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马策与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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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救人

    “陆庸,回去替我向你母亲问好,平日里要好生读书,要听你母亲的话,你父死的早些,你母亲也就指望你光耀门楣了。你父给你取名为庸,是要你平日待人接物要谦和有礼,切记。吃罢饭你也就回去吧,这路上也要小心一些。”大厅上一中年男子坐在上首对着一个九岁孩童叮嘱道。

    被唤作陆庸的男孩从座位上站起躬身连连说道:“谨遵舅父教诲。”

    谈话间门外走进一女人,对男子瞪眼说道:“陆庸很是听话的,哪里用你每次说这些废话,”说罢搂过陆庸,“走,咱们吃饭去,不给这老东西吃。”

    这人自是陆庸舅母柳氏,舅母与舅父结婚多年,虽然夫妻恩爱,但一直未曾产下一子,所以舅母对陆庸很是疼爱,每次陆庸奉母亲之命前来看望舅父,舅父总是免不了说教几句,舅母却处处维护。

    陆庸跟随柳氏临出门前回头看做已经起身的舅父脸上有丝无奈,唯有苦笑。

    陆庸是宣德元年出生的,那时节,明仁宗朱高炽刚刚驾崩,前一年明成祖朱棣驾崩,一年死一个皇帝,再加上新皇帝刚刚登基,汉王朱高煦效仿其父,起兵造反,弄得天下人心惶惶,唯恐又像当初燕王一般打个几年,弄得民不聊生。可谁能想到,朱高煦就犹如丢进水里的小石头,连个大浪花都没翻起来。

    这才天下太平,如今已是宣德九年。

    陆庸的父亲是个秀才,家里有二十多亩良田,这才迎娶了邻村韩大财主的千金。本也算一段好姻缘,奈何陆庸出生没两年,其父就得病撒手人寰。好在家里有田,平时交给佃户收租,娘俩日子也还过得去。

    韩氏一心想着陆庸父亲的嘱托,给陆庸请了先生,只望陆庸来日得中功名,光宗耀祖,好对得起陆父的在天之灵。

    吃完饭陆庸辞别舅父舅母,拎着舅父回赠着两盒点心,往家赶去。

    说是邻村,其实中间还隔着一个树林一条河,树林沿河生长,河面不宽也不深,也就能淹没小腿,夏季时,陆庸也会偷跑出来和小伙伴在河边玩耍。

    本来走大路是要绕过树林,可是陆庸嫌麻烦,每次来往都是穿林而过,这次也不另外。

    好在林子也就一里多宽,也没什么危险,阳光透过树叶的空隙照射在陆庸身上,有些光斑,偶尔有鸟从这棵树上飞到那棵树上发出一些响动,再有无非就是陆庸踩在落叶上的声音。

    突然陆庸站住,他看见前面有一人趴在地上,头冲着他的方向,身穿月白色长衫,肩膀处一片鲜红。

    陆庸连忙跑到跟前蹲下身,细细打量起来,这才发现,一支飞镖插在这人肩膀之上,已经没有血水涌出,但看伤口处的血是黑色的。此人手里还攥着一把长剑。看打扮应是江湖之人。

    再往脸上观瞧,虽是侧脸,但看此人看着有十八九岁,口正鼻直,浓眉大眼,眉目间自带一股英气,只是面色阴暗,有一团黑气。单看此人面相不似坏人。

    陆庸虽只有九岁,但从小读孔孟之道,又因母亲喜好佛法,嘴边常常念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现在看到此人虽不知是好是歹,又岂有不救不理。

    陆庸放下果盒,拍了拍他,未见苏醒。犹豫片刻,站起身来,环顾四周,未见有人,又矮下身子用落叶将这人身子盖住,才发足向家跑去。

    路过小河时连鞋袜都顾不得脱去,等过了河看见田地有人在劳作才不停呼喊喊起来:“王大叔,快来跟我救人!”

    正在低头劳作的几人听见呼喊身直起身望去,正是小东家陆庸,连忙放下手中的农具跑来。

    陆庸等不及他们跑到跟前,看他们过来便转身往回跑去,不过未曾超脱他们的视野,众人一看陆庸如此行为,不知道是何事,有人隐约听见“救人”两字,心中焦急,跑的更快了一些。

    在树林边陆庸才站定,回头等候众人,等到齐后大家都又是七嘴八舌的问陆庸什么事,陆庸一时半会也说不清,只是带着他们钻进树林。

    待众人来到那人藏身之地,路用着又把树叶扒拉开,众人才明白他口中所要救是何人。

    “小东家,这人是被打伤的,咱们还是先报官吧。”有人提议道,旁边其他人附和,实在是不知这人是好是坏,万一是个坏人,到时候官府怪罪下来,谁也承担不起,再说好人怎么会肩受镖伤。

    陆庸无奈,也明白他们的顾及,可是再不救,这人估计就死在这里了,扫了众人一眼说道,“各位叔叔大爷放心,这人是我陆庸救的,以后有什么麻烦,我来承担就是。”

    大家互相看看,还是不动弹,虽嘴上叫着小东家,可还是拿他当个娃娃,真有事一个九岁的娃娃能承担什么。

    “谁把他背回去,今年的地租就免了!”陆庸看大家不动,只能夸口说道。

    “小东家,此话当真?”几人中一黑脸汉子张口说道,陆庸认得他,这人平时有点偷奸耍滑,村子里都叫他张油子。

    “当真!”

    张油子嘿嘿一笑,弯腰背起受伤男子就往村子跑去,陆庸连忙抓起果盒跟随,只是人小步窄,跟不上人高马大的张油子。连连叮嘱:“慢着,别颠着他,送到我家去。”

    等陆庸满脸大汗的跑到家,张油子正从门口出来,看见他说道:“小东家,我已经把他背到你家了,你可不要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陆庸说了句“我晓得。”就从张油子身边跑过,没丝毫停留。

    张油子看到他已跑过门,高声喊到,“此事夫人也已知晓了。”

    陆庸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站稳后回身观看,那张油子已经哼着小曲走远了。

    这张油子怎么还告诉母亲了,这不清不白的受伤之人带回家,被母亲知道估计又少不了一顿说教,可是又抬头看看家里的院子,北面正房是母亲居住的,自己住在东房,西房是客房,南面就是柴房,平时放着杂物,而大门是在东南角。

    陆庸已经看到母亲已经从西房出来,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想来是听到陆庸两人对话才出来的,想必那受伤之人也是放在西房之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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