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怨隋唐之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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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萧铣复梁国(上)

    次日,萧铣向罗县全境发布榜文称:颍川贼寇沈柳生即将发动对罗县的全面攻击,因此,本县现下决定招募大量的兵丁以备不时之需。

    原来,这便是岑文本为萧铣出的那个第一计——借御盗贼、以集私兵了。因为按照大隋律令,地方官员若没有正当理由的话,则是不能私自召集兵马的,除非另有特殊的情况发生。

    而岑文本即正是利用了“特殊情况”这一可变通之处来替萧铣谋划了此出“瞒天过海”的大戏,毕竟,地方官在非常时期组织人手“保境安民”亦属事出有因之举,乃是其他人就算有所怀疑也无权加以置喙的才对。

    ……

    不多时,利用自身的威信,亦可说是在“连哄带吓”之下,萧铣即迅速募集到了近五千的人马。可千万别小看了“那点儿”人马,因为在当时的一个偏远小县能如此快速地集合起这么多的精壮劳力来服兵役,其本身的号召力和动员力之强当也算得上“可见一斑”了,不是吗?

    接下来,这就要看萧铣的组织和统御之能了,只是,他的对手却没有给他足够的时间来做那些个准备。

    为何会出现此种情况呢?事情的由来其实是这个样子的:在和杨令源分手之后,沈柳生,亦即“柳风”很快就找出了那份藏宝图来,接着,又亲自带了一彪柳氏家族的人员前往鄱阳湖一带开启宝藏。另外,他还让手下的两名头领辅佐其子柳纯率领着部分得力兵将潜入到巴陵郡的势力范围之内以方便观察和监控整个洞庭湖片区的隋军动向。

    可让柳风万万没有料到的是,他前脚刚离开,其后却有了萧铣打着反“沈柳生”名义的起兵。

    “这还了得?”得报之后,在未与其他人商量的情况下,拍案而起的柳纯便擅自做主调兵开始进攻起了罗县的县城。

    萧铣一看,颍川贼寇还果真前来攻打自己了,由是,仓促之间遂只好硬着头皮带了兵马出城去应战,其用意当可谓非常地明显,即是想打对手一个“立足未稳”。

    但要命的是,事情并未按照他的逻辑思维进行,因为手下人多是刚入伍不久的新兵,所以一战之间还未稍加接触就已如“退潮”似地败向了城中,且任凭如何阻拦都无法将其截下。幸亏岑文本安排得尚算及时,调集了所有的弓弩手来把柳纯所率领的军队给射了回去,否则的话,萧铣怕是会于第一次上阵时就被对手给俘虏了吧?

    ……

    回到城中,经过和岑文本一商量,萧铣遂立时觉得老是那么藏着掖着的终归不是长久之计,因虽说是掩人耳目了,但出现在现实情景中的状况却很可能是:镇压的隋军尚未赶到,自己好不容易拉起来的队伍就被作为潜在盟友的农民起义军们给击垮了。

    于是,他便做出了一个对于他这种读书人另

    加外戚出身的小官吏来说应百分百算是绝对大胆的决定,即直接同自己的部下们宣布道:“巴陵郡的众豪杰都打算推本县为主!更何况,现如今的天下都在反隋,故而,仅仅是我独自守节就能保全住百姓的吗?”

    听后,一干人等皆面面相觑着不知该如何作答才好,只因他们从未想到过自己的这位一向以“谨小慎微”著称的“领导”居然能问出如此“出格”的话来。

    见大家有些震惊和疑惑,萧铣就只好拿出破釜沉舟的气势来继续讲道:“我祖曾建国于此,如从豪杰们所请恢复梁朝的统治,则以半纸檄文即可招降了那城外的群盗。试问各位,如此一来底定两湖、一统江东,谁人又敢不从,是不是呢?而若真到了那时,则在座诸位不就都属复国功臣了吗?”

    闻听此言,尽皆大喜过望,于是,除了一致同意拥戴萧铣当上梁公之外,还把旗帜服色等均改为了梁朝的旧制。

    ……

    这时,柳风已取了半库的宝藏回来。为何是半库呢?这是因为他觉得姑母柳太后留下的东西,萧、陈两家应该各取一半才对,再加上亦不是很了解萧铣,所以当然也就不可能把“宝”给全都押在其一人的身上。于是,他留下一手来以备万一便不足为怪了。

    听说柳纯攻打了罗县县城,气不打一处来的前者即打算惩罚后者。但就在此关键时刻,萧铣请岑文本写的檄文却到了,打开来一看,方才知道原正是儿子的这一仗反倒加速逼反了那个他之前还在考虑该如何说服的“祖母家人”,由是,高兴之余,觉得自己的这个十八岁儿子已经成熟了的柳风竟不仅将有关宝藏的秘密全部告诉给了对方,还将那两块玉佩也一并交与了其保管,接着,又一再叮嘱若遇到难处,则定要去找表兄杨令源商量云云。可殊不知,他的此一做法却招来了杀身之祸,而至于是为了什么,则还请大家勿急,我们跟着便会讲到。

    ……

    很快,柳风就响应号召率众归附了萧铣。而在得到了这支生力军之后,萧铣亦是投桃报李、不吝封赏,即当场任命了柳风为车骑大将军、颍川侯不论,更是将这个有些“沾亲”的长辈引为了和岑文本一样的股肱之臣。随后,还不到五天的时间,远近闻风而来争相归附者便已经不下了数万之众。于是,经过了一番商议,并在岑文本和“沈柳生”这两个左膀右臂的帮衬之下,下定了决心的萧铣遂率领着人马浩浩荡荡地开向了巴陵郡城。

    ……

    而与此同时,董景珍则派遣自己的心腹徐德基领了数百人,并带上犒劳的酒肉等慰问品前出巴陵城外三十里地夹道相迎。

    双方甫一见面,于酒宴之上,徐德基就提出了个看似很“合理”的要求。

    “沈大将军,既然咱们如今都已算

    是一家人了,那何不将您的军队并入到董公的队伍中去以方便指挥呢?如此不也可解决相互协调的问题么?”

    “徐将军此言差矣!我们都归到梁公的统一指挥下,难道不更好一些吗?”觉得对方一来便提出这种要求不但过分,而且有架空萧铣权力的嫌疑,于是,柳风遂变相地予以了拒绝。

    “沈大将军所言……徐某委实不敢苟同啊!”徐德基似笑非笑着反驳道。

    “为何?”

    “道理很简单!梁公乃系至尊之体,又岂是能亲自带兵去冲锋陷阵的?到时若真的打起了仗来,则不还是要靠我们这些军旅之人上战场么?所以……”

    “难道我们沈公就不能指挥你们的军队吗?”柳风身旁的一位头领当即反问道。

    “咱们董公手下的部伍那可都是朝廷的正规军呐!而至于你们嘛……”虽没把话给吐完,但从徐德基的鼻子里却清晰异常地尾随着喷出了个“哼”字来。

    “连梁公都亲待我们有加!”柳纯按耐不住,于是站起身来愤然诘问道,“你怎敢如此地轻慢于吾等呢?”

    “怎可说是轻慢?”徐德基眼神轻蔑地回击道,“难道你们的军队进了巴陵城会不吃饭、不领饷?”

    “笑话!我们宝库中的钱用都用不尽,难不成还会要你们的?我看你就别瞎操心了吧?”毕竟太年轻,所以头脑一热的同时,柳纯想都没想便把己方的内部大秘密给说了出去。

    “还不给我住口?”见儿子说漏了嘴的柳风于是只得赶忙大声喝止其道,“这里岂有你说话的份儿?”

    见父亲动了怒,遂不敢再争辩什么,虽仍然有些忿忿不平,但柳纯还是只得赓即就老老实实地退往了一旁。常言道“说者无心、闻者有意”,在听到了柳纯的说法之后,又加上见到柳风那“欲盖弥彰”的样子,徐德基便立刻明白了几分,同时心想:“你们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看起来那打家劫舍的行当还的确是很来钱的呀!”

    ……

    刚退出柳风的营帐,徐德基就急忙找来了副使郭华和一位姓强的头领商量。

    “听刚才那小子的话,本使觉得他们手上应握有不少的钱财可充做军费来用才对,你们觉得是也不是呢?”

    “徐大人言之有理!下官适才也听到了。”郭华赶忙附和道。

    “难道大人是想……”姓强的那位头领小心翼翼地问道。

    “对!”徐德基赓即压低了嗓音答道,“董大人昨日还同我讨论筹饷之事来着,说梁公带了那么些人来,到时怕是连吃饭穿衣都会成问题的啊!”

    “大人的意思是不是?”郭华一边用手做出抹脖子的动作,一边走近了问道。

    “董公现正愁眉不展呢!若我等能玉成此事的话,则以后当不愁荣华富贵加身了,不是吗?而且还有一点儿也很重要……”扫了跟前

    的二人一眼,伸手招呼对方凑近了来的徐德基随即狡笑道,“那便是在剪除了萧铣的这些羽翼之后,将来新建的梁国天下不就都是由咱们说了算吗?哈哈哈……”

    ……

    秘议既定,徐德基于是当即派了强姓头领返回巴陵去通知董景珍他们赶紧带兵来接应,接着,又让郭华在带来的酒肉里做了些手脚,目的即是欲使“沈柳生”的部众们都失去战斗力。

    一切部署停当,就只等着展开行动之时,却不料突然涌进来的一队兵丁竟直接便将徐德基和他带来的那帮人给统统地拿下了。

    原来,即在己方的绝密信息被泄露掉之际,心中感到很是不安的柳风遂安排了精细之人前去悄悄监视徐德基等人的行动。

    果然,细作很快便打探回了要命的情报。听了之后,因萧铣所率领的后军还远没到达这里,所以,柳风遂不得不决定立即采取“先斩后奏”之策,那就是马上派出人去将对方给抓起来,故而,这也就有了前面出现的那一幕。

    徐德基虽知事情败露,但嘴上却不认账,见到了对方还狂妄大胆地威胁道:“姓‘沈’的,你好大的胆子呀!竟敢绑架董大人派来的专使?我看你是不想活命了吧?告诉你!董大人的兵马即刻就到,若当下便放了我的话,则兴许你们还有一线的生机。否则,大军一到当立时将尔等碾为了齑粉!”

    “说!你是不是正在策划袭击我大军的阴谋啊?”柳风手下的一员将领质问道。

    “快说!”其他人均异口同声地怒喝道。

    “你们这是在栽赃陷害!”徐德基还要嘴硬。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