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话

03

密门闭紧。

王允走后，密室又是一片肃静。自王允献计完毕，除了刚才门开门闭缓冲了一下，密室里一直充斥着一种怪气氛。

这气氛来自于战戈，他的拳头。

虽然他脸上依然没有表情变化，但他的手没有再握紧莺莺，而是紧紧捏实。青筋都暴露了出来，可以想见，衣袖底下，青筋至少蔓延到胳膊位置。

“我收你们六人为徒，亲传亲教，意之所在？”许公破荒发言。

“许公说我们是天命之人，经脉异禀，收为徒，授予奇术助天顺行。”马逸。

“天，天运也。天运之所趋，如水向东流，自成定数，本随之即可。但今中生变，就像河里突然冒出的石头，不管他，等他势大，必定断流。”许公看着战戈，语重深长地说：“吕布杀董卓是天命所趋，但吕布是连天都畏惧的大患。我们身负辅天除患的大任，就是要铲除天患。更何况现今吕布贸然而起，初出便分流，势壮必断河啊。”

听到这，大家才明白，原来许公所忧一直都是吕布，碰巧王允来求助许公实施离间计，许公便打算将计就计安排亲信亲近吕布，监控其动静走向，以伺除去的好时机。

然而，照战戈这个情绪，许公一定是已经决定了由莺莺出动这任务。大家都知道战戈爱极了他唯一的妹妹，现在要他看着妹妹先是周旋于两个男人之间，后又潜伏于大患吕布身边，个中风险难料，这怎能让战戈不心痛。

我真是爱极了这唯一的妹妹了。战戈颤抖的拳头如此强调。

“此乃天命所归。”这句话，许公主要是说给战戈听，希望他谅解。

战戈干脆低下头。

这么**裸地无视许公的举动，太大逆不道了。众人失色，莺莺不断放

松战戈紧密的拳头，然而这次连莺莺都未能软化战戈的态度。

许公却是面无怒色。

对了，关于许公，“月旦评”许劭，他们所知许公同样举目无亲，可能这样，许公深知失去最后亲人的至痛，所以不多怪战戈。

对于双亲健全的其他人，最多就是替他感到悲伤难过，过些时日，可能几天便能回复过来，痛的程度绝不能感同身受。

许公无声地叹了口气，跳过战戈，惋惜地询求莺莺意见。

其实哪里要问，莺莺自幼懂事，舍己为人，顾全大局，更何况是面对天之大患，莺莺一定会成全。许公这么问，只不过是想要战戈无话可说。当事人都没意见，你还能说什么。

别怪许公，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莺莺的手离开战戈拳头，快要合成揖状。

战戈身躯微动，似有所动作。

“禀公，我能胜任！”

左旁末位凤嫣儿自荐，她在兄妹对面，把兄妹一直以来的情绪变化看得清清楚楚。

凤嫣儿的话，停住了战戈即将发出的动作。

战戈抬起了头，期待地看着许公，拳头有所松懈。

然而许公抱歉地摇头说：“一开始我就全面卜算过，你日后另有重任。”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开始的时候许公多次中止掐指又重新再算，便是要算出所有可能性，希望其中另有一法取代这唯一的办法。其实许公一直都有照顾兄妹二人，最后此举也是逼于无奈。

“我懂了。”

凤嫣儿垂下手的时候，看见战戈失望地又低头，但拳上青筋已然平息，看来情绪舒缓了不小。

许公再次将目光投向莺莺，莺莺欲言，又被阻止。

“禀公，有人来访。”孔明禀报。

他于许公宅外设阵，有人进出，他便得知。

许公掐指一算，说：“来者曹操，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去便回。”

众人应是，许公走出密室。

*

曹操还没进厅，看见许公背着站在厅前，立即问候。

“许公可好。”

许公背转身，答道：“可好。你昔日来请我作评，今日又来所为何事？”

曹操打躬作揖，恭敬地说：“我知许公识人甚广，知不知道一个人？”

“说他容貌看看。”

“你不问我他的名字？”

“你知道他的名就能找到他了，何必来拜求我。”

“的确。”曹操深深鞠了一躬。

“说说看。”

“有劳许公。”曹操又鞠了一躬，说：“此人身长八尺，虎背熊腰，发短而倒竖，身脸黑无比，目光炙烈，眉粗而横，许公知道吗？”

许公掐指卜算，毕，敷衍说：“南走有机会找到。”

“谢许公。”曹操大喜谢辞。

许公目送曹操离宅，刚想转身返入密室，但见战戈飞身出厅，一瞬便闪出许宅。

“许公。”莺莺赶到许公身边，余人陆续到来。

许公掐指，脸有惑色，喃喃自语：“为什么是南边？”

少顷，许公脸色一变，急说：“不能让他与曹操相遇，速往擒回之。”

擒？

众人惊讶地望着许公。

“事态甚急，快去。”

“是。”

马逸、孔明、周瑜飞身离去。

“难道这都是天命吗？”

许公仰头，若有所思。

莺莺依偎凤嫣儿而站，面有忧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