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此行去斩龙
指着和尚骂秃驴，关键骂人的自己就是天下最大的几个和尚之一，这件事情说起来就略带尴尬了。幸好在场的都是道行高深之人，吃亏吃得那叫一个云淡风轻，反正骂人的那个杀敌一千自损一万，无妨无妨。
怀印不动声色地将这页翻了去，上前问道：“朱秦当下落脚处师兄可知？”
老和尚点点头道：“老僧跟他约了三月十五来我大昭和宫相会，也就是后日了。”
怀印俯身合十，道：“那愚弟先去安排相迎。”
“不必。”老和尚抬手拦道：“朱秦不愿泄露行踪，到时我独自相迎，你们等着便是。”
“是。”
望山跑死马，翻过第三座山，到第四座山山脚的时候方圆翻着白眼倒在地上说什么也不肯动弹了。莫大默默把方圆背在身上，一路翻山越岭。夫子摇了摇头，怒其不争地骂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是你们来处流传的俗语。莫大跟我说时我深以为然，可看看你们两个。一个光说不练假把式，一个光练不说傻把式。”夫子一脸死不瞑目的模样，“我怎么就找了你们两个不争气的东西做学生。”
方圆白眼一翻，一幅我要死了要不夫子你送我一程的表情，莫大咧嘴嘿嘿一笑，一排大白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夫子叹了口气，长身立于原地，袖摆微拂，带起一阵清风过林，接着轻声道：“来见。”
清风如溪水过涧，延绵不绝，一个满头碧发的窈窕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三人面前，俯身在地，恭声道：“融溪山山神刘竹心，叩见圣人法驾。”
夫子嗯了一声，转头又朝方圆斥喝道：“莫大胎光之魂跗骨缠绕，用力越久，越减寿数，你这快二百斤的肉搭在他身上是要他活不过今晚吗？！滚下来！”
方圆“噢”了一声，连蹦带蹿的从莫大身上越下。
夫子和声道：“劳你捎带我这两个劣徒一程。”
刘竹心在地上磕了个头，道：“圣人言重了。”说罢又转身朝莫大方圆道：“等会小神现出原形，二位小夫子坐在小神背上，坐稳后告知一声就好。”
方圆一脸好奇的看着他，道：“你先告诉我，你是个什么？”
刘竹心回道：“小神真身乃青竹磷蟒。”
方圆面色一紧搓了搓手，嘀咕道：“可有日子没骑蛇了啊，一个不小心日进去了怎么办……”
空中响起“啪”的一记竹板声，方圆脑门上那刚消下去的大包顿时又鼓囊囊的冒了出来。紧接着只见方圆突然笔直的伸直双手，空气中“啪啪啪啪啪”声响围绕了双手来回缭绕，不一会的工夫，方圆两只白白胖胖的手掌已经通红泛紫了。
方圆早在脑门鼓包的时候就嗷唠一声震天的惨叫，这会儿叫的嗓子都劈了，声音沙哑缠绵，泪珠子连了线的往下掉，明明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硬生生哭得宛如两百斤的壮汉。一旁名叫刘竹心的融溪山山神爷看得触目惊心，心想儒家不是以礼治天下吗？怎么圣人教学生都是这么粗放的？
过得好一会，夫子悠悠道：“还瞎说吗？”
“呜呜……嗯就……嗯……不了……”方圆抽抽搭搭的回道，莫大看着那两只色泽透亮圆润均匀的手掌一边啧啧称奇，一边从怀里掏出个药瓶子递给他。
待方圆抹完药，夫子朝刘竹心道：“走吧。”
刘竹心点点头，俯身于地，一身碧袍随着碧发缓缓扭曲拉长，渐渐蜿蜒出二十多米，不一会的功夫，一条通体碧绿的大蟒出现在众人面前，蟒身粗大，鳞片却不似一般蛇类那样层层叠叠，而是如龟甲紧密相凑。靠近头骨的一侧竟有三处凹陷，竟是供三人入座之用。
夫子对大蟒道：“我不必劳烦，你且带着他二人跟着我。”
大蟒温顺地点了点头，载上莫大方圆，跟着夫子向林外游走而去。
有了代步工具，三人终于不再是一步一个脚印的缓缓而行了。夫子依旧散步似的一步步往前走着，但身后青蟒那一路狼奔豕突累得跟狗似的蛇信子乱甩，却依然只能勉强跟随，不一会的功夫，三人一蛇已经越过了一座山岭。
一条巨大的峡谷横亘在大地之上，如同一道巨大的狰狞刀痕。断峡间雾气蒙蒙，让人无法判断此彼两岸的距离。
“老师~~~~你脚上踩了轮啊~~~~~”呐喊声遥遥传来，过了好一会，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青蟒势如疯虎地撞断了几株参天古树，从森林里激射而出。眼见崖边那个负手而立的白衣身影，青蟒猛地一缩肌肉，长尾左右疯狂挥动，砸得乱石碎屑纷飞，粗壮的蟒身在地上犁出了一道深坑，终于堪堪停在了悬崖边上。
“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方圆高亢刺耳的歌声在青蟒背上嘹亮环绕，惊奇林中飞鸟阵阵。
“虽说君子行而不语，可此时此刻，不唱歌不足以抒发我心中的昂扬激情啊！”方圆拍了拍身下青蟒，感慨道：“小刘啊，你很有开车的潜质嘛，以后跟我学漂移吧。”
青蟒愣愣回道：“呃……这个，小神学问粗浅，不明白小夫子所言何意。”
“不明白就算了，反正你就记着，你是有很大的提高空间的，等有空带你去一趟昆仑山找敖胜玩去，看看人家那个腾云驾雾，绝对自动换挡外加无级变速，驾驶感一流，老司机的干活。”
“嘿嘿……好，嘿嘿……”青蟒心中冷战是一阵接着一阵，昆仑龙庭，龙族祖脉，方圆口中的敖胜莫不是那个凶名满天下的龙族太上长老？！感情身上这两位爷过去是骑他的？
“这个，两、两位小夫子能移尊臀骑上小神这么一阵，当真是小神天大的福气，日后小夫子若是不嫌弃，小神愿常年随侍左右，为小夫子代步行路也是好的。”这青蟒也是三百年修炼成精的角色，刚刚压下心中震撼，立马顺着方圆的话往上出溜。说的方圆一时间愣怔在那，不知作何反应。
收条蛇精做坐骑？
行还是不行呢？
方圆一双小眼不住的往夫子那边撇。其实心里是已经接受了。虽说骑蛇没有骑龙那么威武，可吹牛归吹牛，敖胜那老蚯蚓也不是想骑就能骑的。
上回夫子要通过昆仑通天柱去地仙界采药，那老蚯蚓一副趾高气昂的德行，说什么也不让，气得夫子把那老蚯蚓怼在昆仑瑶池里揍了三天三夜，打得偌大个瑶池水平面都落了老大一截，记得夫子上岸的时候揍得手抖有点哆嗦了。以后夫子不在，估计凭自己要去骑他可就有点难了。
夫子脸上挂着微微的笑意，默默看着方圆跟青蟒一对一答，眼见方圆一双贼眼滴溜溜的往自己这瞅，这才出声道：“刘道友。”
青蟒扭头朝夫子俯身道：“小神德薄道微，不敢当圣人道友之称。”
夫子摆摆手道：“同道便是友，没有当得当不得。我有一事相询，若是可以，我亦有一事相托，还请道友拨冗相闻。”
青蟒恭声道：“圣人请说，小神言无不尽。”
夫子问道：“刘道友可是继截教法脉？”
青蟒回道：“圣人慧眼，小神自三百年前在融溪山山腹中得一破碎石刻，按照上载图画修行吐纳，百年前化为人形，受悬空国朝廷册封，成了这融溪山山神。开慧之后，小神查遍典籍，才得知小神这们道法传承，乃是上古截教龟灵圣母的《玄武本位经》，按道法传承来看，小神的确出自截教。”
夫子点点头笑道：“道家人、阐、截三教，我儒家至圣先师师承太清圣人，本是人教一脉，但时事变迁，儒家弟子中多有承于阐、截二教而立新学者。我师诩子，便是从截教教法中悟道归儒，从道统来看，我亦算是截教中人。如此，我这相托之事，便也不算太过冒昧了”
青蟒一颗心怦怦直跳，恭声笑道：“当年在山腹中捡到那石刻，只当是撞上了这辈子最大的机缘，不想今日竟还能跟夫子同出一脉，小神这真是几辈子也没想到的事。夫子有何事用得上小神的，尽管吩咐，小神便是霍出这万把斤肉不要，也定当不负夫子所托。”
夫子伸手指向方圆，道：“道友本是青蛇之属，天生木灵，兼之修习《玄武本位经》精血有滋养万物之能。我这学生生性跳脱顽劣，其实是神魂受损之故，我想请道友为我这学生护道十载，并在这十年里，每年挤出十滴心头精血为我徒儿滋养神魂。十年过后，道友可前往云麓山啸云峰取我留在那里的一颗龙珠，做将来化龙之用。”
听得此言，青蟒浑身一颤，身后长尾无意识的挥动两下，紧接着颤声道：“小，小神，不，小妖愿意，只是，小妖道行浅薄，着实……着实怕护不住小夫子啊。”
夫子笑道：“我既托你，便必成全你，我此行是为去无尽海斩龙，届时那条孽龙鳞甲可为你所用。”
青蟒扬起蛇头重重一下磕在地上，沉声道：“小妖刘竹心，愿为小夫子护道十年。”
“好好好。”夫子笑着点点头，从怀里取出一张宣纸，命莫大呈上笔墨，落笔写道：“北里之禾，鄗上之黍，今去截教刘竹心融溪山山神之位，山换庙祠，地转风水，得闻吾言——朱秦。”
写罢随手送于风中，只见纸条随风飘飘摇摇，直向东方悬空国帝都而去。顷刻间，这一方山水气运天翻地覆，原本稳健深沉的大山顿时变得呆滞死板，树木生气依旧，灵气却在逐渐飘散。
夫子转身道：“悬空国不日便会册封新的山神，这里，便先耽搁几日吧。”说罢伸手一指，山间间浮动的雾海顿时入沸开了一般汹涌滚荡。雾海如潮，向中间涌聚，远处山景顿时分明起来，已然可见重山之外的一片苍茫大海，而此处山涧之上，一座联通两岸的雾桥正巍然挺立。
夫子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两位学生，只见方圆瞪大小眼，竖起右手大拇指与小指，摆了个怪异的手势，口中赞道：“溜溜溜溜溜~”
夫子哈哈大笑，长袖一摆，大步上桥。听腻了世间那些苍天在上的惊叹和之乎者也的美誉，自家学生这异世传来的俏皮话听着怎么就那么顺耳呢？
莫大方圆坐上青蟒背脊，大蛇蜿蜒着向桥上行去。行到一半，青蟒身躯猛地一滞，它突然想起夫子刚才说的那句话。
此行将去无尽海斩龙！
苍天在上，无尽海可只有一条龙啊！
想到此节，青蟒身子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方圆拍了拍青蟒脑袋，不满道：“小刘你怎么回事，恐高是怎么的？那以后化龙上天不得吓死你去？”
(本章完)
怀印不动声色地将这页翻了去，上前问道：“朱秦当下落脚处师兄可知？”
老和尚点点头道：“老僧跟他约了三月十五来我大昭和宫相会，也就是后日了。”
怀印俯身合十，道：“那愚弟先去安排相迎。”
“不必。”老和尚抬手拦道：“朱秦不愿泄露行踪，到时我独自相迎，你们等着便是。”
“是。”
望山跑死马，翻过第三座山，到第四座山山脚的时候方圆翻着白眼倒在地上说什么也不肯动弹了。莫大默默把方圆背在身上，一路翻山越岭。夫子摇了摇头，怒其不争地骂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是你们来处流传的俗语。莫大跟我说时我深以为然，可看看你们两个。一个光说不练假把式，一个光练不说傻把式。”夫子一脸死不瞑目的模样，“我怎么就找了你们两个不争气的东西做学生。”
方圆白眼一翻，一幅我要死了要不夫子你送我一程的表情，莫大咧嘴嘿嘿一笑，一排大白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夫子叹了口气，长身立于原地，袖摆微拂，带起一阵清风过林，接着轻声道：“来见。”
清风如溪水过涧，延绵不绝，一个满头碧发的窈窕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三人面前，俯身在地，恭声道：“融溪山山神刘竹心，叩见圣人法驾。”
夫子嗯了一声，转头又朝方圆斥喝道：“莫大胎光之魂跗骨缠绕，用力越久，越减寿数，你这快二百斤的肉搭在他身上是要他活不过今晚吗？！滚下来！”
方圆“噢”了一声，连蹦带蹿的从莫大身上越下。
夫子和声道：“劳你捎带我这两个劣徒一程。”
刘竹心在地上磕了个头，道：“圣人言重了。”说罢又转身朝莫大方圆道：“等会小神现出原形，二位小夫子坐在小神背上，坐稳后告知一声就好。”
方圆一脸好奇的看着他，道：“你先告诉我，你是个什么？”
刘竹心回道：“小神真身乃青竹磷蟒。”
方圆面色一紧搓了搓手，嘀咕道：“可有日子没骑蛇了啊，一个不小心日进去了怎么办……”
空中响起“啪”的一记竹板声，方圆脑门上那刚消下去的大包顿时又鼓囊囊的冒了出来。紧接着只见方圆突然笔直的伸直双手，空气中“啪啪啪啪啪”声响围绕了双手来回缭绕，不一会的工夫，方圆两只白白胖胖的手掌已经通红泛紫了。
方圆早在脑门鼓包的时候就嗷唠一声震天的惨叫，这会儿叫的嗓子都劈了，声音沙哑缠绵，泪珠子连了线的往下掉，明明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硬生生哭得宛如两百斤的壮汉。一旁名叫刘竹心的融溪山山神爷看得触目惊心，心想儒家不是以礼治天下吗？怎么圣人教学生都是这么粗放的？
过得好一会，夫子悠悠道：“还瞎说吗？”
“呜呜……嗯就……嗯……不了……”方圆抽抽搭搭的回道，莫大看着那两只色泽透亮圆润均匀的手掌一边啧啧称奇，一边从怀里掏出个药瓶子递给他。
待方圆抹完药，夫子朝刘竹心道：“走吧。”
刘竹心点点头，俯身于地，一身碧袍随着碧发缓缓扭曲拉长，渐渐蜿蜒出二十多米，不一会的功夫，一条通体碧绿的大蟒出现在众人面前，蟒身粗大，鳞片却不似一般蛇类那样层层叠叠，而是如龟甲紧密相凑。靠近头骨的一侧竟有三处凹陷，竟是供三人入座之用。
夫子对大蟒道：“我不必劳烦，你且带着他二人跟着我。”
大蟒温顺地点了点头，载上莫大方圆，跟着夫子向林外游走而去。
有了代步工具，三人终于不再是一步一个脚印的缓缓而行了。夫子依旧散步似的一步步往前走着，但身后青蟒那一路狼奔豕突累得跟狗似的蛇信子乱甩，却依然只能勉强跟随，不一会的功夫，三人一蛇已经越过了一座山岭。
一条巨大的峡谷横亘在大地之上，如同一道巨大的狰狞刀痕。断峡间雾气蒙蒙，让人无法判断此彼两岸的距离。
“老师~~~~你脚上踩了轮啊~~~~~”呐喊声遥遥传来，过了好一会，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青蟒势如疯虎地撞断了几株参天古树，从森林里激射而出。眼见崖边那个负手而立的白衣身影，青蟒猛地一缩肌肉，长尾左右疯狂挥动，砸得乱石碎屑纷飞，粗壮的蟒身在地上犁出了一道深坑，终于堪堪停在了悬崖边上。
“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方圆高亢刺耳的歌声在青蟒背上嘹亮环绕，惊奇林中飞鸟阵阵。
“虽说君子行而不语，可此时此刻，不唱歌不足以抒发我心中的昂扬激情啊！”方圆拍了拍身下青蟒，感慨道：“小刘啊，你很有开车的潜质嘛，以后跟我学漂移吧。”
青蟒愣愣回道：“呃……这个，小神学问粗浅，不明白小夫子所言何意。”
“不明白就算了，反正你就记着，你是有很大的提高空间的，等有空带你去一趟昆仑山找敖胜玩去，看看人家那个腾云驾雾，绝对自动换挡外加无级变速，驾驶感一流，老司机的干活。”
“嘿嘿……好，嘿嘿……”青蟒心中冷战是一阵接着一阵，昆仑龙庭，龙族祖脉，方圆口中的敖胜莫不是那个凶名满天下的龙族太上长老？！感情身上这两位爷过去是骑他的？
“这个，两、两位小夫子能移尊臀骑上小神这么一阵，当真是小神天大的福气，日后小夫子若是不嫌弃，小神愿常年随侍左右，为小夫子代步行路也是好的。”这青蟒也是三百年修炼成精的角色，刚刚压下心中震撼，立马顺着方圆的话往上出溜。说的方圆一时间愣怔在那，不知作何反应。
收条蛇精做坐骑？
行还是不行呢？
方圆一双小眼不住的往夫子那边撇。其实心里是已经接受了。虽说骑蛇没有骑龙那么威武，可吹牛归吹牛，敖胜那老蚯蚓也不是想骑就能骑的。
上回夫子要通过昆仑通天柱去地仙界采药，那老蚯蚓一副趾高气昂的德行，说什么也不让，气得夫子把那老蚯蚓怼在昆仑瑶池里揍了三天三夜，打得偌大个瑶池水平面都落了老大一截，记得夫子上岸的时候揍得手抖有点哆嗦了。以后夫子不在，估计凭自己要去骑他可就有点难了。
夫子脸上挂着微微的笑意，默默看着方圆跟青蟒一对一答，眼见方圆一双贼眼滴溜溜的往自己这瞅，这才出声道：“刘道友。”
青蟒扭头朝夫子俯身道：“小神德薄道微，不敢当圣人道友之称。”
夫子摆摆手道：“同道便是友，没有当得当不得。我有一事相询，若是可以，我亦有一事相托，还请道友拨冗相闻。”
青蟒恭声道：“圣人请说，小神言无不尽。”
夫子问道：“刘道友可是继截教法脉？”
青蟒回道：“圣人慧眼，小神自三百年前在融溪山山腹中得一破碎石刻，按照上载图画修行吐纳，百年前化为人形，受悬空国朝廷册封，成了这融溪山山神。开慧之后，小神查遍典籍，才得知小神这们道法传承，乃是上古截教龟灵圣母的《玄武本位经》，按道法传承来看，小神的确出自截教。”
夫子点点头笑道：“道家人、阐、截三教，我儒家至圣先师师承太清圣人，本是人教一脉，但时事变迁，儒家弟子中多有承于阐、截二教而立新学者。我师诩子，便是从截教教法中悟道归儒，从道统来看，我亦算是截教中人。如此，我这相托之事，便也不算太过冒昧了”
青蟒一颗心怦怦直跳，恭声笑道：“当年在山腹中捡到那石刻，只当是撞上了这辈子最大的机缘，不想今日竟还能跟夫子同出一脉，小神这真是几辈子也没想到的事。夫子有何事用得上小神的，尽管吩咐，小神便是霍出这万把斤肉不要，也定当不负夫子所托。”
夫子伸手指向方圆，道：“道友本是青蛇之属，天生木灵，兼之修习《玄武本位经》精血有滋养万物之能。我这学生生性跳脱顽劣，其实是神魂受损之故，我想请道友为我这学生护道十载，并在这十年里，每年挤出十滴心头精血为我徒儿滋养神魂。十年过后，道友可前往云麓山啸云峰取我留在那里的一颗龙珠，做将来化龙之用。”
听得此言，青蟒浑身一颤，身后长尾无意识的挥动两下，紧接着颤声道：“小，小神，不，小妖愿意，只是，小妖道行浅薄，着实……着实怕护不住小夫子啊。”
夫子笑道：“我既托你，便必成全你，我此行是为去无尽海斩龙，届时那条孽龙鳞甲可为你所用。”
青蟒扬起蛇头重重一下磕在地上，沉声道：“小妖刘竹心，愿为小夫子护道十年。”
“好好好。”夫子笑着点点头，从怀里取出一张宣纸，命莫大呈上笔墨，落笔写道：“北里之禾，鄗上之黍，今去截教刘竹心融溪山山神之位，山换庙祠，地转风水，得闻吾言——朱秦。”
写罢随手送于风中，只见纸条随风飘飘摇摇，直向东方悬空国帝都而去。顷刻间，这一方山水气运天翻地覆，原本稳健深沉的大山顿时变得呆滞死板，树木生气依旧，灵气却在逐渐飘散。
夫子转身道：“悬空国不日便会册封新的山神，这里，便先耽搁几日吧。”说罢伸手一指，山间间浮动的雾海顿时入沸开了一般汹涌滚荡。雾海如潮，向中间涌聚，远处山景顿时分明起来，已然可见重山之外的一片苍茫大海，而此处山涧之上，一座联通两岸的雾桥正巍然挺立。
夫子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两位学生，只见方圆瞪大小眼，竖起右手大拇指与小指，摆了个怪异的手势，口中赞道：“溜溜溜溜溜~”
夫子哈哈大笑，长袖一摆，大步上桥。听腻了世间那些苍天在上的惊叹和之乎者也的美誉，自家学生这异世传来的俏皮话听着怎么就那么顺耳呢？
莫大方圆坐上青蟒背脊，大蛇蜿蜒着向桥上行去。行到一半，青蟒身躯猛地一滞，它突然想起夫子刚才说的那句话。
此行将去无尽海斩龙！
苍天在上，无尽海可只有一条龙啊！
想到此节，青蟒身子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方圆拍了拍青蟒脑袋，不满道：“小刘你怎么回事，恐高是怎么的？那以后化龙上天不得吓死你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