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抓药
“庸儿，过来。”韩氏站在房门前叫他。
陆庸踌躇片刻，哭丧着脸蹭到母亲面前，低着头不敢看她，摆出认错的姿态，希望母亲能少说几句。
没想到韩氏伸出手递出一张纸到陆庸面前，他双手接过端详，上面写着十几味药材，不明所以，抬起头看向母亲。
“方才那人已经醒了，这是他口述的药方，你去镇子上跑一趟吧，切莫贪玩，速去速回。”韩氏语气平缓地说道，没有丝毫怪罪。
“是，母亲，那人已无大碍了吗？”陆庸有些惊喜，那人既已转醒，料想所受只是皮肉伤，看着虽重但不致命。
韩氏摇摇头说道：“他又晕过去了，据他所说是被仇家暗算，所中之镖含有剧毒，好在他会解毒之法，这才口述这药方，还叮嘱道，药方中有几味毒药，让你抓药时不要在一个药铺抓，恐怕药方有失。还有，你要在天黑之前赶回，不然就是你抓回药来也救不活他！快快去吧，小心一些。”
“嗯！”陆庸用力点点头，撒腿就跑，太阳刚刚偏西，离天黑尚早，村子离镇子不远，时间上有富裕，但能早一刻就早一刻。
陆庸一直能看到药铺了才停下脚步，从怀里逃出纸出，记住其中几味药材，这才继续走向药铺。
十多味中药整整分开三家药铺才抓齐，开始两家的时候陆庸只抓了普通的中药，结果到第三家药铺的时候才发现没抓的只剩毒药，心中懊悔，可也只能硬的头皮试试。
药铺伙计听了陆庸说的几味药，从药柜上开始抓药，边抓边问他“这是哪家大夫让你抓的？有没有药方啊？家里病人得了什么病了？”之类的问题。
待看到陆庸回答的吞吞吐吐，一副遮掩之态，就转过身来说：“把药方给我看看，不然不能给你抓药。”
其实药店伙计认识陆庸，但药铺自有药铺的规律，你不是我们药铺大夫看的病，开的方子，上这里来拿药，必须要有药方，要不然吃死了人，家属说是从这儿抓的药，到时候药铺解释不清，更何况陆庸拿的这几味全是毒药。
自打陆庸拎着着几包药进门，伙计就加着小心，哪有抓药还分好几个药铺抓的？不然拿几味药哪需要这么长时间，待看陆庸有所隐瞒，怕陆庸做什么坏事，这才发作。
陆庸想起娘亲嘱托，不能把药方泄露出去，看伙计也就比自己大四五岁，故而说道，“这位小哥，我就是本地人，这些药虽是毒药，但也是救人的良药，快点抓药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伙计看他说的着急，更是不肯抓药，“我认识你，你就是镇外祝村的陆少爷，可是你这没方子抓药，不合药店的规律。”
伙计这么一说，陆庸小小年纪当时就没了办法，急得眼里含泪，这要是耽误了时间，那人就死在家中了，到时候官府来人，我和娘亲可是百口莫辩。都怪自己一时兴起，可做人又怎能见死不救？
正着急之时，掌柜的看伙计停手就过来看看，一看比柜台高点的陆庸目中带泪，以为是伙计欺负了他，冲着伙计骂道：“混账东西。”
又看陆庸衣着得体，一看就是家境殷实，安抚道：“这位小少爷，我们店伙计不懂事，言语冲撞了您，掌柜的我先给您道歉了。”
伙计被掌柜的骂了也不敢还言，陆庸倒是看到掌柜的连忙弯腰作揖，然后才直起身来说：“我来你们店抓几味药。可是他不给我抓。”
伙计急忙辩解，“他没药方。”
“都是什么药？”掌柜问道。
伙计连忙报出几味药来，掌柜听后捋着胡子略微沉吟，说“小少爷，你一无药方，二是毒药，恕小店不敢抓给您。”
陆庸明白这家不给抓，再去其他店铺也是枉然，只得再次弯腰，这次一躬到地，再不起身，还未变声的童音已带上哭腔，“掌柜的，您行行好，我这药是救人的！”
掌柜的赶忙伸手搀扶，奈何陆庸使出浑身力气，就是不肯起身，这两人僵持在这里，正在这时或许是伙计看陆庸真是有救人，插嘴劝道：“陆少爷，您别这样，快起来吧！”
“你认得他？”掌柜的听见伙计说出陆庸姓氏，顺口问道。
“认得认得，小的家离他家不远，他就是祝村的陆少爷，他爹是秀才。”
掌柜的听闻此言，说道：“陆少爷起来吧，即是本地人，估计你抓这几味药真当是去救人，小店抓给你，但是原来出了人命，你就是来到本店，我们也不认。”又对伙计说，“你去找几张没字的纸抓药。”
因为包药的纸上都有店铺的名字，所以才让伙计去找没字的，掌柜最后答应陆庸也是因为两人一直在柜台前争执，万一被前来买药的人看见，还以为药铺吃死了人，再说一个娃娃，量他也做不出什么坏事。
陆庸不知掌柜的所想，连忙道谢，掌柜的只说哪里哪里，客气客气。
一会儿工夫伙计抓好药递给陆庸，陆庸又一次道谢，然后夺门而出，奔家跑去。
待跑到家时，那人还在昏迷，韩氏接过药，告诉陆庸歇一会儿吃点东西，转身就去熬药。
陆庸这一趟累的实在够呛，两条腿跑时不觉得怎样，现在停下来犹如灌铅的相仿，歇了好长时间才缓过劲来，随手拿了块点心，边吃边去西屋看那人，站在床头观瞧，此人的脸比初见时更黑了一些。陆庸看肩头上的镖还未拔出，暗自怪自己母亲粗心，正要伸手去拔之际，身后响起母亲的声音。
“庸儿，不可！”
陆庸回头，看母亲在门口端着药进来，看陆庸面带疑惑，微怒道，“这人叮嘱，千万不可拔出镖来，不然当时毙命。”
陆庸这才知道刚才险些闯下大祸。
“那现在怎办？”
“你去拿痰盂过来，一会儿喂下药去，会有呕吐症状。”韩氏走到跟前，把药放下才对陆庸说道。
陆庸拿来痰盂，又帮母亲把那人上身扶起，把药喂下，然后放平，剩下的只有等待。
约摸有一炷香的光景，就看那人先是嘴角流出白沫，手指有些动弹，猛的上身支起，嘴里一口黑血喷在身前，再然后吐的都是绿色腥臭之物。
吐完后那人才又跌落在床上，不过已经醒来，虚弱的说：“多谢恩公。”
(本章完)
陆庸踌躇片刻，哭丧着脸蹭到母亲面前，低着头不敢看她，摆出认错的姿态，希望母亲能少说几句。
没想到韩氏伸出手递出一张纸到陆庸面前，他双手接过端详，上面写着十几味药材，不明所以，抬起头看向母亲。
“方才那人已经醒了，这是他口述的药方，你去镇子上跑一趟吧，切莫贪玩，速去速回。”韩氏语气平缓地说道，没有丝毫怪罪。
“是，母亲，那人已无大碍了吗？”陆庸有些惊喜，那人既已转醒，料想所受只是皮肉伤，看着虽重但不致命。
韩氏摇摇头说道：“他又晕过去了，据他所说是被仇家暗算，所中之镖含有剧毒，好在他会解毒之法，这才口述这药方，还叮嘱道，药方中有几味毒药，让你抓药时不要在一个药铺抓，恐怕药方有失。还有，你要在天黑之前赶回，不然就是你抓回药来也救不活他！快快去吧，小心一些。”
“嗯！”陆庸用力点点头，撒腿就跑，太阳刚刚偏西，离天黑尚早，村子离镇子不远，时间上有富裕，但能早一刻就早一刻。
陆庸一直能看到药铺了才停下脚步，从怀里逃出纸出，记住其中几味药材，这才继续走向药铺。
十多味中药整整分开三家药铺才抓齐，开始两家的时候陆庸只抓了普通的中药，结果到第三家药铺的时候才发现没抓的只剩毒药，心中懊悔，可也只能硬的头皮试试。
药铺伙计听了陆庸说的几味药，从药柜上开始抓药，边抓边问他“这是哪家大夫让你抓的？有没有药方啊？家里病人得了什么病了？”之类的问题。
待看到陆庸回答的吞吞吐吐，一副遮掩之态，就转过身来说：“把药方给我看看，不然不能给你抓药。”
其实药店伙计认识陆庸，但药铺自有药铺的规律，你不是我们药铺大夫看的病，开的方子，上这里来拿药，必须要有药方，要不然吃死了人，家属说是从这儿抓的药，到时候药铺解释不清，更何况陆庸拿的这几味全是毒药。
自打陆庸拎着着几包药进门，伙计就加着小心，哪有抓药还分好几个药铺抓的？不然拿几味药哪需要这么长时间，待看陆庸有所隐瞒，怕陆庸做什么坏事，这才发作。
陆庸想起娘亲嘱托，不能把药方泄露出去，看伙计也就比自己大四五岁，故而说道，“这位小哥，我就是本地人，这些药虽是毒药，但也是救人的良药，快点抓药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伙计看他说的着急，更是不肯抓药，“我认识你，你就是镇外祝村的陆少爷，可是你这没方子抓药，不合药店的规律。”
伙计这么一说，陆庸小小年纪当时就没了办法，急得眼里含泪，这要是耽误了时间，那人就死在家中了，到时候官府来人，我和娘亲可是百口莫辩。都怪自己一时兴起，可做人又怎能见死不救？
正着急之时，掌柜的看伙计停手就过来看看，一看比柜台高点的陆庸目中带泪，以为是伙计欺负了他，冲着伙计骂道：“混账东西。”
又看陆庸衣着得体，一看就是家境殷实，安抚道：“这位小少爷，我们店伙计不懂事，言语冲撞了您，掌柜的我先给您道歉了。”
伙计被掌柜的骂了也不敢还言，陆庸倒是看到掌柜的连忙弯腰作揖，然后才直起身来说：“我来你们店抓几味药。可是他不给我抓。”
伙计急忙辩解，“他没药方。”
“都是什么药？”掌柜问道。
伙计连忙报出几味药来，掌柜听后捋着胡子略微沉吟，说“小少爷，你一无药方，二是毒药，恕小店不敢抓给您。”
陆庸明白这家不给抓，再去其他店铺也是枉然，只得再次弯腰，这次一躬到地，再不起身，还未变声的童音已带上哭腔，“掌柜的，您行行好，我这药是救人的！”
掌柜的赶忙伸手搀扶，奈何陆庸使出浑身力气，就是不肯起身，这两人僵持在这里，正在这时或许是伙计看陆庸真是有救人，插嘴劝道：“陆少爷，您别这样，快起来吧！”
“你认得他？”掌柜的听见伙计说出陆庸姓氏，顺口问道。
“认得认得，小的家离他家不远，他就是祝村的陆少爷，他爹是秀才。”
掌柜的听闻此言，说道：“陆少爷起来吧，即是本地人，估计你抓这几味药真当是去救人，小店抓给你，但是原来出了人命，你就是来到本店，我们也不认。”又对伙计说，“你去找几张没字的纸抓药。”
因为包药的纸上都有店铺的名字，所以才让伙计去找没字的，掌柜最后答应陆庸也是因为两人一直在柜台前争执，万一被前来买药的人看见，还以为药铺吃死了人，再说一个娃娃，量他也做不出什么坏事。
陆庸不知掌柜的所想，连忙道谢，掌柜的只说哪里哪里，客气客气。
一会儿工夫伙计抓好药递给陆庸，陆庸又一次道谢，然后夺门而出，奔家跑去。
待跑到家时，那人还在昏迷，韩氏接过药，告诉陆庸歇一会儿吃点东西，转身就去熬药。
陆庸这一趟累的实在够呛，两条腿跑时不觉得怎样，现在停下来犹如灌铅的相仿，歇了好长时间才缓过劲来，随手拿了块点心，边吃边去西屋看那人，站在床头观瞧，此人的脸比初见时更黑了一些。陆庸看肩头上的镖还未拔出，暗自怪自己母亲粗心，正要伸手去拔之际，身后响起母亲的声音。
“庸儿，不可！”
陆庸回头，看母亲在门口端着药进来，看陆庸面带疑惑，微怒道，“这人叮嘱，千万不可拔出镖来，不然当时毙命。”
陆庸这才知道刚才险些闯下大祸。
“那现在怎办？”
“你去拿痰盂过来，一会儿喂下药去，会有呕吐症状。”韩氏走到跟前，把药放下才对陆庸说道。
陆庸拿来痰盂，又帮母亲把那人上身扶起，把药喂下，然后放平，剩下的只有等待。
约摸有一炷香的光景，就看那人先是嘴角流出白沫，手指有些动弹，猛的上身支起，嘴里一口黑血喷在身前，再然后吐的都是绿色腥臭之物。
吐完后那人才又跌落在床上，不过已经醒来，虚弱的说：“多谢恩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