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怨隋唐之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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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洞房花烛夜(下)

    见其不停地给自己做着噤声的动作,这才意识到对方乃是认真的兰幽遂小声了道:“公子,这是怎么了啊?”

    “别说话!”一把拉过对方来,接着,杨令源便立即凑到了其耳畔回答道,“我仿佛听见有人用轻功上了楼。”

    “公子不是在开玩笑吧?”

    “你看我像是在骗人吗?”

    当看到对方那副熟悉的表情时,兰幽竟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恐慌感。于是,她遂赶紧躲到了杨令源的身后。

    此时,杨令源也有了某种如临大敌的感觉,因为凭他的判断,来人不但轻功极高,而且武力也在自己之上。不过,曾经历了不少风浪的他现已学会了如何应对突发状况,由是,镇定下来以后,除了首先将兰幽藏到屋里的隐蔽处之外,接着,更是提起“兰陵血”就大胆地走出了房门。

    ……

    “你是何人?”刚走出去,杨令源即被走廊那头的一个人影给吓了一跳。待强稳住心绪之后,用握着剑鞘的那只手的大拇指将剑柄悄悄地挑起的同时,他这才当即喝问对方道,“为何要深夜到此?快说!”

    那人也不转身,只用了“传音入密”的功夫回应道:“洞房花烛夜岂能动刀剑?再说,这‘兰陵血’一旦出鞘就要刮出腥风来,因此,依我之见,当还是趁早收起的好啊!”

    “师父?”杨令源的脑际里于瞬间就显示出了这个词,但几乎可说是与此同时,他又迅速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只因对方的声音尽管似曾相识,可其不同寻常的作法却又让人有些不敢轻易肯定了。于是,杨令源便也用了那“传音入密”的功夫试问道:“来者是师父吗?”

    “哈哈哈……”伴随着唯有杨令源能听到的那几分诡异的笑声,对方一个转身,也不知用的什么奇怪步法,总之,是于转眼之间就来到了其面前。

    借助洞房里透出的烛光,杨令源终于看清了对方的脸,那是再熟悉不过的一张脸了,因为那张脸分明就是一个狰狞的面具嘛,让人过目而难忘,且还是想忘都无法忘记的那种,那种渗透着一股浓厚邪气的怪异景象。

    “师父,您老人家如何来了啊?”当即下跪行礼的杨令源恭敬地叩问道。

    “难道为师就不能来么?”兰陵谷主依旧用那冷冰冰的语气反问道,仿佛是吹出的气都可以把原本暖意融融的洞房给凝固起来一样。

    “不是的,不是的!”杨令源赶忙解释道,“是师父的到来有……有点儿太让徒儿受宠若惊了呀!”

    “怎么?混了两年官场,你也学会了拍马屁不成?”兰陵谷主毫不客气地问道,“是不是觉得为师我不该不请自来啊?”

    “徒儿不敢!”杨令源赶紧单膝改双膝着地,于放下手中“兰陵血”的同时,磕头答道,“师父能来,令源高兴尚显不及,又怎敢说什么不

    欢迎呢?再者言,徒儿能有今日不也是拜师父的精心教导所赐吗?只是……”

    “只是什么?”兰陵谷主加重了语气问道,“只是师父的这般模样会把人给吓到,对吗?”

    “徒儿绝不是这个意思!”杨令源被当场吓得不轻,只因他深知对方最忌讳这个,由是,不得不慌忙回应道,“徒儿只是觉着师父应该提前通知一声,那样的话不也好让令源和贱内有个准备不是?否则,因接待不周而怠慢了您老人家不就不好了吗,是吧?”

    “哦……原来小子而今都有媳妇了,是否就是以前和你一起来兰陵谷看桃花的那个小姑娘啊?”

    “对对对!”见对方缓和了语气,杨令源遂赶忙答道,“就是她,她叫兰幽,师父以前见过的。”

    “不错,不错!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说出这话的时候,兰陵谷主似乎用上了一种哀怨的腔调。

    “师父今日前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杨令源望着对方谨慎地问道,只因看不到其表情,所以他也就从未摸清过兰陵谷主那个喜怒无常的心性。

    此时,正仰望星空兼若有所思的兰陵谷主并没有立即回答徒弟的提问,而是在片刻过后,于指着天空之际,看似不明就里地问道:“你说那牛郎织女,他们真的能在鹊桥之上相会么?”

    “这个吗?”杨令源被对方突如其来的一问弄得莫名其妙,因此,思索了好一会儿方才答道,“徒儿确实不知,只是传说的确如此……”

    “传说……传说……”兰陵谷主边念叨,边就低下了头,当看到对方还跪在地上时,便一把将其拉起来说道:“为师今日前来非为他事,只为专送贺礼与你而已。”

    “专程来给徒儿送贺礼吗?”杨令源很是惊讶地问道,“师父是如何知道令源今日大婚的呢?”

    “这你就不必多问了,师父自是知道。”兰陵谷主轻描淡写地答道,“你是为师的爱徒,我又岂能不亲自前来送礼,是不是啊?”

    听到“爱徒”二字的杨令源直可说是到了一种受宠若惊的地步,只因他从来就没从师父的嘴里听到过类似的词,以前在五台山学艺时,哪怕是一句表扬的话都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在把师父刚才的那句回味了半天,并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之后,杨令源这才又拜伏于地道:“感谢师父的大恩!”说此话时,他的确出自于肺腑,由于在他的记忆里,这尚属兰陵谷主第一次如此亲切地称呼自己,且这一称呼里似乎还包涵着赞扬和期许似的。

    “小子,先别忙着拜我。”兰陵谷主再一次用以前那种师父训徒弟的口气呵斥道,“这还没收到礼物呢,拜什么拜啊?”说罢,他便当即掏出了一个锦盒来塞到对方的手上。

    杨令源也不计较,因为一方面他知道师父就是这么一个性情

    乖张的人,一言一行都从不按照常理出牌;另一方面,兰陵谷主将自己的绝学倾囊相授和把“兰陵血”剑慷慨赠予的事也都让他常常感念于心。

    当其接过礼物打算再拜时,那兰陵谷主却又是不打招呼就我行我素地飘然走了。

    ……

    跪在原地愣了半天神,直至听见兰幽在小声地呼唤,这时,总算是反应了过来的杨令源于缓缓站起身之后方才怅然若失地回到了房中。

    “又是那个怪人吗?”兰幽一直这样称呼兰陵谷主,只因当年的那次见面确实给她留下了非同寻常的印象,尽管后来对方还成为了杨令源的师父。

    “师父的行事风格的确有些怪诞,但不管怎么说,我们这些做小辈的也不能称呼他老人家为怪人。”杨令源警告兰幽道,“你可要记住了!以后都不许这样叫,知道吗?”

    “那是您的师父,又不是奴家的师父。”兰幽争锋相对道,“奴家的老师只有一个,那就是奴家的义父了!”

    “而今你不都是我的人了吗?”杨令源气呼呼地质问道,“今日就敢顶撞夫君,那以后还不让你反上天了?”

    见其真生气了,于是,兰幽便赶紧使出那百试不爽的竟能把对方从小就哄到大的转移注意力的小伎俩来问道:“公子,您手上如何会多出个锦盒呢?”

    “这个吗?”杨令源一边翻看手上的盒子,一边不无得意地答道,“这是师父刚送给咱们的新婚贺礼。”

    看来兰幽的确是把杨令源的脾性给摸透了,见其似乎忘记了才将的不愉快,由是,她便趁胜追击似地立即提议道:“不如咱们当下就打开来看,如何?”

    “好吧!”杨令源很是爽快地同意道。可能是对兰陵谷主送来的神秘礼物也感兴趣的缘故,所以,他遂毫不犹豫地打开了盒盖。

    “怎么就一封信呢?”凑过来瞧稀奇的兰幽当即诧异地问道,“这师父也未免太小气了点儿吧?”

    “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等看了再说吧。”杨令源倒是不很介意,只缘他已见惯了兰陵谷主那不同寻常的作风。可是片刻过后,拿出信笺来通读了一遍的他却忽然如木鸡般地呆坐在了位置上。

    “公子,您这是怎么了?”见此情形,不免紧张到感觉可能发生了什么坏事的兰幽于是赶忙抓过信纸来匆匆地看了一遍。虽说在五台山上学了几年,可以其当下的水平却也只能看出个大概来罢了。但即或是这样,也不禁让粗通文墨的她倒吸上了一口凉气。

    “公子,这上面所写可是真的?”兰幽忧心忡忡地追问道。

    杨令源听后,默不作声不说,还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于是,这便急得兰幽当场就在房间里止不住地团团乱转了起来。

    ……

    “不如这样!”停下了脚步的兰幽突然一屁股坐到杨令源的身旁建议道,

    “咱们何不趁回门的机会去问问义父,兴许他老人家会有办法的,是不?”

    “我亦如此想……”于缓缓呼出一口气之后,杨令源随即幽幽地回答道,“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

    三日过后,独自带上兰幽的杨令源驾着马车来到了卢府。

    将二人迎入府门,神荼老远就冲等候在正厅里的卢太翼喊道:“老师,小姐和姑爷他们回门了!”

    “师兄,又笑话我俩吧?”兰幽佯装生气道,“就您爱搞怪打趣我们,一点儿都不像郁垒师兄那般地厚道。”

    “老师,学生先前说错了!”神荼马上改口道,“是师弟和师妹他们回来了!”

    “这还差不多!”兰幽一边和神荼开着玩笑,一边走进了厅堂,唯独落下一副心事重重样子的杨令源于最后。

    ……

    “义父大人在上,请受女儿女婿一拜!”同时跪倒在地的兰幽和杨令源异口同声地说道。

    “免礼,免礼!”卢太翼笑眯眯地回应道,“你俩还是赶紧起来吧!”

    “神荼,你去把老师为新人们准备的礼物给拿出来。”卢太翼吩咐道。

    ……

    神荼走后,被这“礼物”二字勾起了心病的杨令源当即有些坐立不安起来,只因这几天晚上都没有睡好觉,甚至一度还因失眠而有些神经衰弱了。

    “令源,你这是怎么了?”先前就发现其有点儿不对劲儿的卢太翼于是关切地问道,“是不是因为新婚没有休息好啊?要不要老师为你配上几副药……”

    “不是的,义父!”因知道杨令源的个性,所以,兰幽便抢着回答道,“这里面的情况有些复杂,需要待会儿单独跟您讲才行。”

    深谙世道的卢太翼自是明白,遂不再深问,随后,待挨到午饭结束这才又将杨令源夫妇给叫到了书房的密室之中。可尚未等其开口,一贯性格外向的兰幽就忙不迭地催促着夫君拿出了那封信来。

    当看完那信,虽不由得面色为之变得凝重起来,但毕竟是久经风浪之人,且还进过天牢,由是,在很快稳住情绪之际,卢太翼这便当即谨慎地问道:“令源,此事还有别的什么人知道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