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怨隋唐之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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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巴陵认舅父(上)

    在江陵祭过祖之后,那回来的行程便是轻快了许多,这一来是主观上的心情好;二来嘛,则自然是客观上的顺流而下了。

    自三峡奔涌而出的长江经过江陵这个地方就逐渐进入到了一马平川的区域里,两岸的景色虽说不上如峡谷地带那般地雄奇,却也有着迥然不同的另一面。

    下水船的速度确实很快,不日即回到了巴陵城下,因见天色已晚,萧铣遂当场提议道:“咱们今日就在这城中的馆驿里歇息,待明儿一早再继续上路亦不迟。”

    “好!就依萧大人之所言,反正咱们也用不着赶时间了。”杨令源点头表示了同意。

    “太好了!咱们今晚便在这巴陵城里一醉方休,两位仁兄,觉得怎么样啊?”岑文本很是兴奋地建议道。

    “好好好!就依你!”萧铣笑着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

    酒足饭饱之际,忽想起了自己的“寒光斩”尚被落在了船舱里,由是,有些不放心的杨令源遂只得先告辞出来,接着,又独自一人转回去拿。

    来到码头已是亥时,上船发现艄公们都已鼾声如雷之后,为了不吵醒大家,他便蹑手蹑脚地进到了船舱里,随即,正要抹黑寻出宝刀时,却不料眼前突然晃过的一个黑影竟旋即就将其给惊出了一身冷汗。

    “是谁会在这三更半夜里溜进来?莫非是贼?这贼的胆子也忒大了点儿吧?竟连官船都敢盗?”杨令源的脑袋瓜开始迅速地分析了起来,“难道其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不对!除非……除非他是像瓦岗军匪那样的非一般之贼……”

    一想到此,杨令源的酒便赓即醒了一大半,再联想到前几日萧铣曾说过的关于盗寇将来袭击的话,于是,一种下意识的警觉就被自己给不自觉地激发出来了。

    打定了主意,悄悄地、慢慢地,他即开始朝向那个黑影的身后靠了过去……

    可是,就在即将要接触到对方的身体时,也许是因感觉到了什么,亦或是出于“做贼心虚”所产生的本能警觉,总之,那个黑影是突然就转过了头来。

    这一回头不打紧,倒是把双方都给吓了一大跳。见偷袭不成,杨令源遂只得改变了策略大喊一声道:“好你个蟊贼!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

    ……

    那黑影也不答话,尽然侧转身来即是一招“神鹰锁喉”。

    杨令源亦是反应得奇快,见对方鹰爪袭来便先用左手一挡,接着,使出一记“铁杵捣药”,将右手的拳头冲着对方的面门就重重地砸了过去……

    黑暗中,两人你来我往地走上了十几个回合,由于委实看得不是很清楚,因此,双方也就谁都没有占到什么便宜。接着,又因打斗弄出的动静太过频大,所以被其给吵醒了的下人们遂都纷纷从床上跳起并顺手抄起身边的家伙什就赶了过来。

    ……

    见对

    手这边变得人多势众,于是,怕被逮住的那黑影便虚晃一招跳出了格斗圈子,随即,更是麻溜地冲到窗边就纵身一跃而入了波光粼粼的洞庭湖里。

    “此人水性极好,切莫冒险追赶呐!”杨令源及时喝止了准备随之而跳下水去的部下们。

    ……

    而与此同时,驿馆那边也发生了一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

    自杨令源离开以后,因多贪了几杯,已是酩酊大醉的岑文本于是被萧铣给叫人送回到了房里。

    随后,就在刚走进自己房间尚未来得及关门之际,萧铣却忽见一人竟也跟着走了进来,并还不打招呼便回身把房门给直接关上了。

    正当其见状错愕不已,且惶惑间不明所以时,那人却突然开口说话道:“请问阁下可是罗县的萧大人么?”

    “在下正是罗县县令……萧铣……”

    “有人托小的给您捎来了一封信。”那人边说边就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接着,又恭敬地递到了萧铣的手上。

    见对方说明了来意,于是,萧铣便大大地暗自松上了一口气。

    ……

    待把信拿出,并读了之后,萧铣那刚放松的身体却又骤然紧张了起来。这到底是怎样的一封信?竟能让从小到大已经历过无数世事的萧大人都如同坐上了“过山车”一般地心绪忽上忽下呢?

    原来,这封信便是由我们之前提到过的那位董景珍及其“同伙”给写来的。而至于说到信中的内容嘛,则自然是先前这一拨准备造反之人所商量好的,即邀请他萧铣出山来做领袖了。

    这难道不是好事吗?却为何看到了信的前者会如此地紧张呢?说起来,此亦算是人之常情吧,更何况还是像他那样曾经由于祖上的“叛逃”行为而受到过牵连的“罪人”?

    说到这事,我们便不得不提一下萧铣的祖父,也就是那个还有着几分血性的萧氏子孙——萧岩了。

    萧岩当年,即是隋文帝杨坚欲吞并西梁之际,竟还“不识时务”地干了一件虽说不上惊天动地,但也绝对称得上是轰轰烈烈的大事,其来龙去脉大致是这样的:当时的西梁小朝廷已然到了风雨飘摇的前夜,而这则全都是因为隋高祖杨坚觉得对方已失去了存在价值的缘故,由是,在把西梁皇帝萧琮给招到了大兴城之后,这就随即结束了萧氏于当地的统治。

    照理说,此等木已成舟的亡国之败怕是就连国君本人也只能望洋兴叹、无力回天了吧?但偏偏便是这个萧岩,不仅不随他的主子投降,还不顾朝廷的诏令竟于私下里率领着下属的百姓十来万口归顺了江东的陈国。

    只可惜,非常不幸地是,陈国亦很快就覆亡了,甚至是比当年东吴倒在了蜀汉之后的步伐都还要迅速很多。看来,萧岩是没有吸取当年刘禅不投东吴的经验啊,仅凭着一时的血气之勇便把自己给

    送上了断头台不说,还累及子孙们尽皆被降为了庶民。后来,若要不是遇上叔伯姑母萧氏做了皇后的话,则萧铣这个罪臣之后怕是几无翻身之日了吧?

    冷静下来过后,虽顺势坐到了身旁的凳子上,但萧铣却闷着声不说话。

    来人一见此景遂顿时急了,于是,开口便问道:“萧大人,既已看过了信,那您意下如何……可否就此告知呢?小的这去了……不也好回禀我家的主人吗?”

    “你家主人是……”

    “我家主人即是写信的这位。”

    “好!你先回去告知主家,就说此事关重大,需容我考虑几日再说。”

    “我家主人早已交代过了,此事万分紧急,所以……还请大人您务必要当机立断才是啊!”说出后几个字时,来人故意加重了语气。

    “此事岂能等同于儿戏?它是可以草草就行决断的吗?”萧铣有些生气地问道。

    “那好吧!小的便只有明日一早再来听大人您的回音了。”说罢,来人也不等对方的答复,于一转身出门之后就走了,唯剩下萧铣一人于原地愣起了神。

    ……

    再说杨令源这边,放走了那黑影即立刻让人查点了一番船上的所有重要物品,见一样未少,遂当即安排了手下轮流值班的他于是拿上“寒光斩”就去往了驿馆所在的方向。

    可是,刚走出码头不远,尚未进入到城门之际,恍惚间,他却看到一个黑影突然便蹿至跟前并挡住了去路。

    “这身影好熟悉……对了!不就刚才的那个么?”一想到此,杨令源就下意识地将手搭在了“寒光斩”的刀把之上。

    但尚未等他动手,却听得对面的那人竟悄然问道:“你可是叫做杨令源的?”

    “你是如何知道的?”

    “你先回答我是与不是!”

    “是与不是与你何干?”

    “没时间在这里废话了,你需赶紧回答我!”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么样?”

    “如果是,你就随着我来!”对面那人说话的语气里分明带着几分威胁,“如果不是,则就别怪我接下来心狠手辣了,知道吗?”

    一听之下,杨令源立时来了脾气不说,还心中暗自思忖道:“难道我堂堂的七尺男儿还怕你这蟊贼不成?”

    于是,他便没好气地回应对方道:“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兴杨令源是也!我今日倒想要看看了,你尚能耍出怎样的花招来?”

    “你真的是令源吗?”那人的语气忽然和缓了许多,而且,甚至还仿佛夹杂着某些说不清楚的东西在里面一样。

    “已经回答过了,你难道没有听见吗?不过,我要直言相告的是,想让小爷跟着你走怕是门儿都没有吧?”

    “那你可要听好了!”对方底气十足地“胁迫”道:“如果不想将来有什么遗憾的话,则就赶紧跟着我走,明白吗?”

    见那人如此说倒有

    些疑惑不解了,于是,在简单地思索了一下之后,杨令源遂提出了个要求道:“如果你能给出一合适的理由来,则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我只问你一句,你的父亲可叫杨清?你的母亲可叫柳絮?”

    “他怎么知道我父母的名字?”对于对方给出的答案,杨令源可说是非常地震惊,但很快,却又转念一想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京城里那么多的人不都知道我的身世吗?他未必会打听不到?”

    想到这里的杨令源于是开口说道:“这个理由不算充分!”

    “那好,小令源,你可听好了!”对方边说边走上前两步,随即,将双手一摊以示自己没有携带武器的同时,问道,“你母亲应该留有一块玉佩给你,且那上面刻着的一些东西乃是有关于一幅地图的,对不对?”

    “你怎会知道这个?”

    “想知道为什么吗?那就随我走一趟吧!”说罢,那人便朝着城外的方向自信满满地独自去了。

    ……

    仅仅是一回神的功夫,杨令源却猛然看到对方已走出去了老远的距离。好不容易追了上去,这时,他方才发现其轻功上乘不说,还不在自己之下。

    “我们这是去哪里?”

    “你到了便知!”

    ……

    约摸走了一个多时辰,即在杨令源觉得都快要耐不住性子的时候,一座小墓于黑夜当中竟就那么突兀地出现在了自己的脚下。

    “到了!咱们跟着便下去。”那人头也不回地提醒道。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