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死飞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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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见招拆招不上当

    陈德让三人来到法庭,审判长宣布休庭,来日再审。陈德让见林海峰独自坐在被告席上仿佛寥寂了许多,整个人显得有些无精打彩,看着天花板出神。他走到林海峰面前,面色阴沉沉的,盯着林海峰看了好一会,冷笑道:“林海峰!军事法庭正在给你定罪,看是绞刑!还是枪毙!这可以由你自己来选。现在,我先送你回牢房。”

    林海峰看都不看他一眼,仍然没有起身,看着法庭天花板,淡淡地说道:“陈德让,老子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少拿死来吓唬老子!哦,不对,老子怕你怕的要命呀?啊?哈哈哈。我猜你是主动来送老子回监牢的吧,整个法庭,就数你对老子最上心了!”

    “把他铐起来!”陈德让听出林海峰话里的冷嘲热讽,碍于身边有人,不敢表现的太过嚣张,让押解宪兵铐上了林海峰;冷哼一声道:“哼!姓林的,你最好放弃逃跑的念头,否则别怪我们当场击毙你!”

    陈德让冷声提醒林海峰,实际上他的内心是非常希望林海峰逃跑的,然后他们可以以捕捉逃犯为由出手将林海峰击毙,这样一来就可死无对证;不但林海峰伏法,而且还可以永远地放心他们所做的的事情不会被泄露出去。

    然而林海峰根本就不会逃跑,要走两天前就顺着段朗如竖的竹杆往上爬了,在他看来,只要答应了段朗如,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监牢。

    但是人人都知道,要想离开军统的秘密监牢,谈何容易啊!可是林海峰却相信了段朗如的鬼话,在他的心中,自认为老段也是一个死心眼的人,一个从不说谎的人,怎么能陷害自己呢?这老段被关起来,恐怕又是得罪长官了,他现在只想知道段朗如自己为什么不逃跑,而让自己给谁带话呢,这让他有些好奇。一想到自己还不知死活呢,就哑然失笑,暗中对自己说,林海峰啊林海峰,此时还有心情管他人的闲事,你真可以啊。

    陈德让看到林海峰看着天花板傻笑,自己没说什么好笑的事呀,就又开口说道:“姓林的,你傻笑什么呢?别想逃跑,小心吃枪子。”

    林海峰自知将死,心里早就没了害怕,他要在死前讨一个公道,尽管他对自己的做法并不报有任何的希望,但他必须去做,只要尽了力就行。他傻笑着把看向法庭屋顶的目光收了回来瞥向了陈德让:“哈哈哈,陈德让,心虚了?再三提醒老子,那是希望老子逃跑吧。”

    “你……”陈德让被看出了心中所想,有些恼怒。

    “哼!你也太小看老子了!我呸!逃跑和诬陷都是小人之举,我林海峰乃是一堂堂中国军人,是不屑去做的。啊?哈哈哈……”

    林海峰笑着鄙夷地看了一眼只带了两个押解宪兵的陈德让,站起身大摇大摆地走在他们的前

    面,出了法庭,开始走下台阶,直奔街道;那腰杆儿笔直,丝毫不带弯曲之状;此时的林海峰就如刚到淞沪时,那个意气奋发,决心把鬼子赶出国门的热血军人。

    依着林海峰以前的脾气,他早就一脚踢死这个陈德让了,这小子明明一肚子坏水、男盗女娼,却偏偏摆出一副为国为民的嘴脸,这让林海峰觉得十分恶心和讨厌;好在林海峰现在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和思维,他根本不屑对陈德让下手,要不是感觉到有些无聊,他才懒得和这种人说话呢,因为他从不与小人一般见识;再说,罪魁祸首还安然无恙的躲在背后操控,如果不把他们揪出来,林海峰的内心是非常不甘心的。

    林海峰在大是大非面前,那心思是非常缜密的,从他指挥全团和日军血战时就可看得出来;他虽然有时在小事上受不得激,一激就会冲动,做出很是错误的事情来,但这并不就代表他笨,事已至此,他也已看出了一些端倪;这让他不时冲动的内心顿时清醒了不少,现在的他已经算是完全的明白了过来,陈德让这是在给他设圈套,想引诱他上钩而痛下杀手。

    陈德让只能从林海峰脸上看到坚韧和刚毅的情绪,却丝毫看不到他害怕和慌乱的表情。他明显听出了林海峰的那句话是说他陈德让用自己的小人心去揣测人家的君子腹了,不由心中恨地牙痒痒的,嘴里开始激将林海峰,企图激他出手,这样就有理由将他击杀;罪名是袭击主控主官逃跑。

    “不行,对于这个逞口舌之利的疯子,还得激他一激,这样就应该是十拿九稳了。”陈德让想着,脸上挤出一丝诡异的微笑,为了激怒林海峰,就开口道:“林海峰,你还当自己是昔日的党国军人么?我呸!如今你不过是一个出卖祖宗之人,一个投敌叛国的败类!我不防告诉你,今天一早委座就回来了,他对你很失望,也很愤怒!作为同是一个战斗序列的兵,我可以提前给你透个底,这一次你绝对是没命了!死定了!你这个认贼作父的无耻东西就等着吃花生米吧。”

    若是这些话在前天说给正在气头上的林海峰去听,指不定林海峰会跳脚大骂,怒火中烧。但此刻林海峰听完,只是淡淡一笑:“哎呀,陈德让,陈处长,让你费心喽;你看你,整天挖空心思的害人,这面色晦暗,已经病入膏肓,没有救了。你给老子安的黑罪名当真是太大了,你知道的这么清楚,是不是有你的份?我怕我一个人承受不起,啊?小子!你说呢?”

    陈德让一听,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凶光,插在裤兜里的双手捏紧了拳头。

    林海峰自顾自地说道:“委座深明大义,我会努力让他相信我是无辜的。陈德让,你给老子记着,其实做错事并不可怕,可

    怕的是死不悔改,一错再错!”

    陈德让假装平淡地朝身旁的宪兵们笑了笑,道:“弟兄们,看的出来,这混蛋还不承认自己投敌卖国的可耻行径呢。”

    两宪兵同时哼了一声,看向林海峰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敌视。林海峰淡淡一笑,自己恐怕是快要死的人了,没必要再竖敌,他不屑与当兵的计较。

    林海峰的处处忍让没有给陈德让任何出手的机会,陈德让越走越是不安。林海峰这种和往日不同的变化,给他一种强烈的危机感,他好像预感到了林海峰已经知道了自己马上就会出去一样,那么林海峰出去以后会岂不是会找他的麻烦?殊不知,他是以自己狭窄的心胸来度他人宽广的胸怀了,把别人想的都和他一样了。

    他这时很想惹林海峰动怒对他大打出手,然后对林海峰下死手,可是林海峰今天就像变了一个人,往日的火药脾气消失的一干二净。

    四人先后走下了台阶,陈德让使了一个眼色,两个宪兵会意,微微一点头就在前面领路,顺着街道往前走去;林海峰看了看囚车,又看了看顺着街道而走的两个宪兵,迟疑了一下,只好跟在两个宪兵身后走在大街上,心中却想着,倒要看看这些杂碎想玩什么花活。

    见林海峰不理他,陈德让怒道:“为什么不说话,你拽什么拽?你他妈给老松井发报残害袍泽还不承认,你这算什么玩意。”

    陈德让说完故意的摇了摇头,又叹了一口气,满脸‘鄙视’、‘不屑’的看着林海峰,继续刺激着他。

    林海峰嘴角抽了抽,想笑,却又没笑,看了陈德让一眼,说道:“哎呀,啧啧啧,厉害,厉害,真是厉害。人生天地间,总该有点道德的底线,说谎造假那是连小娃娃都不耻的事儿,可如果在谎言被揭穿之后还要倒打一耙、进行诬陷,那就不得不在‘无耻’的前面再加上两个字――‘厚颜’。”

    陈德让气得咬牙,指着林海峰骂道:“你他妈说谁厚颜无耻呢?谁又倒打一耙了?”

    “哈哈哈,陈德让,谁有耙子呀?你呀!”

    “你混蛋!”

    林海峰冷冷一笑说道:“对于你们来说,倒打一耙既是无奈的行径,也是狡诈的必然,一为气急败坏;二为浑水摸鱼。陈德让,今天老子给你免费上上文化课!听好了!何谓气急败坏?就是真相大白于天下后,你狗日的谎言现出原形,你们面上无颜,上峰脸上无光,所以就恼羞成怒、四处撕咬,如丧家之犬、做困兽犹斗,黔驴技穷时做最后无谓的挣扎。浑水摸鱼嘛,看字面你也知道,不过老子还是要给你讲讲。浑水摸鱼就是将池水搅乱,来他个‘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也好就此脱身。这也就是说,你狗日的陈德让说谎与造假都是有惯性的,因为有什

    么样的主子必然带出什么样的奴才,不过看来,你的主子手把手教出来的你这个徒子徒孙自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喽。哈哈哈,姓陈的,你就省省吧,送老子回监狱!道不同,走在一起不舒服!老子不想跟你这种人一起逛街,那样就会降低了老子的人格。”

    林海峰说完就停住脚步不走了,陈德让抬头一看,就知道林海峰已经识破了自己的心思,本想着在大街上,林海峰会借着人多而逃跑,没想到却被人家看穿了,反被羞辱了一顿。陈德让一下气的却说不出话来,指着林海峰只说出了一个字:“你……。”

    林海峰的伶牙俐齿,总算让陈德让领教到了;陈德让一时气急败坏,却没有办法,一挥手,使了个眼色,两个执法宪兵,押起林海峰就向跟在后面的囚车走去。林海峰把这一切都看在眼睛里,冷冷的一笑,心说,来吧,还有什么阴招损招都上吧,老子接下了。

    押解林海峰的囚车走远了,陈德让站在原地,自言自语的说道:“姓林的,你狂吧,等我回去再加把劲把你那两跟屁虫的嘴撬开,看你还狂什么狂。”

    囚车拉着警报,一连开过了几个街道,出了城门,来到了监狱。林海峰重新被押进了牢房,两宪兵给他打开手铐,掉头就走,林海峰看了一眼牢房铁门,走了出去,对着那两个宪兵的后背喊道:“喂!你们两个,牢门还没锁呢!”

    两宪兵互相对望了一眼,站了一会儿,掉转身走了过来,林海峰对着他俩冷笑了一会,说道:“兄弟,你们把我林海峰当小孩子看了,如此低劣的招数,对我没用;是吧,啊?老子前脚一出门,你们后脚就拿枪打老子脑袋;哎呀,想得真是美呀。好了,把门锁上。”说着就走了进去。

    两宪兵把牢门锁上了,暗暗叹了口气,只听林海峰的声音从铁门上的小窗口传了出来:“兄弟,回去告诉那陈德让,让他来点新鲜的,这种小儿科,就别玩了,没劲!去吧!哎,你们是不是也该把这小窗子锁上啊?”

    对于林海峰的嘲弄,两宪兵呆呆的站在铁门外发愣,锁也不是,不锁也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