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言情爱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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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2

(4)

周围总是有那么多的人和物或是别人的一句话一个声音,就可以勾起我们无限的遐想,对过去的人或物的遐想。我开始沉浸在对大风的思念之中,从未有过的像现在这样的思念,无穷无尽。是midy,是midy要结婚的消息,让我开始反省自己所做的一切,又再次审视我跟大风的感情。可这时的我,失去了理智,没有想到我们各自所处的位置,我们各自所扮演的角色,我只知道我心底的渴望:我想他!

在寂寞的夜里,我焦灼不安,我在书房里走来走去,那张床横躺在那里,仿佛醉卧的美人,却冰冷地将我置之远处。我发信息给大风,告诉他我想他,非常地想。许久,他才打电话过来,低低的,前言不搭后语,显然是在躲避着什么。我知道,他一定是在家里。但若不回我信息或给我个消息,他也不会放心我,所以才冒险这么做。我说,没事,就是想起来告诉你一下我想着你,你好好陪她吧。他在那边干笑,然后迅速挂了电话。

百无聊赖的时候心很空虚,好象被什么东西偷走了,也可能是吃掉了。我什么都不想做,就想有个声音在我耳边伴着我。敏姐的老公好不容易上了qq,两个人在卧室里说着甜言蜜语,我自然就被抛弃了。我将手机的铃声打开,一遍遍一个个地回放,音乐充斥在耳边,使空洞寂静的房间有了点活气,我的心就比刚才舒服了很多。我真巴不得立刻就有人将电话打进来,这铃声就是电话来的声音。没有!

我开始骚扰小记,他永远是我无人可找时的最后选择,也永远是最正确的选择。

他很快回过来一个感叹号。我知道他肯定是表示很长时间没收到我信息了,为我忽然之间又想到他了感到惊奇。

他说他在酒会上,公司为送行派到外地的员工举办的,上上下下的领导职员都在喝酒,敬呀敬的,很多人都醉醺醺的了。我问他是不是也醉了。他说本没醉彻底,一收到我的信息就差不多快躺倒了。他的嘴巴就是不一般的厉害。哪会有女孩子不喜欢!

我想他定是抓了与别人碰杯的空挡来给我回信息的,还一脸美美的样子。说不定旁边还有人在与他打趣,问是不是他的管家婆。他还说我很快就会有个惊喜了,这让我很摸不着头脑,不知是怎么回事,连连问了两遍,他都嘿嘿着打着马虎眼过去。我们时断是续地信息聊着,几近深夜,他才告诉我,酒会结束,现在散伙!我回的信息还未写完,他电话就打过来了。微醉的声音。

喝多了?我笑着问。

有点高,兴致高。今天怎么想起我了,你应该天天这么想我。

我又没有不想你,我天天都想到你的!我强调。

这话我爱听,虽然有可能是谎话。你现在可是越学越狡猾了,开始在我面前耍心眼了。

你就是罐酒灌多了,稍微清醒点就肯定知道。我现在一点都不怕他,又知道他喝酒了,肯定绕不过我的舌头。

行啊,厉害了你,伶牙俐齿终于施展到我身上了。他总是清醒得过人,总是能将我打败。

我哈哈大笑。

笑云,我要能在你身边,是不是就能多照顾你了?

对呀。你这样离我这么远,我想你都见不到你,我生病了也没人给我端水喂药。我委屈地叫着。

那边传来傻气十足的笑。那你会天天陪我吗?

会。我肯定地回答。我想,如果小记来了,我肯定愿意陪他。我会兴高采烈地挽着他的胳膊过马路、逛街、看大海,我们一起去饭店,去泡酒吧喝咖啡,我们还在周末在阳光明媚的时候在广场边的绿草地上坐着聊天……可他离我太远了,我总是有那么多的心而没有力。

笑云哪,为你的,我可是觉得什么都值。

语气忽然变得沉重,有一股伤感的幸福向我袭来。或许是我太**了。我们这样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一直都是无间的,任何东西都摧不毁的无间。

(5)

人事工作就是这样,没完没了,烦而乱。公司又有新的招聘,由我来主持。最近打电话询问的人不断,也有到公司来直接要求面试的,更为有意思的,竟有人缠着我似是要哭了一样求我给她个机会,好象我就是她的救世主。真不知道这些人的书是怎么读的,混到这份上,为了一份谋生的工作低三下四失了尊严。假如我是外国人,我会怎么看待他们?这样的人我是绝对不会要的,我可怜他们,但也鄙视他们!

我正是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接到这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的。此前,这个号码响了一次,我正在隔壁房间汇报工作没接到。现在,它又打过来了,十一个数字在我小巧的手机上跳跃,乐符一样美丽。

你好。我接陌生电话时通常都是这样的开场白。

笑云。

小记呀,你换电话啦?我笑起来,真想不到竟然是他。

快下班了吧?

快了。五点半呢。还有一个小时。

六点我在市贸大厦下面等你。

什么?我一下没听明白。

你怎么这么笨了?小记故意用不耐烦的口气说。我在你楼下等你,五点半!明白了?

你在青岛?我急切地问。

他笑。你说呢?

如果不是在公司里,有那么多的同事在身边,我一定会欢呼着跳起来的,甚至有可能立刻就冲到楼下去。我好久没这么高兴没这么开心了。自从去了上海,快乐好象就离开了我,我所有的笑容,也是带着忧伤的。现在,我是真的开心,发之于心的。

我早早跑到楼下,躲在玻璃门的后头,偷偷看!

我猛眨了几次眼,疑惑着将不远处时而给我个侧面时而又给我个背面的男人打量了一遍又一遍,那种熟悉的味道在记忆中很远就有,可又有些东西与记忆里不符。会是小记吗?

看看时间,正好五点半。我看到男人将脸转过来了。小记!小记!我大叫着跑出去,全然没了形象可言。

真想不到,他怎么烫了头发,害我犹豫半天也不敢认。

小记咧着嘴站在那里,显然被呼叫而出的我弄得有些愕然。

我拉住他,前前后后地看。啧啧叫着说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革面一般这样装扮,竟然还烫头发!

他呵呵笑。这才是全然一新嘛。

我才不管他工作怎么样,也不管他会不会有事,拉了他绕出市贸中心的大楼,从旁侧小路直奔海边去。

六点多的夏天傍晚,太阳还很厉害,晒得我露在外的胳膊和脖子都疼。可我开心哪。我拉着他向五四广场的方向跑,只是笑。他也不说话,就被我拉着,也只是笑。

跑到五四广场的时候,我已经满面通红,喘着气,还是不想放掉他,还想继续跑。他却一把将我拉到旁边的草坪上,我们就势都坐了下来。

你这个坏蛋,总是出其不意。你上次在电话中的惊喜就是这个吧。我埋怨他。

他笑。不全是。

嗯?还有什么?我一下兴起了来,睁大眼期待地等着他说更让我惊喜的事。

他却看着我,微微笑着,故意卖着关子。

哎呀,说嘛。我摇晃着他的胳膊。

我要在青岛工作了。

真的?我不敢相信,我真的不敢相信。一切都来得那么突然,我没有任何迎接的准备。我急切地从他脸上寻找着答案,看他是不是在逗我。那个活生生的小记,此刻就在我面前,梦中一样,凝视着我的眼睛,感动地微笑着。是真的,是真的呀。我高兴死了,真的高兴死了,高兴得要哭出来了。

小记一把抱住我。是真的,我来青岛工作了。总部要我选择是到日本还是在国内,如果在国内,工作地点由我选。我就选了青岛。

我仰起脸,为他的选择疑惑,也有些遗憾。他如果到日本那不是会发展得更好?

我想要陪你,能在青岛陪你。

我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凝固成心的沉重,既而全身都被潜藏于心的侥幸松散开来,将我也击得松散开来。回过神来时,我已脱开了小记的怀抱,兀自地伤感起来。

好了,去吃饭,不能我来了就让笑云挨饿呀,你为社会主义事业工作那么辛苦,我可不能犯罪呀。他打破沉闷,一把将我拉起来,向香港中路上走过去。

(6)

我回去的时候,敏姐正襟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面无表情,冷眼看我没有任何的表示。往常时,她都是很兴奋地起身的,欢迎我回来,然后拉着我一起做些吃的,或是到外面去吃。

知道吗?小记来了!他被公司派到青岛办事处来工作。我用很开心的声音跟她说。其实我心里并不是真那么开心的,得知小记是为我而选择青岛,我的心就少了那种最纯的感觉,男女最纯的友谊的感觉。

敏姐依然不动,还是那么冷的眼光,像箭一样射过来,刺在我的胸口,我的臂上。

怎么了?我想走过去像往常一样环着她的肩说话,可她眼中的冷漠将我隔绝在与她三米远的位置。我忽然觉得她在我面前那么陌生,陌生到我从不曾认识,更不是与我天天相见日日关心我的好姐姐。吃饭了吗?我想缓解这尴尬,于是问她。

你跟你相好的在一起快活,还管我干什么?她冰一样的声音,带着憎恨和嫉妒的火,像是从地狱的幽深处传来的,又像是来自魔鬼的腹腔,阴森森的。我的头发都直了起来,汗毛也都竖了起来。

他是我哥呀。我故作轻松地说。我先前跟她提过小记的,不止一次,我跟小记从小在一起的很多事包括现在我跟小记的关系她也都知道的。

你别骗我了!敏姐还是那样冷酷的声音,从牙缝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还是你在骗你自己,他绝对没把你当妹妹,你对他也不只是哥!

我沉默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我本就沉浸在了另一种本是幸福的苦恼之中。一个局外人都看在了眼里,而她本就来在感情之事中上很**很有洞察力的。

你怎么不说话?你有什么可说的?你跟你相好的在一起,就把我扔在这儿了,就不要我了。你们都是坏蛋,混蛋,魔鬼!你们都不要我,你们都不理我!她说着说着,就流起泪来,用手撕拽衣服,抓拉头发,盘成髻的长发蓬乱地分散在脸上,头上。那头发,根根丝丝,魔鬼的手指一般就在我的的面前飞舞开来。

我吓坏了。我从没见过她这样。她这是怎么了?!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她长期无事可做,又在寂寞中等待丈夫来接她,所以精神有点不大好。我再一反应,会不会是她老公抛弃了她?我不敢再多想,冲过去,抱住她,让她安定下来。

她在我怀里先是嘤声哭泣,猛地就放开嗓子大哭,号啕大哭,像是丧了夫失去了门面没了依靠的悲壮女人。她将手紧紧环住我的腰,似乎要把我勒进她的身体里。我感觉要窒息了,可我无法挣脱开她,她将我箍得太紧了。这真是个可怜的女人。

我意识到什么事情在发生的时候,敏姐的唇已经印在了我的唇上,开始将舌头婉转着伸进我因惊愕而开启的牙齿内。她用她火辣辣地喘息鼓舞着我,用火辣辣的手还有唇在我身上搜索……我似是有些沉迷,又似是无动于衷,其实是一点的反应都没有了,我的大脑彻底一片空白!眼前的一切也都是空白!

在我的衣服一件件被剥落在地上的时候,屈辱的泪就涌了出来。我感觉到了!一只手从夜的窗子伸了进来,要将我拉起。于是,我不知哪来的勇气和力量,一下将缠绕在身上的白蛇样扭曲的肉体掀翻在一边,向洗手间冲过去,将头埋进洗手池,用凉水猛冲,久久抬不起来。胃里翻江倒海一样闹腾着,却卡在了葫芦的口,死活出不来。这使我更加痛苦难受。于是,我的痛苦的哭叫,带起了客厅里更为悲戚的哭嚎,一声声,长恨歌一般,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