说我们演一处空城计？”
陆璟细细摩挲玉环，继续说道:“北蛮大黎势同水火，这才安稳了二十几年，肯定有一方按捺不住，人都以为北蛮更占先机，这一次老皇帝不知躲哪儿去了，大黎气势更弱一分，北蛮来战，先遭殃的便是我落黎。此时所有人肯定都会以为落黎难逃此劫，若是此时气势汹汹直捣北蛮腹地且不出，北蛮会怎么认为呢？”
梦脂沉声道:“且不管少数明眼人如何认为，多数人会认为这是老皇帝的把戏，进而不敢妄动。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虽这是我大黎故作凶猛是真，不过以耶律老头的心性，绝不敢来这一场豪赌。”
北蛮皇帝耶律齐潘，心思缜密，为人称道，如果能够利用其优点，最是妙招。
你越是心思缜密，我越是胆大包天！
_________
深夜，一辆朴质马车领数百骑入樊水，迎接突变的风云。
落黎王连夜赶回樊水，心中细细思索，这老皇帝就这么死了？反正陆迭不信。
几百年来，世代战事不断，所以陆家才得以战养战，是大黎绝对不可忽视的一支战力。不过现在太平盛世自然不可同日而语，试问皇上养着一群闲人武夫作甚？况且这些人还有反水的可能，老皇帝肯定是打着借北蛮之手除掉陆家的想法。江南道起兵的可能较小，因江南道与落黎交界处实在是天壑，要想直接逾越，难。
而落黎与北蛮交界处却是一马平川，自七国大战后，各国崇尚骑兵，尤其是北蛮，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够冲垮大黎王朝。
如果北蛮真的出兵，可能最先遭罪的，便是落黎。
疾驰中的马车忽停，陆迭皱皱眉头，这一路上遇见刺客都不下十波了，不过还没有直接拦路的。离车五步处挺立一白长衫书生，既无读书人用来撑场面的负笈童子，手也未持武器。见到落黎王，面不改色，微微躬身，出语如惊雷:“家师谴我下山在此等候。”
陆迭面无表情:“你家师父是？”
书生语出更惊人:“乘凤书生，李长安。”
陆迭又问道:“等谁？”
书生答:“陆府二公子，陆璟。”
提起乘凤书生，就免不了要顺势说起上代江湖，恰好是以三个人为尊，这三人被天下人称为“三教圣人”，即儒教儒圣李长安，佛教御凰佛陀陈逸巳，道教降龙真人徐融，这三人在三教中，皆是执牛耳者，关系又极好，所以江湖上合称三教圣人。大势初定，三人便出于江湖，隐于江湖，声名消散。
书生见陆迭久久不继续问话，便自发说道:“师父说天下将变，让我为令郎谋事，当是下山历练。”
陆迭觉得颇为好笑:“你师父真这么说？”
书生点头。
谋天下事，却只是历练？可那空手书生不觉好笑。
陆迭说道:“备马。”
那书生摆摆手:“我要坐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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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璟找到狐朋狗友孟南葵，这家伙是孟玄尚的独子，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训人古板严苛的孟玄尚对待自己的儿子却颇为溺爱，把孟南葵宠成大黎少有的资深纨绔，那些调戏妇女什么的，只是小儿科，折腾折腾地方官，才是这位世家子最爱做的。
孟南葵是败絮其外金玉其内或是真纨绔，这个陆璟不管，现在他就是要找到人，上青楼！
陆璟到了孟南葵府上的后院墙后，静候孟南葵翻墙出来。莫以为这位在外风光无限飞扬跋扈的纨绔可以随意出门，陆璟敢说，孟南葵出门，十次有九次是从后院翻出，跟随其后还有一群恶奴，这倒是令人大开眼界。更令人大开眼的，是这孟府后院竟可以直接通往樊水一家最大青楼，堂堂一品朝堂官员，府邸背面竟是青楼。
记得孟家来樊水买府邸，大国师孟玄尚看中位于城中央的一处宅院，准备命人翻修，那时才七岁的孟南葵非要央求老子把宅院买在城南，理由是风景好，有山有水，进而风水好。大国师岂会不懂风水，坏笑着问儿子到底什么原因非要在城南，孟南葵半天憋出来一句杜甫大诗人的“城春草木深”，有情调，大国师只得买在城南。后来发现这小子为什么非要买在城南呢？原来是看上了附近青楼的一位姐姐，听说孟玄尚知道后笑叹“有老子当年风范”，于是关于这位的风流传闻，实在是比陆璟这位王爷家的长公子还丰富多彩。
孟南葵一跃而出，身后果然又跟着一众恶奴，个个形容猥琐，陆璟掩面叹息，恨铁不成钢，你老子不管你，老子来管你，一脚踹在孟南葵屁股上，那些个恶奴也都知道这是谁，面不改色，对主子被打不闻不问，孟南葵嘀咕道:“白养你们这些废物了。”
陆璟瞪眼道:“带上这群狗干嘛？”
孟南葵捋了捋衣角，谄笑道:“这不，有气势嘛。”
“有气势个屁！”陆璟骂道:“让他们该滚哪去滚哪去。”
走没几步，就到了青楼门口，孟南葵笑道:“这就是地理优势。”
老鸨大老远见着两位熟客，娇笑着跑过来，浑身脂粉味儿浓厚，正要倒向陆璟，陆璟往边上一闪，老鸨只得靠向孟南葵，媚笑道:“公子，好久没来了哦…”
虽是三四十的妇女，不过配上这樊水第一青楼的名头，老鸨再老，也肯定不会差，不过陆璟是对这老鸨没兴趣，还厌恶的紧。说起来，孟南葵七岁时看上的那位姐姐就是这位，那是她正是魁首，却无人敢专门来光顾，满城谁不知道七岁的孟家公子养着这位花魁的？
孟南葵一把挽过其细腰，贱笑道:“许久没来了，刘姐姐日子过得可还舒坦？”
刘姐都要笑出花来了，眯眼道:“这么被你一抱，比这几日加起来都舒坦呢！”
陆璟径直往二楼，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小房间，不久后便有一披青袍的女子直接推门而入。女子碧眼眸，天生一双狭长眸子，仅论相貌，倒是和陆璟很像。她直接到陆璟身前坐下，直接道:“京城传来消息，明帝驾崩，这下我们真的麻烦了。”
陆璟微微皱眉，没想到老皇帝还真玩出这一手，这么一来大黎被那些看不出状况的人搅成一锅烂粥，就是北蛮出兵时，不知孟玄尚这个大国师能不能抗住这乱局。明面儿上还好说，皇子们不可能当着天下的面斗个你死我活，难控制的就是权臣暗斗和市井间乱了，特别是后者，仅仅是朝廷内争斗还好，要是冷不丁冒出一支起义军来，就好看了。有一就有二，这样前前后后，外乱内战，想不出事都难。
当下很郁闷啊…
陆璟低头轻抚挂在身上的玉环，抬头说道:“梦脂认为我们主动出兵如何？”
梦脂先是一愣，最是了解陆璟的她微微思索片刻，便明了一笑:“公子是说我们演一处空城计？”
陆璟细细摩挲玉环，继续说道:“北蛮大黎势同水火，这才安稳了二十几年，肯定有一方按捺不住，人都以为北蛮更占先机，这一次老皇帝不知躲哪儿去了，大黎气势更弱一分，北蛮来战，先遭殃的便是我落黎。此时所有人肯定都会以为落黎难逃此劫，若是此时气势汹汹直捣北蛮腹地且不出，北蛮会怎么认为呢？”
梦脂沉声道:“且不管少数明眼人如何认为，多数人会认为这是老皇帝的把戏，进而不敢妄动。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虽这是我大黎故作凶猛是真，不过以耶律老头的心性，绝不敢来这一场豪赌。”
北蛮皇帝耶律齐潘，心思缜密，为人称道，如果能够利用其优点，最是妙招。
你越是心思缜密，我越是胆大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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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一辆朴质马车领数百骑入樊水，迎接突变的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