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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八章

突破口的战斗相当激烈,夏军仓促间集结人马在突破口拼死堵截,宋军大队兵马对突破口进行最后的猛攻,大批身披重甲的宋军重铠步军,手持大半人高的盾牌、大枪缓缓地冲了上去。

外人看来,用一群身披重甲、气喘吁吁、移动缓慢的将吏去冲击突破口,这简直是贻误战机,应当用轻装步军快速地穿越进去,首先要控制城门关防,这才是正理。而实际上在攻城战破壁之际,守军在短暂的惊愕之后,必然会组织大批兵力进行堵截,首先是配备弓弩的部队进行近距离『射』击,之后是一批重铠步军压上去用血肉之躯阻挡宋军,如果一支轻装部队前去,速度是快不假,但持久力和抗打击离却远不能与重铠步军相比,在第一轮的弓弩打击下就会伤亡惨重,不仅不可能完成有效地突破,更有可能被反击出来,缺口被守军重新堵上。

当宋军持有大牌的重装步军如一道铁幕般地进入缺口,迎面而来的是密密麻麻的箭矢,但对于手持包钢大盾、身披重铠的步军来说,简直没有多大杀伤上作用,箭矢被盾牌挡落,偶然才有一支羽箭在这片铁林中制造出一抹孤寂的血光,步军们感受最紧张地就是箭镞撞击在盾牌上的剧烈声音,还有被震的有些麻木的手臂,须要高强度训练后拥有高素质心理的人才能担任这种军锋任务。

弓弩打击没有多大的效果,上千名夏军步军蜂拥而上,用自己的身躯堵在缺口,前面两排将吏同样身披重铠,他们和宋军重铠步军展开激烈的对撞、拥挤,刀剑挥舞敲击着对方的盾牌、铠甲,人人都小心翼翼,他们并不特别畏惧对方的刀剑,而是生怕一个不留神被挤倒在地,在众人踩碾下一命呜呼。

终究还是宋军凭借人多势众,一步步地挤压着夏军人群不断向城内移动,在宋军后续兵力不断涌入下,前面的重铠步军根本就是后面的人在推着前进,可以说是身不由己。当重铠步军突出城中后,立即组成一条防线与夏军展开激烈搏斗,后面的步军在重铠步军掩护下,不断涌入缺口扩大突破口,由于城墙是被两条间距很近的地道炸开,缺口很大,使大量步军涌入城中,增加了夏军反击的难度。

“传令——撤军、全部撤入内城。”罔存礼眼看着城内宋军越来越多,有些已经接近了南城城门关防,夏军门卫显的力量单薄。到了这个时候他明白省嵬城守不住了!现在他要做的是保存兵力,把仅有的有生力量拉出来继续坚守内城关防,能拖多久就是多久。

由于罔存礼率能够脱身的夏军将吏退入内城闭门自守,夏军的斗志顿时丧失殆尽,逐渐成建制地开始投降。吴玠望着城头上越来越多的宋军旗号,猛然哈哈地畅快大笑,这座军事重镇终于落在自己手中了,他多日来的阴郁在一声巨响后扫的一干二尽,他相信自己已经胜利了,下一步就是有效节制这处重镇,过河南下配合主力进攻兴庆。

令高澄感到精神即将崩溃的是他在被解潜缠住不得脱身之际,李彦仙并没有加入围歼他的战团,而是直接以胜捷侍卫大军,会同『射』羽侍卫大军第二军并一万乡军快速北上,越过耀德城直接进入瀚海,顺着灵州河北上,矛头直抵西平府,也就是宋军大将作战时常提起的灵州。

而他高澄在解潜的打压下,只能干瞪眼,无法调转兵力截击李彦仙,刘延亮、郑恩两位侍卫大军都校虽不能与李彦仙、徐徽言相提并论,但他们也不是省油的灯,两支侍卫大军数万兵马把他高澄死死拖住,战局的发展令吐蕃人也开始卖力配合了,这样一来夏军更加难以支撑。所部耀德城地区的夏军在『射』羽侍卫大军第一军和上万乡军的牵制下,也不敢轻举妄动,郭浩稳稳地控制了李彦仙后方的安全。整个西南部的战局对于夏国来说彻底糜烂,高澄的大军只能在宋军包围打压中拼命挣扎,不能再说别的只能是为自己的生存而战斗,他们已经无法脱离战场,一旦后退将是一场被宋军追杀的大溃败。

番骑侍卫大军一部两千骑和上万乡军马步军,甚至开始对峡口进行试探『性』进攻,一旦攻陷峡口,宋军将进入兴庆南面最后一道屏障——顺州,这样一来,宋军将完成对兴庆的三面包围战略。但对于宋军而言,这并非易事,峡口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要想拿下这个小城,不先彻底消灭高澄是不行的,先期的进攻不过是要拿下一个立足点罢了。

罔吾属下的近万步跋子在连续一年多的作战中,伤亡很是惨重,但他得到合格的军卒补充却很少,他有着大族子弟的自负,对于大量补充滥竽充数的办法不屑一顾,坚持不许体力不合格的人进入他的军中,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只允许符合他条件的强健丁壮入伍,用老兵带他们出来,这种聊以**的做法无济于事,所以他的部众已经不足五千人了。

但罔吾部队强悍的战斗力,在防御战中逐步得到高澄等人得重视,一年中地位不断得到提升,由一支被看不上眼的山地贱人,变成了一支国之精锐,做为高澄部中为数不多得几支出名精锐之一,其虽然战斗力虽不能马队相提并论,但高澄还是视若心肝,轻易断不拿出使用,并两次婉拒了任得敬调遣步跋子北上、防御西平府的帅令,恨的任得敬咬牙切齿,暗自发誓战后定要惩办高澄。罔吾亦不负高澄重望,几场不大的战斗中打的非常出『色』,他吸取了对胜捷第三军作战的经验,战斗中不再把宋军『逼』急了,每一次都利用步跋子的轻捷,围三噘一,在山地中不断放过宋军,寻找机会分割其小队,再逐一加以歼灭。

宋军表现出对峡口得兴趣时,令高澄大为惊恐,他明白一旦峡口有失他将是党项得千古罪人,必须要派遣一支精锐防守。峡口地形险要,非常适合轻装步军机动防守,他由此想到了罔吾,立即传令罔吾率所部并他给调拨的一部兵马共计八千人开赴峡口防守,使峡口关隘兵力达到一万三千人。

由于这支精锐的调走,使兵力本就处于劣势的高澄更加难以为继,解潜拥有刘延亮和郑恩两支侍卫大军,三万余人的乡军还有吐蕃军,对高澄残破不堪的部族军已经占有很大得优势,郭浩那令夏军为之胆怯的『射』羽侍卫大军盘踞在侧,更令夏军日夜不能安昧。

天不助背运人,当罔吾率军脱离战场日夜兼程赶往峡口,却在中途与番骑侍卫大军得一支马队遭遇,由于双方谁也没有料到会遇到对方,但当双方从惊愕中醒悟过来,这群由党项人为主体的羌蕃各族宋军将吏们立即对夏军这支轻装步军展开猛烈攻势。这群在山地颇为骁勇的步跋子却发现,自己是身处平地之上,虽然离山地不远,但已经不可能逃避,他们跑不过骑兵得战马。

一场没有料到又在预料之中得战斗打响了,这是一场很奇特的战斗,发动进攻一方是宋军马队,拼死防守的一方却是夏军,宋军全部是骑兵、夏军基本上是步军,宋军中进攻部队几乎是清一『色』的党项人,夏军同样是党项人。

宋军这些党项族马军并没有因为对手是同族而手下留情,他们手中的弓弩毫不客气地向同族『射』击,没有任何犹豫、更没有半分怜悯,他们眼中得这群夏军是上好的报功猎物,夏军的人头就是钱财、就是官位,他们的眼中迸『射』的是贪婪的凶光。

夏军步跋子们同样没有寄希望于这些熟羌,他们对于那些穿着宋军甲胄、服饰得同胞亦是毫无客气,不断地发『射』手中的弓箭反抗,对于能够的着的宋军马军将吏『射』出致命的羽箭,对冲上来的骑兵散员,更是毫不客气地冲上去与之搏杀。

尽管步跋子们很英勇,但战斗毫无悬念地以夏军的失败而告终,因为夏军是轻装步军,在平地上作战,轻装步兵面对以弓弩为主得轻装骑兵,无论怎样都毫无胜算,何况夏军这支步跋子是一支山地劲旅,没有平常的步军对抗马队所用各种器械。战斗中对宋军最有威胁的就是他们手中的轻弓,而宋军配备精良的马军甲仗器械超过了他们,虽然番骑侍卫大军很少装备钢臂弩,但他们手中得硬弓足以对夏军形成强大的杀伤力,夏军在罔吾得指挥下,死死地顶住了宋军马队齐『射』后的三次冲锋,损失了三千余人才撤退到了山丘地区。

这支宋军马队的将领亦是颇为精明,眼看夏军残部撤入山岭地区,立即果断地下令停止进攻,留下几百骑兵监视夏军,其他人打扫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