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荒九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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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羿宁的身世

    thu jul 16 20:20:50 cst 2015

    “楚兄还是这么性急,继续听下去不就知道答案了吗?”赵清沅打趣着说。

    楚湛脸一红,闭上了嘴没有再说话。

    常俊笑了笑,继续说道:“如果事情到此为止也就罢了。谁知羿云雄平常跋扈惯了,居然公然抗旨,还将传旨官给杀了。”

    “什么?这人胆子也太大了吧!”楚湛虽然平常也大大咧咧、逍遥自在,可也没像羿云雄这么胆大包天。

    “是啊。所以燕王盛怒之下,发旨灭其九族,并派出另外的四位大将军,将他一家老小包围在府邸之中。”常俊接着说道。

    赵清沅倒吸一口冷气,不自觉为羿氏老小捏了一把冷汗。这困境,比起自己当年真是有多之而无不及啊。

    常俊顿了顿,也陷入了回忆之中,接着说道:“这羿云雄也确实是个人物,以一敌四竟也一时不落下风。在伏诛之前还杀死一个,重伤两位将军。燕国也因此事元气大伤。”

    “这人也太猛了吧。”楚湛听得入神,时不时的还要点评一二。

    “只是不知羿宁又是如何从这天罗地网之中逃出来的呢?”赵清沅对那些陈年往事并不太在意,倒是对那个当时狙杀他的鹰眼男子更感兴趣。

    “羿宁当时随家将在山林打猎,闻听此变故之后,一群忠心家将不顾自身安危,拼死把羿家最后一丝血脉护送出燕国。也正是如此,羿宁才保住一条性命。”常俊悠悠叹道。

    “怪不得……”赵清沅自言自语。

    “怪不得什么?”常俊疑惑道。

    “怪不得他当时放了我一马。其实,以我当时的状态,接下八只羽箭之后也就丧失了战斗力,以他的能力如果想取我性命应该易如反掌,又怎么会让我就这么逃掉呢?现在想来,也许我的经历跟当年的他有些相似,一时间让他起了同病相怜之心吧。”赵清沅黯然,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羿宁,亦或是为二人相似的经历而感慨。

    “不知常兄是如何判断出那个人是羿宁的呢?“赵清沅不解地问道。

    “你刚才提到八只羽箭,逐日八箭,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常俊也放开了,不再以尊称称呼赵清沅,三个人就如同老友般侃侃而谈。

    落日九箭相传是大羿当年射下九个太阳所流传下来的招式,只是从大羿之后再没有人没能够臂开硬弓,重现大羿当年之风采。因此后人根据当初的落日九箭研究出威力逊色于落日九箭的逐日九箭来。不同于当年大羿分别射出九箭,逐日九箭有所改进:既可以单独发箭,也可以连发数箭,彼此相辅相成,威力更胜以往。只是连开九箭已属不易,还要如臂控制射出的九只羽箭就更加困难。因此江湖上少有人能够连开九箭,这项武艺也就成为了传说中的箭道神话。

    “怪不得那八只羽箭如此霸道。“赵清沅若有所思起来。

    “是啊,传说当年羿云雄就是在千钧一发之际悟透第九箭,以此射杀了一位大将。不过,话说回来,据我所知当世似乎再没有什么人能够连开九箭了。能够连发八箭也算是当世豪杰了,不愧是羿云雄的儿子,虎父无犬子啊。”常俊感叹道。

    “先不提那个羿什么熊了,你难道真打算把儿子送入赵国吗?”楚湛不仅神经大条,连思维都比正常人跳跃的多。那两人还在慨叹羿宁的悲惨身世,这边楚湛已经开始下一话题了。

    “孩子大了当然要出去历练,赵国是他的选择,我也尊重他的选择。”赵清沅说道。

    “可是你不怕他的身份被人认出来吗?”楚湛疑惑道。

    “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我也相信以楚兄的为人是不会为难一个孩子的。”赵清沅看着楚湛道。

    “我倒是不会说什么……只是一帆他的剑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岂不是给他招来杀身之祸?”楚湛不仅已经消除了对赵清沅的敌意,现在反而担心起他儿子的命运来。

    “哈哈哈,楚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赵清沅大笑道。

    “咦?我说错什么了吗?”楚湛大惑不解。

    “玄冥剑法,顾名思义,是以水为象。水放到杯中是杯,放到盆中是盆,放到江中是滚滚巨浪,放到海中是怒海狂涛……”赵清沅微笑着解释道。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跟你儿子又有什么关系呢?”楚湛问道。

    在一旁的常俊豁然开朗,解释道:“赵兄是想说,玄冥剑法贵在千变万化,因此这套剑法其实并无固定套路,是吧?”

    赵清沅赞赏地看着常俊,点点头道:“常兄说的太对了。 水可以平静如镜,波澜不惊;水也可以狂霸不羁,翻江倒海。水既可以滋养生灵,也可以摧毁万物,昔日大禹制水可见一斑。绿水可以环山,滴水可以穿石,大抵如此。另外,水虽然柔弱,却源源不绝。各种真气里面,没有哪种真气可以在持久性上与黑水真气一争雌雄。”

    常俊听完之后,犹如醍醐灌顶,拱了拱手:“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楚湛也在那兀自回味,虽然他并不修习黑水真气,不过五行真气相生相克再加上风雷真气,可以说是一法通万法通,赵清沅的一席话对他来说也是受益匪浅。

    过了许久,常俊开了口:“赵兄,我还有一事不明,不知当讲不当讲。”

    “常兄但说无妨。”赵清沅也很爽快。

    “难道殿下当年就没有想过……额……夺回失去的一切吗?”常俊问道。

    楚湛也来了精神头,竖起耳朵用心听着。

    “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后来的一些事情改变了我最初的想法……”赵清沅陷入了回忆。

    原来,那天赵清沅顺流而下,漂到齐国边境上的一座小城,刚好遇到他现在的妻子在河边浣洗衣服。柳莺见他身负重伤、不省人事,就救下了赵清沅在她家里歇息、养伤。赵清沅一连昏睡五天五夜,这期间柳莺以及她的家人都悉心照料着他。

    柳莺的家里也算是书香门第,知书达理,一家人对待赵清沅十分客气,并没有对他的身世问长问短。而赵清沅由于身负重伤,在养伤的这段时间为了答谢柳莺一家,时不时地会到柳莺父亲开的私塾中去教教书。赵清沅本就贵为皇室子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胸有韬略、腹有诗书。到了课堂之上,口若悬河、侃侃而谈,深受当地孩子们的喜欢,柳莺一家因此也对他刮目相看。

    在这段期间,赵清沅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宁,不仅仅是居住环境上的安静,更是心灵的安宁。以他的才智,怎么会想不透这里面暗藏的阴谋,只是每每在课堂里看着孩子们纯真的笑脸,看到家长们接孩子回家时关切的眼神,坐在湖边的赵清沅就不禁动摇了起来。他看着湖中的鱼儿,说:“真羡慕你们,无忧无虑。人啊,痛苦并非来源于没有选择,恰恰相反,它正来源于选择太多。”

    选择,就这样摆在了赵清沅的面前。他时不时也在想,如果自己不是王室子弟,是不是也就没了这许多烦恼,自己放不下的到底是荣华富贵还是万民对自己的顶礼膜拜?亦或是报了杀父之仇、陷害之罪的快感?他也想不清楚,此刻的他脑子里乱糟糟的,丝毫没有了当初统帅赵军的英明果敢。

    “原来你在这里啊。”一个纤细的声音恰在此时飘到了赵清沅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