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就是赵佶？
任凭丰稷好说歹说，口若莲花，杨彦青就是没同意给他当狗腿子。
他一直觉得自己不是那块料，而且他性子比较野，也不喜欢被约束。
最后丰稷很是‘心痛’的在第二天早上送他出了门，另外还有两贯铜钱，临别时笑眯眯的告诉杨彦青，如果再遇到流兵盗匪，就抓了送到衙门，奖赏是少不了的，弄得一旁的刘海鹏尴尬不已。
杨彦青提着两千枚铜钱出门，沉甸甸的，很有分量，连带着心里也多了不少安全感，他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小栓子，这家伙昨天带着衙门的人手漫山遍野转了一圈，连鬼影子都没见到一个，倒是找到了一具被抹了脖子的尸体。
在街上一个不起眼的旮旯里找到了他，杨彦青很讲信用，分了八百枚铜钱给他，把小栓子给感动得屁滚尿流。
与小栓子在大街上挥手分别之后，杨彦青又来到那间客栈，老店主看见他进来，表现得很诧异，抬头打量着他。
“天字号那位唐小姐呢，还没出门吧？”杨彦青大大咧咧的问道。
“天刚亮就出去了，”老店主还是这句话。
杨彦青才不信呢，拔腿就往楼上走去，慌得老店主赶忙在后面追喊道。“你一个大男人的动不动就来找人家姑娘，在我这儿可没这规矩。”
老店主追的气喘吁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上了楼，大骂世风日下伤风败俗之类的。
......
杨彦青最终失望的出了客栈，他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似乎看到了一种名叫‘失恋’的东西，心里空落落的。
正好小栓子屁颠屁颠的过来，邀请他去家里坐坐，杨彦青诧异道，“你还有家？”，小栓子立刻翻了个白眼，但他并不计较，两人一起在城中米粮铺买了些大米面粉之类的嚼谷，才扛着出了城，往东南方向走了大概二三十分钟，前面隐约出现一些房屋的轮廓。
小栓子家住在一个名叫李家庄的村子，四五十户人家的样子，他领着杨彦青左转右转，最后来到一座偏僻破败的茅草屋前。
“娘，我回来了。”小栓子进门就喊道，没有人回应。“大概又出去捡野菜了，”他这样说。
两人将米面放下，小栓子招呼他坐在炕上，扭头出去了。
杨彦青注意到这座房屋的破败，屋里除了一张老旧的木桌，几条凳子外，别无他物，连窗户纸破了都没补，得亏现在还不太冷，要是大冬天的，可能雪花都能飘进来。
不一会儿小栓子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妇人，一个脸上脏兮兮的，头发乱蓬蓬的看不出年龄的女子。
“杨大哥，这是我娘，这我姐，你叫她秀儿就成，”小栓子又回头介绍道，“娘，这就是我新认的大哥，姓杨。”
杨彦青客气的打招呼，“大娘好，秀儿姑娘好。”那名妇人手里提着一个破竹篮子，里面装着一些不知名的野菜。她冲杨彦青笑了笑，招呼他别在外站着，赶紧屋里坐，小栓子的姐姐抬头望着他嘿嘿傻笑。
杨彦青这才发现她还吃着手指，口水流了出来，把衣服胸前都打湿了，原来是个傻子。
叹了口气，他转身也进了屋子，小栓子和他娘一进屋就忙着生火做饭，只有杨彦青和那个傻子大眼瞪小眼。
他觉得压抑，出门透气去了。
身后，傻乎乎的秀儿口水也不流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忙前忙后的小栓子，若有所思。
中午饭吃得极其简单，一锅稀粥，里面加了几片菜叶子，连盐味都没有，杨彦青端起碗来尝了尝，顿时没了胃口，又看坐在旁边的小栓子吃得津津有味，便把碗里的粥倒给了他。至于小栓子娘和秀儿，则没有上桌。
杨彦青见怪不怪，知道古代女子是不能上桌的，想不到这家人都落魄成这样了，还在乎这些封建习俗。
等小栓子吃完之后，两人一起出了门，杨彦青奇怪怎么没见到他的父亲，小栓子一阵沉默，才慢悠悠的给他讲起往事。
原来小栓子大名叫李尧，早年家里向官府租了个酿酒作坊，雇了几个朴实的村民，虽不至于大富大贵，但小康阶级还是轻轻松松的，只因后来官府换了管理酒务的官员，自己的姐姐又生得花容月貌，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坯子，不幸被新来的酒务官儿子给看上了，请媒婆上门说亲不成，便起了强抢的念头，纠结一帮泼皮闲汉，然后把他姐给直接吓傻了。
他老爹也因此事被官府找了个由头请去喝了几天茶，家里变卖家产，上下打点，等将老爹救出来时，人已经不行了，没多久就撒手人寰，本就家徒四壁的一家子，此番更是雪上加霜，他私塾也上不起了，由于得罪了官府，处境困难，一家子又不愿背井离乡，他只能去乞讨，而母亲则在家照顾吓傻了的姐姐，顺便力所能及的帮人浆洗衣服等，贴补家用，总之不至于饿死。
“该杀，实在该杀！”杨彦青恨的咬牙切齿，又问他，“你们就不会去报官吗？”
“自古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那地方就是给有钱人服务的，再说官官相护，报官了又能怎么样？”小栓子流下两行清泪。
杨彦青也只是发发牢骚，远远的闻到了一股淡淡酒香，一问之下，原来前面那座作坊就是早先小栓子家的，不过现在已经易主了，听到这里，他忽然心头一动，赶忙又问了一些关于酿酒的问题，小栓子一一回答。
“跟我走！”杨彦青拉起正沉浸在悲伤往事中的小栓子，小跑着朝杭州城走去。
......
不多时，两人出现在杭州州衙门口，向门口的衙役说明来意，衙役知道这人就是昨天抓住了两名贼人的好汉，昨晚还被知州大人热情招待呢，两人把酒言欢不亦乐乎，遂不敢怠慢，飞也似的进去通报去了。
不大工夫就出来，客气的将两人给请了进去，杨彦青随手掏出几枚铜钱给他，衙役笑得一张脸活像盛开的菊花。
他带着杨彦青二人左转右转，州衙实在是有点大，光是拱门就走了四五道，拐了好几个弯才进入内宅，远远的看见迎面走出来两名年轻男子，仔细一瞧，居然还是熟人。
这不是哪位好像和苏轼很熟的年轻公子么？跟着他的那位，可能是他的随身保镖。
年轻公子也发现了他，还笑着向他打招呼，“这不是昨日空手擒二贼的好汉么，看来你我真是有缘啊。”
杨彦青心里暗骂，有缘你妹！不过面上却客客气气的道，“又见面了，还未请教公子如何称呼。”
“赵佶，”
“你就是赵佶？”杨彦青就像被踩住了尾巴的小猫咪，差点蹦起来。
“正是，莫非官人听说过本王？”赵佶轻摇折扇，风轻云淡。
杨彦青点了点头，没说话，细细的重新打量起他来，这人完全不像后世那种网上流传的画像那般，反而长得挺英俊，大概二十岁的样子，面皮白净，活脱脱的就是个小白脸，倒更像是一名儒雅书生。
“现在是什么时候？”他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额，大概是未时，”赵佶抬头看了看天，这样回道。
“我说的是现在是多少年？当今皇上是哪一位？”
赵佶身后那名跟班一直对杨彦青保持着足够的警惕，听这话眼神一冷，正要有所动作，却被前者制止了下来。
他不急不慢的回答道，“眼下是元符二年.....”
“当今皇上是不是病了？”杨彦青没等他说完，急忙问道。
赵佶大惊，皇上病重的事连普通官员都不知道，只有朝中几位大臣清楚，甚至在这杭州，就连丰稷都不知道，他又是如何晓得的？
“是了是了，一定是了，”杨彦青自言自语，忽然伸手抓住站在面前的赵佶，情绪很激动，“现在是元符二年秋天，明年就是你做皇帝，”
赵佶又是一惊，小扇子也不摇了，直接掉在了地上。
这话说出去可是要被砍头的啊，这人怎么这么不知天高地厚，在这胡说八道，莫不是傻子吧？
他一直觉得自己不是那块料，而且他性子比较野，也不喜欢被约束。
最后丰稷很是‘心痛’的在第二天早上送他出了门，另外还有两贯铜钱，临别时笑眯眯的告诉杨彦青，如果再遇到流兵盗匪，就抓了送到衙门，奖赏是少不了的，弄得一旁的刘海鹏尴尬不已。
杨彦青提着两千枚铜钱出门，沉甸甸的，很有分量，连带着心里也多了不少安全感，他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小栓子，这家伙昨天带着衙门的人手漫山遍野转了一圈，连鬼影子都没见到一个，倒是找到了一具被抹了脖子的尸体。
在街上一个不起眼的旮旯里找到了他，杨彦青很讲信用，分了八百枚铜钱给他，把小栓子给感动得屁滚尿流。
与小栓子在大街上挥手分别之后，杨彦青又来到那间客栈，老店主看见他进来，表现得很诧异，抬头打量着他。
“天字号那位唐小姐呢，还没出门吧？”杨彦青大大咧咧的问道。
“天刚亮就出去了，”老店主还是这句话。
杨彦青才不信呢，拔腿就往楼上走去，慌得老店主赶忙在后面追喊道。“你一个大男人的动不动就来找人家姑娘，在我这儿可没这规矩。”
老店主追的气喘吁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上了楼，大骂世风日下伤风败俗之类的。
......
杨彦青最终失望的出了客栈，他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似乎看到了一种名叫‘失恋’的东西，心里空落落的。
正好小栓子屁颠屁颠的过来，邀请他去家里坐坐，杨彦青诧异道，“你还有家？”，小栓子立刻翻了个白眼，但他并不计较，两人一起在城中米粮铺买了些大米面粉之类的嚼谷，才扛着出了城，往东南方向走了大概二三十分钟，前面隐约出现一些房屋的轮廓。
小栓子家住在一个名叫李家庄的村子，四五十户人家的样子，他领着杨彦青左转右转，最后来到一座偏僻破败的茅草屋前。
“娘，我回来了。”小栓子进门就喊道，没有人回应。“大概又出去捡野菜了，”他这样说。
两人将米面放下，小栓子招呼他坐在炕上，扭头出去了。
杨彦青注意到这座房屋的破败，屋里除了一张老旧的木桌，几条凳子外，别无他物，连窗户纸破了都没补，得亏现在还不太冷，要是大冬天的，可能雪花都能飘进来。
不一会儿小栓子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妇人，一个脸上脏兮兮的，头发乱蓬蓬的看不出年龄的女子。
“杨大哥，这是我娘，这我姐，你叫她秀儿就成，”小栓子又回头介绍道，“娘，这就是我新认的大哥，姓杨。”
杨彦青客气的打招呼，“大娘好，秀儿姑娘好。”那名妇人手里提着一个破竹篮子，里面装着一些不知名的野菜。她冲杨彦青笑了笑，招呼他别在外站着，赶紧屋里坐，小栓子的姐姐抬头望着他嘿嘿傻笑。
杨彦青这才发现她还吃着手指，口水流了出来，把衣服胸前都打湿了，原来是个傻子。
叹了口气，他转身也进了屋子，小栓子和他娘一进屋就忙着生火做饭，只有杨彦青和那个傻子大眼瞪小眼。
他觉得压抑，出门透气去了。
身后，傻乎乎的秀儿口水也不流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忙前忙后的小栓子，若有所思。
中午饭吃得极其简单，一锅稀粥，里面加了几片菜叶子，连盐味都没有，杨彦青端起碗来尝了尝，顿时没了胃口，又看坐在旁边的小栓子吃得津津有味，便把碗里的粥倒给了他。至于小栓子娘和秀儿，则没有上桌。
杨彦青见怪不怪，知道古代女子是不能上桌的，想不到这家人都落魄成这样了，还在乎这些封建习俗。
等小栓子吃完之后，两人一起出了门，杨彦青奇怪怎么没见到他的父亲，小栓子一阵沉默，才慢悠悠的给他讲起往事。
原来小栓子大名叫李尧，早年家里向官府租了个酿酒作坊，雇了几个朴实的村民，虽不至于大富大贵，但小康阶级还是轻轻松松的，只因后来官府换了管理酒务的官员，自己的姐姐又生得花容月貌，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坯子，不幸被新来的酒务官儿子给看上了，请媒婆上门说亲不成，便起了强抢的念头，纠结一帮泼皮闲汉，然后把他姐给直接吓傻了。
他老爹也因此事被官府找了个由头请去喝了几天茶，家里变卖家产，上下打点，等将老爹救出来时，人已经不行了，没多久就撒手人寰，本就家徒四壁的一家子，此番更是雪上加霜，他私塾也上不起了，由于得罪了官府，处境困难，一家子又不愿背井离乡，他只能去乞讨，而母亲则在家照顾吓傻了的姐姐，顺便力所能及的帮人浆洗衣服等，贴补家用，总之不至于饿死。
“该杀，实在该杀！”杨彦青恨的咬牙切齿，又问他，“你们就不会去报官吗？”
“自古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那地方就是给有钱人服务的，再说官官相护，报官了又能怎么样？”小栓子流下两行清泪。
杨彦青也只是发发牢骚，远远的闻到了一股淡淡酒香，一问之下，原来前面那座作坊就是早先小栓子家的，不过现在已经易主了，听到这里，他忽然心头一动，赶忙又问了一些关于酿酒的问题，小栓子一一回答。
“跟我走！”杨彦青拉起正沉浸在悲伤往事中的小栓子，小跑着朝杭州城走去。
......
不多时，两人出现在杭州州衙门口，向门口的衙役说明来意，衙役知道这人就是昨天抓住了两名贼人的好汉，昨晚还被知州大人热情招待呢，两人把酒言欢不亦乐乎，遂不敢怠慢，飞也似的进去通报去了。
不大工夫就出来，客气的将两人给请了进去，杨彦青随手掏出几枚铜钱给他，衙役笑得一张脸活像盛开的菊花。
他带着杨彦青二人左转右转，州衙实在是有点大，光是拱门就走了四五道，拐了好几个弯才进入内宅，远远的看见迎面走出来两名年轻男子，仔细一瞧，居然还是熟人。
这不是哪位好像和苏轼很熟的年轻公子么？跟着他的那位，可能是他的随身保镖。
年轻公子也发现了他，还笑着向他打招呼，“这不是昨日空手擒二贼的好汉么，看来你我真是有缘啊。”
杨彦青心里暗骂，有缘你妹！不过面上却客客气气的道，“又见面了，还未请教公子如何称呼。”
“赵佶，”
“你就是赵佶？”杨彦青就像被踩住了尾巴的小猫咪，差点蹦起来。
“正是，莫非官人听说过本王？”赵佶轻摇折扇，风轻云淡。
杨彦青点了点头，没说话，细细的重新打量起他来，这人完全不像后世那种网上流传的画像那般，反而长得挺英俊，大概二十岁的样子，面皮白净，活脱脱的就是个小白脸，倒更像是一名儒雅书生。
“现在是什么时候？”他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额，大概是未时，”赵佶抬头看了看天，这样回道。
“我说的是现在是多少年？当今皇上是哪一位？”
赵佶身后那名跟班一直对杨彦青保持着足够的警惕，听这话眼神一冷，正要有所动作，却被前者制止了下来。
他不急不慢的回答道，“眼下是元符二年.....”
“当今皇上是不是病了？”杨彦青没等他说完，急忙问道。
赵佶大惊，皇上病重的事连普通官员都不知道，只有朝中几位大臣清楚，甚至在这杭州，就连丰稷都不知道，他又是如何晓得的？
“是了是了，一定是了，”杨彦青自言自语，忽然伸手抓住站在面前的赵佶，情绪很激动，“现在是元符二年秋天，明年就是你做皇帝，”
赵佶又是一惊，小扇子也不摇了，直接掉在了地上。
这话说出去可是要被砍头的啊，这人怎么这么不知天高地厚，在这胡说八道，莫不是傻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