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御林尽东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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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十赌九千

    第三十章十赌九千

    谷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方圆千亩地,沿靠长江而过,城墙依平原河滩而建,背靠大别山,有路进山,有渡入江,这样的地形在战时守备上反而是十分不利,可以说是易攻难守的地形,把城市建筑在了‘对江靠山’的位置,也更加有利于日军的军舰发挥其远程火力,敌军也很容易实施包围作战,而使得全城暴露在敌方火力之下。

    县城有东西、南北两条大街,最繁华的的则是东西贯通的‘码头街’从城东边的码头直接贯穿全城,而鄂西最大的‘聚宝阁’赌场自然也是坐落在了这条码头街上。

    对于像是赌博、抽大烟和青楼妓院的行当,在当时的民国社会自然是被上层文艺阶级所深恶痛绝的。不过,因为资本经济发展的需要和骨子里面西方的文化侵蚀,这些见不得光的行当还是或多或少地发展了,在中央政府提倡‘新生活’开始以后,曾大力取缔打击这样的非法行业,可是欲速则不达,往往是剿灭了之后,马上又开展,灭一家开三家,空耗不少财力时间也没什么好的收获。于是,一些军政大佬也就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其自生自灭的好。而偏远的一些地方军阀小政府,如四川的刘湘、贵州的王家烈和云南的龙云等,也光明正大地放开禁止,允许其合法经营,还能抽的不少的税款,何乐而不为呢。

    “聚宝阁!”

    我远远就看见街道的一处弯口出灯火闪烁,除了几盏灯笼,居然还有不少的霓虹灯闪烁挥舞着,看来老板也懂点儿西洋情调,倒是很会布置。几个黑衣的大汉充当着护院大手,站在门口招客的伙计后面,目光冷厉,搜索着那些输钱不服而想闹事的赌棍。

    “几位爷,里面请····”伙计见我们来了,习惯性地哈着腰,挤出一张笑脸,呵呵不断道:“三位,里面招待!”

    我和陈练点了点头,撩起长袍前襟,缓步跨入赌场前院。

    “诶哟,几位老板啊,快请,快请!”我一听就觉得心中发慎,接待咱的居然是个女的,原来这前院尽是些女的招待员在招客,一个个穿的花枝招展,大胆暴露,原本端庄秀气的旗袍改大了下身的分叉,穿在这些人身上得以露出更多的大腿部位,胸口开的口子低的几乎快要露出了白嫩的胸脯。

    她一搭手就认出我是三人的领头,卖弄着自己的肉感,身子一跌正要向我靠过来。我急忙脚步一虚,向边上一滑,躲开她的轻浮,不满道:“这是赌场还是窑子,老子来赢钱的不是来花钱的!”我狠狠地瞪了这个风骚的女的一眼,怒道。

    这女子一愣,平时接客无数,今个还居然见到一个不爱女色的主顾,一时间没了招数不知道怎么办。

    “诶呦,诶呦,对不住。”这

    时,边上闪出来一人,猴头鼠目,目光流转地瞟了我们几眼,心中也不知道打着什么小算盘,上前赔了个不是说:“对不住,不知道这位爷不喜这活儿,啊哈哈,里面请····”

    边上的女子见了此人好似‘老鼠见猫’一般,急忙低着头缩到一边拉客去了。这样的女子我见得多了,在上海,在苏州和武汉的大城市赌场多得是,就连当初留学的德国那儿也是络绎不绝,他们基本上是隔壁的妓院青楼过来赚外汇的主,要是在这里面拉的个什么大佬,再卖弄卖弄身段,搞得对方心不在焉,连连输牌,庄家最后自然也会分一点儿赢头给她们,自是够了她们的赚头。

    我,自是南京以后,再无什么女人的兴趣了。

    前面领路那人自我介绍着:“小的叫周六,是这家‘聚宝阁’的打理(经理),有什么事,您吩咐我即可。”

    “带我去后院!”

    “额?!”

    我不由来头地直白令他不由步子一。

    我们所说的‘后院’基本是赌场的老主顾或是大户的老伴商贾才有本事进的去的,每个上千大洋的花费都不要随随便随便出来,而那些前院和中厅则是给那些死活难办的赌棍和偶尔游戏一下的人所准备,没什么花头,也没有世面,打发打发叫花子也就罢了,要是真的想结识结识几个社会上层的乡绅巨贾还得去的后院。

    “这位爷,莫不是新来的,好面生····”

    “咱们师上海那边来的米面商人···”陈练夺一步上前,阻断了周六打量我的目光,冷然道:“生意忙得差不多了,咱们爷也来消遣消遣。”

    “上海那不是之前还在打仗嘛····”

    “哈哈,他们打他们的仗,我们做我们的生意呗。”

    `````周六低头思索片刻,即可便变出一张笑呵呵的殷勤面孔,奉承了几句,按着我的要求把我们领进了后院。

    后院的布置不可与前厅相提并论,除了富丽堂皇的装饰之外。这里的荷官和服侍居然都是十六八岁的妙龄少女,一个个体态婀娜,着装暴露,风骚性感地卖弄地身体,看的边上的赌客都瞪大了眼直流口水,还有不少上了年纪的富贾权贵,怀中抱着个曼丽女子,手在身上上下游走,不断揉捏,看的我们唏嘘不已。

    陈练按着我的意思,直接用武汉中央银行的支票换了万两筹码,一个筹码对三块银元。虽然现今‘货币改革’的要求,中央政府已经要求禁止白银交易,发行国家信用法定货币,取代银本位,是为‘法币’,不过民间还是更多的流通着银元作为交易货币的习惯,一些个地方派系主政下的银行也是明着阴着开办者银元的储蓄业务。陈练一触手就是一张六万块的大洋支票,自然动静不少,不少都向我们这投来了关注的目光。

    我带着

    两人直接冲着正厅的主桌走来,此时,庄家正在摇色子,只见下家都下好了注,环顾桌上,这一桌的赌注不少,大概有一千筹码也就是三千大洋的数目。几人下注下的大了,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女荷官手中晃动的色盅,也顾不得身上坐着的美女怎么捎首弄姿。

    “小··小··小···”

    “开了!”

    “是小!庄家带两家赢!”

    盖子一开,三个色子共是十三点,为大,除了跟着庄家的两人押宝压中意外,其余全部被通吃,这一盘,庄家倒是狠赚了一笔。

    我看的真切,知道这女荷官手里倒像是做了什么手脚,色盅捧在在手上双手并没有紧紧抱着,而是轻轻地捧着,还不断颠着,像是个球一样,也不怕它从手里掉了下来。

    一个赌客输光了筹码,两手空空,低声一叹,带着几分不甘心无奈地离开了赌桌,边上的人也不敢继续坐上他的倒霉,纷纷让出一条道来,供他离开。见没人上前,我索性带着陈练和宫志挤了进来,坐在了赌桌庄家正对面的位子上。

    荷官和负责操作的服务生看了我一眼,笑着向我低了低头便继续开头问向众人:“大小压注,买定离手。”

    “大·····”

    “大,我压大!大!····”

    “小!”

    “我也压小!”

    众人继续压注,纷纷把手里的筹码推上桌来。

    我顺势也不显山不露水地放了一百筹码在桌上。

    我估摸着这一把大小平均,两边数目相差不大,这样的布局庄家吃哪边都不赚,所以就需要一个‘庄托’,把大伙的目光带过去。

    果不其然,一个怯生生的眼镜西装书生气的年轻小伙,推了推镜框,瞅了瞅桌上的筹码,死力挠挠头皮,眉头一挤,自言自语:“妈的,把把不顺,老子看好几把都是大了,事不过三,这把该是小了,我压小,全部三百!”

    说着一下把面前的三堆筹码向前一推,稀里哗啦,垒得高高的筹码一倒而散,看得边上的人人纷纷动容低语。

    被他这么一刺激,一些个还在犹豫的赌客也索性把心一横,把手中的筹码拿出大半跟着风压在了‘小’上,连一些已经下了注的也纷纷改了,把筹码放到边上的‘小’上。

    “诸位,买定离手!”

    服务生不带一丝神色,目光僵滞地环视了一圈,道。

    “请盅···”

    女荷官前身一倾,故意俯下身子,风骚地露出大片胸脯诱惑众人。

    捧起色盅,还是之前一样,捧在手里颠了几下而后再抓起来摇晃着。这么一会儿,我已是看清了其中的套路,她带着那枚银光戒指怕是最大的重头,每每色盅在手里颠了颠的时候,她总会有意无意地用靠近色盅的底部,就这么碰一下碰一下,旁人看不出什么差池,可是接连庄家狠狠赢钱的都是这般操作

    ,难免不让旁人起疑心吧。

    我稍稍扭过头來,向陈练和宫志递了个眼色,再看了那女荷官的手一眼,两人马上会意,点了点头,悄悄从人群里面挤了出去。

    “开!四,二,一!小!”

    这局是专家带五个下家通杀全城,连带着我那份一共九百多个筹码全部收入囊中,这名书生气的男子一看,顿时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无力地瘫坐在座位上。边上不少人见状都骂了起来,冷嘲热讽都是在骂他害了自己又输钱。

    见众人一阵骚乱的样子,我微微一笑,装出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一下子把手里面的一万筹码全部压了出来,继续压在了‘小’上。这一举动瞬间引起了边上人不小的骚动,荷官和服务生见状脸上的神色都是微微变了一下,露出几分狐疑之色,目光对视了一下都向后侧某处看去。

    “这位爷,一万,全压小?”

    “没错!”

    说着,在众人的注视下,后台的屏风走出来一人,此人六十模样上下,中山装着身,面色严谨,一丝不苟,剑眉高耸英气直溢,令人看不清虚实。

    此人正是众人口中不断说道着的何绍坤。此刻见他竟然亲自从后台走出来,主持赌局在场之人一阵骚动,纷纷让出了位子,靠到了一边,也不敢向桌上下注,有了我这一万筹码,其他的基本都是不入流的货色,也不需要再出来卖弄了。

    见他目光锐利直逼过来,我也凛然不惧,直接上他犀利的眼神,淡淡道。

    “好!”

    这一万筹码,三万大洋在当时绝对可以说是一笔巨款了,在场人无不动容,动静不小,作为老板掌柜自然也得出来亲自掌牌,不然也就显得庄家过分小气,怠慢了客人。见我毫不犹豫,何绍坤倒也是有点意外,其实从我进后院,他便已经悄悄盯上了我,我这么年轻的一个掌柜,居然会是大掌柜的米面生意老板,任何人都得有所怀疑,其次,我这般的陌生人,一进赌场早就被他们注意上了,常客也就算了,陌生人一进赌场就知道门道而直接奔着后院,一出手就换了五万大洋,这出手实在太过阔绰,不想引起注意都难。

    “客官,不变了吗,这可是三万大洋。”

    “怎么,你们输不起?”我一分不让,咄咄逼人道。

    何绍坤听了也不生气,见年轻人如此放肆也只是轻轻一笑,撸起衣袖,一把抄起来桌上的色盅,在空中飞快的舞动着,他带着一枚比之前的女荷官所带的银光戒指还要大的银光戒指,虽然款式不通,但我隐隐知道这戒指对色子的影像怕是只大不小。何绍坤在半空中飞快地摇晃着手中的色盅,他手法熟练许多,舞动边上诸人看的眼花缭乱,如同街头杂耍一般神奇。

    “嘭!”色盅扣在桌子上。

    “请···盅···”

    “且慢!”我

    急忙喝止何绍坤,站起身来,说:“全桌就我与庄家两人对决,也就不分什么庄家下家了吧,那么着色盅我也得请上一请。”

    ····何绍坤眼光一寒,目光深邃地看着我,脑海中思索着,谨慎的神色中不由地露出了几分担忧起来。

    “恩,对啊···”

    “对啊。就他们两个人!“见场下诸人纷纷应和,何绍坤也不好拒绝我,冲我一笑,道了一声‘请’,就把尚未开出来的色盅推给了我。

    这时,陈练已经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站到了我身,我故意一展手臂,大手一挥,顺势而上,飞快的从陈练手中接过他在袖袍中递过来的一块手表,飞快地戴在了手腕上。

    几声脆响,我摇了几下色盅之后,恭恭敬敬地把色盅推回到了赌桌正中。

    “请盅!”何绍坤一身大喝,顺手解开色盅盖子。

    “一·····一·····一·····三点,底点!”

    “哈哈!”

    陈练见状大笑,满脸喜色控制不住溢了出来。

    “这····”

    “是‘小’诶,何爷输了···”

    “何爷都会输,这家伙是谁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