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怨隋唐之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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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再征高句丽(上)

    “除了老师与我们之外,再无其他人知晓。”杨令源相当肯定地回答道。

    “可千万给我记住了!此事当绝不能告之于旁人,否则,祸事转眼就会出现在眼前,知道吗?”卢太翼反复强调道。

    “是的,老师!”见对方说话的语气很重,于是,杨令源便赶紧答应了道,“学生一定谨记于心!”

    “义父,令源的叔父也不能说吗?”兰幽于一旁试问道。

    “暂时还不能!你没见此信中提到的主事者乃是一位姓杨的大人吗?”卢太翼一边摇头,一边答道,“事情没弄明白孰真孰假之前,依我之见,最好还是不要把他给牵扯进来了,否则,杨府随时都有可能会面临灭顶之灾的,懂吗?”

    “老师说得对!叔父而今就是咱家的顶梁柱。”杨令源忍不住说道,“他若倒了,则我们家也就全完了!”

    卢太翼一面点头表示赞同,一面又问了一个让杨令源甚是为难的问题,“徒儿,快告诉老朽,这封信到底是谁给你的?”

    听了之后,杨令源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只因他既不想违背当初对师父的承诺把兰陵谷的底细给透露出来,也不想随便编一个人物来诓骗自己的老师加岳父——卢太翼。故而,他愣住了,且表情还相当地不大自然。

    这时,已看出夫君尴尬的兰幽于是当即接过话头来答道:“义父,这是新婚之夜有人从房门里塞入的,所以……所以我俩也不知道到底是谁……”

    “哦……原来是这样……”卢太翼明白这是兰幽在替杨令源撒谎,不过他知道其是善意的,是在替自己的夫君解围,因此,也不急于想了解得太过深入的他便没有当场戳破。

    究竟是怎样的一封信让杨令源和兰幽同时感到了如临大敌呢?甚至是见惯了宦海风云的卢太翼亦如此?其实,兰陵谷主信里提到的事概括起来不过也就两个字而已,可即或只这区区的两个字却又已是足够骇人听闻的了,为何?政变!我们之前提起过的,杨玄感以到杨府来喝喜酒的名义与杨汪秘密商议的所谓“大事”便同样是此。

    而那个杨玄感提到的神秘人物呢,其实际上则是我们主人公杨令源的那位高深莫测且行为怪异的师父——兰陵谷主。要说到杨玄感和兰陵谷主是怎样认识的,又是怎样搅和在一起的,因说来话长,所以我们还是将其放到以后再行提及方为稳妥。

    至于说为什么兰陵谷主要以送礼之名给杨令源留信透露情况,则由于其中的过程同样复杂,故而,我们便也将之放于后面来交代。在此,我仅能透露一点的是,即在密谈的过程中,杨汪当场就明确表达了对军事政变的反对,因为他不想看到杨氏族人自相残杀,而这却又意外成为了促使兰陵谷主提前向杨令源透漏计划的一个重要原

    因。其目的说来并不复杂,即无非是想拉自己的徒弟下水以逼迫杨汪就范罢了。

    但是,大家却不可小看了这一招。兰陵谷主一方面告诉杨令源:只要同意参与军事政变,则将来加官进爵、荣华富贵便不在话下;另一方面,他又不清不楚地把所谓“由姓杨的大人主事”这个关键的信息告诉给对方,以使其投鼠忌器而不敢轻易告发之。同时,他更准备了“后手”,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后手,这亦算是高手行事的风格吧,走一步看三步,一计不成就又施一计。

    ……

    离开卢府,杨令源即一言不发地往家中赶。那一路上,兰幽几次于马车里唤他,他都不应,看来,“军事政变”这件事确实在他的心里留下了浓重的阴影,就像是一块巨石似的直压得他都快有点儿喘不上气了。

    可是,这才刚回到府中呢,却又被杨汪给单独叫去了书房,这去书房的短短一截路上,一直惴惴不安的杨令源感觉像是走了许久一样。随后,当其好不容易挨到了书房门口,并考虑着该如何应付叔父的问话时,不想,对方先是让关了房门,接着,更是把一个神秘木匣给拿了出来。

    “令源,快些过来,看看这匣子你可认识?”杨汪亲切而和蔼地问道。

    走过去瞧了瞧之后,起初直摇头的杨令源突然又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小心拿起那个如古董般的檀木匣子来,于凑近了用眼睛仔细看着木匣上细节的同时,似是而非地答道:“好像见过,又好像没见过……总之,是有点儿说不清楚了。”

    “有没有觉着有些似曾相识啊?”托起木匣的杨汪笑问道。

    “是的,叔父。”杨令源一边继续观察,一边答道,“照您这个问法……则倒像是见过的了。”

    “还记得小时候你父亲打你不?”杨汪若有所指地问道,“应该就是唯一的那次吧……”

    当听到“父亲”二字时,不免变得激动的后者因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哽咽,所以,在不想过多流露出伤感情绪的状况下,便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也未在意,杨汪当即自顾自地接着讲道:“记得那时你还很小,有一次发现这个木匣子后就翻出来玩,结果却被你父亲给打了,当时我正好在家,便抱了你躲开来着……”

    听了叔父如数家珍般的叙述,似乎回忆起了什么的杨令源竟因暂时抛却了心中包袱而“哈哈哈”地大笑着道:“侄儿记不全了,就只想起了屁股痛!”

    杨汪也跟着笑了起来,于是,两叔侄便旋即陷入到了对往事的美好回忆中。

    ……

    过了一会儿,于把木匣递给对方之际,杨汪很是郑重地交代道:“这可是我杨府的传家宝,从今日起,便由你杨令源来保管了!”

    “叔父本收藏得好好的,却如何要

    交由侄儿来保管呢?”杨令源有些不解地问道,“这不是祖上传下来的吗?照理说……也轮不上我才对吧?”

    “叔父只是暂时替你保管,如今你业已成家立业,所以,我也就应该完璧归赵了,不是吗?”

    “难道……这本就是侄儿的?”杨令源好奇地问道,“我却为何从来都不知道呢?”

    “此物原是你祖父传给你父亲的。”杨汪笑了笑答道,“叔父年轻时,大概也就你这般大吧,平日里便只知道在外面好勇斗狠,一点儿都不成器。而你父亲呢,却像是当下的你一般,早早地即已成名。亦因为此吧,所以你祖父遂在未多加考虑的情况下便把这传家宝留给了你父亲,更何况其自身还本就为继承此物的不二人选,正如同你和令本一样,若让我来抉择的话,则一定也是会毫不犹豫地挑选你的。”

    “叔父为何要这样说?难道令本小弟他就不优秀吗?”

    “非也!”杨汪意味深长地答道,“叔父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叔父的意思乃是你更适合于学这里面的东西。而至于说到令本嘛,其是学不来也学不会的,因为他不是那块料,就像你叔父一样。”

    听后觉得好生奇怪,于是,杨令源遂迫不及待地问道:“叔父,这木匣子里面到底藏着怎样的宝物啊?”

    “还是你自己打开来看吧。”杨汪答道,“不过你需起誓,即是保证要将从这里面学到的知识给全都用在正途上,好吗?”

    “好的!”听叔父如是说,越发好奇的杨令源便赶紧焚香起了誓,接下来,更是于净了一下手之后方才郑重其事地将檀木匣子给打了开……

    而就在打开盖子的那一瞬间,几个遒劲有力的大字即猛地撞入了眼帘,再定睛细看时,他竟发现木匣子里藏着的那本古籍上赫然写着的书名为《孟德新书》。

    “这怎么可能?此书不是让魏武帝给烧了么?”杨令源脱口而出道,“叔父,它……它却为何会出现在咱……咱们家里啊?”

    “此书的原稿的确是被曹操给烧掉了,不过,我们的先人‘德祖公’却凭着其超常的记忆力而于后来的日子里给默写出了一份。”杨汪指着匣子里的《孟德新书》答道,“他本是想献与主公以弥补自己的无心之失的,却不料于汉中一役时竟遭到对方的冤杀,想来……这也真是可悲可叹了呀!”

    “‘德祖公’不就是三国时著名的丞相主簿杨修么?”杨令源不无好奇地问道,“史书上都说他死得很冤不是吗?”

    “对!正是他帮助曹操修订了《孟德新书》,所以也只有他能以其过目不忘之才而将这本书给一字不差地复原出来。”杨汪叹了口气道,“可惜天不假年,如此奇才竟丧命在了自己主公的屠刀之下。”

    “那缘何此书会出现在咱家里呢?”杨令源

    追问道。

    “这年代过于久远,至于说到其中的原因,则据我个人分析大概有二,一方面是‘罪臣’的遗物不好流传于世,更何况还是明面上毁了的东西呢,因此,也就更不能拿出来示人了对吧?否则,极有可能会被外界误认成了一种偷窃,不是吗?另一方面,‘德祖公’被杀害的一个重要原因亦跟此书有关。你可以想见,当时若要写出这样的一部巨著来,则曹操应是倾注了大量的心血在里面的才对,而后就因为张松的一句戏言便毁于一旦,如此,能不叫他怀恨于心吗?当然了,‘德祖公’也是对推荐了张松并将其所说的戏言贸然就转告给了曹操以造成其做出焚书之举的决定而感到后悔不已的。本想着以后可以找出个机会来弥补,却不料竟先被对方给报复了,这或许便是他的宿命和悲剧所在吧。由是,认定了此书乃不祥之物的‘德祖公’遂在临刑前交代其后人一定要坚决杜绝它的再次现世。同样因为此,我杨氏一族遂只好将之在内部传承,久而久之,这《孟德新书》便逐渐成为了家族的一门不传外之绝学和一个约定俗成的秘密。”

    “叔父今日不讲都还不知道那里边竟有如此多的隐秘,侄儿这也就算是长见识了!”杨令源颇有感触地说道,“这‘伴君如伴虎’的警世良言可真是一点儿都没有错呀!看来,我这以后也得要多加了小心才行呐!”

    “能看透这一层便说明你如今已然成熟,当也算是不枉你的老师教你一场吧!”杨汪拍着杨令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叮嘱道,“把书收好,没事无人的时候再拿出来仔细揣摩,知道吗?”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