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患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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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 姑娘无义

我瞧着好气又好笑,将包袱在手中掂了几掂:“湘云给我,金子给你,如何?”

老女人适才回神,夸张的尖叫了一声:“呀,小姐可真是个痛快人!”一边说着,一边将那些彪壮的汉子驱散,又挥舞条浅黄色的丝帕拂到我的面上:“来嘛,我先给小姐安排间上等房,再做些饭菜咱边吃边聊.....”

我蹙眉,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只冷冷将她推开,沉声道:“不必,你且说这包金子能不能换来湘云,若是不能,我便去别家再寻个头牌回去。”

我嘴上说的潇洒轻巧,其实不过是猜透她的心思,她定是见我豪爽痛快想再趁机敲上一笔。依着大盗燕子飞临终时意思,这些钱财足够赎出湘云且还有剩,我自是不怕她不肯。

果真,她听我说完面色立刻变得紧张,又夸张的叫了一声:“哎哟,还有哪家的姑娘能比得上我们湘云?小姐若是挑错了眼,回去这差可是难交。”

我白她一眼:“再说些废话我可拔脚就走。”

老女人面色一郝,犹不甘心的问了一句:“我总得知道是哪家公子要赎我家湘云吧。我可是将湘云当亲闺女疼着呢!”

真是啰嗦!我抬脚作势要走。

刚转身便被她紧紧扯了胳膊:“哎,你别走呀,这孩子家就是性急。”

我扭头,将包裹中的金锭摸出两枚捏在手中把玩,又轻慢的望她一眼:“我只说最后一次,把湘云叫出来。”

她撇撇嘴,指点着一旁个小丫头:“去把湘云叫出来。”

我望她微笑:“您也去吧,把湘云的卖身契拿来。”

她低眉顺眼的笑了一笑:“好说好说,小姐要不去楼上寻个房间坐一坐?”

我摇头:“不了,只在这里等,咱一手交人一手交钱。”

老女人又谄媚的笑笑:“那委屈小姐在这站一站了。”说完扭动着肥硕的腰肢款款的上了二楼。

我斜着身子依到门口百无聊赖的等待。

不多时,便见一个女子从楼梯上款

款走下,身姿柔软脚步翩浮,似风中杨柳一般。

待到走近,又瞅清她面容。

女子生的细眉细眼,巴掌大的小脸,尖尖的下巴,虽不至倾国倾城,倒也算是个美人。

美人抬手轻撩下发丝,举手投足间甚是风流,又抬眼轻飘的瞄我一瞄,轻声开口:“谁让你来赎我的?你的主子是谁?”

女人声音细细软软,说话间眼风不时朝我身上打量,那眉梢眼角亦是风流又魅惑,勾的我心儿惶惶乱乱的跳了几跳。

我蹙眉,一边恨自己没出息,一边又怨她说话不中听。

莫说那些个粗鄙的凡人,即便法力高深的妖精,也没哪个有资格当我的主子!

冷眼望她,沉声道:“这些不该你管,我将你买下,你跟我走便是。”

她似是被那老鸨与些浪荡恩客惯的脾气坏了,听我说完竟是气的抖了一抖,一张小脸恼的羞红,咬牙恨恨的望我:“小丫头倒是牙尖嘴利,待我成了你府中当家主母再好好与你讨教。”

我拧了眉头不再理她,只望着那肥胖的老女人摇摇摆摆的从二楼走下。

待走近了,又拿小眼巴巴的瞅着我手中包裹:“小姐,咱先验金吧!”

我点点头,将包裹扔到她怀中。

她被砸的晃了晃身,却依旧欢欢喜喜的拆开,将银锭一块块在手中掂了一遍,又凑到灯下细细瞧了半晌,最后又挨个将那金子凑到牙根咬了一咬。

我蹙眉瞅着,替她牙疼不已。

待将那金锭一块块都仔细的检查个遍,脸上适才笑出朵花,从怀中摸出张泛黄的宣纸,抖擞着展开递到我手中:“哪,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怡红院绝对童叟不欺。”

我上下瞧了几眼,又抬头望那美人:“走吧。”

一边说着,一边抬脚迈出门去。

美人紧紧跟在身后,喋喋的问我:“你家主子是张太尉家的公子还是李御史家的公子?”

我心中忽然一痛。痛的蚀骨又莫名。

扭头望她

,她眼中烁烁的闪动着期待又甜蜜的的光彩,那光彩如肥皂水吹出的梦幻泡影。

我不忍说破,只沉声道:“跟我走,我领你去见他。”

一路走着,她犹在喋喋:“这条路是往南的,莫不是城南的陈老爷?”

我叹口气,强忍下心中疼痛,将脚步走的更急。

待到了那棵槐树下才停了脚,她许是久未在外走动,气息喘的有些急,扶着那老槐树嗔怪:“走那么快干嘛!”待气息喘的匀了,又不住埋怨:“怎么不走了?”

我俯身拨开那丛乱草,将燕子飞的尸体拖出。

美人吓的尖叫一声,转身欲逃,被我紧紧拉住。

她身躯簌簌发抖:“这是,这是.....”

我蹙眉捏个静心决打到她身上,待她平静一些,又娓娓与她轻诉:“这个男人叫燕子飞,是个江洋大盗。但他很爱你,他死前将怀中包裹给我,要我赎你出来。也许他就是为偷这些赎金丧命的。这里距怡红楼不过两条街,他之所以死在这里,许是想在临死前见你一面。”

美人呆呆的怔着,面色苍白如纸,不知是因惊魂未定,还是伤心过度。

我俯身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施术将石块变作黄金递到她手上:“他是你的男人,理应由你来葬,剩下的钱,买座宅子再买块薄地或开个小店,足够你生存了。”

话说完,心中一痛,不由自己的开口:“若一个人的日子艰难,也不必为他守身,可寻个老实人嫁了。”

话说完,心中疼的更甚。

我抬手抚上胸口,这燕子飞的心犹不能与我意识相通,还屡次将我左右,这感觉真是不妙。

抬头望她一眼,她手中捧着那金锭犹在呆呆怔怔。

我叹口气,悄悄绕到树身后面,捏诀离去。

一路御风狂飞,待飞到一处山脚下,心才稍稍平静。

寻个石洞,颓然的钻进洞中躺下,昏昏沉沉睡去,这一番折腾,真教人疲累。

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