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石油大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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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四章 拿下巴散曼铁矿

    第二日上午,苏维里奥市长带领黄延义一行来到位于克芒路的一座大庄园,这里便是沙里尔内阁的临时办公地点。

    日本人占领时期,许多荷兰富人被戕害或失踪,雅加达市内像这样的无主的庄园倒是有不少。

    在庄园内最高大的一座尖顶西式洋楼大门前,黄延义见到了今年刚37岁的印尼总理沙里尔(sjahrir),去年他在担任总理时才36岁,是此时全世界最年轻的总理(首相)。

    沙里尔1909年出生于西苏门答腊省,其父亲是一位检察官。沙里尔于1929年抵达荷兰,先进入阿姆斯特丹大学,后来成为莱顿大学的法学院学生。沙里尔是荷兰印度尼西亚青年协会(jongindonesie)的联合创始人之一,在这个时期他认识了哈达,俩人成为了亲密合作伙伴。1932年沙里尔被荷兰政府逮捕并遣返回印尼(当时为荷属东印度),回到印尼后与哈达组织国民教育党。1934年被荷印殖民政府逮捕,流放至新几内亚。1936年,沙里尔与哈达俩人被遣送至班达。1942年日军占领印尼时获释,沙里尔开始从事地下抗日活动,沙里尔是印尼为数不多的坚持抵抗日本占领的高层领导人之一。

    沙里尔性格刚毅、为人很谦和,没有一点高官架子,在黄延义到达之前,他率领几名内阁官员就已等候在大门口。

    见到黄延义走近,沙里尔主动伸出手来,黄延义也快走几步,伸手握上,“总理先生,很荣幸能够见到您。”

    沙里尔的英文不是很熟练,他旁边配着翻译,沙里尔说道,“几个月前,我从新加坡运来的报纸上就已经知道你了,那是一篇关于你在民都鲁的海面上开采出天然气的报导,这个举动非常令人震惊和佩服。另外,在1941年的时候,我们就知道砂劳越有个地方生产出了抗疟疾的特效药,只是不知道是谁生产的,直到在报纸上看见关于民都鲁打出天然气的报导后,我们才进一步知道了黄议员你背后更多的故事,比如在战争期间对日本人毫不妥协,甚至还打了两场战役,在砂劳越的内陆高原地区建起了一座城市,这些都是令人震惊的壮举。”

    “谢谢您的夸赞,我同样佩服您带头抵抗日本占领军和荷兰殖民者的勇气。”

    待翻译说完之后,沙里尔才开始介绍跟在他身后的内阁官员,他首先介绍的是一位年轻人,“这是我们内阁里最年轻的部长,朱安达·卡塔维查亚,他现在是交通部长。”

    朱安达·卡塔维查亚1911年出生于西爪哇打横的一个教员家庭,先人是来自井里汶苏丹宫廷的巽他贵族。1933年5月6日毕业于万隆工程学院(万隆工科大学的

    前身),获工学士学位。日本人投降后,他带头控制了爪哇岛和马都拉岛的铁路。今年10月,年仅35岁的朱安达升任交通部长。

    “朱安达部长,您好。”黄延义握住朱安达的手,不由感慨,沙里尔这一届的内阁成员真是年轻。

    “您好,黄议员。”

    沙里尔又接着介绍了农业部长阿古斯·萨利姆等人。

    几位大员介绍完毕后,沙里尔伸手示意,与黄延义并排走进了会客大厅。

    在大厅内分主次坐下来后,沙里尔首先介绍印尼政府目前的情况,“自从15日我们与荷印殖民总督签订和平协议后,我们内阁的工作重心开始向经济建设方面转移,坦率的说,现在政府手里非常缺钱,我们有6万多乡土防卫义勇军(印尼志愿军)需要直接供养,还有各人民团体或党派单独领导的地方民兵,总计有近200万脱离耕种的青壮年,这些人需要吃饭、穿衣,还要给他们配发部分武器装备,他们目前都在向政府伸手要钱要物资,如果政府不管,他们就只能在自己所在地征税。黄议员,我想你们此来,一定是看中了我们印尼联邦某些自然资源或庞大的消费市场,不然你们不会在协定刚签订一个星期就过来,不知我猜的对不对?”

    “总理阁下,您猜的很对,也谢谢您能将印尼的困难情况坦诚相告,我同样也不会隐瞒,我们考察团此次过来,的确是看中了印尼的资源,我在北婆罗洲办了一家年产50万吨的铁厂,需要铁矿石,而我们砂劳越和北婆罗洲都不产铁矿石,所以就想到印尼来碰碰运气。”

    “铁矿石?”沙里尔有些为难了。

    荷兰人统治印尼的300多年时间里,也花了不少力气去勘探矿产,石油、煤矿、锡矿、金矿倒是勘探出来不少,唯独勘探到的铁矿数量十分稀少,只在爪哇岛南部地区以及苏门答腊中部地区找到了几个储量不大的铁矿。

    黄延义见沙里尔有些为难,便将铁矿石一事暂时略过,“我们这次来,还打算从贵国采购一些白糖、烟叶、香料之类的货物,总采购金额估计会在400万美元左右。我们可以付英镑、美元或荷兰盾,以货易货也可以,我们建康能生产各种药品,抗疟疾药物、磺胺、青霉素,另外我还有几家工厂,可以生产小型轮船、柴油机、化肥、塑料凉鞋、化纤布、香烟等工业产品,只要是贵国需要的,我们都可以拿来交易。”

    去年10月份,世界海员公会对印尼发布了航运危险公告之后,基本上没有货船愿意跑印尼航线了,再加上英荷联军的海上封锁,印尼两个主岛与外界隔绝了一年多时间,许多工业产品包括武器弹药都只能靠走私从新加坡偷运过来。

    在

    印尼与荷兰签订协议之后,周边一些国家的商人对印尼的局势看的不是很明白,尚处于观望之中,黄延义一行是第一拨赶到印尼的商人团队,自然在货物贸易上要占据先手。

    “很好,我们现在的确需要大量的药品,以及一些钢铁、化工工业品,以货易货的方式我也同意,现在印尼的货币体系有些混乱,日本人发行的军票、荷兰人战后已经贬值的荷兰盾,都还在印尼联邦的土地上流通,我们政府也打算发行自己的货币,来净化货币流通体系,不过这需要时间,我看不如这样,以物易物,就暂时以砂劳越元作为中间货币结算,我听说现在砂劳越元的币值非常稳定,贬值率也非常低。”沙里尔说道。

    听说要以砂元作为结算的中间货币,黄延义心里非常高兴,连忙回应道,“是的,砂劳越元的币值非常稳定,即使英镑在战后小幅贬值,我们砂元也没有跟进,为此我们砂劳越银行损失了数百万美元,对砂劳越的产品出口也产生了不利影响,但我们砂劳越元因此成为了南洋地区最坚挺的货币。”

    沙里尔此时也在心里盘算着,印尼目前所需要的物资是海量的,但能拿出来往外卖的东西却只有农副产品,印尼的矿产包括苏门答腊岛的石油、煤矿,邦加勿里洞岛的锡矿,都是由外国资本垄断的,糖厂、卷烟厂、纺织厂等轻工业项目大部分都处于停产或半停产状态,刚刚签订的协议也明确了要求保护这些外国资本的权益,印尼政府能拿出来交易的东西十分有限。

    “你最开始谈到的铁矿项目,我比较有兴趣,不知你打算在哪个地方勘探铁矿?”沙里尔琢磨了两分钟,看来只能在采矿许可上面多弄点钱了。

    “有地图吗?”黄延义问。

    “当然。”

    一位年轻的士兵拿出一张大幅地图摆在黄延义面前,黄延义的目光在爪哇岛和苏门答腊岛逡巡了两遍,停留在西苏门答腊省的位置,说道,“巴东地区是您的家乡,我打算在这里勘探铁矿。”

    沙里尔笑问,“如果我的家乡不在这里,你还打算在这里勘探铁矿吗?”

    黄延义违心地回答,“或许不会。”

    沙里尔没听说过在西苏门答腊省有大铁矿,认为黄延义到西苏门答腊省勘探铁矿的举动并非是为了铁矿石,而是为了向自己示好,还是很高兴的说道,“我的家乡有一座翁比林煤矿,每年产量巨大,还专门修了一条煤矿外运铁路,不过这座煤矿是荷兰人投资的,我们无法染指。铁矿嘛,倒是有几座,储量都不是太大,只是当地居民们零星开采之后用来打制农具的,你要去那里勘探铁矿也可以,就看你的运气了,不知你打算购买多大面积的探矿权?”

    历

    史上印尼一直到1967年才颁布矿业基本法,1969年才制定具体实施条例,此时对于矿产开发都是由政府官员一言而决之,他们也没有意识到矿产资源的不可再生性、以及环保的重要性。后世开采一处矿产必须经过4道手续,即一般性调查许可证(有效期为1个月),考察许可证(有效期限3个月左右,可申请延期),勘探许可证(有效期1—2年,可申请延期),采矿许可证(有效期20—30年,可申请延期)。特别是第4道手续,申请采矿许可证,必须向当地政府提交具体勘探结果、项目可研报告、采矿计划书、环保评估以及其他相关资料,全部符合要求之后,还要打通一定的关系,才可能尽快拿到采矿许可。

    黄延义也不管沙里尔心里在想什么,伸出手指在西苏门答腊省沿海的巴散曼地区划了一下,漫不经心地说道,“就这儿吧,我就在这里沿海地区找一找,找不到只能怪我的运气不佳。”

    “为防万一,你另外再挑一块地方,以作备用。”沙里尔诚心地说道。

    “如果我找出其他种类的矿产,也可以吗?”黄延义不动声色地问道。

    “只要你不钻井勘探石油,其它金属矿都在允许范围之内。”

    印尼去年宣布独立后,颁布的《“四五”宪法》第33条说明,印尼要发展自己的石油工业,成立国家石油公司(ptmn—ri),要推迟授予外国石油公司新的石油许可。

    此时,印尼的大油田基本都被发现了,1943年,日本人利用美国加德士石油公司丢弃的、没有被破坏的钻井设备,在加德士准备打井找油的地方,顺利地打出了一口发现井,发现了印尼最大的油田——米纳斯油田。第二大油田杜迈油田也早被外国公司发现了。日本人在1943年将荷属东印度境内的油田产量恢复到了战前的75%,达到4960万桶(677万吨)。1944年,盟军又对荷属东印度境内的油田展开轰炸,破坏掉了80%以上的油田设施。1945年8月17日,印尼宣布独立后,独立军战士占领了苏门达腊岛南部的主要油田,婆罗洲东部的打拉根、巴厘巴板等油田被澳军占领了。

    可以说,印尼的石油开采,基本上没有了黄延义插足的机会,他也有自知之明,没想过到局面复杂的印尼境内去开采石油,世界上没有被发现的大油田多的是,何必非要挤在石油公司林立的苏门答腊岛呢。

    黄延义的笔记本里存有许多关于印尼矿产资源的资料,只是有些地方目前交通不便,又或者是在荷兰人的管辖范围之内。

    沙里尔主动要求给一块探矿权,真是盛情难却啊,黄延义把手指从西苏门答腊省挪

    到新加坡对面的宾坦岛,在宾坦岛南部地区画了一个圈,“在这里再买个100平方公里的探矿许可吧。”

    黄延义圈下的是宾坦岛南部最大的铝土矿,这里的铝土储量占印尼全国的15%,70年代这里年产铝土130万吨。

    沙里尔看见黄延义这样随意地指画探矿地,更加笃定他这么做是为了交好自己,大笑道,“黄议员是个爽快人,我非常喜欢与你这样的人打交道,我们年龄相差只有3岁,我想我们之间除了公事,私底下也应该成为要好的朋友。”

    “那是当然,我也是如此认为,我深信我们之间可以建立起长期的友谊。”黄议员抚掌笑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