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耀阴阳
字体: 16 + -

第三十五章 公子提亲

    这时院内几处灯光渐次亮了,想是这一番打斗声音太大,终于惊醒了沉睡的内眷。孟伯霆道:“胡妈,你去告诉大家,说院里窜进一个蟊贼,已经落网就擒,一切无事,让他们放心安睡。”胡妈领命走了。



    孟伯霆心中翻腾不已,按说若非王祁将此人杀死,女儿定然难逃魔掌,甚至出现最坏的结局也不一定,可是罗枫毕竟是唐门之人,就这样横死在镖局内,万一风声走漏,日后被唐门寻上门来怎么办?就凭这点人手,连反抗的心思都生不起来,到时候还不是任人宰割。难道将王祁交出去吗?看着少年衣上的斑斑血迹,心中也是苦涩不已。别说此子几次三番从凶人手下将一双儿女救出,有恩于我孟家,就算是交出去,以唐门那跋扈的性子,岂能随便相信,结局还不是一样。想了一想,狠声道:“来人哪,将这人连他的兵刃一起装入袋中,绑上大石,沉入塘底。”几个镖头领命,赶忙拖起尸体办去了。



    王祁知道内院角落处有一处池塘,当初镖局在此修筑之时,曾经深掘数丈,挖出一眼泉水,将那里改造成一个方圆数亩的水塘,又在院中浅挖水渠,将活水引到各处,使得内院之中水流淙淙,花树繁茂,一片荫绿江南美景。这时听孟伯霆下达命令,心思急转,忖道:“看来事态比我想象的严重,东家定是怕唐门之人寻上门来,万一发觉,给镖局之人招来大祸,这才逼得他想出沉尸的法子。”



    孟伯霆又道:“把周围的打斗痕迹全部抹掉,做得自然一点,别让人看出来。”转身对王祁道:“你先回去吧,千万记住别乱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王祁点点头,走上前去寻找子午断魂镖,孟伯霆奇道:“你干什么?”



    王祁道:“禀告东家,刚才与贼人击斗之时,怕敌他不过,便偷偷射出几枚毒镖,不想都被打落。我想把它们找回来。”



    孟伯霆愕然道:“那你快点去找吧。”暗道:“这小子毕竟年轻,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他的飞镖。”此刻心事如麻,便不再管他。



    王祁在近处找到两枚,还记得一枚落入远处草丛之中,便向前紧走几步,果见在一旁跌落,便弯腰拾起来。忽的发现墙角处隐隐趴着一人,抬头看时,却见草叶摇动,哪里有什么人了。心头一惊,这人好快的速度,神识倏地探出,堪堪沾住他的身子,只觉此人内力变化甚剧,瞬时由盛转衰,待要起身去追时,那股内力忽然消散,人踪全无,不由大讶:“怎么会这样,好奇怪的内功法门,竟然能将内力隐藏。”看他掠去方向正是后院,那里虽然人多,却并无高手,看来早已逃得远了。待转身要禀告孟伯霆时,却见众人已经不在,留下两人清理血迹,只好等到明天再说。回屋将小蛇唤出,见它神情颇为欢愉,仿似饮过蛇毒一般,不由心中骇然,原来这家伙除去恶毒之外,还喜噬血腥。相比起暗器来,这家伙既无声息,又能主动攻击,若是调教得好,强了何止百倍。宠溺地摸了摸小蛇的脑袋,小蛇通灵无比,在他身上畅游不止,王祁不禁哈哈大笑。



    孟伯霆回到屋中,心头突突乱跳,过了好一会儿,才稍微平歇下来,忖道:“人们已将现场处理妥当,即便是唐门得到消息前来兴师问罪,也找不到任何证据,到时候便可说是有人故意陷害,意图借唐门之力对孟家图谋不轨,想他们即便再骄纵跋扈,也不会只听信一面之词强行动手。那时再转寰一番,兴许便能大事化小。”心中有了计较,便不再踌躇。他经营镖局数十年,不知经历了多少风浪,此次因为涉及到唐门,这才一时之间失了方寸,等到谋略筹定,立时便把此事放下了。



    忽然又想到一事,刚才心乱如麻,仓促中便没有察觉出来:“那淫贼罗枫按说本事不差,二镖头说起来也是自叹不如,为何竟能被王祁片刻之间斩杀,等诸人赶过去时,已然一命呜呼。刚才向胡妈询问时,她也说只看到两人对了几招,罗枫便躺倒身亡。再看王祁气度沉稳,哪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的样子。唯有一种解释就是两人之间的差距太大,以至于王祁不费吹飞之力便将罗枫制伏。可是他才多大,看起来比世龙也大不了多少,怎能有如此深厚的修为。若是江湖名门的世家弟子还可一说,但据周围的人反映,他生于山野小村,从小父母双亡,多亏领家照顾这才活了下来,哪里能和名门大派扯上半点关系。即便如他所说和白朝天学过几天功夫,可是这才几天的时间,怎么可能提升这么快,居然都将二镖头超越过去,太不可思议了。”孟伯霆越想,越觉得王祁身世如谜,身上充满太多玄机,又想:“好在他对镖局没有恶意,几次三番助大家脱困,今晚甚至将庭岚从淫贼手中救出。连胡妈近在咫尺都没有察觉,若非他见机得早,后果岂非不堪设想。如果他心怀叵测,怎能如此出力。若此子真是天纵奇才,那我就是捡到宝了,可万一他图谋甚大,连我都看不出来,又该怎么办?不论如何,他手刃罗枫,现在跟我孟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如果唐门真的来攻,大家只能绑在一起一致对外,到时候借助他的力量抵御一番,或有转机也说不定。”忖计得当后,这才将心头大石放下,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正迷糊间,忽听门外有人说道:“东家,有人求见。”



    孟伯霆倏地惊醒,见天色已亮,忙问道:“是谁?”



    那人道:“四海帮公子爷,李奇凌。”



    孟伯霆愣了一下,问道:“人在何处?”



    那人道:“已在客厅等候。”



    孟伯霆道:“让他稍等片刻,我马上就来。”



    那人得令走了。孟伯霆匆匆洗漱后,稍整下衣冠,便向客厅赶去,心中不断思索此人所来何事。人还未到,便远远看见李奇凌站在门口,身后跟着四人,一脸笑意双手抱拳,高声道:“孟伯伯,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孟伯霆忙走近还礼道:“无恙,无恙。贤侄快请进,今天是哪阵风把你吹到我这里来了。”



    两人进屋落座,有人把茶奉上,李奇凌道:“今天贸然叨扰,主要是有件小事相询,还望孟伯伯不吝赐教。”



    孟伯霆心中一惊,虽然见他一脸真挚笑意,却深知此人心如蛇蝎,口蜜腹剑,并非易与之辈,便道:“贤侄说哪里话,你尽管问,只要是我知道一二的,自会相告。”



    李奇凌笑道:“不过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说着,抿了一口茶,漫不经心道:“伯父可听说过夜太岁罗枫?”



    孟伯霆心头剧震,暗忖:“看他的样子,好像知道了什么。可是当时并没有其他人在场,怎么会泄露出去。难道是在诈我?且听他怎么说。”于是笑道:“你说的是那个近两年来在江湖上迅速崛起的淫贼吗?”



    李奇凌道:“就是他。说起来不怕伯父笑话,此人虽然品行差强人意,可听人说,他乃是唐门之人,甚至是唐门四大长老之一的白衣长老之徒,小可便有意结交,正巧罗枫这两日在彭州出现,昨夜我便在家中做东,宴请他上门做客。”



    孟伯霆脸色不变,道:“哦?这人好深厚的背景,我竟然看走眼了,原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采花贼而已。我想既是贤侄一番盛情邀请,那人必定欣然赴宴了吧。”



    李奇凌笑道:“小弟在江湖上胡混几年,还算有些薄面,罗枫昨晚应邀而来,我二人把酒言欢,一直笑谈到深夜时分,这才罢休。”



    孟伯霆笑道:“究竟是年轻人,精力旺盛,若是换我这老头子上场,饮酒不过三两便要大醉讨饶,那时岂不要扫兴而归。”



    李奇凌道:“伯父过谦了,我与他不过是泛泛之交,只是想攀上唐门这棵大树,若日后有事,麻烦人家谈不上,托庇一番总还是可以的。”



    孟伯霆道:“怪不得这几年四海帮的买卖愈发的红火,贤侄的眼光果然超人远矣。若现在还是你爹统领帮会的话,想来脑筋跟我一样古朽不堪,只想着保住祖上留下的一份家业,勤勤恳恳做事,不敢稍有逾矩,哪能像你一样,把这彭州城方圆千里的水道船运牢牢把控在手中,而且更有越做越大的气象。我们老了,有些东西玩不了了。”



    李奇凌道:“伯父过奖了,小侄汗颜无地。自古以来,这世上的好东西,无论钱财抑或地位,都是能者据之。小子自诩还算有点能力,便想多试一试,或许难度不小,不过承蒙弟兄们大力相助,这才慢慢将盘子做得大了些。日后若是有麻烦孟家的地方,还请您老不要推辞才是。”



    孟伯霆笑道:“哈哈,你小子是在讥讽于我吗,偌大的产业,做得如此风生水起,哪里轮得上我帮忙。”



    李奇凌连道不敢,又道:“我这次来便是想问一下伯父,昨晚见过罗枫没有?”



    孟伯霆装作一愣,道:“没有啊,我都不知道此人长什么样。他不是和你一起喝酒吗?”



    李奇凌道:“喝完酒之后,我们便散了。本来约定今日再痛饮一番的,可是到现在他还没有回来。我怕他出事,便赶忙出来找寻。”



    孟伯霆道:“罗枫好歹也是一位高手,咱这彭州城巴掌大的地方,谁敢惹他。说不定是他临时有事外出也未必。”



    李奇凌奇道:“这就怪了,刚才还有个手下跟我说,他昨夜路过镖局,见罗枫进了您家的院子。难道是他眼花看错了不成。”



    孟伯霆道:“我跟罗枫素不相识,他来我这里作甚,何况若是做客的话,哪有夜里上门的说法。”



    李奇凌有些不好意思,道:“伯父有所不知,您也知道罗枫此人名声不太好,只要听说哪里有绝美姿色,便会按捺不住打探一番。我也是昏了头,昨夜无意之中提起贵府的千金,说他即便一生盗花无数,那些人如果和孟小姐比起来,也是一堆残花败柳,不可入眼。可是这话一说出口,我便后悔起来,怕他存心不良,做出那不齿之事。哪知他只是笑了一下,并没有多问,这才放下心来。正当我以为此事已经揭过之时,却听下人说他夜入孟家镖局,心中霎时一惊,于是赶忙跑来一问究竟。现在听伯父一说,才知是我多虑了。要是因我的胡言乱语给贵府惹来一场飞来横祸,那可就太对不住您了。”



    孟伯霆气得牙根痒痒,见他虽是道歉,却说得淡漠无比,果然不是善类,只得强忍愤怒,道:“想必是你的手下看错了,如果院中出事,定然早来禀告。说得不好听一点,以那罗枫的本领,别说是普通镖头,就算是我,想来也不是他的敌手,哪有入门空回的道理。你还是去别处找一下吧。”言语之间已经颇为不悦,便给对方下了逐客令。



    李奇凌却仿若不觉,仍稳稳地坐在椅上,道:“伯父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了。”忽的放低声音道:“谁不知道伯父一手乾坤五绝剑出神入化,罗枫若是敢来,定会削下此贼的项上人头,让他有去无回。而且我听说贵府院内还有一处深潭,到时候只要沉尸水底,他唐门再厉害,又岂能轻易发现。”说罢,哈哈大笑。



    孟伯霆脸色刹那间惨白无比,此刻已经确信李奇凌将昨夜的内情打探得清清楚楚,却并不揭破,不知有何诡计,说道:“我这乾坤五绝剑,对付一些趁人之危的宵小之徒还可以,若是对上罗枫,却没什么胜算了。不过唐门在江湖之中地位太重,我等与之相比,不啻萤火之于皓月,而且听说唐门之人一向跋扈无状,贤侄若是与他们打交道,可得打起十二分小心,别与虎谋皮,惹火烧身哪。”言外之意便是,即便你知道罗枫死于我孟家镖局,可若想趁火打劫,通过此事来挟持我们,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那唐门何等傲倨,岂能听你一个小虾米随便指挥,别到时候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李奇凌道:“伯父放心,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没有把握的事绝不会乱来。而且我向来不把自己太当一回事,日后若是搭上唐门这条大船,便只当自己是条看家狗,难不成他们还会害自己人不成。到时候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愁荣华富贵,威权赫赫,一旦有不开眼的忤逆于我,便敢一刀斩于马下。”这便是说,我心里有底,别想吓唬我,若想乖乖活命,就得听我的。



    孟伯霆道:“贤侄真是好手段,无怪乎能将四海帮打理得如铁桶一般,没人敢稍有违抗。不过,你也知道‘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狗终究是狗,一旦没有了利用价值,立时便会被舍弃掉。”



    李奇凌冷笑道:“可是狡兔不是还没死吗,他们怎么舍得将走狗烹了。”



    孟伯霆见他油盐不进,便道:“希望你能如愿,让我有一天也能一睹贤侄上位的风采。”



    李奇凌道:“一定行的。对了,罗枫昨夜跟我说,唐门过两天便有人来此与他相会,估计是有什么事吧。我跟他说,等几位仁兄来了,一定让我做东,大家痛饮一番,不醉不归。罗枫立时同意了,并将我的拳拳盛情传书给他们,现在只等着与唐门的师兄们一会了。”



    孟伯霆脸色一变,忖道:“这么快便来了吗?且看他有何图谋。”于是笑道:“那就恭喜你了。”



    李奇凌道:“也不知道罗枫到底跑哪里快活去了,不过伯父放心,过几天唐门之人来到彭州后,我一定把他们领来为您引荐,大家都是武林同道,日后有事也好相互照拂不是。而且我知道镖局的内院修得极为雅致,当初从地下掘井引出活水,挖缮渠道遍流各处,又千金够得各种名花异草,珍树奇鱼,就算比那江南美景亦是不输一分。到时候我们便与那唐门之人一起赏鱼观花,酌饮美酒,岂不快哉。”



    孟伯霆一颗心突突直跳,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了,什么赏鱼观花,全是狗屁,不过是要将唐门之人领来,到时候掘出尸体,灭我镖局,好毒的手段,便道:“贤侄说笑了,我这破屋烂瓦有何看头,哪里比得上你那府邸气势恢宏,别到时候污了客人的眼睛,徒然见笑。还是别麻烦了吧。”



    李奇凌道:“看来伯父不愿他人打扰清净,小子倒有点有些唐突了。不过昨天一时嘴快,已经跟他们说好了,这可怎么办?”说话时,脸现为难之色。



    孟伯霆道:“还望贤侄找个由头推脱了吧,家中都是些乡野鄙人,没见过大场面,别让人家笑话。”虽然心中怒极,可是毕竟镖局上下几百条人命,岂能从自己手中葬送掉。



    李奇凌道:“既然伯父一意推辞,那我就向他们告个罪,领到别处便是。”



    孟伯霆一听大喜,道:“那就麻烦贤侄了。”



    李奇凌道:“伯父,我这次来还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您能考虑一下。”



    孟伯霆一愣,心道:“开始亮条件了。”笑道:“你有何事,尽管说来,如果我能办到,一定全力相帮。”



    李奇凌笑道:“也非什么难事,只要伯父点一下头便可。”



    孟伯霆奇道:“那是什么事,居然如此容易。”



    李奇凌道:“您也知道,我虽然年过三十,至今还是孑然一身,并不曾娶过一妻半妾。一年之前,偶然在街上遇见令千金,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却立时叹为天人,心中自惭,不敢有丝毫亵渎。从此之后再看其他女子,只觉全是庸脂俗粉,不堪入眼。小可不才,今日愿向伯父提亲,若令千金日后嫁入李家,孟家但有差遣,在所不辞。不知伯父意下如何?”



    孟伯霆差点气得晕过去,心中直骂此人无耻之极,若非形势迫人,便要当场翻脸,一顿棍棒将他打出。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此刻自己的把柄被他掌握,一个不小心,就会引来灭门之祸,不由得心中迟疑,道:“公子过誉了吧,我那闺女虽说不丑,勉强能看得下去,可哪能配得上你,她整日呆在家中,只会些女红,一没才智,二无令德,说出去只够丢我的老脸,嫁那些乡下野小子还可以,若是嫁入李家,你爹非得找我拼命不可。”



    李奇凌笑道:“哪有做父亲的这样说自己闺女的,莫非是伯父舍不得?”



    孟伯霆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此乃天里伦常,我有何舍不得的。只是贤侄有所不知,这种事情也得讲究门当户对不是。你的产业遍于南方各处海河航道,而且越做越大,日后定非池中之物,岂能随便找个女子一娶了事。到时候她既不能在事业上帮扶你,分担忧虑,也不能令后院安稳,搅得妻妾不和,徒增纷扰。我看贤侄应该好好物色一个大家闺秀才对,这样才能正家室,兴帮会。若是你事务繁冗抽不开身,我帮你物色几个可好。”



    李奇凌心中冷笑不止,暗道:“老子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岂能让你轻易逃脱。”便笑着说道:“这倒不用伯父操心。我这人偏执得紧,有时候也奇怪自己为何一旦看上某样东西,就会日思夜想,直至得手才罢。这么多年了,想改也改不过来了。令千金绝艳彭州,我早有耳闻,又有缘得见一面,更是惊叹不已,心中早已笃定此生非她不娶,如若求而不得,那便孤独一生也便是了。可是,承蒙老天爷眷顾,我的运气一向很好,迄今为止做事从未失败过。我想伯父也一定愿意玉成我们的美事不是吗?”



    孟伯霆心中发苦,难道真的要眼看女儿陷入魔窟吗,可是如果不答应他的话,镖局马上便会陷入危机,阖府上下几百条任命片刻之间命丧黄泉,我何德何能,得到弟兄们相助一起打拼天下,怎忍心因一己之私让他们送命,心中一时思绪万端,踌躇不定。



    李奇凌见他犹豫不决,笑道:“还请伯父早下定论。唐门的人就要来了,我还得回家准备一下。”



    孟伯霆强笑道:“既然贤侄一心求娶小女,那我便代她谢谢你的一番钟情。只是她骄纵已久,有时候我这当爹的说话也不太听。此事容我回去跟她好好商量一下,若是她也愿意的话,咱们便把这门亲事定下来。”



    李奇凌道:“是吗?令千金果非常人,连伯父都得迁就于她。”



    孟伯霆当然能听出他话中的讥讽之意,却装作一脸无奈,道:“女大不由爹了。”



    李奇凌道:“不知伯父和大小姐需要商讨几日,我何时来听好消息?”



    孟伯霆咬牙道:“三日。三日后便可给你消息。”



    李奇凌拍手道:“好极,那我便回家等候佳音了,三日之后再来叨扰。”站起身来拱了拱手,领着几人出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