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虎口拔牙（13）
当前的首要任务是锁定目标，并了解石垣在赤城号上的活动规律，这是计划实施中不可或缺的前提条件。由于虎鲸-tuv不擅长远距离跟踪，何况它无法看到甲板上的情况，这次海上侦察任务就交给了海雕情报营。
事不迟疑，戴勇当即调用三架海鸥级中空隐形无人侦察机，二十小时交替升空，尾随赤城号，昼夜监控舰上人员活动。每架侦察机同时搭载两种设备，可见光和超暗光探头用于面部识别，定向音频探头用于监听和声音比对。
经过两天的努力，戴勇终于有所收获，侦察机在赤城号甲板上发现了石垣和福山的身影，并且对其活动特点进行了监控。
傍晚时分，石垣喜欢独自站在舰艏欣赏晚霞，他的活动区域局限于近防速射炮炮塔附近，有时福山也会陪伴左右。可福山有自己的爱好，他对晚霞不感兴趣，陪伴石垣也是心不在焉，这两天都是晚来早走，一般是看上几分钟，再陪老师说几句话，然后就独自溜回舱内去了。
看来，舰艏近防炮炮塔处是个下手的好地方，地点相对隐蔽，过往的水兵比较少，即便有人员经过，一般也不会久留。观赏晚霞时间段是个理想的时间窗口，最好等福山进入船舱后再动手，这会有效延迟发现石垣失踪的时间点。
像石垣这类级别的特殊人物，应该有单独的活动舱室，一般不会有人打扰他。如果运气的话，在次日中午前，福山可能不会意识到他的老师不见了。
当晚，戴勇带着徐烁驾驶快艇赶到求龙山咀，五分钟后，郑飞和仲羽搭乘的直升机也稳稳降落。罗川带着尹鸿和吴畅已经在岸边等候，警卫排长曾庆带领两名警卫战士，就站在不远处守卫着敏感装备。
戴勇、罗川和郑飞三人并肩站在码头，不时地交谈着，他们似乎在等待什么。十几分钟过后，丽水号潜艇悄然浮出水面，尹鸿和徐烁带着虎鲸-tuv登上丽水号，仲羽尾随其后也登上潜艇。吴畅开启遥控装置，引导蛟龙-16和小海豚-d2潜入水中，径直进入潜艇一号舱内。
不过，小海豚-d2今天的移动速度比往常慢了许多，除进入母艇时的速度限制外，它的功能舱内灌满了海水，里面搭载着两条担任掩护任务的魔鬼鱼。最后，吴畅操纵着一只高拟态红乌贼游向潜艇，顺利进入二号舱。
素有来无影去无踪美誉的丽水号，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大海中，它一路隐秘潜航，朝着赤鲸岛海域驶去。根据海雕情报营的监控和计算，在当日傍晚前后，赤城号将从久米岛以北三十二海里处经过，他们需要在赤城号到来之前，在这里设伏，守株待兔。
次日下午，丽水号抵达预定海域，尹鸿带着虎鲸-tuv进入蛟龙-16。因抓捕石垣后，需要
给他留出足够的空间，所以蛟龙-16只剩下一个舱位可供使用，尹鸿只能独自一人操纵这艘微型潜艇。如果海上抓捕行动成功，尹鸿必须把石垣从红乌贼转移到蛟龙-16，然后运回求龙山咀，他肩上的担子可不轻。
在狭小空间内，一个人独自完成这些复杂操作，无论是谁，都将面临不小的挑战。相比之下，尹鸿的综合条件最好，他能驾驭蛟龙-16，也熟悉虎鲸-tuv的性能。即便如此，戴勇还是不放心，他要求徐烁留在丽水号母艇上，为尹鸿提供战地支持。
郑飞把仲羽放在丽水号上的初衷要简单的多，仲羽是医学专家和药理学家，如果石垣在水下出现紧急状况，有仲羽在母艇上，就有可能遥控指挥尹鸿实施急救。
抵达久米岛以北五十海里处，丽水号开启一号舱室，释放蛟龙-16，这个位置距赤城号常用航道仅有十八海里。丽水号没有停留，它继续向南航行十五海里，在接近赤城号航道三海里处，释放了小海豚-d2。
随后，丽水号向东潜行，在二十海里开外，释放了红乌贼。进入水中后，红乌贼悬浮在水下三十米深度，很快处于静息节能状态，等待赤城号的到来。完成投送任务后，丽水号改变航向，在久米岛东北方向六十六海里处停下来，它打算在这里监控赤城号的动向。
还别说，日本海军真守时，当天边出现一抹红时，赤城号航母恰好驶过郑飞的伏击海域！当赤城号航母抵近红乌贼潜伏区时，其特有的声呐频率唤醒了红乌贼，它开始自然上浮，伸出两条触腕。就在赤城号略过的短暂时间窗口，红乌贼用人造吸盘牢牢抓住航母舰艏侧舷，附着在舰体吃水线之下。
当赤城号距离蛟龙-16十海里时，尹鸿打开潜艇舱门释放虎鲸-tuv，入水后，虎鲸-tuv上升至半潜状态，用泵喷系统做动力，在超静音状态下隐秘潜行。抵近小海豚-d2所在水域时，虎鲸-tuv发出信号，两条带有植入芯片的魔鬼鱼很快现身，它们上浮至三米水深时，改为水平航行状态。虎鲸-tuv躲藏在魔鬼鱼下方，继续朝着赤城号航道方向行驶了两海里，它停下来等待航母的到来。
当赤城号距离伏击点还有一海里时，虎鲸-tuv开启功能舱，释放两架小海燕无人机。它们展开双翅，以海燕特有的掠海飞行姿态，朝着目标飞去。当小海燕与赤城号相遇时，它们开始模拟海燕最常见的飞翔动作，尽可能延长在赤城号舰艏附近活动的时间。
两分钟后，小海燕双机编队在舰艏处发现目标，此时，石垣正独自一人欣赏着晚霞。几分钟过后，福山登上甲板，走到石垣身旁，与他的老师在迷人的晚霞中交谈着。如果石垣和福山不是我们
的敌人，这师徒二人在晚霞中促膝谈心的景象，真可称得上是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它留给人们的是无限遐想和美好憧憬。
此时，小海燕01借着略过舰艏的时机，完成了目标面部特征识别，确认近防炮塔旁的两个人就是石垣和福山。小海燕02搭载的定向音频探测器，也拾取到清晰的音频信号。
只听石垣说道：“福山君，你在海上漂泊已有三周，考察得怎么样了？”
福山：“老师，我全面研究了赤城号航母，特别是舰载机，我不但观察了战机结构和航空导弹，还亲眼目睹了战机挂弹、起飞和空对海发射过程。赤城号搭载的是帝国海军重型歼击轰炸机，这种机型很适合搭载空基核武器。唯一美中不足是现有核弹头的体积太大，我们需要将其进一步小型化才行。”
石垣：“不错嘛！用了三个星期就都搞清楚了，你提到的那些工程问题，三菱都有能力解决，而且要不了太多时间。不过，我始终认为，帝国海军航空兵装备核武器，从来就不是一个技术问题，而是个战略问题。”
福山：“老师的意思是？”
石垣：“中日紧张关系持续了近一个世纪，当前有加剧的趋势，如果两国之间的结构性矛盾无法解决，未来的中日冲突只能以两种形态爆发，一种是海上决战，第二种是全面战争。前者更像是绅士之间的决斗，分出个输赢，然后按规矩办事；后者则是鱼死网破，最终都是输家。”
福山：“如果我们大量装备空基核武器，帝国海军就有了必胜的王牌。”
石垣：“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关于海上决战，无论规模多大，也不管是谁先开火，战火都将局限于海上，两国都不会攻击对方本土，这将是交战双方的默契。因为战争有其明确目标，绝不会愚蠢到玉石俱焚，那不符合两国的利益，在这种情况下，核武器根本用不上，否则必然会演变成全面战争，而且将是毁灭性的。”
福山：“既然有爆发中日全面战争的可能，帝国海军就必须拥有先进的空基核武器，而且要达到一定数量，否则帝国军队如何战胜中国人？”
石垣：“这个你不懂，自从爱因斯旦提出那个著名的算式，人类拥有核武器就不可避免了，当人类拥有核武器，大国之间的全面战争就永远不可能爆发了。任何战争的目的无非是为争夺资源和霸权，而不是两个分子之间的厮杀，如果结果是相互毁灭，这就失去了战争的意义。因此，在未来战争中，不使用核武器将是交战双方的默契。”
福山：“您的意思是人类永远都不会用上核武器吗？”
石垣：“如果是海上交锋，最多也就用到低当量战术核武器，其威力与重磅常规炸弹也差不了许多。”
福山：“如果中日之间
爆发全面战争，在解放军单方面拥有核武器的情况下，帝国军队最终不是必败吗？”
石垣：“有这种可能，在实力对比悬殊的情况下，我们可能输给中国人，可我们输掉的不过是一场战争。如果我们拥有核武器并试图使用它，我们失去的很可能是大和民族生存的机会。现在的武器毁灭性极强，不但长着大脑，而且都是超音速的，动辄就飞上千公里，日本列岛缺乏战略纵深，当年美国人那两枚玩具级的原子弹，就毁灭了我们两座城市，如果与中国爆发核战争，后果不堪设想。”
福山陷入沉思之中，面目表情不再有狂妄和张扬，他轻声问道：“老师，依您的意思，我们该如何是好？”
石垣：“中国有句老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福山皱了皱眉头，打断了石垣：“老师，我们大和民族有着灿烂的文化，您为什么总是引用中国人的名言呢？”
石垣无奈地笑了笑，他反问道：“有福山君这样的人才，的确算得上是帝国的幸事。不过，依福山君的高见，大和民族的灿烂文化又源于何方呢？我们的文字看上去像美式英语的拼写吗？”
看了看身边的学生不再作声，石垣接着说道：“依我之见，我们还是把有限的资源投入到武士-x上吧，让帝国海军尽快装备这款先进武器。如果能在高科技装备上抢占先机，在可能爆发的常规战争或者局部海上冲突中，帝国海军就有机会打败中国军队。”
福山：“我对武士-x系统倒是很有信心，最后的实弹检验结果已经出来了，而且所有技术参数都通过了海军验收。回到研究所之后，请您再全面核对一次随机算法，就可以试装备帝国海军了，关于武士-x试装备问题，我已经和川岛司令官打过招呼，他很是期待。”
石垣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他说：“如果川岛将军再提起这件事，你可以告诉他，赤城号航母战斗群很快就能装备武士-x。在你走后的第一个星期，我已经亲自核对过随机变轨算法了，为保险起见，你回去再核对一遍，我们就可以把它安装到鱼雷上，然后再找个机会试试效果。”
福山：“您这次打算把武士-x装到哪种型号的鱼雷上呢？”
石垣：“当然是鲭鲨-3高速鱼雷了，还能有别的吗？鲭鲨-3本来就很难拦截，如果再装上武士-x，它就进化成无法拦截的鲭鲨-3x啦，这次够东海舰队喝一壶的。帝国海军有了这种先进的常规武器，要是真打起来，用它击沉江苏号航母就行，根本就用不到战术核武器，到那时，赤城号就成了唯一在东海上驰骋的航母啦！”
福山后退一步，他高兴地向石垣鞠了个躬，说道：“谢谢老师，石垣君您辛苦啦！”
师徒二人这次谈得很投
机，他们继续聊了好几分钟，石垣才笑着挥了挥手说道：“我们已经在这儿聊了好半天了，我知道你不太喜欢海风，你先回舱里吧，让我一个人再待会儿。”
此时，郑飞已经打算放弃了，从时间判断，两架小海燕无人机的滞空时间已接近极限，再过几分钟，它们就不得不返航了。在赤城号后方，虎鲸-tuv始终处于半潜状态，一路尾随战斗群，距离约六海里，小海燕完全可以借助虎鲸-tuv充电续航。不过，郑飞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估计小海燕再次返回时，石垣也该离开甲板了。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福山离开的时间恰逢其时，要是再晚五分钟，郑飞就只能鸣锣收兵，等明天傍晚再试运气了。
在舰艏炮塔处，小海燕双机编队探测到只剩下石垣一人，其智能化系统立刻执行攻击指令。小海燕02号当即低空掠过舰艏甲板，它打开功能舱门，在炮塔侧翼释放了两架蜘蛛鹰无人机。
石垣依旧向大海深处眺望着，晚霞中的东海水面微波荡漾，一片金红，那绚丽的画面让石垣流连忘返，在他的内心世界里，时空仿佛停滞了。
石垣正陶醉在那壮丽无边的自然风光之中，他忽然感到右颈部有轻微的刺痛，石垣本能地伸出右手去触摸颈部，可手刚举到肩部，他似乎感到有些头晕，视觉也开始变得模糊。在那一瞬间，石垣以为自己出现了一过性低血压，他将身体靠在近防炮塔上，想稍作休息，让自己的生理状况稳定下来。
几秒钟后，石垣的眼前出现一个碧波荡漾的淡水湖泊，水面宽阔得一眼望不到边，湖泊四周是翠绿的山峰，从空中鸟瞰，仿佛是一个巨大的充满生命源泉的天坑。石垣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可那景象又是如此熟悉和逼真，石垣眨了眨双眼，朝着湖泊深处望去，湖中央一条渔船，他侧耳聆听，咯吱咯吱的船橹声变得越来越清晰。
当渔船靠近岸边时，石垣终于看清了，那摇橹的老渔翁正是他的外公。石垣看到爷爷在船尾正朝他招手，随即听到外公那洪亮的嗓音，自己的名字在空旷的湖面上空回荡。石垣不自觉地向舰艏移动，他在甲板边缘停下脚步，随即纵身跳入大海。
蜘蛛鹰02在石垣耳边播放的心里诱导音频显然奏效了。根据对日情报处掌握情报，石垣曾在滋贺县和爷爷奶奶生活过，他在那里度过了天真无邪的童年时代，石垣从小喜欢游泳，他日后曾在许多场合提起过琵琶湖这个名字。
仲羽认为，童年时代应该是一段难以忘怀的美好记忆。唐轩通过进一步分析认为，琵琶湖有节律的水波声和船橹声，应该是极为有利的诱导声音。最后，仲羽和唐轩把这些元素融入了诱导音频里。
石垣的确是笔直入水的，他
本能地屏住呼吸并且开始划水，他头部很快就上浮至水面，除了在上浮时喝了一小口水之外，石垣身体状态良好。此时，石垣似乎仍沉浸在幸福的回忆中，他落水后并没有呼救，只是不停地划水和呼吸，在脑海中享受着美好的瞬间。
可好景不长，石垣落水发出的特征性震动，激活了休眠状态下的红乌贼，它当即松开吸盘，游向水中的目标。石垣落水半分钟后，红乌贼伸出两条触腕，从腋下抓住他的双肩，同时把呼吸面罩扣在他的口鼻处，确认面罩密封后，红乌贼回缩触腕，把石垣的上半身拖入体腔内。
石垣还没来得及挣扎，连通加湿瓶的控制阀门自动开启，吸入性麻醉剂随氧气进入呼吸面罩。几秒钟之后，石垣全身放松，他很快进入了深度梦幻世界。
由于蛟龙-16搭载的能源和氧气都很有限，何况艇上还载有高价值物品，出于安全考虑，蛟龙-16必须尽快返航。虎鲸-tuv通过共享数据链获得战场态势之后，其人工智能系统实时做出自主决策，它搭载着小海燕改变初始航向，朝着丽水号活动的海域驶去。
因小海豚-d2独立回收魔鬼鱼存在困难，同时考虑到魔鬼鱼已为这次海上抓捕行动做出了重要贡献，罗川决定接受陆洋的建议，让两条魔鬼鱼重归大海，回到它们赖以生存的家园。
（本章完）
事不迟疑，戴勇当即调用三架海鸥级中空隐形无人侦察机，二十小时交替升空，尾随赤城号，昼夜监控舰上人员活动。每架侦察机同时搭载两种设备，可见光和超暗光探头用于面部识别，定向音频探头用于监听和声音比对。
经过两天的努力，戴勇终于有所收获，侦察机在赤城号甲板上发现了石垣和福山的身影，并且对其活动特点进行了监控。
傍晚时分，石垣喜欢独自站在舰艏欣赏晚霞，他的活动区域局限于近防速射炮炮塔附近，有时福山也会陪伴左右。可福山有自己的爱好，他对晚霞不感兴趣，陪伴石垣也是心不在焉，这两天都是晚来早走，一般是看上几分钟，再陪老师说几句话，然后就独自溜回舱内去了。
看来，舰艏近防炮炮塔处是个下手的好地方，地点相对隐蔽，过往的水兵比较少，即便有人员经过，一般也不会久留。观赏晚霞时间段是个理想的时间窗口，最好等福山进入船舱后再动手，这会有效延迟发现石垣失踪的时间点。
像石垣这类级别的特殊人物，应该有单独的活动舱室，一般不会有人打扰他。如果运气的话，在次日中午前，福山可能不会意识到他的老师不见了。
当晚，戴勇带着徐烁驾驶快艇赶到求龙山咀，五分钟后，郑飞和仲羽搭乘的直升机也稳稳降落。罗川带着尹鸿和吴畅已经在岸边等候，警卫排长曾庆带领两名警卫战士，就站在不远处守卫着敏感装备。
戴勇、罗川和郑飞三人并肩站在码头，不时地交谈着，他们似乎在等待什么。十几分钟过后，丽水号潜艇悄然浮出水面，尹鸿和徐烁带着虎鲸-tuv登上丽水号，仲羽尾随其后也登上潜艇。吴畅开启遥控装置，引导蛟龙-16和小海豚-d2潜入水中，径直进入潜艇一号舱内。
不过，小海豚-d2今天的移动速度比往常慢了许多，除进入母艇时的速度限制外，它的功能舱内灌满了海水，里面搭载着两条担任掩护任务的魔鬼鱼。最后，吴畅操纵着一只高拟态红乌贼游向潜艇，顺利进入二号舱。
素有来无影去无踪美誉的丽水号，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大海中，它一路隐秘潜航，朝着赤鲸岛海域驶去。根据海雕情报营的监控和计算，在当日傍晚前后，赤城号将从久米岛以北三十二海里处经过，他们需要在赤城号到来之前，在这里设伏，守株待兔。
次日下午，丽水号抵达预定海域，尹鸿带着虎鲸-tuv进入蛟龙-16。因抓捕石垣后，需要
给他留出足够的空间，所以蛟龙-16只剩下一个舱位可供使用，尹鸿只能独自一人操纵这艘微型潜艇。如果海上抓捕行动成功，尹鸿必须把石垣从红乌贼转移到蛟龙-16，然后运回求龙山咀，他肩上的担子可不轻。
在狭小空间内，一个人独自完成这些复杂操作，无论是谁，都将面临不小的挑战。相比之下，尹鸿的综合条件最好，他能驾驭蛟龙-16，也熟悉虎鲸-tuv的性能。即便如此，戴勇还是不放心，他要求徐烁留在丽水号母艇上，为尹鸿提供战地支持。
郑飞把仲羽放在丽水号上的初衷要简单的多，仲羽是医学专家和药理学家，如果石垣在水下出现紧急状况，有仲羽在母艇上，就有可能遥控指挥尹鸿实施急救。
抵达久米岛以北五十海里处，丽水号开启一号舱室，释放蛟龙-16，这个位置距赤城号常用航道仅有十八海里。丽水号没有停留，它继续向南航行十五海里，在接近赤城号航道三海里处，释放了小海豚-d2。
随后，丽水号向东潜行，在二十海里开外，释放了红乌贼。进入水中后，红乌贼悬浮在水下三十米深度，很快处于静息节能状态，等待赤城号的到来。完成投送任务后，丽水号改变航向，在久米岛东北方向六十六海里处停下来，它打算在这里监控赤城号的动向。
还别说，日本海军真守时，当天边出现一抹红时，赤城号航母恰好驶过郑飞的伏击海域！当赤城号航母抵近红乌贼潜伏区时，其特有的声呐频率唤醒了红乌贼，它开始自然上浮，伸出两条触腕。就在赤城号略过的短暂时间窗口，红乌贼用人造吸盘牢牢抓住航母舰艏侧舷，附着在舰体吃水线之下。
当赤城号距离蛟龙-16十海里时，尹鸿打开潜艇舱门释放虎鲸-tuv，入水后，虎鲸-tuv上升至半潜状态，用泵喷系统做动力，在超静音状态下隐秘潜行。抵近小海豚-d2所在水域时，虎鲸-tuv发出信号，两条带有植入芯片的魔鬼鱼很快现身，它们上浮至三米水深时，改为水平航行状态。虎鲸-tuv躲藏在魔鬼鱼下方，继续朝着赤城号航道方向行驶了两海里，它停下来等待航母的到来。
当赤城号距离伏击点还有一海里时，虎鲸-tuv开启功能舱，释放两架小海燕无人机。它们展开双翅，以海燕特有的掠海飞行姿态，朝着目标飞去。当小海燕与赤城号相遇时，它们开始模拟海燕最常见的飞翔动作，尽可能延长在赤城号舰艏附近活动的时间。
两分钟后，小海燕双机编队在舰艏处发现目标，此时，石垣正独自一人欣赏着晚霞。几分钟过后，福山登上甲板，走到石垣身旁，与他的老师在迷人的晚霞中交谈着。如果石垣和福山不是我们
的敌人，这师徒二人在晚霞中促膝谈心的景象，真可称得上是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它留给人们的是无限遐想和美好憧憬。
此时，小海燕01借着略过舰艏的时机，完成了目标面部特征识别，确认近防炮塔旁的两个人就是石垣和福山。小海燕02搭载的定向音频探测器，也拾取到清晰的音频信号。
只听石垣说道：“福山君，你在海上漂泊已有三周，考察得怎么样了？”
福山：“老师，我全面研究了赤城号航母，特别是舰载机，我不但观察了战机结构和航空导弹，还亲眼目睹了战机挂弹、起飞和空对海发射过程。赤城号搭载的是帝国海军重型歼击轰炸机，这种机型很适合搭载空基核武器。唯一美中不足是现有核弹头的体积太大，我们需要将其进一步小型化才行。”
石垣：“不错嘛！用了三个星期就都搞清楚了，你提到的那些工程问题，三菱都有能力解决，而且要不了太多时间。不过，我始终认为，帝国海军航空兵装备核武器，从来就不是一个技术问题，而是个战略问题。”
福山：“老师的意思是？”
石垣：“中日紧张关系持续了近一个世纪，当前有加剧的趋势，如果两国之间的结构性矛盾无法解决，未来的中日冲突只能以两种形态爆发，一种是海上决战，第二种是全面战争。前者更像是绅士之间的决斗，分出个输赢，然后按规矩办事；后者则是鱼死网破，最终都是输家。”
福山：“如果我们大量装备空基核武器，帝国海军就有了必胜的王牌。”
石垣：“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关于海上决战，无论规模多大，也不管是谁先开火，战火都将局限于海上，两国都不会攻击对方本土，这将是交战双方的默契。因为战争有其明确目标，绝不会愚蠢到玉石俱焚，那不符合两国的利益，在这种情况下，核武器根本用不上，否则必然会演变成全面战争，而且将是毁灭性的。”
福山：“既然有爆发中日全面战争的可能，帝国海军就必须拥有先进的空基核武器，而且要达到一定数量，否则帝国军队如何战胜中国人？”
石垣：“这个你不懂，自从爱因斯旦提出那个著名的算式，人类拥有核武器就不可避免了，当人类拥有核武器，大国之间的全面战争就永远不可能爆发了。任何战争的目的无非是为争夺资源和霸权，而不是两个分子之间的厮杀，如果结果是相互毁灭，这就失去了战争的意义。因此，在未来战争中，不使用核武器将是交战双方的默契。”
福山：“您的意思是人类永远都不会用上核武器吗？”
石垣：“如果是海上交锋，最多也就用到低当量战术核武器，其威力与重磅常规炸弹也差不了许多。”
福山：“如果中日之间
爆发全面战争，在解放军单方面拥有核武器的情况下，帝国军队最终不是必败吗？”
石垣：“有这种可能，在实力对比悬殊的情况下，我们可能输给中国人，可我们输掉的不过是一场战争。如果我们拥有核武器并试图使用它，我们失去的很可能是大和民族生存的机会。现在的武器毁灭性极强，不但长着大脑，而且都是超音速的，动辄就飞上千公里，日本列岛缺乏战略纵深，当年美国人那两枚玩具级的原子弹，就毁灭了我们两座城市，如果与中国爆发核战争，后果不堪设想。”
福山陷入沉思之中，面目表情不再有狂妄和张扬，他轻声问道：“老师，依您的意思，我们该如何是好？”
石垣：“中国有句老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福山皱了皱眉头，打断了石垣：“老师，我们大和民族有着灿烂的文化，您为什么总是引用中国人的名言呢？”
石垣无奈地笑了笑，他反问道：“有福山君这样的人才，的确算得上是帝国的幸事。不过，依福山君的高见，大和民族的灿烂文化又源于何方呢？我们的文字看上去像美式英语的拼写吗？”
看了看身边的学生不再作声，石垣接着说道：“依我之见，我们还是把有限的资源投入到武士-x上吧，让帝国海军尽快装备这款先进武器。如果能在高科技装备上抢占先机，在可能爆发的常规战争或者局部海上冲突中，帝国海军就有机会打败中国军队。”
福山：“我对武士-x系统倒是很有信心，最后的实弹检验结果已经出来了，而且所有技术参数都通过了海军验收。回到研究所之后，请您再全面核对一次随机算法，就可以试装备帝国海军了，关于武士-x试装备问题，我已经和川岛司令官打过招呼，他很是期待。”
石垣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他说：“如果川岛将军再提起这件事，你可以告诉他，赤城号航母战斗群很快就能装备武士-x。在你走后的第一个星期，我已经亲自核对过随机变轨算法了，为保险起见，你回去再核对一遍，我们就可以把它安装到鱼雷上，然后再找个机会试试效果。”
福山：“您这次打算把武士-x装到哪种型号的鱼雷上呢？”
石垣：“当然是鲭鲨-3高速鱼雷了，还能有别的吗？鲭鲨-3本来就很难拦截，如果再装上武士-x，它就进化成无法拦截的鲭鲨-3x啦，这次够东海舰队喝一壶的。帝国海军有了这种先进的常规武器，要是真打起来，用它击沉江苏号航母就行，根本就用不到战术核武器，到那时，赤城号就成了唯一在东海上驰骋的航母啦！”
福山后退一步，他高兴地向石垣鞠了个躬，说道：“谢谢老师，石垣君您辛苦啦！”
师徒二人这次谈得很投
机，他们继续聊了好几分钟，石垣才笑着挥了挥手说道：“我们已经在这儿聊了好半天了，我知道你不太喜欢海风，你先回舱里吧，让我一个人再待会儿。”
此时，郑飞已经打算放弃了，从时间判断，两架小海燕无人机的滞空时间已接近极限，再过几分钟，它们就不得不返航了。在赤城号后方，虎鲸-tuv始终处于半潜状态，一路尾随战斗群，距离约六海里，小海燕完全可以借助虎鲸-tuv充电续航。不过，郑飞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估计小海燕再次返回时，石垣也该离开甲板了。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福山离开的时间恰逢其时，要是再晚五分钟，郑飞就只能鸣锣收兵，等明天傍晚再试运气了。
在舰艏炮塔处，小海燕双机编队探测到只剩下石垣一人，其智能化系统立刻执行攻击指令。小海燕02号当即低空掠过舰艏甲板，它打开功能舱门，在炮塔侧翼释放了两架蜘蛛鹰无人机。
石垣依旧向大海深处眺望着，晚霞中的东海水面微波荡漾，一片金红，那绚丽的画面让石垣流连忘返，在他的内心世界里，时空仿佛停滞了。
石垣正陶醉在那壮丽无边的自然风光之中，他忽然感到右颈部有轻微的刺痛，石垣本能地伸出右手去触摸颈部，可手刚举到肩部，他似乎感到有些头晕，视觉也开始变得模糊。在那一瞬间，石垣以为自己出现了一过性低血压，他将身体靠在近防炮塔上，想稍作休息，让自己的生理状况稳定下来。
几秒钟后，石垣的眼前出现一个碧波荡漾的淡水湖泊，水面宽阔得一眼望不到边，湖泊四周是翠绿的山峰，从空中鸟瞰，仿佛是一个巨大的充满生命源泉的天坑。石垣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可那景象又是如此熟悉和逼真，石垣眨了眨双眼，朝着湖泊深处望去，湖中央一条渔船，他侧耳聆听，咯吱咯吱的船橹声变得越来越清晰。
当渔船靠近岸边时，石垣终于看清了，那摇橹的老渔翁正是他的外公。石垣看到爷爷在船尾正朝他招手，随即听到外公那洪亮的嗓音，自己的名字在空旷的湖面上空回荡。石垣不自觉地向舰艏移动，他在甲板边缘停下脚步，随即纵身跳入大海。
蜘蛛鹰02在石垣耳边播放的心里诱导音频显然奏效了。根据对日情报处掌握情报，石垣曾在滋贺县和爷爷奶奶生活过，他在那里度过了天真无邪的童年时代，石垣从小喜欢游泳，他日后曾在许多场合提起过琵琶湖这个名字。
仲羽认为，童年时代应该是一段难以忘怀的美好记忆。唐轩通过进一步分析认为，琵琶湖有节律的水波声和船橹声，应该是极为有利的诱导声音。最后，仲羽和唐轩把这些元素融入了诱导音频里。
石垣的确是笔直入水的，他
本能地屏住呼吸并且开始划水，他头部很快就上浮至水面，除了在上浮时喝了一小口水之外，石垣身体状态良好。此时，石垣似乎仍沉浸在幸福的回忆中，他落水后并没有呼救，只是不停地划水和呼吸，在脑海中享受着美好的瞬间。
可好景不长，石垣落水发出的特征性震动，激活了休眠状态下的红乌贼，它当即松开吸盘，游向水中的目标。石垣落水半分钟后，红乌贼伸出两条触腕，从腋下抓住他的双肩，同时把呼吸面罩扣在他的口鼻处，确认面罩密封后，红乌贼回缩触腕，把石垣的上半身拖入体腔内。
石垣还没来得及挣扎，连通加湿瓶的控制阀门自动开启，吸入性麻醉剂随氧气进入呼吸面罩。几秒钟之后，石垣全身放松，他很快进入了深度梦幻世界。
由于蛟龙-16搭载的能源和氧气都很有限，何况艇上还载有高价值物品，出于安全考虑，蛟龙-16必须尽快返航。虎鲸-tuv通过共享数据链获得战场态势之后，其人工智能系统实时做出自主决策，它搭载着小海燕改变初始航向，朝着丽水号活动的海域驶去。
因小海豚-d2独立回收魔鬼鱼存在困难，同时考虑到魔鬼鱼已为这次海上抓捕行动做出了重要贡献，罗川决定接受陆洋的建议，让两条魔鬼鱼重归大海，回到它们赖以生存的家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