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生死莫测贩马道（三）
羊羔被扒了皮，架在火架上“滋遛滋遛”的泛着羊油，整个大帐里弥漫着香味。
面前的陶碗里摆放着几块切好的洋葱，以及一壶马奶酒。
众人从烤羊身上切下一块肉，便会夹着洋葱片吃下，甚是美味。
而那马奶酒乃是发酵酿造，入口之后有点发酸，让杨俊颇有一些不适应。
宴会一开始，自然聊得是一些琐事，再加上羊肉和马奶酒的催化，气氛很快就热烈起来。
当羊肉吃到一半，于夫罗才开口谈起正事。
“此次贩马，那是发财的大事，邺县的冯公作保，这次先给你们两百匹马如何？”
汉灵帝刘宏时，马价奇高。
洛阳城因为买不到马，居然连驴的价格都开始暴涨。
可以说，政治嗅觉敏感的地方豪强，已将开始为天下大乱做准备了。
当然，冀州毕竟不是洛阳这种百万人口汇聚的当时世界第一大都市，两百匹骏马的价格也足足有四五千两白银之多。
按道理说，蛇头岭这样的小山寨，第一次走马道，能有这样的大单应该很高心。可是，不论是巴达和杨勇，脸上都没有半点喜色。
杨俊心里也知道，这笔买卖，就好比多彩的蘑菇，好看，但是有毒。
那于夫罗也不理会众人表现，径自说下去。
“我和邺县的冯公，都认为，第一次走马，不能走的小了。要让这北地的好汉都看看，万花寨垄断不了这马匹交易。”
“这太行山的群雄，就如同草原上的饿狼，这冀州的马市就如同一头牛。乍看块头很大，可如果我们上去咬下一块肉来，那群狼就会蜂拥而上，这牛力气再大，也只有死路一条！”
于夫罗的眼里闪烁着狡黠光芒，“嗖”的一口，把手中的马奶酒一饮而尽。
草原部落太穷，须卜骨都侯须卜云有了钱袋子，就有了一切。
于夫罗必须赌，不然，就算他是羌渠单于之子，也保不住现在的地位。
而对于蛇头岭来说，他们似乎没有那么长远的目标，他们只知道自己是在挑战万花寨。
那是一个对他们来说，不可战胜的大势力。
所以巴达没有表态，他三五十匹马，他敢跑一趟。
两百匹骏马，他有点怕死，他可没有一个匈奴帝国等着他去继承。
“赵大麻子已经答应了！”
于夫罗仿佛自言自语般的说到。
巴达脸色一白，赵大麻子把他卖了，这一趟他必须闯。
收买赵大麻子实在简单，邺县的冯家，给句话就够了，冯家可是有为两千石的郡守的。
“好！人为财死，这马道我们闯了！”
巴达也把酒一饮而尽。
于夫罗他们赌的是两百匹马，不算什么大赌注。
巴达、杨勇他们赌的却是他们的命。
在这场赌局上，没有公平交易的说法。
等到众人出来，巴达满脸苦涩。
“此次贩马，九死一生啦！两百匹骏马，在这崇山峻岭之中，却也是难以藏住的！万花寨要是能够让我们就这么过去，那就不是万花寨啦！”
杨俊虽然没有资格议事，心里却是鄙夷。
这巴达毫无城府，居然将大帐议事向众人和盘托出，那可不是动摇军心了么？
果然，众匪徒听到此话，立刻就有几人鼓噪，要重新改投他处。
这些土匪那是毫无纪律可言。
只有那些在山寨之中有家室的几十人，并不多话，却也是满脸绝望。
就连杨石都用眼睛询问父亲杨勇，要不要他们也就此脱离变好。
杨勇乃是军伍出身，生性沉稳，将众人遣回休息。
父子三人聚在一处敞篷里，议论起今日之事。
杨石最为光棍，确实主张改投他处，这万花寨实在不好惹。
父亲杨勇单单看向杨俊，咨询杨俊的意见。
作为家里唯一的读书人，自然成为多智慧的象征。
杨俊讲今日之事梳理一遍，又思索片刻，说道。
“今日所见，父亲不肯轻身事贼，乃是远见。从贼并非正道，凶险异常。不过，今日尚不宜领投他处!”
杨石听到这里就急了。
“二弟，你有话就直说，今日不走，难道要在这里等死么？”
杨俊看了看大哥急躁的模样，心中好笑。
这大哥杨石原来乃是忠厚老实之人，最近可能冲击太大，性格似乎跟以往大有不同啊！
杨俊只好示意大哥莫急，继续说道。
“第一，小妹现在蛇头岭，断不可轻弃。”
杨石听到这，顿时点点头，一拍脑袋，道。
“原来，赵大麻子这厮，早就算计着我们了，那确实不能草率了！”
杨俊继续说道。
“第二，这天下山匪不养闲人。只怕他处也非良乡啊！”
这里，杨勇点了点头。
这年头讨口吃的，难啊！
不过，杨勇不知道的是，这确实未来十几年里，讨食最容易的年份了。
“第三，既然右贤王有心，那么万花寨不难破之！”
听到第三句话，杨勇杨石俱是一惊。
那万花山马匪三百，小喽喽上前，在太行北路呼啸纵横。
前些年护匈奴中郎将耿平，想要剿灭他们，调集了三千并州铁骑，由并州飞将吕布率领。
结果，兜了一圈山，吃了一肚子土，硬是没有围剿到。
听了这话，杨俊倒吸一口凉气，确实终于听到了一个人的名字，吕布。
杨俊终于可以确信，这就是东汉末年了！
不过，杨俊可不认为，耿平剿不了的万花寨，他们就没有办法。
“上次，万花寨没有我们这个饵，他们能跑，这次他们就是钩上的鱼。”
杨勇听了这话，眼神微眯.
显然他很认同杨俊的这句话。
这些年，万花寨之所以在这有偌大的威名，就是因为当年，耿平出动三千官军，都没有将他剿灭。
对于这些土匪也好，反贼也好。
实力强大是一方面，名声大事更重要的一方面。
杨俊看着杨石一脸茫然的样子，也不再解释。因为只要父亲杨勇同意就可以。
“父亲，此事若要成事，需要你再和于夫罗见一见。匈奴人的关系，不能只掌握在赵麻子身上！”
此言一出，杨勇、杨石俱是一震，杨石随即目露精光，杨勇也是意味深长的看了杨俊一眼，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面前的陶碗里摆放着几块切好的洋葱，以及一壶马奶酒。
众人从烤羊身上切下一块肉，便会夹着洋葱片吃下，甚是美味。
而那马奶酒乃是发酵酿造，入口之后有点发酸，让杨俊颇有一些不适应。
宴会一开始，自然聊得是一些琐事，再加上羊肉和马奶酒的催化，气氛很快就热烈起来。
当羊肉吃到一半，于夫罗才开口谈起正事。
“此次贩马，那是发财的大事，邺县的冯公作保，这次先给你们两百匹马如何？”
汉灵帝刘宏时，马价奇高。
洛阳城因为买不到马，居然连驴的价格都开始暴涨。
可以说，政治嗅觉敏感的地方豪强，已将开始为天下大乱做准备了。
当然，冀州毕竟不是洛阳这种百万人口汇聚的当时世界第一大都市，两百匹骏马的价格也足足有四五千两白银之多。
按道理说，蛇头岭这样的小山寨，第一次走马道，能有这样的大单应该很高心。可是，不论是巴达和杨勇，脸上都没有半点喜色。
杨俊心里也知道，这笔买卖，就好比多彩的蘑菇，好看，但是有毒。
那于夫罗也不理会众人表现，径自说下去。
“我和邺县的冯公，都认为，第一次走马，不能走的小了。要让这北地的好汉都看看，万花寨垄断不了这马匹交易。”
“这太行山的群雄，就如同草原上的饿狼，这冀州的马市就如同一头牛。乍看块头很大，可如果我们上去咬下一块肉来，那群狼就会蜂拥而上，这牛力气再大，也只有死路一条！”
于夫罗的眼里闪烁着狡黠光芒，“嗖”的一口，把手中的马奶酒一饮而尽。
草原部落太穷，须卜骨都侯须卜云有了钱袋子，就有了一切。
于夫罗必须赌，不然，就算他是羌渠单于之子，也保不住现在的地位。
而对于蛇头岭来说，他们似乎没有那么长远的目标，他们只知道自己是在挑战万花寨。
那是一个对他们来说，不可战胜的大势力。
所以巴达没有表态，他三五十匹马，他敢跑一趟。
两百匹骏马，他有点怕死，他可没有一个匈奴帝国等着他去继承。
“赵大麻子已经答应了！”
于夫罗仿佛自言自语般的说到。
巴达脸色一白，赵大麻子把他卖了，这一趟他必须闯。
收买赵大麻子实在简单，邺县的冯家，给句话就够了，冯家可是有为两千石的郡守的。
“好！人为财死，这马道我们闯了！”
巴达也把酒一饮而尽。
于夫罗他们赌的是两百匹马，不算什么大赌注。
巴达、杨勇他们赌的却是他们的命。
在这场赌局上，没有公平交易的说法。
等到众人出来，巴达满脸苦涩。
“此次贩马，九死一生啦！两百匹骏马，在这崇山峻岭之中，却也是难以藏住的！万花寨要是能够让我们就这么过去，那就不是万花寨啦！”
杨俊虽然没有资格议事，心里却是鄙夷。
这巴达毫无城府，居然将大帐议事向众人和盘托出，那可不是动摇军心了么？
果然，众匪徒听到此话，立刻就有几人鼓噪，要重新改投他处。
这些土匪那是毫无纪律可言。
只有那些在山寨之中有家室的几十人，并不多话，却也是满脸绝望。
就连杨石都用眼睛询问父亲杨勇，要不要他们也就此脱离变好。
杨勇乃是军伍出身，生性沉稳，将众人遣回休息。
父子三人聚在一处敞篷里，议论起今日之事。
杨石最为光棍，确实主张改投他处，这万花寨实在不好惹。
父亲杨勇单单看向杨俊，咨询杨俊的意见。
作为家里唯一的读书人，自然成为多智慧的象征。
杨俊讲今日之事梳理一遍，又思索片刻，说道。
“今日所见，父亲不肯轻身事贼，乃是远见。从贼并非正道，凶险异常。不过，今日尚不宜领投他处!”
杨石听到这里就急了。
“二弟，你有话就直说，今日不走，难道要在这里等死么？”
杨俊看了看大哥急躁的模样，心中好笑。
这大哥杨石原来乃是忠厚老实之人，最近可能冲击太大，性格似乎跟以往大有不同啊！
杨俊只好示意大哥莫急，继续说道。
“第一，小妹现在蛇头岭，断不可轻弃。”
杨石听到这，顿时点点头，一拍脑袋，道。
“原来，赵大麻子这厮，早就算计着我们了，那确实不能草率了！”
杨俊继续说道。
“第二，这天下山匪不养闲人。只怕他处也非良乡啊！”
这里，杨勇点了点头。
这年头讨口吃的，难啊！
不过，杨勇不知道的是，这确实未来十几年里，讨食最容易的年份了。
“第三，既然右贤王有心，那么万花寨不难破之！”
听到第三句话，杨勇杨石俱是一惊。
那万花山马匪三百，小喽喽上前，在太行北路呼啸纵横。
前些年护匈奴中郎将耿平，想要剿灭他们，调集了三千并州铁骑，由并州飞将吕布率领。
结果，兜了一圈山，吃了一肚子土，硬是没有围剿到。
听了这话，杨俊倒吸一口凉气，确实终于听到了一个人的名字，吕布。
杨俊终于可以确信，这就是东汉末年了！
不过，杨俊可不认为，耿平剿不了的万花寨，他们就没有办法。
“上次，万花寨没有我们这个饵，他们能跑，这次他们就是钩上的鱼。”
杨勇听了这话，眼神微眯.
显然他很认同杨俊的这句话。
这些年，万花寨之所以在这有偌大的威名，就是因为当年，耿平出动三千官军，都没有将他剿灭。
对于这些土匪也好，反贼也好。
实力强大是一方面，名声大事更重要的一方面。
杨俊看着杨石一脸茫然的样子，也不再解释。因为只要父亲杨勇同意就可以。
“父亲，此事若要成事，需要你再和于夫罗见一见。匈奴人的关系，不能只掌握在赵麻子身上！”
此言一出，杨勇、杨石俱是一震，杨石随即目露精光，杨勇也是意味深长的看了杨俊一眼，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