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怨隋唐之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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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冒险入江都(上)

    正因为有了和李密之间达成的那份协议,所以杨令源这才顺利地通过瓦岗军所占领的地盘而返回到了江都。只不过让他没有料到的是,在到达江都城的当天居然就那么非常“幸运”且“不幸”地遇上了骁果军的叛乱。“幸运”乃是指其没有陷在当中,而“不幸”则是指其未能防患于未然。

    当时,杨令源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有些不祥的念头会时不时地从心底里给冒出来。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难道是他杨令源能未卜先知了不成?非也!其实这些都不过是他平时行事谨慎且观察留心所导致的一以贯之罢了。

    江都,这处在那个时代风云际会的地方,毫不夸张地说,应是全中国,乃至于全世界最为热闹繁华和最为发达富庶的所在。而到了不久之后的大唐盛世,则更是有了“扬一益二”之说,即所谓的“扬州”,也就是隋代的“江都”乃是在经济方面排名第一的城市。只是,此一情况的发生却还要归功于一件事,一件让隋炀帝杨广背负了上千年骂名之事的做出,这件事便是“大运河”的开凿了。关于“大运河”开凿之事,我们之前即已提到过,所以于此也就不再另行赘述。此外,我在这里尚需强调一点,即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道理我们要懂,因此,在论一个人的“功过”时便一定要“一分为二”地来看。而隋炀帝杨广就是这么样的一个人,毁誉参半、是非难清,或许……这即是他常被人们做为茶余饭后谈资的“魅力”之所见吧。当然,被如司马光一类的“大家”用做为教育后世君王之“反面教材”中的典型亦是从未缺席过的。

    ……

    一路上,分明距离江都已然不远,可平日里熙来攘往的人流却仍然不见其踪影,于是,杨令源便据此判断城中有可能已产生了异样。

    接着,就在快要抵达城门之际竟意外于路边巧遇上了几个从城中逃出的“给使”,已经有些惴惴不安的杨令源由是终于从他们的口中印证了自己最初的猜测,即是萧皇后之前跟他说过的那件事果然成真——外面意图造反的某一些人把自己的想法给变为了现实。

    那几个“给使”本是翻墙而出藏到路边树林里等待天黑的。当看到杨令源骑着马“招摇过市”般地大摇大摆着走过来时,他们便立即冲出去把对方这个于平日在骁果军里威望和人缘都很不错的“顶头上司”给紧急地拖至了隐蔽之处。

    “杨大人,您好大的胆子呐!”

    “怎会是你几个呢?说我好大的胆子是什么意思啊?”

    “江都城中如今都已乱套……不!天下大乱了!简直就是杀人如麻、血流成河呀!”一名“给使”心有余悸地回答道。

    “皇上呢

    ?皇上怎么样了?到底是哪些人在作乱呐?”

    “听说是以宇文氏兄弟为首的一拨人,他们不但杀光了……杀光了……”

    “吞吞吐吐地干嘛?你倒是快说呀!”

    “他们杀光了城中所有皇族和外戚的男性,还杀了内史侍郎虞世基大人、御史大夫裴蕴大人、左翊卫大将军来护儿大人、秘书监袁充大人、右翊卫将军宇文协大人、千牛宇文皛大人和梁公萧钜大人等一干大臣,对了!还……还有这些人的儿子们。”

    “那……那陛下呢?陛下也……也遇害了吗?”听了对方的话,万分震惊的杨令源遂急切地问道,“为何你们会在这里?怎么都没有去保护皇上啊?”

    见对方几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的皆不知该如何作答,有些心急的杨令源于是抓住其中一个的领口叫喊道:“说!赶快给我老实说!”

    “杨大人别急!您千万别急!”旁边一名与杨令源熟识的“给使”赶紧过来劝慰道:“如今急也没用,咱们还是得另想他法才行!”

    逐渐冷静下来的杨令源由是只得慢慢放开了手,于一屁股重新跪坐回到地上之后,两行热泪即禁不住同时夺眶而出……

    “大人,您这是……也有家人陷在了城中吗?”

    “不……不是的!”杨令源轻摇着头道,“我非为己哭,而是因为……因为没有在关键时刻保护好皇上他们呐!”

    “大人,这……也不能怪您吧?”见平时都是以“铁血硬汉”示人的这位年轻“老上级”竟哭成了个泪人模样,顿时有些手足无措的几个部下遂只好纷纷安慰道,“再说……大人听了可不要生气啊!有您在……怕也不一定就能扭转乾坤……”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用袖口迅速擦干了眼泪的杨令源当即反问道。

    “大人,您不是问我们为何会到这里吗?”见对方点了点头,那位熟识的“给使”于是接着解释道,“这全是因为吾等得到了圣旨之故呀!”

    “怎样的圣旨?”杨令源睁大了眼睛追问道,“是要你们去完成什么……特殊的任务吗?”

    “不是!”

    “那是什么?”

    “是让咱所有的‘给使’们都放假出宫去……”

    “所有的?”杨令源对出现这样的圣旨吃惊不小,只因这完全是有悖常理,而且是严重违反有关典章制度的,“怎么可能给所有的人放假?难道你们的长官都不清楚相关的规定了么?”

    “就是长官们向我等宣布的,据说圣旨也仅有他们方才可以看得到。”

    “宗亲卫队那帮家伙全是干什么吃的?难道他们就没有怀疑过这项命令的真伪?”打断对方话的同时,杨令源有些生气地接连问出了三个问题,“他们为何都不派人去向

    陛下本人核实呢?”

    “大……大人,这恐怕也不能全怪他们吧?”那位“给使”战战兢兢地继续讲道,“听闻圣旨乃是张总管亲自交与‘司宫’魏氏的,并由后者带来了玄武门宣读。”

    “让一个女官来调动御营的军队,这符合常理吗?那帮不动脑筋的家伙!等见了面,看我如何处罚他们?”杨令源愤愤然道。

    “大人,宗亲卫队的那些官长们可都是同您一样姓‘杨’的呀,他……他们而今怕是都已经被叛军给害了吧?”

    听了对方的话,突然反应过来的杨令源当说是差点儿就气晕过去,这是由于宗亲卫队的那帮同袍们非但均为当年一道被观王招进御营来的同宗,且在经过了长期的摸爬滚打之后,相互之间还都产生了非一般的兄弟之情。

    刚才虽嘴上那样说,可杨令源的心里还是很记挂他们的。现突闻噩耗,毫无心理准备的他在明白了过来之后,想必该是何等地痛心疾首才对啊,因为这些人不同于一般的杨氏族人,他们不仅年轻,而且个个皆是宗室里的翘楚,换句话说也就是大隋未来的栋梁精英。同时,以杨令源多年的观察,此批人虽身上多少有点儿贵族子弟的习气,但大多数时,他们却均是一群兢兢业业且品德和才干都很不错的人。否则,以杨广用人的挑剔,他是绝无可能会把这一帮人给长期留在身边的。以前,他就由于看李密不顺眼而把其给毫不留情地剔除出了御前卫队的行列。想来,也正是缘于此次蒙羞受辱的经历吧,所以方才让我们的“魏公”于长大之后先是义无反顾地协助杨玄感造反,接着,又不顾身份地投入到反隋的农民大军之中整天同一拨“泥腿子”们厮混在一起,尽管说不上什么“乐此不疲”,但也绝对应该是下了狠心要借助这群人的势力来拔除掉自己心头那根已经扎进去了很久的刺的。

    “你能确定他们都遇害了么?”缓过劲儿来的杨令源依旧有些不大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遂拉住那名“给使”的手问道,“万一没有呢?”

    “应该是……真的吧!皇上的圣旨里好像是让他们去……对!去往骁果营中开会,所以……所以……”

    “我不相信!不相信!他们个个武功不弱,难道就不能全力一拼,闯出一条生路来么?再说……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啊……我明白了,那道圣旨肯定是假的!是张顺和那个姓魏的司宫于串通一气之后伪造的!我早就听说他们的关系不一般!为何我的那帮兄弟们就都想不到呢?”

    “大人,您是不知道啊!自从您离开这里之后,皇上便愈发地不近情理,且发展到最后竟是连皇后的话都听不进去了,更何况于是我们这拨本就被视作为‘奴才

    ’的人呢?怕也只能是无济于事的吧?再者言,陛下的疑心又那么重,若是我们莫名去质疑他的旨意,这要万一是真的……那去的人不就有可能会……会掉脑袋了么?”

    “是呐!这种有去无回的事情不已经够多了吗?”

    “诚如你所言……”沉思了片刻,杨令源却猛然抬头说道,“可我还是得进城一趟!”

    “进哪里?”那“给使”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听岔了,于是忍不住吃惊地确认道,“您说的可是进这江都城?”

    “是的!”杨令源语气坚定地答道。

    “大人,您还进去干嘛?里面如今杀人如麻,所有的宗室男人都被害了,且连他们几岁的小娃娃都没有放过!您想冒险进去……这不是白白送死又是什么呢?”

    “不!正因为这样,所以我方才更要进去看一看呐!”

    “为何?难道大人……是想要救什么人出来?”

    “你不是刚说了么?城里的皇族男人均已经遇害,那反过来理解的话,不就是还有诸多的女眷尚无着落吗?”

    “可……可大人您去了又能如何?难不成还有机会可以把她们给全都救出来?”

    “无论如何我都应该去试一试!”杨令源斩钉截铁地回答道,“再者言,萧后不也陷在了里面吗?若她被叛军给掌握了,则大隋可就真的完了呀!”

    杨令源的担心还真是立马即成为了现实。因为就在他说话的这个当口,宇文化及在江都城中已然自称为了“大丞相”。且紧接着,于宣布了总理百官之后,他做的头一件大事便是要以萧皇后的名义来立新皇帝。当时的朝堂上可谓是争得不可开交,只因宇文智及想拥戴的乃是秦王杨浩,而宇文化及的意思呢,则是想立杨秀为帝。两兄弟如此争来争去的也没有个结果,直至晚些时候一人进宫来出了个主意,于是,方才让此一场看似没有硝烟的纷争暂时告了一个段落。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