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怨隋唐之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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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洛阳城面圣(上)

    经过连日奔波,杨令源终于来到了令他神往的洛阳城脚下。此时,洛阳已被正式定名为了“东都”,且还成了大隋王朝新的帝国心脏和政治中枢。而与此同时呢,纵贯南北的大运河则顺理成章地担当起了联系整个帝国的主动脉角色。经过和“东都”这个交通枢纽的相互融合,此耗尽了无数人血和汗,以及泪的管道开始将四面八方的物资源源不断地输送进这个庞大而复杂的国家机器的“躯体”内。

    把一切看在眼里的杨令源不禁心潮澎湃、激动万分起来,只因他由衷地为杨氏家族能够建立起如此辉煌的王朝,如此华丽的都城和如此浩大的工程而倍感自豪和振奋。

    “看来我的选择确实没有错……”像是触电般被眼前的壮观景象所陶醉的他恨不得立马就投入到对新都城的拥抱当中去。

    ……

    我们的主人公之所以会这样,那全是由于“东都”时期的洛阳城的确可说是华夏五千年,乃至世界五千年建城文明史上的扛鼎之作。而设计和建造了此举世无双梦幻都城的便是那位我们先前提到过的,曾主持了大兴城修建的,中国建筑史上的一代杰出大师——宇文恺了。由是,“东都”的建成不但让他攀上了毕生事业的最巅峰,还使其完成了天赋绝唱之最艳丽的那一篇华章。

    将洛阳城的规划完美地和周边的山川形貌相结合,真正达到天人合一的和谐状态,宇文恺的设计理念绝对配得上“巧夺天工”与“至真至善”这两评价。

    他不但果断地改变了中国城市传统的左右对称之布局模式,以使“东都”因非对称的美而具有了别样的风韵,还通过巧妙的安排将城市的各个部分与“天子”这一概念有机而紧密地结合起来,譬如:他以洛水隐喻天上的星汉银河,把宫城看作是天帝的皇居——紫微宫,而飞架于洛水之上的与宫城正南门相连的最大桥梁则更是被定名为了“天津桥”。“天津”者,天河畔之港口也。

    洛阳城的主街道是连接宫城正门和廓城正南门的御道,其宽近四十丈,有“天街”之称的它即是整座城市的中轴基线。因此中轴线的最南端为龙门“伊阙”,所以宫城和皇城的正南门便与之形成了遥遥相对的态势。

    而将宫城布置在都城地势最高的西北部则象征了居于中天的紫微星垣,由此,洛阳宫城又有着“紫微宫”的别称便不足为怪了。并且,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东都洛阳的中轴线绝对算得上是中国古代最绚丽、最恢宏的风景线,自龙光门至建国门一带,南北长约十四里的范围内相继排列着十多座规模宏大的建筑物,其中,有用于朝议的宫殿,也有用于祭祀的明堂等等。

    ……

    整座东都由宫城、皇城、外廓城、东城、含嘉仓城、上阳宫、西苑

    和离宫等多部分组成,占地广袤、体量巨大不说,其平面布局与建筑形制还对中国后世的影响相当深远。同时,它也对东亚各国起到了不一般的示范效用,以及为其提供了绝佳的模仿对象。

    我们首先来看外廓城。外廓城南宽北窄、略近方形,城墙乃全由夯土构筑而成,基址宽约五至七丈,上面开有八道门,南墙三座,自东向西分为长夏门、建国门和白虎门;东墙三座,由南至北被称为了永通门、建阳门和上春门;北墙则只两座,东为喜宁门,西为徽安门。城内除了横竖交错的街道形成为棋盘式格局之外,街道之间还建有“里”或“市”,而据相关史料的记载,其中曾总共设立过一百零九个里和三个市。

    我们再来看宫城,其位于外廓城的西北部,平面略呈长方形,墙体宽三至七丈左右,中间为夯筑,内外为砖砌。围绕在宫城东、南、西三面的便是皇城了,它的东西两侧与宫城之间又形成为夹城。其他诸小城,如曜仪城在宫城之北,为狭长形。曜仪城以北是圆壁城,圆壁城之北墙即外廓城的北墙西段。而诸小城中最为重要的则是含嘉仓城,其城为长方形,总共有城门四座,即仓东门、仓中门或圆壁门、德猷门和含嘉门。含嘉仓城因为是隋朝廷的大型官仓,所以地位和作用自然也就非同于一般。

    面对这样一座世纪之城、千年之都,哪一个又能不为之动容呢?更何况是正处于青春躁动期的杨令源?突然之间,热血澎湃的他有了一种冲动,即一种为国献身、建功立业的冲动,既为天下的兴衰,也为家族的荣辱。之所以会如此,乃是因为他明显感觉到了自己肩头所新增的那份重担,也就是那种只有身体里流淌着皇族血液的人方才能够体会到的荣誉感,亦或是危机感所昭示的使命……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家即是国,国即是家!”作为杨氏皇族的一份子,自出生的那一天起便与大隋王朝的命运联系在了一起,与江山社稷的脉搏连接在了一起,紧紧地,不管自己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于此刻,杨令源总算是透过一座城深切而清晰地明白了这个道理。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一座东都洛阳城竟改变了他一生的际遇,也许本就不该来,也许是命中早已注定,也许……或是不允许再有也许了吧……

    望着已被打上了明显大隋烙印的洛阳城,默默立下誓言的杨令源于随后更是义无反顾地冲了进去,冲进了历史的洪流中,更冲向了那一个又一个的人生漩涡!此时,他怕是已将恩师卢太翼的告诫给忘诸于脑后去了吧?真不知道这是福还是祸,或许是祸中有福,亦或许是福中带祸,就像那“塞翁失马”里讲的一般。

    ……

    进入建国门,即按照杨汪于家

    信中所留的地址独自找了过去,只因先前在一个快到洛阳城的岔路口上,他就已经与准备北上的李播父子分手了。

    身处东都城中的他很快便被眼前出现的场景震撼了,一切事物都是那么地崭新而明亮,华贵典雅中虽充满了雍容之气,但似乎又带着一丝不经意的小俏皮,完全不像大兴城俨然如长者一般地严肃和刻板。

    “这可能和城市最终决策者的气质有着相当大的关系吧?”一边缓辔而行,他一边认真思考了起来,“那大兴城就像是先帝,而这东都城则像极了今上……”

    ……

    经过几次问路,杨令源终于找到了杨汪于洛阳城中的临时住处,那是一个规模不大的私宅,统共只前后两进院落而已,所幸住的人还不多,因此也就尚算是宽绰有余了吧。

    ……

    其到达时正值晚饭之际,于是,急忙放下碗筷来的杨汪不但一改往日里的严峻,还主动拉起侄儿的手上下打量了好半天,期间更是一度激动到了两眼噙泪的程度。

    从未见过叔父这样,再加上好几年都没有见面了,突如其来的情况让正处于青春叛逆期的杨令源有了一种莫可名状的不自在。直至对方问其为何会如此快就过来时,他方才因为转移了注意力而稍感轻松了些。

    接着,他即把自己前前后后的经历给讲了一遍,并于一再强调了婶娘的病情之后,让杨汪尽快找到一个机会返回去大兴城中一趟。

    听了侄儿的陈述,初为沉默不语,直到好一会儿过去之后,杨汪方才轻抹了一把眼泪道:“令源,先抓紧吃饭,赶了这么远的路也一定累了,今日便早些去歇息吧。”

    而与此同时呢,杨令源却发现了叔父头上于这几年多出的好些花发,并且对方的整个人也似乎比自己离开的时候明显苍老了许多。

    ……

    翌日一大早于睡得迷迷糊糊之际,突然听得前院马棚里传来了厮咬之声,待仔细听过,杨令源即判断那是“夜巡龙驹”在与其他的马儿争斗。于是,赶紧翻身下床的他未及完全穿好衣服便冲了出去。为何会如此心急呢?只因依据经验,马都是异常脆弱的动物,其一旦受了重伤就很难恢复如初,且更有甚者还会因此而危及到生命。

    ……

    就在杨令源踏进马棚的那一刹那,异常通晓人性的“夜巡龙驹”于见到主人之后便立马安分了下来,接着,更是一边甩头,一边用鼻子“呼呼”地喷着气就走开了。另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即是刚和“夜巡龙驹”发生过争执的那一匹则在马伕的极力安抚下方才逐步恢复了平静。

    “这是谁的马呀?”走过去瞧了瞧,杨令源便同马伕搭起了话来,“体态匀称无杂毛,好马也!”

    “公子的眼力不错嘛!此马名为‘赤焰追日’,乃是当今皇上于几年前御赐

    给老爷的一匹良驹。”

    “难怪,原是和我‘夜巡龙驹’一样的啊?”

    “公子,您的马好凶哟!”

    “这是如何说来?”指了指“夜巡龙驹”,又指了指“赤焰追日”,杨令源面带疑惑道,“难道是它欺负了它吗?”

    “俗话都说欺生,不知道的肯定认为是这‘赤焰追日’欺负了您的“夜巡龙驹”。可事实却恰好相反,是您的马咬了老爷的这匹。”马伕笑着答道,“小的刚才进来喂食时,您的“夜巡龙驹”为了抢吃竟想将‘赤焰追日’驱赶了开去,若不是拉得快,则只怕这马棚都已被它俩给撞塌了吧?”

    “好你个‘小白龙’!”用惯常称呼安抚“夜巡龙驹”的同时,杨令源不忘教训道,“初来乍到就敢胡作非为?你是不是想吃鞭子了啊?念这次是初犯,我就不惩罚了,不过下不为例哦,若再有,则定打屁股不饶呐!”

    仿佛是听懂了主人的话一般,“夜巡龙驹”随即“吭哧吭哧”地使劲儿点了点头。

    接着,杨令源又转身安慰一旁的“赤焰追日”道:“这小子赶了远路,需要多吃些东西恢复体力,你就让一让它吧,好吗?”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