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上的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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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大唐朝廷的欢乐颂

第二百八十三节 大唐朝廷的欢乐...

?当范阳节度使兵变的消息传到长安城时,已经是十几天以后了,唐玄宗李隆基还在华清搂着大美女杨贵妃泡温泉“啪啪啪”,享受着冬日的暖阳和美女的温存。(閱讀最新章節首发)

虽然泡澡很**,很容易激活已经老化了的肾腺素,然而,这一次泡温泉,李隆基心里很堵得慌,整天提心吊胆的。让唐玄宗李隆基泛堵的没有别人,只有安禄山,他曾经邀请安禄山一起去华清泡温泉,并因此进行了准备,准备好好感化安禄山。但是,他的邀请遭到了拒绝,安禄山根本不买他的人情。

地球人都知道,历史曾经伟大的唐玄宗李隆基是整个国家最大的那一个。他一直掌控着朝廷至高无的权力,从来没有过被拒绝的经历。而现在,安禄山竟然敢于拒绝他的邀请,这说明,安禄山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因此,他的内心很忐忑,甚至有了不祥的预感,害怕听到安禄山反叛的消息。忧郁像大山一样压迫着李隆基,对此,李隆基决定给安禄山一个颜色看,下达诏令,将他的族兄安思顺调离河东,派往更远的朔方担任节度使。

唐玄宗李隆基给了安禄山一个警告,让他不要太得意了,知道什么是畏惧,从那以后,李隆基昼夜都盼望着能接到安禄山启程到长安的消息。这一天,他终于接到了安禄山向长安开进的消息,但是,这一次,安禄山不是仅仅带几个随从和大批的珍宝,而是带着15万拎着菜刀的打手来的。

在那一瞬间,李隆基被巨大的失败感包围。他不得不承认,在过去的几十年里,自己是一个骄傲自大的瞎子,而且是刚愎自用的瞎子不是没有人告诉过自己,安禄山必然要造反!

具有一点粗浅的历史知识的人都知道,“安史之乱”不是一朝一夕爆发的,而是酝酿了很久的行为,正因为阴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会有相当多的蛛丝马迹,在这之前,曾先后有三位朝廷大佬向李隆基说过安禄山会谋反。据《旧唐书》记载,宰相张九龄因为讨厌安禄山的“狡黠”,所以告他“面有逆相”且有“狼子野心”;大将王忠嗣因为李林甫对自己“日求其过”,于是告他的亲密同伙安禄山日后“必反”;杨国忠因为担心安禄山与自己争夺相位,因此多次“前言其悖逆之状”。

在国古代,把“谋反”的帽子扣到政治对手的头,是一种屡试不爽的政治斗争手段,以后也是如此。在个人利益、权欲和财富面前,无论是风度翩翩的张九龄,沉稳持重的王忠嗣,异常奸诈的李林甫,还是粗鲁霸道的杨国忠,都把颇受皇帝宠爱的安禄山视为眼钉,肉刺,欲除之而后快。然而,因为唐玄宗李隆基的一味护犊子,安禄山每次都是有惊无险,躲过了无数次的陷阱,可以说,安禄山是国历史历代权臣最幸运的,没有之一。

其实,最早预见安禄山必然造反的人不是这些所谓的大政治家,而是和政治不沾边的大诗人李白。

地球人都知道,李白不仅是诗人学者,更是一个旅行家,早在战争之前很久的天宝十一年(公元752年)十月,李白在游历途去了一趟幽州。

因为李白做过朝廷的待招,名气很大,当时的官员都以能和李白结交为荣,安禄山也没能免俗。在幽州,李白受到了安禄山的热情接待,亲眼目睹了安禄山的嚣张气焰,因此,敏锐的预见了安禄山谋反的必然性。

这不是凭空瞎猜的,而是有历史依据的。在幽州,李白写了《幽州胡马客歌》,诗的“胡马客”是暗指安禄山,“绿眼虎皮冠,笑拂两只箭”,形象的描绘出了安禄山的阴险狡诈。“疲兵良可叹,何时天狼灭”,则道出了原武备松弛,未来的平叛遥遥无期,忧国忧民之心溢于言表。

这个“胡马客”是安禄山,这一点绝无疑问,起码历史是这么告诉后人的。如果有哪位存疑,还有另一个人堪配这个荣誉称号,那么,请告诉全国人民,真正的“胡马客”是谁。

对于如此重要的军事情报,作为一个爱国愤青,李白是有举报的责任的,而没有沉默的义务,然而,他选择了沉默。这一点,严重不符合他忧国忧民的作风,仔细探究下来,李白有难言之隐。当时,安禄山正红得发紫,昏聩的唐玄宗李隆基给了他极度的信任,崇信程度之深,甚至连御史大夫和当朝宰相都扳不倒他。李白一个被放逐的失势落落魄人,所说的话又有多少分量!

对于这一点,李白在自己的诗歌《相和歌辞猛虎行》里,一句“有策不敢犯龙鳞,窜身南国避胡尘。”反映出了李白当年心存畏惧、有话难诉的矛盾和痛苦。

除了李白,还有另一个大学者看出了安禄山的狼子野心,这个人是颜真卿。相朝大臣们的口舌官司,平原郡(治今山东省陵县)太守颜真卿早看出安禄山的不臣之心。

现代的国人,几乎没有人不知道颜真卿是最著名的书法家,没有之一,他的知名度远远超过了唐玄宗李隆基。但是,仅限于此,很少有人知道,他还是著名的政治家和军事家,在政治军事方面颇有建树,在敌后孤军奋战,指挥军队打击了叛军,最终为了国家而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对于这样的民族英雄,应该大书特书的,下面,我们瞻仰颜真卿他老人家的生平。颜真卿,字清臣,祖籍山东临沂,3岁时丧父,由母亲抚养长大。

没有父亲的孩子,一般有两个结局,一个是成了小流氓,如果不被人砍死,是在懂事以后自怨自艾,以前不学好耽误了学习,致使一生庸庸碌碌;另一个是更早立事,自尊自爱,刻苦进,孔子如此,孟子如此,岳飞也是如此。

令人庆幸的是,颜真卿属于后者。没有了父亲的庇护,他自小发愤图强,努力读书。天总是眷顾勤奋的孩子,他在26岁时了进士,金榜题名,顺利踏仕途。很快,由监察御史转殿侍御史,在御史台下属的三院之一的察院任职。

在此期间,御史吉温出于私怨陷害御史丞宋浑(前宰相宋之子),罗列罪名,欲置其欲死地。

大臣们一律禁言,颜真卿看不下去了,于是奏折喊冤“奈何以一时忿,欲危宋后乎?”

当时,宰相杨国忠和吉温正打得火热,看到颜真卿强出头心里有气,因此,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将颜真卿一脚踢出朝廷,赶到外面做地方官,降职为平原(今德州市陵县)太守。

因为平原郡紧邻幽州,在平原太守的任,颜真卿更容易感受到安禄山的威胁,觉察到安禄山有造反的可能,在没事儿写着颜体字的时候,他在心盘算应对之策。对策其实很简单,是加固城防,要知道,篱笆紧了,狗跳不进来。不过,在当时,平原郡属于河北道,是安禄山的属地,他想瞒过狡猾的安禄山还真是不容易。

颜真卿没有办法,只有等。

天总是眷顾有心人的,在时光流逝之,一场漫天的大雨不期而至,平原郡顿成泽国。

当时,因为生产力的限制,所有的城墙都是夯土建造的,青砖只有在宫殿和官衙使用,甚至是宫殿和官衙也不是都能用青砖的,这个情况具有广泛性,是伟大的都城长安也是如此。而地球人都知道,土没被火烧过,遇到水是一滩泥。黄土版筑的城墙,在大雨浸泡之,不崩塌是无法解释的。

果然,天给了一个合乎情理的答案,大雨连绵不止,平原郡陈旧的城墙发生了崩塌。

水火无情,百姓们对着雨天骂娘,而颜真卿却是另一份心情,用鲁南话大赞“俺的娘啊!”

大雨刚停,洪水还没有完全消退,颜真卿迫不及待的行动了,以城墙崩塌为由,在平原郡大兴土木,建设城市设施。

颜真卿不仅对城墙重新加固,而且在旧城墙的基础加高,以排洪涝为名加宽护城河,修建了防御能力更强的瓮城,更换了残破的城门。

加固了城防,这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颜真卿很清楚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派人到各地购买粮食,充实了粮仓。

有了坚固的城防,粮食储藏丰富,具备了应对突发事件的物质基础,但是,战争的关键因素是人,没有一支足够强大的军队,一切都是浮云。

按照朝廷的规定,平原郡配有3000府兵,这些军队维持治安够用,打仗不够了。

颜真卿可以修城墙,可以储藏粮食,但他不敢公然招募士兵,因为这会彻底惊醒安禄山。而他知道,如果触怒了安禄山,他很快会打包走人。

然而,坐等灾难到来不是颜真卿的风格,他想出了一个偷天换日的方法,以清查户口为名,清点了辖区内壮丁的数量,并按地域登记造册。

这样做有一个好处,只要听到风吹草动,立刻可以按名册征召丁壮入伍,短时间可以组成一支强大的军队。

颜真卿整得热闹的,表面却是一副公子哥的姿态,每日与宾客泛舟饮酒,喝的醉醺醺的。一旦醒了,也不问政事,到处给人家题词,接受吹捧,制造了不问世事的假象,以迷惑安禄山。

虽然颜真卿极力掩盖,但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平原郡修城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安禄山的耳朵里。

果然像颜真卿想的那样,安禄山没有看重这条至关重要的情报。在他看来,“百无一用是书生”,颜真卿是一个书法家,胆小怕事,修城也是保护自己的身家性命,不用管他了。

是如此,在安禄山的眼皮子底下,颜真卿完成了备战,平原郡成了坚固的堡垒。

安禄山在范阳起兵以后,给颜真卿发了一道命令,让他率领平原、博平两地总计7000士兵驻守黄河渡口,为叛军渡河提供方便。

颜真卿很高兴的接受了命令,热情洋溢的送走了使者。不过,一回到城里,他的脸色变了,将安禄山的军令扔进了茅坑,然后伏案写一封奏折,命令亲信骑着快马,马不停蹄的送往都城长安,向朝廷报告安禄山造反的消息。

这封奏折是安禄山举行叛乱之后,唐玄宗李隆基接到的第一份地方官府送达的正式书。

有意思的是,颜真卿的奏折到达长安之前,李隆基正被失望的情绪笼罩,几天来,他连续接到郡守投降安禄山的消息,不禁感叹道“河北道二十四郡的郡守,没有一个忠君爱国的义土吗?”

看罢颜真卿的奏折,唐玄宗李隆基五内杂陈,内心感叹满朝大臣浑浑噩噩,竟没有一个颜真卿更有眼光!

李隆基埋怨大臣们尸位素餐,却没想想自己的责任,颜真卿忠贞爱国,在朝廷里打工多年,他至今都没有见过。

颜真卿的奏折彻底证明了安禄山的反叛是真,李隆基悲哀的想,当初自己瞎了眼,被那个装着忠心的大肚子所迷惑,喂肥了安禄山这头狼,现在,终于遭到报应了。

在李隆基的叹息之,安禄山的军队在攻城略地,战火即将越过黄河。感受到了战争的压力,河北、河南的地方官员的求救书雪片般的送到了华清宫,心是两个字救命!搞得李隆基几乎都要疯了。

心急火燎的李隆基顾不得在华清宫温柔了,赶进返回了大明宫,召集群臣,召开御前会议。

朝的大臣们都知道了安禄山造反的消息,因此,知道这次会议的主题是什么。大臣们沉重的想,好日子还能过几天!这一份忧郁发自内心,每个人的脸色都如丧考妣。

所谓有哭的有笑的,大臣们异常失落,唯有一个人笑逐颜开,似乎一不留神了大乐透,而且是倍投。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大唐宰相杨国忠。别人还苦恼于如何消除国家祸患,能够保住自己的富贵,而杨国忠则得意于自己有一双看到未来的眼睛“看,我说得没错吧,我早说安禄山要反,你们还不信,哼!”

杨国忠得意洋洋的吹牛,但所有的人都没有回应,因为这些人都知道,安禄山造反是迟早的事儿,但不是现在,都是你这厮做得太过分,逼得安禄山造反啦。

这些人更不知道,翻开历史我们会看到,当时的安禄山已经病入膏肓,如果按照安禄山等待李隆基死后再反叛的本意,他很可能活不过李隆基。一旦安禄山病死在床,安禄山的后人资历浅,无法调动军队,叛乱会无形消弭了。如果事情这样发生,我们不会知道安史之乱,不会知道曾经有过黄巢这样一个混蛋人,大唐盛世会延续,历史也会更精彩。

可惜的是,这是假设,因为有了杨国忠,假设变成了现实,让历史再一次陷入了苦难。

大臣们在心问候杨国忠的亲娘,甚至祖宗八代,然而,这些话只能藏在心里,因为非常时期,安禄山已经成了人民公敌,谁为他说一句话,都会被处以极刑。

杨国忠的吹牛没有获得掌声,因此有些失落,于是,他不再搭理众位同僚,对李隆基说道“陛下,现在要谋反的只有安禄山一个人,他手下的将士未必和他一条心。臣以为,不出十天,安禄山的脑袋必然会被送到长安。”

杨国忠的这句话如果放在初唐,他描述的前景或许可以期待。因为那时军队并非职业化,军队的统帅无法做到一呼百应,即便哪一个脑袋进水了搞叛乱,挺不了多久会分崩离析。

如果军队的统帅具有超凡的魅力,反叛的军队始终忠心耿耿,那也不怕,因为大唐朝廷始终贯彻着“以关制四方”的原则,在关内驻有重兵,能够抵挡任何的不测和突发事件。

现在则不同了,在李隆基兵制改革之后,各地藩镇具有绝对的权力,安禄山统领范阳和平卢的职业军人已经10几年了。长久的耳鬓厮磨,无疑会加强友谊,他们早穿了一条裤子,想要指望他们起内讧,在可预见的短时间内根本不能现实。

最要命的是,关军事糜烂,府兵的战斗力极差,战斗力甚至赶不城管,对付零星的盗匪游刃有余,根本无力应对一场广泛意义的战斗。具有一定战斗力的金吾军的情况也不怎么样,人数偏少,还要承担保卫京畿的重担,难于应对大规模的战争。

敌强我弱的形势非常明显,朝廷处在空前的危机之。然而,小流氓出身的杨国忠并不明白这一点,而老眼昏花的唐玄宗李隆基同样也是不明白,他们都把安禄山想得太简单了。

李隆基和杨国忠一问一答,将气氛调节的很轻松,而大臣们则面面相觑,一言不发。这次会议皆大欢喜,很快在轻松的气氛结束了。

轻敌的欢乐情绪在长安城的空蔓延,仿佛挥之不去的梦魇。满朝大臣放下了心事,该喝酒的喝酒,该泡妞的泡妞,该赌钱的赌钱,该收银子的收银子,仿佛没什么事儿一般。

冬日的微风,长安城的天空依然湛蓝,“欢乐颂”的旋律正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