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勋章帝国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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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不可沽名学霸王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不可沽名学霸王

西边金军向北撤逃的消息上报给罗夫康,罗夫康得知金军向北逃离后,虽然出乎他所料,但是罗夫康应该懂得金军的将军绝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按照他所想的来做,等着被帝国军队歼灭。现在金军逃了,罗夫康的第一反应是派大部队去追赶。可罗夫康又有点担心,担心金军的主动撤离是不是别有用心,是在想引诱帝国军队出击,然后调头来个回马枪,又会杀过来。饼德对此却不以为然,他上文给罗夫康,表示“西边金军的撤离是举家搬迁,他们不仅把军队撤了出去,还带上了当地的百姓。如果金军的撤退真有什么诡计,那他们为什么要把当地的百姓一块带走。很明显,西边金军的这次撤离是有目的,有计划的。他们要把这些人带出去是想到一个更广阔的空间地带建立一块他们控制的区域。如果我们不迅速追击,趁金军立足未稳之际攻打他们,那么等金军在外面立足脚跟,他们就会杀过来,给我们带来严重的威胁。”

面对饼德有理有据的陈述,罗夫康不得不信服,罗夫康认为饼德是对的。于是,罗夫康下令饼德的第一集团军追击向北撤逃的金军。董向焘的第二集团军在金国上区的西边清剿残余的金军官兵,尼赛洛部牵制金都米里斯提的金军。对罗夫康来讲,当下帝国北方军的第一要务是追歼金军的主力部队。可是,在同意饼德率部追歼金军的同时,罗夫康也去文给饼德,提醒饼德在追击金军时,不要急进冒进,以免被金军抓住歼灭我前突部队的战机,并且“警惕集团军右侧方向敌人有可能对你们造成的威胁”。为了配合饼德部的追击,罗夫康令尼赛洛的一万五千人马向北推进,以此给予金都之敌威胁,促使米里斯提的金军不敢妄动,侧击北移的饼德部。

费朗如愿把西边的十几万人马和几十万当地的百姓安全地撤了出去,而罗夫康的帝国一师仍在攻坚,与堡垒中的金军苦战。饼德部和董向焘部在攻坚中的磨磨蹭蹭,让费朗有足够的时间井然有序地把金军部队和当地百姓一一撤出西边,向北而去。费朗的几十万军民集中到了金国西北的葛达巴力城,离开葛达巴力,费朗的人马就进入了金国控制的中西亚的地区。在葛达巴力城,费朗和达勒善在把军民带到哪里去时发生了激烈的争执。费朗要率几十万军民向西前行,在中西亚之地控制一块区域,立足脚跟后,以此地为基地,率部众杀回金国。达勒善则执意把几十万军民往北方走,绕一个圈子,再杀到金国,解救金都和君王。费朗不同意达勒善的做法,费朗说道,往北是苦寒之地,物资匮乏,渺无人烟,把大批人马往北赶难以立足脚。至于达勒善说的绕个圈子,再杀到金国要看时机,时机把握不好,很有可能会被帝国北方军抓个现着,被帝国北方军一网打尽。这样不独救不了金国,反而会使金国更快地走向灭亡。

达勒善对费朗的这套说辞颇为不屑。本来达勒善就对费朗把西边金军的主力向北撤离这一行动是不赞成的。达勒善认为西边的十几万金军完全可与来攻的帝国北方军一战,不应该不战而撤,把金国上区的西边拱手让给帝国北方军。但是,费朗的这一战略举动是征得了君王迈立阳的同意,达勒善也就不好反对。如今,大批人马撤到葛达巴力城,再出一步就进入金国控制的中西亚地区。费朗却要率部往西走,这一走很有可能就不回来了。费朗在想什么,达勒善心里很清楚。达勒善指责费朗,说费朗把人马带到金国的中西亚地区是想往西跑,完全是为了一己之私,根本不顾金国,不顾金都,不顾君王的苟且偷安,只顾自保的自私自利的行为。达勒善还说,费朗所谓的把金军和百姓从西边撤出去是为了杀个回马枪完全是为了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的一个幌子,真实的意图是他不想为金国奋战,徒为保全自己的性命着想。

面对达勒善的指责,费朗也毫不客气地反击道:“达勒善的往北走,根本就是错误的决策。往北有什么?冰天雪地,你把人马带到北面,再杀到金国,你以为你能得逞!?我们把大量的人马带出去就是为了能在外面更广阔的地方寻求一块立足之地,立稳脚跟后,发展壮大,这样才能杀回来,这样做我们才有解救金国的希望。我们现在把卡布诺尼的军民带出去,不就是为金国的将来留下希望吗。像达勒善这样做法的,在荒凉的更北方对帝国军队发动反击,即便能得逞一两次,但由于北方物资匮乏,我们根本得不到充分的补给,最后只能是自取灭亡,被帝国军队消灭掉。这对金国有什么好处。”费朗对之前失败作了总结,谈到了他的心得:“我们自从特勒拉斯之战以来,之所以屡吃败仗,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我们坠入了罗夫康的彀中——每次吃败仗,我们都被罗夫康引诱到了我们的强项发挥不出来的地方,而帝国北方军却可以充分发挥他们作战的特点。帝国军凶猛的火炮优势,我想在下的将士们都有一番深刻的体会。如果按达勒善所言的,在狭窄的西边跟帝国北方军开战,我们的兵力武器装备都不占优势,这样的作战我们有多少胜算。我们不是又中了罗夫康的诡计了吗。所以,我们离开西边地区是对的,君王因此也批准了这个行动,不容置疑。”

接着,费朗说到了向西进军的好处:“中西亚地区,当年我们就攻打过这里。如今,一些国家还被我们占据着,在我们的控制下。我们往西走,可以在西边继续攻城掠地,取得一块更大更富庶的区域,供我们大军和百姓的吃住喝。我们有了这么一块地盘,就可以寻求发展壮大我们自己,然后再杀回来,解救金国。这完全是有可能的,也是有希望的。所以,我们往西走,大有可图;朝北走,则前途黯淡。”

费朗的话显然更能打动多数人的心,但达勒善等一些人却不为所动,执意自己的行动。最后,费朗说,要跟着他的往西走,要跟着达勒善的就朝北走,他不勉强。于是,费朗的人马和达勒善的人马就分道扬镳了。达勒善领着他的两万兵马及跟着他的一部分百姓往北走了,费朗率领十万兵马及数十万的百姓向西前行。据统计,从金国逃出的卡布诺尼人有一百多万,其中二十万人跟着达勒善的人马北上了,有八十多万人则随着费朗的人马往西去了。

葛达巴力城,这座金国本土西北边境的城镇,因大批兵马和成群结队的百姓跑到这里而拥挤不堪。在葛达巴力城守将藤特夫眼中,此时的葛达巴力城“人山人海,挤满了人”。不过,在葛达巴力城内的十几万将士和数十万百姓陆续离开了葛达巴力城这块是非之地,因为他们已经听到了风声,饼德的帝国北方军正在朝这边杀过来了。

饼德率第一集团军的将士向北追击费朗的金军,一路上饼德和他的将士看到成群的卡布诺尼百姓往西北方向跑,整个金国处在一种惶惶不可终日的状态。帝国的军队可以驰骋在金国的国土上,这怎么不叫卡布诺尼人惴惴不安,担心受怕。饼德的第一集团军直奔葛达巴力城而去,沿途城镇的军民纷纷外逃,第一集团军的先头部队抵达到了桑切曼达河。桑切曼达河的对面就是矗立在金国本土西北边境上的葛达巴力城。桑切曼达河是金国的一条大河,河面宽达上百米,水深不可徒涉。先头部队观望着河对面的动向,等着主力部队的到来。饼德的指挥部行进至桑切曼达河不远的地方,饼德用望远镜观望着对岸金军的动向,发现金军在对岸并没有设防。这不足为怪,过了桑切曼达河,再往西就是中西亚了。在饼德看来,逃跑的金军根本就没有要死守的打算,他们只是想跑到一个更远的地方,躲避眼前的灾祸,等在外面站稳脚跟后,才会杀过来。

认识到这一点后,饼德令工兵架设浮桥,准备渡过桑切曼达这条大河,攻打金国的葛达巴力城,追击向西北逃窜的金军。就在帝国一师的工兵在宽阔的桑切曼达河上架设浮桥时,好端端的艳阳天忽然一片漆黑,日全食来临了,“白昼变成了黑夜,太阳被黑暗笼罩,抹上了一层黑色的面纱”。

费朗和达勒善的人马相继离开了葛达巴力城,葛达巴力城剩下藤特夫和他那帮守城将士。藤特夫知道帝国北方军是肯定要攻打葛达巴力城的,他已得到情报,帝国的部队正在桑切曼达河架设浮桥,河对面的帝国人马“兵力甚众”。“兵力甚众”的帝国军一旦攻打葛达巴力城,藤特夫和他的那些守城官兵如何能守得住葛达巴力城。藤特夫不想为葛达巴力城殉葬,他还想活下去。饼德的第一集团军主力渡过桑切曼达河后,饼德便下达了攻打葛达巴力城的命令,饼德令沈澄和萨富默率一部绕到葛达巴力城的后面,切断敌人的退路,然后再对城内的守军发动进攻,以期全歼葛达巴力城的敌人。饼德的大军正渐渐逼近葛达巴力城,在得知帝国北方军在葛达巴力城的两侧运动时,藤特夫立即意识到了饼德作战的意图。藤特夫连忙率部撤退,火速离开了葛达巴力城。

饼德的第一集团军兵不血刃地占领了葛达巴力城。

在葛达巴力城被饼德部占领的那天,金国君王迈立阳下令在王城外的特也法克的部队撤回到金都米里斯提,“集中兵力固守都城”。饼德的第一集团军北上追击费朗的金军没有受到米里斯提金军的威胁。尼赛洛的人马离金都只有二百公里,虽然尼赛洛的人马兵力不多,但迈立阳担心的是罗夫康派出大队人马前来攻打米里斯提。这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迈立阳必须早做准备,固守金都米里斯提。迈立阳决心死守金都,他拒绝了费朗让他跟随金军大部队离开金国,跑到外面暂避敌人锋芒的请求。迈立阳不会离开金都,如果他离开金都,不就宣告金国已经完了,金都米里斯提也会很快陷入帝国北方军之手。迈立阳向他的文武官员表态说,自己死也要死在这里。同时,迈立阳也给他们打气道,我们只要守得住都城,费朗的金军到时会杀过来解救我们。迈立阳对这一乐观的看法抱有多少希望,我们无法得知。不过,迈立阳应该能清醒地知道,期待费朗的那十几万金军来挽救行将覆灭的金国的前途看起来比较渺茫。眼下,迈立阳要做的就是加固对米里斯提的防御,尽量拖延米里斯提陷落的时间。

迈立阳在担心帝国北方军的攻城,罗夫康也在担心,罗夫康担心越来越深入金国的饼德的第一集团军。随着饼德部的不断深入,补给线也随之不断拉长,补给线拉得越长就越容易被敌人切断。金国的国内已没有金军的主力了,可罗夫康担心饼德率部走得过远,会给第一集团军带来危险,要知道军队的补给线就是维系一支军队生存作战的生命线。在得到饼德率部占领葛达巴力城后,罗夫康指示饼德,严令饼德“无论如何都不要率部越过葛达巴力,追击敌军”:

饼德,你与所部在占领葛达巴力后,应迅速停止追击。你们已深入到金国的边境,后方皆是金国国土,补给线拉得太长,有被敌人切断的可能。所以,你们在占领葛达巴力后,应着重维系供给线的通畅,控制桑切曼达河上的浮桥和渡口,保障河两岸的畅通,望你及所部将领格外牢记。如果你们继续深入追击敌人,后方空虚不稳,极易被敌人抓住战机,陷自己于危境。因而,无论如何都不要率部越过葛达巴力,追击敌军。切记!

可是,令罗夫康没有想到的是,饼德复文给罗夫康,表示他不同意罗夫康将军的一些说法,第一集团军应趁胜扩大战果,“巩固到手的胜利”:

罗将军的示令,第一集团军的将士应当遵守。但如果我们此时不挟胜利之势,继续深入追击敌人,很有可能会导致金军获得喘息之机后,整顿好兵马再杀过来。毕竟中西亚的一些地区被金军侵占过,在一些中西亚的国家里有金军的兵力驻守在那里。由于金军在中西亚有一定的影响和存在,我们应该趁敌未稳之机铲除掉仍盘踞在一些中西亚国的金军,彻底肃清敌人在中西亚的影响。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尽可能多地削弱金军的力量,并在与金军的作战中占得先机,以此巩固到手的胜利。因此,职等认为应立足于葛达巴力,派一部深入中西亚,一面肃清仍盘踞在中西亚的残余金军,一面搜寻出逃的金军主力,以利于我军接下来的作战,取得更大的胜利,彻底消除金军对我们的威胁。

饼德的作战斗志和决心令人敬佩。

也许是觉得自己的复文缺乏信服力,难以说服罗夫康将军,饼德去文给罗夫康将军,阐述第一集团军为什么要乘胜追击金军的理由:

察金军此次撤退,携带着数量众多的百姓随行,可以判断敌人的这次撤退是有目的,有计划的。在我帝国北方军的压迫下,卡布诺尼人无法在本国国土立足,故而不得已离开自己的国土,跑到外面寻找一块立足之地。中西亚一些国家由于此前曾遭到金军入侵,在一些中西亚的国家里仍盘踞着一些金军。如果我们不趁敌立足未稳之机乘胜追击,金军必在中西亚一地离金国不远处开辟一块区域,占领若干个中西亚的国家为复兴之基地,待养精蓄锐后,再杀过来攻打我们。我们现在追击敌人,一来可扫除中西亚的残余之敌;一来搜寻敌人的主力,在抓住金军的主力后,与其决战,重创敌军,消除外逃之敌对我们的威胁,为我们征服金国奠定夯实的基础。

在看到饼德的复文后,罗夫康陷入了沉思。饼德说得不无道理,如果不趁此追击敌人,敌人肯定会择就近之地安顿下来,然后再杀过来,攻打帝国北方军,收复金国。可是,罗夫康也担心饼德派部深入追击敌人,会导致帝国一师的追击部队远离后方,遭致不测。思忖再三,罗夫康去文给饼德,在同意了饼德的作战要求,也保留了自己的看法:

告饼德及第一集团军各部将领,敌人北撤喘息未定,此乃我们乘势追击敌人,取得更多更大战果的良机。第一集团军可以视实际的具体情况派部队追击敌军。但是,在没有捕捉到敌主力时,第一集团军的主力部队必须留驻在葛达巴力城,稳住后方,可派一部清剿残存在中西亚国家里的金军,并负责搜寻金军的主力。此一要义,你们须牢记,不得有误。当下你们已深入金国,远离前线,在派部追击逃敌时,也要派部控制交通要冲,确保前线到你们的补给线通畅。若你们的部队在中西亚遭遇敌军主力,与其开战,那么你们应毫不犹豫地把主力部队压上去,打击敌军主力。我们在得到通知后,也会倾注全力来援,在中西亚一举歼灭敌军主力,彻底消除外逃金军对我们的威胁,为尔后在金国的作战创造良好的外部环境。

在得到罗夫康将军的同意后,饼德可以施展手脚,派部进入中西亚,继续追击金军主力和扫荡金军在中西亚的残部。在饼德看来,如果帝国一师不追击外逃的金军,那么金军和他的百姓必会在中西亚的一地定居下来,威胁帝国北方军。由于中西亚有金军势力的存在,如不加以消除,那么这些一个个被金军盘踞的中西亚国家会成为金军反攻复国的前沿基地,威胁近在咫尺的帝国一师部队。饼德当然不会坐视逃逸的金军在中西亚扎根落地,让金军随时威胁驻守在金国的帝国军队。因此,只有继续追击逃敌,才能削弱金军的力量,并有可能抓住金军一部或大部,予以歼灭,迫使逃敌远离金国的同时,也能在之后对金作战中占据更为主动有利的境地。饼德一点也不怀疑自己派兵出击中西亚的行动,正如他给罗夫康的去文中所说的那样,“我们若不乘胜追击逃窜之敌,那么必将养痈为患,后患无穷”。正是: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