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莫怨天家无情
出大明宫后，诸将散去。
只剩下王忠嗣的亲信将领安思顺、哥舒翰、李光弼、杨铣和李晟在王忠嗣身边。
李光弼劝道：“大帅爱惜士卒，不肯领兵攻打石堡城。然陛下心意已决，若大帅不从，恐因此蒙祸。不如再次面圣，自请领兵攻打石堡城。”
杨铣等人附和道：“李将军之言是也。”
王忠嗣反对道：“吾心意已决，公等不必再劝。吾深知得石堡城，也不足以遏制敌人。失去石堡城，也对大唐无害。吾不能以数万将士性命，换取吾一人的荣华富贵。大丈夫用兵旨在保境安民，抵御外侮。不是为一己私利，而使将士鲜血满地，不能归故里与妻儿团聚。”
安思顺劝道：“董将军率兵攻打石堡城，若不能胜。陛下必然迁怒大帅，到时候又该如何？”
“有死而已！”
王忠嗣语气决绝，眼神中闪烁着坚毅的目光。
杨铣看到这一幕，自知终生都不会忘记大帅那双透彻明亮的眼神。
哥舒翰拱手道：“大帅之心，直追先贤。非我等所能及也。”
诸将遂不再劝。
杨铣回府，一直端坐在屋内桌旁发呆。脑子里全是王忠嗣说那句话时候的眼神，“吾不能以数万将士性命，换取吾一人的荣华富贵。”这句话，始终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霍小湘抱着昭儿，在院子里闲逛，避免打扰到杨铣。
时间转眼到了六月，杨铣收到了一条好消息，一条坏消息。
好消息是，霍小湘再度怀孕，孕龄两个月。
杨铣高兴极了，他自信能等到孩子的出生。担任的是左龙武军郎将，短时间内是不可能随军出征。就算是要奉命随军，杨铣也要想办法陪在她身边。
古代女人生孩子是很痛苦，杨铣不能再次抛下霍小湘。
名字都想好了，若果还是男孩儿就取名叫杨暻，如果是女孩，依旧取名叫杨朦。
坏消息是：董延光兵败石堡城。
董延光经过三个月的筹划，于六月时发动大军攻打石堡城。结果吐蕃举国之力守城，导致董延光逾期。
他为了推卸责任，把失败的原因归咎王忠嗣身上，诬陷王忠嗣不肯派援军。
与此同时，济阳别驾魏林诬告王忠嗣，声称自己过去在担任朔州刺史时，听到王忠嗣对他说过，“奉太子为帝”的话。
皇帝看过奏折后震怒，命人去抓王忠嗣回京，交付三法司审查。
李林甫劝道：“陛下，王忠嗣久在河西、陇右，深得民心。若是冒然直接抓捕，恐怕引起三军不安。不如召王忠嗣入朝，再行抓捕。”
皇帝从李林甫所言，下旨召王忠嗣入朝。
等王忠嗣奉旨回京后，立刻被龙武军包围府邸，实施抓捕。然后交付三法司
审理。
这件事情杨铣刚开始不知道，只知道董延光兵败。后来是实施抓捕的王难得，回来的时候不小心说漏了嘴，杨铣才知道。
原来皇帝为了防止走漏风声，刻意绕开了杨铣。
等杨铣知道的时候，王忠嗣人已经在大牢里。
杨铣想去探望王忠嗣，也被拦在了外面。
兴庆宫御花园内，杨贵妃正兴致高昂的欣赏宫女们举行小型的蹴鞠比赛。
有宫人来报，说左龙武军郎将杨铣求见贵妃娘娘。
杨贵妃眉尖皱成一团，显然是猜到杨铣的来意。
“不见！”杨贵妃又叮嘱宫人道，“汝同时告诫杨铣，让他不要多管闲事，好好为陛下尽忠。”
宫人慌忙答：“是”，见贵妃再无别的交代，才起身告退。
杨铣从宫人口中得知贵妃所说的话后，心知是贵妃不愿触怒皇帝。只得悻悻地回家，另外寻找别的方法救王忠嗣。
杨铣落寞的神情，落入一个人的眼中。此人若有所思，本来是想进兴庆宫，临时改了主意，返回自己的府上。
他住在太子府，是太子李亨的嫡长子，名叫李俶，十五岁时封广平郡王。他本来是想去兴庆宫走动走动，探探情况，凑巧看到宫门外候着的杨铣。立刻躲起来，看到了发生的一切。
心里有了计较，于是返回东宫。
时有李俶三弟，建宁郡王李倓在东宫内专门等候，见大哥匆忙而还，忙上前迎接。
“阿兄何事慌张？”
“此地非谈话之所，等面见父亲再说。”
两人匆匆入内，去见他们的父亲太子李亨。
李亨，当今皇帝的第三子。原本皇位与他无缘，他的两位兄长相继身死，他才有机会成为太子。
自成为太子以来，李亨如履薄冰。为了防止皇帝猜忌，两次被迫离婚。最后一次成婚，是在皇帝的授意下，续娶了名门出身的张氏为妻。
如今，与李亨交好的王忠嗣，又被下了大狱。对李亨打击甚大，因为王忠嗣是四镇节度使。有他在，李亨才觉得安心。
现在王忠嗣被抓，李亨心情郁闷程度，可想而知。才会派长子李俶前往兴庆宫，走动走动，打探消息。
见到两个儿子同时进来，李亨顾不得礼数，紧张地问：“情况如何？”
李俶摇摇头道：“不妙。孩儿去兴庆宫遇到了杨贵妃的堂弟杨铣，他被杨贵妃拒绝接见。杨贵妃还告诉杨铣，要他少管闲事。”
李亨向后一个趔趄，身形歪斜，张氏急忙上前扶住他。
“这可如何是好？难道陛下也要像对付韦坚、杜友邻一样，对付王忠嗣吗？还是说又要借机，将本宫其他好友，也一网打尽！”
李亨语气悲愤，几乎要哭了。
李俶上前劝道：“事
情既然已经这样，再伤心也是无用。王忠嗣无法救出，我们必须立刻寻找新的合作对象。就算是我们有心相救，只怕是反而害了王忠嗣。”
李倓忙叫不妥，并道：“王忠嗣之事尚有转圜余地，岂能不救。还有，皇爷爷明显反感父亲结交大将，我们真的要触逆鳞吗？”
“三郎的话没错，我们不能再与朝中大将来往，否则性命不保。废太子李瑛就是最好的证明。”李亨明显是赞同李倓的话。
废太子李瑛是李亨的二皇兄，与朝中一些大将过从甚密，引起皇帝的不满。后来已故的武惠妃抓住机会，谎称宫中闹贼，诱太子李瑛、鄂王李瑶、光王李琚三人披甲入宫。
被皇帝误会是造反，于是将他们废为庶人，不久赐死。
李俶不以为然，进言道：“父亲大人，若无军队护驾，一旦再有唐隆、先天之变，就是坐以待毙。”
先天政变是皇帝诛杀太平公主一党，得到帝位。先天政变时，仰赖的正是皇家亲军羽林军。
李俶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就是劝父亲拉拢皇家亲军。
李亨疑道：“皇家亲军统领是陈玄礼，他忠心于陛下。军中大将，多数是皇帝心腹，如何拉拢。”
李俶自信道：“孩儿认为有个人是最合适拉拢的对象！”
“谁？”
“杨铣！”
李亨、张氏、李倓三人大感震惊。
杨铣是杨贵妃的堂弟，同时也是杨钊的族弟。而杨钊和李林甫一样，都是太子一家的死对头。这样的人，真的能够合适拉拢吗？
三人表示怀疑。
“父亲大人，孩儿拉拢他是有原因。与杨钊冒认不同，杨铣出身弘农杨氏，与亡母是地地道道的同族，这是其一。其二，杨铣父亲杨玄璬与杨钊素有不和，两家极少往来。其三，杨铣与王忠嗣有旧，两人关系匪浅，王忠嗣对杨铣能力颇为推崇。拉拢杨铣，就等于拉拢了一个忠心耿耿的大将。”
李亨认为李俶说的有理。杨铣是左龙武军郎将，麾下全是精兵。关键时刻，的确能起大作用。
李倓又问道：“该如何拉拢呢？”
李俶笑道：“我们不是有副天牌在手，有她就可以拉拢到手啊。”
“哦！”李倓明白了。
李亨似乎也明白了，只有张氏懵懵懂懂。
别怨皇家无情，他们的情感泛滥，就意味着杀机来到。他们越掺和，王忠嗣只会死得越快。
且说杨铣悻悻地回家，一路上始终想不出好的办法。
回到家后，兴儿打听到一个消息，说皇帝召安思顺和哥舒翰回京，人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杨铣闻言大喜，他们是王忠嗣的亲信，又是边关大将。他们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或许王忠嗣就能被放出来。
等着盼着，一直到初十的时候，得知两人抵达长安城。立刻动身，去面见他们。
谁知一向交情很好的安思顺，竟然拒不相见。并使门下人告诉杨铣，说自己与杨铣私谊虽在，但此时不适合相见，容他日再会。
其实就是怕被王忠嗣的事情牵连，因为朝中有消息放出，想让安思顺充任河西节度使。
日久见人心，果然此言不假。
杨铣怒而离开，临走前在安思顺门前发誓，此生绝不再见安思顺。
安盈从门缝窥见此事，回头劝父亲应该去见杨铣，被安思顺断然拒绝。
成为河西节度使就能单独领兵作战，开疆拓土。这样的诱惑，对沙场宿将来说实在是太大，安思顺不得不放弃个人无谓的情感。
当然安思顺怎么也不会想到，今天的不见，日后演变成另一场动荡。
（本章完）
只剩下王忠嗣的亲信将领安思顺、哥舒翰、李光弼、杨铣和李晟在王忠嗣身边。
李光弼劝道：“大帅爱惜士卒，不肯领兵攻打石堡城。然陛下心意已决，若大帅不从，恐因此蒙祸。不如再次面圣，自请领兵攻打石堡城。”
杨铣等人附和道：“李将军之言是也。”
王忠嗣反对道：“吾心意已决，公等不必再劝。吾深知得石堡城，也不足以遏制敌人。失去石堡城，也对大唐无害。吾不能以数万将士性命，换取吾一人的荣华富贵。大丈夫用兵旨在保境安民，抵御外侮。不是为一己私利，而使将士鲜血满地，不能归故里与妻儿团聚。”
安思顺劝道：“董将军率兵攻打石堡城，若不能胜。陛下必然迁怒大帅，到时候又该如何？”
“有死而已！”
王忠嗣语气决绝，眼神中闪烁着坚毅的目光。
杨铣看到这一幕，自知终生都不会忘记大帅那双透彻明亮的眼神。
哥舒翰拱手道：“大帅之心，直追先贤。非我等所能及也。”
诸将遂不再劝。
杨铣回府，一直端坐在屋内桌旁发呆。脑子里全是王忠嗣说那句话时候的眼神，“吾不能以数万将士性命，换取吾一人的荣华富贵。”这句话，始终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霍小湘抱着昭儿，在院子里闲逛，避免打扰到杨铣。
时间转眼到了六月，杨铣收到了一条好消息，一条坏消息。
好消息是，霍小湘再度怀孕，孕龄两个月。
杨铣高兴极了，他自信能等到孩子的出生。担任的是左龙武军郎将，短时间内是不可能随军出征。就算是要奉命随军，杨铣也要想办法陪在她身边。
古代女人生孩子是很痛苦，杨铣不能再次抛下霍小湘。
名字都想好了，若果还是男孩儿就取名叫杨暻，如果是女孩，依旧取名叫杨朦。
坏消息是：董延光兵败石堡城。
董延光经过三个月的筹划，于六月时发动大军攻打石堡城。结果吐蕃举国之力守城，导致董延光逾期。
他为了推卸责任，把失败的原因归咎王忠嗣身上，诬陷王忠嗣不肯派援军。
与此同时，济阳别驾魏林诬告王忠嗣，声称自己过去在担任朔州刺史时，听到王忠嗣对他说过，“奉太子为帝”的话。
皇帝看过奏折后震怒，命人去抓王忠嗣回京，交付三法司审查。
李林甫劝道：“陛下，王忠嗣久在河西、陇右，深得民心。若是冒然直接抓捕，恐怕引起三军不安。不如召王忠嗣入朝，再行抓捕。”
皇帝从李林甫所言，下旨召王忠嗣入朝。
等王忠嗣奉旨回京后，立刻被龙武军包围府邸，实施抓捕。然后交付三法司
审理。
这件事情杨铣刚开始不知道，只知道董延光兵败。后来是实施抓捕的王难得，回来的时候不小心说漏了嘴，杨铣才知道。
原来皇帝为了防止走漏风声，刻意绕开了杨铣。
等杨铣知道的时候，王忠嗣人已经在大牢里。
杨铣想去探望王忠嗣，也被拦在了外面。
兴庆宫御花园内，杨贵妃正兴致高昂的欣赏宫女们举行小型的蹴鞠比赛。
有宫人来报，说左龙武军郎将杨铣求见贵妃娘娘。
杨贵妃眉尖皱成一团，显然是猜到杨铣的来意。
“不见！”杨贵妃又叮嘱宫人道，“汝同时告诫杨铣，让他不要多管闲事，好好为陛下尽忠。”
宫人慌忙答：“是”，见贵妃再无别的交代，才起身告退。
杨铣从宫人口中得知贵妃所说的话后，心知是贵妃不愿触怒皇帝。只得悻悻地回家，另外寻找别的方法救王忠嗣。
杨铣落寞的神情，落入一个人的眼中。此人若有所思，本来是想进兴庆宫，临时改了主意，返回自己的府上。
他住在太子府，是太子李亨的嫡长子，名叫李俶，十五岁时封广平郡王。他本来是想去兴庆宫走动走动，探探情况，凑巧看到宫门外候着的杨铣。立刻躲起来，看到了发生的一切。
心里有了计较，于是返回东宫。
时有李俶三弟，建宁郡王李倓在东宫内专门等候，见大哥匆忙而还，忙上前迎接。
“阿兄何事慌张？”
“此地非谈话之所，等面见父亲再说。”
两人匆匆入内，去见他们的父亲太子李亨。
李亨，当今皇帝的第三子。原本皇位与他无缘，他的两位兄长相继身死，他才有机会成为太子。
自成为太子以来，李亨如履薄冰。为了防止皇帝猜忌，两次被迫离婚。最后一次成婚，是在皇帝的授意下，续娶了名门出身的张氏为妻。
如今，与李亨交好的王忠嗣，又被下了大狱。对李亨打击甚大，因为王忠嗣是四镇节度使。有他在，李亨才觉得安心。
现在王忠嗣被抓，李亨心情郁闷程度，可想而知。才会派长子李俶前往兴庆宫，走动走动，打探消息。
见到两个儿子同时进来，李亨顾不得礼数，紧张地问：“情况如何？”
李俶摇摇头道：“不妙。孩儿去兴庆宫遇到了杨贵妃的堂弟杨铣，他被杨贵妃拒绝接见。杨贵妃还告诉杨铣，要他少管闲事。”
李亨向后一个趔趄，身形歪斜，张氏急忙上前扶住他。
“这可如何是好？难道陛下也要像对付韦坚、杜友邻一样，对付王忠嗣吗？还是说又要借机，将本宫其他好友，也一网打尽！”
李亨语气悲愤，几乎要哭了。
李俶上前劝道：“事
情既然已经这样，再伤心也是无用。王忠嗣无法救出，我们必须立刻寻找新的合作对象。就算是我们有心相救，只怕是反而害了王忠嗣。”
李倓忙叫不妥，并道：“王忠嗣之事尚有转圜余地，岂能不救。还有，皇爷爷明显反感父亲结交大将，我们真的要触逆鳞吗？”
“三郎的话没错，我们不能再与朝中大将来往，否则性命不保。废太子李瑛就是最好的证明。”李亨明显是赞同李倓的话。
废太子李瑛是李亨的二皇兄，与朝中一些大将过从甚密，引起皇帝的不满。后来已故的武惠妃抓住机会，谎称宫中闹贼，诱太子李瑛、鄂王李瑶、光王李琚三人披甲入宫。
被皇帝误会是造反，于是将他们废为庶人，不久赐死。
李俶不以为然，进言道：“父亲大人，若无军队护驾，一旦再有唐隆、先天之变，就是坐以待毙。”
先天政变是皇帝诛杀太平公主一党，得到帝位。先天政变时，仰赖的正是皇家亲军羽林军。
李俶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就是劝父亲拉拢皇家亲军。
李亨疑道：“皇家亲军统领是陈玄礼，他忠心于陛下。军中大将，多数是皇帝心腹，如何拉拢。”
李俶自信道：“孩儿认为有个人是最合适拉拢的对象！”
“谁？”
“杨铣！”
李亨、张氏、李倓三人大感震惊。
杨铣是杨贵妃的堂弟，同时也是杨钊的族弟。而杨钊和李林甫一样，都是太子一家的死对头。这样的人，真的能够合适拉拢吗？
三人表示怀疑。
“父亲大人，孩儿拉拢他是有原因。与杨钊冒认不同，杨铣出身弘农杨氏，与亡母是地地道道的同族，这是其一。其二，杨铣父亲杨玄璬与杨钊素有不和，两家极少往来。其三，杨铣与王忠嗣有旧，两人关系匪浅，王忠嗣对杨铣能力颇为推崇。拉拢杨铣，就等于拉拢了一个忠心耿耿的大将。”
李亨认为李俶说的有理。杨铣是左龙武军郎将，麾下全是精兵。关键时刻，的确能起大作用。
李倓又问道：“该如何拉拢呢？”
李俶笑道：“我们不是有副天牌在手，有她就可以拉拢到手啊。”
“哦！”李倓明白了。
李亨似乎也明白了，只有张氏懵懵懂懂。
别怨皇家无情，他们的情感泛滥，就意味着杀机来到。他们越掺和，王忠嗣只会死得越快。
且说杨铣悻悻地回家，一路上始终想不出好的办法。
回到家后，兴儿打听到一个消息，说皇帝召安思顺和哥舒翰回京，人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杨铣闻言大喜，他们是王忠嗣的亲信，又是边关大将。他们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或许王忠嗣就能被放出来。
等着盼着，一直到初十的时候，得知两人抵达长安城。立刻动身，去面见他们。
谁知一向交情很好的安思顺，竟然拒不相见。并使门下人告诉杨铣，说自己与杨铣私谊虽在，但此时不适合相见，容他日再会。
其实就是怕被王忠嗣的事情牵连，因为朝中有消息放出，想让安思顺充任河西节度使。
日久见人心，果然此言不假。
杨铣怒而离开，临走前在安思顺门前发誓，此生绝不再见安思顺。
安盈从门缝窥见此事，回头劝父亲应该去见杨铣，被安思顺断然拒绝。
成为河西节度使就能单独领兵作战，开疆拓土。这样的诱惑，对沙场宿将来说实在是太大，安思顺不得不放弃个人无谓的情感。
当然安思顺怎么也不会想到，今天的不见，日后演变成另一场动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