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相认
一旁的梁皓然闻言内心一震。
如果没听错的话，她说的是……电影宣传会？
女子没注意到梁皓然的异常，却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悻悻然地闭上嘴。
她左顾右盼，似是不想等明姨领人回来教训她，眼珠滴溜溜地转着，最后一眼看中了正在收盘子的梁皓然。
「那个，不好意思……」她先是小心翼翼地瞥了少年一眼，见他神态还算正常，又道：「请问你们的早餐都没问题吗？」
「我没吃早餐。」为避免其他人起疑，梁皓然低着头收拾，并没有看对方一眼，自然也没人能知道他平静的面容下隐藏着多么惊骇的情绪。
虽然时间很短，然而若女子方才抱怨的话语属实，那么只说明了一件事，那件自从他见过杨医师后便不抱希望的事──
「噢，好吧。」女子有些失望，却也未曾继续追问。
梁皓然犹豫了一下，见明姨已经带着另外一位中年妇女快步走来，知道自己若是再不行动恐怕会失去机会，低声道：「lesvia，妳昨天早上去过对吧？」
他的声音很低，目光也无集中在女子身上，看上去就像在自言自语，却被女子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
「les……什么？」她双眼顿时睁得如铜铃一般大，怀疑是否听岔了。
见此情景，梁皓然晓得他大概有九成机率猜中了，毫不停歇地抛出下一颗炸弹：「电影『三夜城』宣传活动，主持人魏宇和陈茵，星光百货前的喷泉广场。」
女子激动到手指发颤，面上却依旧不显，唯有陡然拔高的语气出卖了她，「等等！你怎么知道这些？该不会……」
梁皓然手上的动作一顿，屏住呼吸──难道对方还记得自己吗？或是她终于发现有人与她来自同一个地方？
「……你是我的粉丝？」女子不确定道。
梁皓然：「……」
这么说貌似也没错就是了……
女子，应该说是明海芙，诧异了一下，也为自己得出这么一个古怪的结论而感到羞赧，强抑住激动道：「原来我不是一个人……」
「待会游戏厅见？」梁皓然迭好最后一个餐盘，心情亦十分紧张，却含有不可言喻的轻松感。
──怎么说呢，原来这整件事不是作梦，也不是他发疯了。
因与精神病患朝夕相处，他甚至短暂怀疑过精神失常的人会不会是自己，过去的种种只是幻想，如今的生活才是现实。现在看来，他的脑袋大概没聪明到能幻想出明海芙。
找到「同乡」令他松了一口气。
杨医师长相与魏宇神似应只是个巧合，那么明海芙出现在这里，又代表着什么？会不会还有其他人？
假设进入这个世界的人都有某种特性或共通点，那么他和明海芙的共通点除了在同一时间去过同一间服装店之外，也就只有电影宣传活动了。若前者是进入这个世界的条件，虽说得通却不完全合理，因为他穿越的时间是晚上，而不是离开服装店回到学校时，就这点判断，后者似乎更有可能一些。
而这些都需要第三个「同乡」的出现才能验证……如果确实存在的话。
对于梁皓然的提议，明海芙颔首，同时苦笑了一下，朝明姨呶了呶嘴，意思是她愿意赴约，只是得先解决眼前的麻烦。
「早知道你在这里，我就不会惹出这些事了。」她低语。
以她的机敏程度，哪里会不知道这间精神病院有问题？不过是看不惯罢了，现在想要有意识地避免，倒也不是一件困难事。
梁皓然动了动唇，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她瞬间摆出一副嚣张的姿态，立时便禁声了。
说起来，明海芙由歌星正式涉足演员领域，契机正是一部一夕之间爆红的古代宫廷电影，而其中最为人知的角色，莫过于明海芙所饰演的刘贵妃一角。
为了拍片曾做了十足的准备，此时明海芙重新拾起刘贵妃的架子竟一点也不生疏。
梁皓然一看便知道这是有了对策，在心中默默祝对方好运，悄然离开了食堂。
＊
待明海芙来到游戏厅，梁皓然已经用林凤清身旁的积木迭了一间小房子，并对屋顶的积木颜色拿捏不定。
「嗨。」明海芙瞄了一眼角落面带微笑的护理人员，大方地在梁皓然身侧盘腿坐下，言行举止间少了明星的架势，多了一分亲昵。
知晓对方的身分后，梁皓然尽管有些不自在，仍然点点头应了一声作为招呼。
两人利用迭积木的掩护，小声讨论著彼此来到精神病院的所见所闻。
明海芙微微举起左手腕，「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名字变成了韩丽人，你的却维持原样，不觉得奇怪吗？」
梁皓然沉吟着，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听明海芙又接续道：「而且这位名叫韩丽人的病患有妄想症，经常幻想自己是少女漫画里的女主角，所有对她示好的异性全都被当成恋爱对象。」
她的语调平静，梁皓然却从中听出了一丝无奈的意味，忍不住扬起嘴角。
「韩丽人有记日记的习惯，昨天我过来时手上就拿着她的日记，晚上回房时读了一下，我发现……」
她凑近梁皓然，压低声音：「这间精神病院好像对病患实施了不人道治疗。」
听见这话，林凤清盖城堡的动作微不可察地停了片刻，然后又动了起来。
随着明海芙倾身，长长的斜分浏海亦随之滑落，遮住了深灰色的双眼，她不禁略带粗鲁地将浏海塞进耳后，露出了莹白如玉的耳廓。
从梁皓然的角度，可以清楚看见明海芙白皙的鼻梁上有几粒小雀斑，发间也散发着香气。相较之下，他昨晚没洗澡就上床睡觉，现在肯定有味道了，而且绝对不是好闻的气味……
明海芙在某些方面比大部分的人迟钝，根本没注意梁皓然内心的弯弯绕绕，加上她以往经常熬夜拍戏、拍电影，没洗澡只是小菜一碟，对他人也就不是很要求了，开始将自己在日记中所看见的内容娓娓道来。
如果没听错的话，她说的是……电影宣传会？
女子没注意到梁皓然的异常，却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悻悻然地闭上嘴。
她左顾右盼，似是不想等明姨领人回来教训她，眼珠滴溜溜地转着，最后一眼看中了正在收盘子的梁皓然。
「那个，不好意思……」她先是小心翼翼地瞥了少年一眼，见他神态还算正常，又道：「请问你们的早餐都没问题吗？」
「我没吃早餐。」为避免其他人起疑，梁皓然低着头收拾，并没有看对方一眼，自然也没人能知道他平静的面容下隐藏着多么惊骇的情绪。
虽然时间很短，然而若女子方才抱怨的话语属实，那么只说明了一件事，那件自从他见过杨医师后便不抱希望的事──
「噢，好吧。」女子有些失望，却也未曾继续追问。
梁皓然犹豫了一下，见明姨已经带着另外一位中年妇女快步走来，知道自己若是再不行动恐怕会失去机会，低声道：「lesvia，妳昨天早上去过对吧？」
他的声音很低，目光也无集中在女子身上，看上去就像在自言自语，却被女子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
「les……什么？」她双眼顿时睁得如铜铃一般大，怀疑是否听岔了。
见此情景，梁皓然晓得他大概有九成机率猜中了，毫不停歇地抛出下一颗炸弹：「电影『三夜城』宣传活动，主持人魏宇和陈茵，星光百货前的喷泉广场。」
女子激动到手指发颤，面上却依旧不显，唯有陡然拔高的语气出卖了她，「等等！你怎么知道这些？该不会……」
梁皓然手上的动作一顿，屏住呼吸──难道对方还记得自己吗？或是她终于发现有人与她来自同一个地方？
「……你是我的粉丝？」女子不确定道。
梁皓然：「……」
这么说貌似也没错就是了……
女子，应该说是明海芙，诧异了一下，也为自己得出这么一个古怪的结论而感到羞赧，强抑住激动道：「原来我不是一个人……」
「待会游戏厅见？」梁皓然迭好最后一个餐盘，心情亦十分紧张，却含有不可言喻的轻松感。
──怎么说呢，原来这整件事不是作梦，也不是他发疯了。
因与精神病患朝夕相处，他甚至短暂怀疑过精神失常的人会不会是自己，过去的种种只是幻想，如今的生活才是现实。现在看来，他的脑袋大概没聪明到能幻想出明海芙。
找到「同乡」令他松了一口气。
杨医师长相与魏宇神似应只是个巧合，那么明海芙出现在这里，又代表着什么？会不会还有其他人？
假设进入这个世界的人都有某种特性或共通点，那么他和明海芙的共通点除了在同一时间去过同一间服装店之外，也就只有电影宣传活动了。若前者是进入这个世界的条件，虽说得通却不完全合理，因为他穿越的时间是晚上，而不是离开服装店回到学校时，就这点判断，后者似乎更有可能一些。
而这些都需要第三个「同乡」的出现才能验证……如果确实存在的话。
对于梁皓然的提议，明海芙颔首，同时苦笑了一下，朝明姨呶了呶嘴，意思是她愿意赴约，只是得先解决眼前的麻烦。
「早知道你在这里，我就不会惹出这些事了。」她低语。
以她的机敏程度，哪里会不知道这间精神病院有问题？不过是看不惯罢了，现在想要有意识地避免，倒也不是一件困难事。
梁皓然动了动唇，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她瞬间摆出一副嚣张的姿态，立时便禁声了。
说起来，明海芙由歌星正式涉足演员领域，契机正是一部一夕之间爆红的古代宫廷电影，而其中最为人知的角色，莫过于明海芙所饰演的刘贵妃一角。
为了拍片曾做了十足的准备，此时明海芙重新拾起刘贵妃的架子竟一点也不生疏。
梁皓然一看便知道这是有了对策，在心中默默祝对方好运，悄然离开了食堂。
＊
待明海芙来到游戏厅，梁皓然已经用林凤清身旁的积木迭了一间小房子，并对屋顶的积木颜色拿捏不定。
「嗨。」明海芙瞄了一眼角落面带微笑的护理人员，大方地在梁皓然身侧盘腿坐下，言行举止间少了明星的架势，多了一分亲昵。
知晓对方的身分后，梁皓然尽管有些不自在，仍然点点头应了一声作为招呼。
两人利用迭积木的掩护，小声讨论著彼此来到精神病院的所见所闻。
明海芙微微举起左手腕，「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名字变成了韩丽人，你的却维持原样，不觉得奇怪吗？」
梁皓然沉吟着，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听明海芙又接续道：「而且这位名叫韩丽人的病患有妄想症，经常幻想自己是少女漫画里的女主角，所有对她示好的异性全都被当成恋爱对象。」
她的语调平静，梁皓然却从中听出了一丝无奈的意味，忍不住扬起嘴角。
「韩丽人有记日记的习惯，昨天我过来时手上就拿着她的日记，晚上回房时读了一下，我发现……」
她凑近梁皓然，压低声音：「这间精神病院好像对病患实施了不人道治疗。」
听见这话，林凤清盖城堡的动作微不可察地停了片刻，然后又动了起来。
随着明海芙倾身，长长的斜分浏海亦随之滑落，遮住了深灰色的双眼，她不禁略带粗鲁地将浏海塞进耳后，露出了莹白如玉的耳廓。
从梁皓然的角度，可以清楚看见明海芙白皙的鼻梁上有几粒小雀斑，发间也散发着香气。相较之下，他昨晚没洗澡就上床睡觉，现在肯定有味道了，而且绝对不是好闻的气味……
明海芙在某些方面比大部分的人迟钝，根本没注意梁皓然内心的弯弯绕绕，加上她以往经常熬夜拍戏、拍电影，没洗澡只是小菜一碟，对他人也就不是很要求了，开始将自己在日记中所看见的内容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