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节：荆州故人（五）
走进那片竹林，一只大手伸到一棵高大挺直的竹子前，听见“咯嚓”一声，那竹子被折断，大手把折断的竹子稍稍打磨：去掉多余的枝叶，削去竹头和竹尾，便只剩下一根笔直的长竹竿。
新做的竹竿便是用来掏鸟窝的最佳武器。孩子们欢呼一声，纷纷用崇拜的目光看向黄忠，黄忠呵呵一笑，盯住手中的竹竿，那一刻他仿佛自己回到了儿时。
“去哪儿掏鸟窝呀？”华沸欢快的声音响起来。
“去树林里罢，那里很多呢？”黄忠回过神，手指远处。
“哦，哦，那大家一起去罢？”华沸兴致高昂，率先跑向远处。
“慢一点！等一等！”孩子们也跟在华沸的身后跑去。
“黄叔叔，你怎么不走呀？快些呀！”小童的声音在黄忠的耳边响起。
“这便来。”黄忠抬头，便见小童摆手催他，不由地苦笑一声，快步地上前。
“黄叔叔，你这般迟钝，都不像往常！不会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烦闷罢？”小童抿嘴一笑，眨了眨眼睛。
黄忠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怎么会！”就算打死他，他也不会承认他的确在烦闷。
不久前，黄忠带领一群孩子走出药肆，经过小桥，便见白云卿拎有一桶衣物在小溪边清洗，遇上他们时，便拉下脸来，喝斥道：“沸儿！云儿！说了多少次，怎么还是这般不懂事！不好好地呆在屋子里陪同客人，却偏要拉他们跑出去！真不听话！”
华沸小脸一红，整个人都快要哭了；华云耳根子烧了起来，把头垂得很低。黄忠听到白云卿的话后，仿佛她是在提醒自己，他本想打消出门的念头，但小童悄悄地拽了拽自己的衣角，更兼张颜一脸期寄地看着自己，儿子黄叙更是一脸的不情愿，他便咬了咬牙，陪笑地抱拳道：“这……小孩子还小，自然都是好动的！华夫人若是信得过黄某，便让黄某照看他们，回来时保证还一个完整的他们。”
白云卿听罢，这才露出一张笑脸来，叹道：“既然如此，老妇也能放心！”她板起脸对向华沸和华云，尤其是华沸，斥道：“你们两个可不许捣乱，听见没有？”
“是，母亲大人。”华沸听到白云卿的口吻，似有松口之意，立刻满面笑容。
“师娘请放心。”华云的眸子里迸出欣喜。
一行人这才快快乐乐地跑了出去。
走进一片树林，那树林已长出稀稀拉拉的嫩叶，一棵形单影只，多棵汇成树林，相当郁郁葱葱。长年累月的生存条件，让那些为了接触到阳光的照耀的树木不得不长得粗壮挺直，根本不容一丝歪曲。山鸟在树林里叫唤，找不着它们的踪迹；偶尔有一两只虫子，猛然地从头顶上会跳过；脚下的草丛里，也有大得吓人的蚂蚁的足迹，孩子们惊不住地叫起来。
“别慌，它们一点儿也不可怕。”黄忠柔声地安慰。
“哦，快瞧那儿！那儿！那是不是鸟窝？是那！是那！还有那！哇，原来有这么多！怎么以前就没发现过！”孩子们稍稍镇定下来，他们开始仰着头在树上寻找鸟巢，每隔一段时辰便发出一阵惊呼。
这些鸟巢多是藏在树繁叶茂之处，它的颜色与周围很是相近，若不是仔细观察，倒还以为那些会是吹刮出来的干草堆哩。黄忠高举竹竿，那竹竿顶部距离勉强够得差鸟巢，多次掀番下来，竟也有几次鸟巢从中掉落，稳稳当当地落到黄忠之手。
孩子们大声地欢呼，伸长脖子往里一瞧。那些鸟巢多以枝条、草茎以及毛、羽等编织而成，相当简单，但却多是空的，令他们一再地失望。
“怎么没有鸟蛋？为什么是空的？”华沸一脸的不甘心。
小童在一旁安慰道：“多去找找，总会有结果的。”
“哼。”华沸还是一脸的不高兴，华云在一旁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张颜害羞道：“这个便是鸟巢吗？看上去很舒适呀，可以孵蛋吗？”
“这可能吗？它那么小，顶多能装两个！”华沸率先叫起来。
“装两个也行的，总比没处装要好！”张颜忍不住地反驳。
“随你罢。”华沸满不在乎，随后又问，“你想装什么蛋呀？”
张颜小声道：“鸡蛋行不行？要不鸭蛋？……”
“你打算把它们放进去孵蛋吗？”华沸一脸惊讶。
“怎么，不行吗？……”张颜的脸蛋愈来愈红。
“行，当然行。”华沸毫不犹豫地表示支持，尽管他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孵蛋。
一群孩子打打闹闹了起来，似乎忘却了空的鸟巢带给他们不愉快的心情。黄忠在一旁也不说话，他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即使他像是想起了甚么，不由地轻叹。
小童小声道：“黄叔叔。”
“甚么事？”黄忠带着一群孩子一边走，一边应声。
“黄叔叔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哟，才来一天，就希望黄某回去么？”黄忠挑了挑眉头。
“自然不是。”小童笑嘻嘻地说
华沸、华云、张颜三个小孩子在树林里乱窜，不知何时起相互地追逐。黄叙也想加入，他眼巴巴地看向黄忠，直到黄忠点了点头，道：“叙儿和他们一起玩罢。”于是，便只有黄忠和小童站在一起看着他们四个玩耍了起来。
黄忠神色淡淡地道：“那你刚才想说的是甚么意思？”
“别忘记咱们来此的目的。黄叔叔想必记得罢？”小童神情一敛，没了一丝孩童应有的模样。
“自然记得。”黄忠叹了一口气地说，“听闻曹州牧想要迎接皇帝陛下。”
“这事还真没法当面说出来。”小童皱了皱眉头，“不如说通师傅他们，去往那边看一下，也好过听闻。”
“这事应该还早罢？也只是私下听说，却没有确凿的证据。”黄忠摇了摇头，“这也算是大事罢，若是曹州牧有心想隐瞒，也是瞒不住的。”
“那我等岂不是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日？”小童瞪大眼睛，慢慢地说，“小童倒是无事，只是黄叔叔你若是再不回去，恐怕会被人发现的，一个荆州中郎将突然失踪，不知道外面该如何说你！”
黄忠的嘴角有些抽搐，无语道：“这事不劳你烦心，你这小家伙！再过几日，黄某便会回去，到时候你和叙儿便暂住在这里罢？只是庞先生竟然也会同意？”
“父亲大人当然同意。”小童得意地说，“不然他怎么会放人出去？”
“你小家伙——”黄忠忍不住磨牙。
“什么事？”小童一脸的嚣张。
“有时你真不像个孩子——人小鬼大！”
“哈哈！”小童欢乐地笑了起来。
新做的竹竿便是用来掏鸟窝的最佳武器。孩子们欢呼一声，纷纷用崇拜的目光看向黄忠，黄忠呵呵一笑，盯住手中的竹竿，那一刻他仿佛自己回到了儿时。
“去哪儿掏鸟窝呀？”华沸欢快的声音响起来。
“去树林里罢，那里很多呢？”黄忠回过神，手指远处。
“哦，哦，那大家一起去罢？”华沸兴致高昂，率先跑向远处。
“慢一点！等一等！”孩子们也跟在华沸的身后跑去。
“黄叔叔，你怎么不走呀？快些呀！”小童的声音在黄忠的耳边响起。
“这便来。”黄忠抬头，便见小童摆手催他，不由地苦笑一声，快步地上前。
“黄叔叔，你这般迟钝，都不像往常！不会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烦闷罢？”小童抿嘴一笑，眨了眨眼睛。
黄忠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怎么会！”就算打死他，他也不会承认他的确在烦闷。
不久前，黄忠带领一群孩子走出药肆，经过小桥，便见白云卿拎有一桶衣物在小溪边清洗，遇上他们时，便拉下脸来，喝斥道：“沸儿！云儿！说了多少次，怎么还是这般不懂事！不好好地呆在屋子里陪同客人，却偏要拉他们跑出去！真不听话！”
华沸小脸一红，整个人都快要哭了；华云耳根子烧了起来，把头垂得很低。黄忠听到白云卿的话后，仿佛她是在提醒自己，他本想打消出门的念头，但小童悄悄地拽了拽自己的衣角，更兼张颜一脸期寄地看着自己，儿子黄叙更是一脸的不情愿，他便咬了咬牙，陪笑地抱拳道：“这……小孩子还小，自然都是好动的！华夫人若是信得过黄某，便让黄某照看他们，回来时保证还一个完整的他们。”
白云卿听罢，这才露出一张笑脸来，叹道：“既然如此，老妇也能放心！”她板起脸对向华沸和华云，尤其是华沸，斥道：“你们两个可不许捣乱，听见没有？”
“是，母亲大人。”华沸听到白云卿的口吻，似有松口之意，立刻满面笑容。
“师娘请放心。”华云的眸子里迸出欣喜。
一行人这才快快乐乐地跑了出去。
走进一片树林，那树林已长出稀稀拉拉的嫩叶，一棵形单影只，多棵汇成树林，相当郁郁葱葱。长年累月的生存条件，让那些为了接触到阳光的照耀的树木不得不长得粗壮挺直，根本不容一丝歪曲。山鸟在树林里叫唤，找不着它们的踪迹；偶尔有一两只虫子，猛然地从头顶上会跳过；脚下的草丛里，也有大得吓人的蚂蚁的足迹，孩子们惊不住地叫起来。
“别慌，它们一点儿也不可怕。”黄忠柔声地安慰。
“哦，快瞧那儿！那儿！那是不是鸟窝？是那！是那！还有那！哇，原来有这么多！怎么以前就没发现过！”孩子们稍稍镇定下来，他们开始仰着头在树上寻找鸟巢，每隔一段时辰便发出一阵惊呼。
这些鸟巢多是藏在树繁叶茂之处，它的颜色与周围很是相近，若不是仔细观察，倒还以为那些会是吹刮出来的干草堆哩。黄忠高举竹竿，那竹竿顶部距离勉强够得差鸟巢，多次掀番下来，竟也有几次鸟巢从中掉落，稳稳当当地落到黄忠之手。
孩子们大声地欢呼，伸长脖子往里一瞧。那些鸟巢多以枝条、草茎以及毛、羽等编织而成，相当简单，但却多是空的，令他们一再地失望。
“怎么没有鸟蛋？为什么是空的？”华沸一脸的不甘心。
小童在一旁安慰道：“多去找找，总会有结果的。”
“哼。”华沸还是一脸的不高兴，华云在一旁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张颜害羞道：“这个便是鸟巢吗？看上去很舒适呀，可以孵蛋吗？”
“这可能吗？它那么小，顶多能装两个！”华沸率先叫起来。
“装两个也行的，总比没处装要好！”张颜忍不住地反驳。
“随你罢。”华沸满不在乎，随后又问，“你想装什么蛋呀？”
张颜小声道：“鸡蛋行不行？要不鸭蛋？……”
“你打算把它们放进去孵蛋吗？”华沸一脸惊讶。
“怎么，不行吗？……”张颜的脸蛋愈来愈红。
“行，当然行。”华沸毫不犹豫地表示支持，尽管他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孵蛋。
一群孩子打打闹闹了起来，似乎忘却了空的鸟巢带给他们不愉快的心情。黄忠在一旁也不说话，他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即使他像是想起了甚么，不由地轻叹。
小童小声道：“黄叔叔。”
“甚么事？”黄忠带着一群孩子一边走，一边应声。
“黄叔叔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哟，才来一天，就希望黄某回去么？”黄忠挑了挑眉头。
“自然不是。”小童笑嘻嘻地说
华沸、华云、张颜三个小孩子在树林里乱窜，不知何时起相互地追逐。黄叙也想加入，他眼巴巴地看向黄忠，直到黄忠点了点头，道：“叙儿和他们一起玩罢。”于是，便只有黄忠和小童站在一起看着他们四个玩耍了起来。
黄忠神色淡淡地道：“那你刚才想说的是甚么意思？”
“别忘记咱们来此的目的。黄叔叔想必记得罢？”小童神情一敛，没了一丝孩童应有的模样。
“自然记得。”黄忠叹了一口气地说，“听闻曹州牧想要迎接皇帝陛下。”
“这事还真没法当面说出来。”小童皱了皱眉头，“不如说通师傅他们，去往那边看一下，也好过听闻。”
“这事应该还早罢？也只是私下听说，却没有确凿的证据。”黄忠摇了摇头，“这也算是大事罢，若是曹州牧有心想隐瞒，也是瞒不住的。”
“那我等岂不是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日？”小童瞪大眼睛，慢慢地说，“小童倒是无事，只是黄叔叔你若是再不回去，恐怕会被人发现的，一个荆州中郎将突然失踪，不知道外面该如何说你！”
黄忠的嘴角有些抽搐，无语道：“这事不劳你烦心，你这小家伙！再过几日，黄某便会回去，到时候你和叙儿便暂住在这里罢？只是庞先生竟然也会同意？”
“父亲大人当然同意。”小童得意地说，“不然他怎么会放人出去？”
“你小家伙——”黄忠忍不住磨牙。
“什么事？”小童一脸的嚣张。
“有时你真不像个孩子——人小鬼大！”
“哈哈！”小童欢乐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