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马邑城聚会（下）
而就在其沉默不语之际，兰陵谷主忽又提出了一个看似匪夷所思的问题来。
“好小子，没想到不服我的解药你还能活到眼下，赶快告诉为师，你近段时间都吃下了一些什么东西啊？”
“没……没吃什么呢……”杨令源不敢对兰陵谷主讲实话，只因他觉得还是要提防着眼前的这个“心机难测”的人才好，尽管对方曾将绝技倾囊相授。
“没吃什么？”兰陵谷主一面突然出手扣住杨令源的脉门，一面用那双面具上的如“黑洞”一般深不可测的代表着“眼睛”的窟窿逼视着对方问道，“真没吃什么吗？”
见徒弟有些犹豫地摇了摇头，兰陵谷主便进一步追问道：“既然没吃什么，那你这体内充满的至阳之气又是从何而来呢？”
“我……”杨令源仍旧不愿正面回答。
“我什么我？”将手一把甩开的同时，兰陵谷主故作生气状道，“不跟为师讲实话，当心你的小命难保，知道吗？”
听师父如此说，知道已无法隐瞒的杨令源遂只好把自己和对方在辽东分手之后所发生的事情给简略地讲了一遍。
“小子，算你命大，竟吃了如此多的野山参。”刚讲完这句即将话锋马上一转，接着，兰陵谷主当即说道：“只是，你也不要认为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因为那些参汤不过是暂时压制住了你体内的寒毒罢了，而并未将其彻底地根除掉，所以……”
“所以我还是会死的，对吗？”由于心中气恼，再加上怀疑对方扣押了自己的妻子——王兰幽，由是，杨令源冷不丁地就冲口问出了这么一句有些怨怼的话来。
这句话虽让对方微微一怔，但兰陵谷主于冷酷的表象下面却还是用那几无人情味的腔调否定道：“想死？哪有那么容易？你的任务可都还没有完成，懂吗？”
“任务？徒儿还能有什么任务？”
“什么任务？难不成是贵人多忘事……你便已经不记得了么？难道为师的话真就如此地不管用了吗？”
“徒儿实在……想不起了……”
“真的记不得了吗？上次在辽东说过的话为师我可都还言犹在耳呢！”
“难道师父是要我继续做那大逆不道之事？”
“大逆不道？”兰陵谷主用极其严厉的口吻问道，“诛杀暴君能说是‘大逆不道’？照这么说来，你杨令源不听师父的话又算不算是‘大逆不道’呢？”
“徒儿……徒儿不敢！”
“你不敢什么？是不敢为天下除害而继续安坐高位呢？还是不敢不听师父的话啊？”于左右看了看对方之后，兰陵谷主断然问道。
“徒儿……徒儿是两者都……都不敢！”
“好！很好！你倒是敢讲出口啊！两者都不敢？哼……”言罢，笑到双肩抖动的兰陵谷主忽又迅速收住了那本就看不到的笑容，接着，冷峻地说道：
“看来不告诉你些实情，你是不会同咱们站到一条线上的了。”
“实情？这还能有什么实情？”
心里正盘算着的杨令源但听得对方继续说道：“这次东突厥的围城行动便是我和唐公一起策划的。本来是想在路上偷袭御驾，却不想被义成那个贱人给破坏了，真是大意失荆州啊！后来到了兵围雁门之时，原想着让唐公按兵不动，只派去世民应付一番的，可不想竟又被义成给横插一杠，当然，这里边肯定也少不了有你的一份‘功劳’，不但用李二郎的那点儿老弱残兵稳住了局面，还利用突厥内部的矛盾逼退了始毕可汗的进攻。好徒弟，你厉害呀！为师可真是小看你了，万没想到我和唐公这两位‘老江湖’会都栽在你个毛头小子的手上……”
“这一次真是您和唐公策划的？”杨令源已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由是一边问，一边就在脑子里飞速地回想起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来。
而正当其回忆到某个细节之际，兰陵谷主却又突然转换了话题道：“本打算给你一半解药的，但从目前的状况来看……似乎已没有这个必要了，不是吗？”
“师父，难道您收我为徒就是为了把我变成杀人的工具吗？”
“为师再提醒你一遍，记住了！这不是杀人，而是在诛灭暴君！”
“师父为何一定要刺杀当今皇上？难道是为了要帮谁篡权夺位吗？”
“帮人篡位？为师犯得着么？”兰陵谷主很是不屑地反问道。
“那师父是为了天下苍生？”
“天下苍生？为师不妨就直截了当地告诉你！”扭头盯住对方的同时，兰陵谷主即一个字一个字地吐露道，“复……国，对！复国！这就是为师的目的，你都听清楚了没有？”
“复国？大齐国吗？”
“对！大齐！我高氏祖先留下的大齐！”
“难道为了复国……您就能招来敌人屠杀自己的同胞吗？”
“同胞？”兰陵谷主哈哈一笑道，“我大齐灭国之时，这些所谓的‘同胞’都做了些什么呢？为师走投无路之际，这些人又提供过什么帮助吗？”
一席话竟说得杨令源有些无言以对了。
见其一时语塞，兰陵谷主遂当即把语气和缓了些道：“我是为了复国，唐公是为了自保，你不如跟着我们一起干，就依你说的，算是为了天下苍生吧，杀了那个暴君……可好？”
“杀了当今天子就能天下太平？于徒儿看来应该没那么容易吧，就像徒儿叔父曾说过的那样，如此只会让天下更乱，而最终受罪的则还是黎民百姓……”
“甭说那么多的废话了！你到底是跟还是不跟？”
“徒儿……徒儿……”
“算了！你也用不着眼下就答复我。给你一段时间好好考虑，到时候我自会再来找你的，都听清楚了吗？”说罢，转身便
欲离开，可临出门之前，兰陵谷主却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来并顺手抛给了对方。
接过手这才看清原是一个锦盒，再打开来一瞧，里面竟放着半粒药丸，刚想追问却又发现兰陵谷主已飘然走了，正值此疑惑间，杨令源猛然听得空中传来了其师的声音道：“这半颗解药本不欲给你，但看在你那贤妻的面上我就破例一回。不过，切记要赶紧服下，不可耽搁！否则……哼哼……”
“师父，徒儿之妻王兰幽是不是在您老人家那儿啊？”猛然反应过来的杨令源赶忙问道。可连续三遍之后，除了似乎一直飘荡在屋内的那“传音入密”的声响之外，便是任何的回应都没有了。
一想到爱妻王兰幽可能已落到了兰陵谷主那个古怪之人的手上，杨令源不禁霎时就有了种茫然无措的感觉。
……
思考了大半夜，一筹莫展的他带着一脸的倦容就出现在尉迟恭的面前。
看到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甚是诧异的对方张口便问道：“贤弟，您这是怎么了？为何眼圈青黑呢？是否因昨晚的酒喝得太多而未睡好啊？”
眼见四下无人，杨令源遂把自己的一些怀疑讲给了尉迟恭，这位最让自己信任的老大哥听。如此一来，其也算是把个人心中郁积已久的胸臆给一吐为快了吧……
听了对方的话之后，尉迟恭同样惊诧非常。不过，粗中有细的他还是当即就提醒道：“如此捕风捉影之事不可轻易就信，更何况您我和唐公一家的关系非比寻常，所以，咱们当千万不能因胡乱猜测而置大家于危险境地当中呐！”
“大哥言之有理，只是……”
“只是什么？贤弟但讲无妨！”
“只是兰幽她……”
见其欲言又止，尉迟恭于是着急地催道：“您我生死弟兄，天大的事都有哥哥给您顶着，有什么话就痛痛快快地说吧！”
“兰幽她……她可能被困在五台山的兰陵谷中了。”
“什么？弟妹被困住了？如何会生出这等事来，又是何人敢如此胆大妄为地绑架官家亲眷啊？”
犹豫了片刻，杨令源便还是将兰陵谷主的一些情况讲给了对方听。听过之后，倒吸了一口凉气的尉迟恭心下念道：“乖乖！竟是我这‘三十六路打将鞭法’的鼻祖，看来，那‘兰陵谷主’应绝非什么等闲之辈才对。”
“贤弟莫急！”想定，尉迟恭即安慰道，“咱们兄弟当从长计议，既然此人与您曾有师徒之谊，则想来应不会轻易伤害弟妹的才是，您觉得呢？”
“也只能暂且如此了。”叹了口气的杨令源说道。
“贤弟，您这下一步打算如何行动啊？”
“我计划先跟皇上返回东都，等一切安排妥帖了……再徐图救出兰姐之法……”
“我看不如这样吧，就由大哥先去五台山中侦察一番，待打探清楚
之后，您再决定怎样去救弟妹，如何？”
“好是好，只怕连累了大哥您……”
“您我兄弟岂能说‘连累’二字？再者言，兰幽也算得我尉迟恭的妹子不是？所以，往后就莫要再说这见外的话了，好吗？如若不然，则我‘黑炭头’可是会真生气的哦！”
……
离开了马邑城，杨令源于返回的路上甚少与李世民交流，看样子似乎是已开始不再信任这个结拜的二弟了。只是，在与兰陵谷主的谈话间，他又仿佛听出李世民该是与勾结东突厥一事无关的一样。
“总之，还是小心为妙，在这多事之秋，再添个心眼儿应是绝对没有错的。”经过多年历练，杨令源的心智终于开始变得成熟了。
而与此同时呢，杨广则在李渊等的护送下先行去了晋阳休整。
……
这日在晋阳城中，参观了由李渊督造的，以当年晋王府为基础扩建而成的行宫之后，杨广可说是甚为满意。
“唐公，辛苦你了！”杨广一边说，一边很是感慨地拍了拍对方的肩头。
“陛下真是折煞臣了，为朝廷分忧乃属做臣子的本分，又怎敢妄称‘辛苦’呢？”
“唐公谦虚了！今番解除雁门之围，又为陛下重光了这龙兴之地，此等功劳都不褒奖，难道是要让我等众人尽皆汗颜吗？”
见说话的乃是晋阳宫副监裴寂，于是，苦笑了一下的同时，杨广便轻摇着头道：“玄真说得没错，唐公的确劳苦功高。只是这龙兴之地嘛，到底是福地，还是绝地，那可真就要另说了啊……”
“陛下褒扬唐公之语可谓中肯，只那后一句嘛，却是微臣所不敢苟同的。”
“哦？”回头看了看，杨广遂指着李渊身后的一名官员问道：“说话的可是你？”
“正是微臣！”
“唐公，这位是何人呐？”
“这是现任晋阳令刘文静大人。”
“晋阳令？原是朕龙兴之地的父母官啊？”可能是因为大难不死、劫后余生，所以就目前来说，其包容之心还是有的，由是，杨广便笑着说道：“刘爱卿，那你就为朕讲一讲你的高见吧。”
“陛下圣明！微臣便斗胆说上两句了。”刘文静上前一步躬身禀奏道：“晋阳乃河东之中枢，山西之腹心，陛下起于此、兴于此，虽说此番被突厥宵小们趁虚而入围困在了雁门，但毕竟是有惊无险于前，安然脱困于后。故在臣看来，这龙兴之地当还是福地，否则，陛下又岂能故地重游，是吧？”
“哈哈哈……”被刘文静一席话说得心情舒畅的杨广于一通大笑过后，当即就封赏了一众的扈从有功近臣……
（本章完）
“好小子，没想到不服我的解药你还能活到眼下，赶快告诉为师，你近段时间都吃下了一些什么东西啊？”
“没……没吃什么呢……”杨令源不敢对兰陵谷主讲实话，只因他觉得还是要提防着眼前的这个“心机难测”的人才好，尽管对方曾将绝技倾囊相授。
“没吃什么？”兰陵谷主一面突然出手扣住杨令源的脉门，一面用那双面具上的如“黑洞”一般深不可测的代表着“眼睛”的窟窿逼视着对方问道，“真没吃什么吗？”
见徒弟有些犹豫地摇了摇头，兰陵谷主便进一步追问道：“既然没吃什么，那你这体内充满的至阳之气又是从何而来呢？”
“我……”杨令源仍旧不愿正面回答。
“我什么我？”将手一把甩开的同时，兰陵谷主故作生气状道，“不跟为师讲实话，当心你的小命难保，知道吗？”
听师父如此说，知道已无法隐瞒的杨令源遂只好把自己和对方在辽东分手之后所发生的事情给简略地讲了一遍。
“小子，算你命大，竟吃了如此多的野山参。”刚讲完这句即将话锋马上一转，接着，兰陵谷主当即说道：“只是，你也不要认为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因为那些参汤不过是暂时压制住了你体内的寒毒罢了，而并未将其彻底地根除掉，所以……”
“所以我还是会死的，对吗？”由于心中气恼，再加上怀疑对方扣押了自己的妻子——王兰幽，由是，杨令源冷不丁地就冲口问出了这么一句有些怨怼的话来。
这句话虽让对方微微一怔，但兰陵谷主于冷酷的表象下面却还是用那几无人情味的腔调否定道：“想死？哪有那么容易？你的任务可都还没有完成，懂吗？”
“任务？徒儿还能有什么任务？”
“什么任务？难不成是贵人多忘事……你便已经不记得了么？难道为师的话真就如此地不管用了吗？”
“徒儿实在……想不起了……”
“真的记不得了吗？上次在辽东说过的话为师我可都还言犹在耳呢！”
“难道师父是要我继续做那大逆不道之事？”
“大逆不道？”兰陵谷主用极其严厉的口吻问道，“诛杀暴君能说是‘大逆不道’？照这么说来，你杨令源不听师父的话又算不算是‘大逆不道’呢？”
“徒儿……徒儿不敢！”
“你不敢什么？是不敢为天下除害而继续安坐高位呢？还是不敢不听师父的话啊？”于左右看了看对方之后，兰陵谷主断然问道。
“徒儿……徒儿是两者都……都不敢！”
“好！很好！你倒是敢讲出口啊！两者都不敢？哼……”言罢，笑到双肩抖动的兰陵谷主忽又迅速收住了那本就看不到的笑容，接着，冷峻地说道：
“看来不告诉你些实情，你是不会同咱们站到一条线上的了。”
“实情？这还能有什么实情？”
心里正盘算着的杨令源但听得对方继续说道：“这次东突厥的围城行动便是我和唐公一起策划的。本来是想在路上偷袭御驾，却不想被义成那个贱人给破坏了，真是大意失荆州啊！后来到了兵围雁门之时，原想着让唐公按兵不动，只派去世民应付一番的，可不想竟又被义成给横插一杠，当然，这里边肯定也少不了有你的一份‘功劳’，不但用李二郎的那点儿老弱残兵稳住了局面，还利用突厥内部的矛盾逼退了始毕可汗的进攻。好徒弟，你厉害呀！为师可真是小看你了，万没想到我和唐公这两位‘老江湖’会都栽在你个毛头小子的手上……”
“这一次真是您和唐公策划的？”杨令源已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由是一边问，一边就在脑子里飞速地回想起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来。
而正当其回忆到某个细节之际，兰陵谷主却又突然转换了话题道：“本打算给你一半解药的，但从目前的状况来看……似乎已没有这个必要了，不是吗？”
“师父，难道您收我为徒就是为了把我变成杀人的工具吗？”
“为师再提醒你一遍，记住了！这不是杀人，而是在诛灭暴君！”
“师父为何一定要刺杀当今皇上？难道是为了要帮谁篡权夺位吗？”
“帮人篡位？为师犯得着么？”兰陵谷主很是不屑地反问道。
“那师父是为了天下苍生？”
“天下苍生？为师不妨就直截了当地告诉你！”扭头盯住对方的同时，兰陵谷主即一个字一个字地吐露道，“复……国，对！复国！这就是为师的目的，你都听清楚了没有？”
“复国？大齐国吗？”
“对！大齐！我高氏祖先留下的大齐！”
“难道为了复国……您就能招来敌人屠杀自己的同胞吗？”
“同胞？”兰陵谷主哈哈一笑道，“我大齐灭国之时，这些所谓的‘同胞’都做了些什么呢？为师走投无路之际，这些人又提供过什么帮助吗？”
一席话竟说得杨令源有些无言以对了。
见其一时语塞，兰陵谷主遂当即把语气和缓了些道：“我是为了复国，唐公是为了自保，你不如跟着我们一起干，就依你说的，算是为了天下苍生吧，杀了那个暴君……可好？”
“杀了当今天子就能天下太平？于徒儿看来应该没那么容易吧，就像徒儿叔父曾说过的那样，如此只会让天下更乱，而最终受罪的则还是黎民百姓……”
“甭说那么多的废话了！你到底是跟还是不跟？”
“徒儿……徒儿……”
“算了！你也用不着眼下就答复我。给你一段时间好好考虑，到时候我自会再来找你的，都听清楚了吗？”说罢，转身便
欲离开，可临出门之前，兰陵谷主却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来并顺手抛给了对方。
接过手这才看清原是一个锦盒，再打开来一瞧，里面竟放着半粒药丸，刚想追问却又发现兰陵谷主已飘然走了，正值此疑惑间，杨令源猛然听得空中传来了其师的声音道：“这半颗解药本不欲给你，但看在你那贤妻的面上我就破例一回。不过，切记要赶紧服下，不可耽搁！否则……哼哼……”
“师父，徒儿之妻王兰幽是不是在您老人家那儿啊？”猛然反应过来的杨令源赶忙问道。可连续三遍之后，除了似乎一直飘荡在屋内的那“传音入密”的声响之外，便是任何的回应都没有了。
一想到爱妻王兰幽可能已落到了兰陵谷主那个古怪之人的手上，杨令源不禁霎时就有了种茫然无措的感觉。
……
思考了大半夜，一筹莫展的他带着一脸的倦容就出现在尉迟恭的面前。
看到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甚是诧异的对方张口便问道：“贤弟，您这是怎么了？为何眼圈青黑呢？是否因昨晚的酒喝得太多而未睡好啊？”
眼见四下无人，杨令源遂把自己的一些怀疑讲给了尉迟恭，这位最让自己信任的老大哥听。如此一来，其也算是把个人心中郁积已久的胸臆给一吐为快了吧……
听了对方的话之后，尉迟恭同样惊诧非常。不过，粗中有细的他还是当即就提醒道：“如此捕风捉影之事不可轻易就信，更何况您我和唐公一家的关系非比寻常，所以，咱们当千万不能因胡乱猜测而置大家于危险境地当中呐！”
“大哥言之有理，只是……”
“只是什么？贤弟但讲无妨！”
“只是兰幽她……”
见其欲言又止，尉迟恭于是着急地催道：“您我生死弟兄，天大的事都有哥哥给您顶着，有什么话就痛痛快快地说吧！”
“兰幽她……她可能被困在五台山的兰陵谷中了。”
“什么？弟妹被困住了？如何会生出这等事来，又是何人敢如此胆大妄为地绑架官家亲眷啊？”
犹豫了片刻，杨令源便还是将兰陵谷主的一些情况讲给了对方听。听过之后，倒吸了一口凉气的尉迟恭心下念道：“乖乖！竟是我这‘三十六路打将鞭法’的鼻祖，看来，那‘兰陵谷主’应绝非什么等闲之辈才对。”
“贤弟莫急！”想定，尉迟恭即安慰道，“咱们兄弟当从长计议，既然此人与您曾有师徒之谊，则想来应不会轻易伤害弟妹的才是，您觉得呢？”
“也只能暂且如此了。”叹了口气的杨令源说道。
“贤弟，您这下一步打算如何行动啊？”
“我计划先跟皇上返回东都，等一切安排妥帖了……再徐图救出兰姐之法……”
“我看不如这样吧，就由大哥先去五台山中侦察一番，待打探清楚
之后，您再决定怎样去救弟妹，如何？”
“好是好，只怕连累了大哥您……”
“您我兄弟岂能说‘连累’二字？再者言，兰幽也算得我尉迟恭的妹子不是？所以，往后就莫要再说这见外的话了，好吗？如若不然，则我‘黑炭头’可是会真生气的哦！”
……
离开了马邑城，杨令源于返回的路上甚少与李世民交流，看样子似乎是已开始不再信任这个结拜的二弟了。只是，在与兰陵谷主的谈话间，他又仿佛听出李世民该是与勾结东突厥一事无关的一样。
“总之，还是小心为妙，在这多事之秋，再添个心眼儿应是绝对没有错的。”经过多年历练，杨令源的心智终于开始变得成熟了。
而与此同时呢，杨广则在李渊等的护送下先行去了晋阳休整。
……
这日在晋阳城中，参观了由李渊督造的，以当年晋王府为基础扩建而成的行宫之后，杨广可说是甚为满意。
“唐公，辛苦你了！”杨广一边说，一边很是感慨地拍了拍对方的肩头。
“陛下真是折煞臣了，为朝廷分忧乃属做臣子的本分，又怎敢妄称‘辛苦’呢？”
“唐公谦虚了！今番解除雁门之围，又为陛下重光了这龙兴之地，此等功劳都不褒奖，难道是要让我等众人尽皆汗颜吗？”
见说话的乃是晋阳宫副监裴寂，于是，苦笑了一下的同时，杨广便轻摇着头道：“玄真说得没错，唐公的确劳苦功高。只是这龙兴之地嘛，到底是福地，还是绝地，那可真就要另说了啊……”
“陛下褒扬唐公之语可谓中肯，只那后一句嘛，却是微臣所不敢苟同的。”
“哦？”回头看了看，杨广遂指着李渊身后的一名官员问道：“说话的可是你？”
“正是微臣！”
“唐公，这位是何人呐？”
“这是现任晋阳令刘文静大人。”
“晋阳令？原是朕龙兴之地的父母官啊？”可能是因为大难不死、劫后余生，所以就目前来说，其包容之心还是有的，由是，杨广便笑着说道：“刘爱卿，那你就为朕讲一讲你的高见吧。”
“陛下圣明！微臣便斗胆说上两句了。”刘文静上前一步躬身禀奏道：“晋阳乃河东之中枢，山西之腹心，陛下起于此、兴于此，虽说此番被突厥宵小们趁虚而入围困在了雁门，但毕竟是有惊无险于前，安然脱困于后。故在臣看来，这龙兴之地当还是福地，否则，陛下又岂能故地重游，是吧？”
“哈哈哈……”被刘文静一席话说得心情舒畅的杨广于一通大笑过后，当即就封赏了一众的扈从有功近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