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行
字体: 16 + -

第三百三十章 本性难改

    子瑜又傻了眼,腹中鼓捣:当时,自己就觉得不对,本来是人模子,怎就变成了死人了?可自己当时忧虑假死的他,没细想……

    突然,卫二冷静的神情闪在了眼前,子瑜恍然明白:你确是傻瓜,他说得没错,没他,一切皆不行……

    将子瑜身子扳过来,低头捧了她的脸,陈霍眼底有了爱惜,“我不用你的法子,如何从长安脱身?难道,向陛下告假?他准?”

    脸越来越低,他的话也越来越清晰,也有了高傲的轻视调:

    “只有如此,我才能从羞愧中解脱,也才能安安心心地带着你去酒泉,归你的故乡!我倒很想看看你的故乡在何方!你如何就飞上了天!我去酒泉就是要让你死心!你就爱说胡话!”

    他又笑起来:“不过,你放心,回不到你的故乡,我们就在酒泉安家,我再也不用担心我那些亲人害了你;你也不用担心有人害我,我仍然可以戍边,保大汉边境安宁!”

    子瑜已经平静下来,腹中却嘀咕:还是呆子有谋略,多亏了他,你才能出城,没他根本就不行……

    不过,想到王夫人,子瑜有了负罪感。

    公子闳如此年纪就远去齐地,她如何舍得?会恨自己吗?她会哭成啥样?

    子瑜只能默默祈祷:望她不要忧心公子闳,虽然分离,却可保一身安稳……愿她从此放心,不再忧心皇帝的喜和爱,和皇后没了纷争,能保她一生平安……

    好好地忏悔了一会儿,子瑜的心回到了车内。

    看着眼前又变大胆傲气的陈霍,放了心中纷纷扰扰的事,子瑜有了女子的小脾气。

    心中万分高兴的她嘴上不依不挠说话:“哼!你就爱骗我!在草原是这样,在长安也是这样,让我每天都担惊受怕!”

    想到那时的艰难模样,子瑜假装有气:“你刚开始服药,我怕得要死,你们居然瞒得如此之紧!”瞪眼看陈霍,娇气的她质问:“你就想看我的笑话,嗯?!”

    扶了扶假装有气的子瑜,陈霍的眼极冷静,还冷酷,冷然道:“我可没心思看你的笑话,如果,你不真实地哭,我们就出不了长安,参与的人还可能被斩杀!”

    子瑜正心颤,陈霍满意的话递了耳边:“不过,你还好,哭得很不错!”

    心抖的子瑜失了脸色,不堪回首诸事。

    如果失手,珠儿她们都会死!她爱哭的眼不自觉地含了恐怖后怕的泪。

    见子瑜又要哭,陈霍心疼了:“好了,我们顺利出来了,你该放心了。按这样的车程,我们可以赶上珠儿她们。过不了几日,我们就可到祁连,去看看霍连和闪电,再去酒泉。”

    擦

    了泪眼,朦朦胧胧看陈霍,子瑜仍不信,担忧问:“真的?你不会骗我?到时,你又抛下我,回去?”

    “我们已经在去祁连的路上,难道有假?”看着子瑜,陈霍点头,很赞赏:“不过,你敢如此做,也不愧为我的夫人!”

    柔情地将子瑜拉进怀中,陈霍皱了眉。

    子瑜一头的蓬松垢发显摆在他鼻下眼底,他直接就说了不乐的话:“到了客栈,好好洗洗,换回女子衣裙,我的夫人还是着衣裙好看!”

    过了陇西,进入武威,三人都换了大马,快马向祁连而去,汤圆紧紧跟随……

    ……

    “汪汪汪!”

    一阵熟悉的狗吠声杂在一叠声的马蹄音里,掀帘子的小连已经笑了,他看见了一袭白影子,那是汤圆的身影。

    “娘,娘!”脸已笑开花的小连挥手,急急喊,“看,汤圆呢!”

    不等渴望的珠儿伸头看,马车已经驻了蹄。

    这下子,狗吠声声声来,马蹄音也清脆。珠儿渴盼焦虑多日的脸开了颜,不过,脸上依然还余一抹焦愁,手抖的她往外看了看。

    只见,欢喜的汤圆在白山黑地间腾挪欢跳,吠声极响亮,伴着耳边久违的马蹄音,看马儿跑的珠儿没了焦愁,惊喜上了眉黛,珠儿的眼里聚了泪。

    下车的珠儿热泪盈眶,放眼看过去,激动的她万般渴望,按捺住蹦跳的心,还扯住了欲乱跑的小连,她等待,等待马儿的到来。

    珠儿马车后,霍衍早调了马头,挥手的他激烈高呼:“喔呵呵……”声音远去,散在空廓的野地里。

    不远处,如风的马儿雪中踏蹄,跑得更快了。

    蹄下白雪溅飞沫,腾空奔袭似快风,很快,三匹马顺序不一,一一跑到了珠儿身边。

    见到下地的霍祁,珠儿也学了子瑜,当着子瑜的面,不管不顾的她竟然抱着霍祁不松手,呜呜哭泣。

    紧紧搂着珠儿,还拍拍脚下的小连,虎脸的霍祁嘿嘿笑,就一句话:“这不,一切好!”顺便,豪情满胸膛的他无所顾忌,嘴唇也挨挨珠儿的额头,亲亲她,安慰安慰她。

    这场面极好,亲情荡天地,染红了子瑜的眼。顶着冰面的风,很歉疚的子瑜看珠儿一家团聚,热血冲脑,她也跟着抹眼泪。

    稳稳站立的陈霍反而背负了手,依旧昂首阔立,只是,他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

    大地静寂,马儿呼哧呼哧的喘气声终于盖过了珠儿的哭音调,风儿也变柔,轻轻拂面,安慰情绪失控的珠儿。

    终于,心落地的珠儿依依不舍地放了霍祁宽宽的胸。

    才离霍祁胸,抬眼,抹泪的珠儿这

    会儿才看到马旁的子瑜和陈霍。一下子,珠儿脸上就落了一朵红云,染红了她的脸颊。

    有了不好意思,珠儿松松手,搅搅衣袖,极羞涩。犹豫犹豫,红脸的她踏雪过来,深情地看着子瑜,还有陈霍,羞羞地喊了一声:“见过公子,见过夫人。”

    已经下车的春儿和菊儿早看见子瑜和陈霍了,被泄情千里的珠儿打了岔,迟疑糊涂的俩人不知如何开口说话。

    此刻,见珠儿还按旧制喊话行礼,提提雪风兜,两人快步过来施礼见陈霍,依然喊“公子”,回了身子,又向子瑜行礼,却被抬手的子瑜止住了。

    子瑜拉着两人的手,疼爱地抚了抚春儿的发丝,还擦了擦菊儿脸上重逢的喜泪。

    被子瑜温情的手抚弄,春儿,还有菊儿都哭泣,看子瑜哭,看陈霍更掉泪。

    泪水不由人,它簌簌落,无法停歇。

    这里,哭声叠叠,那边,霍祁唤了霍衍他们过来。

    等众人行了礼,陈霍依然负手站立,稳稳当当地说道:“夫人离了长安去故乡,此乃好事一桩。”极度冷静的眼扫扫大家,他逐一看了一遍众人的眼睛,自我介绍道:“我是夫人再嫁汉商,名陈霍,你们唤公子就是。”

    子瑜大张了嘴,惊恐的话出了口:“天!你……你……你就不怕被发现?”她的心里急得不行,上天落地,翻江倒海:呆子就是胆大,如此了,还本性不改!

    “求求你,让他们喊你……陈霍,喊我木朵,姐姐也行。”子瑜的心真的是既恐惧又惊慌,脸色都白了,只怕,一个惊吓可以让她倒雪地!

    “夫人抛弃万贯家产,大大方方地离开长安,嫁与一汉商不是甚么不堪之事,在下敬重夫人,夫人无需担忧。”咧咧嘴,陈霍居然说了更大胆的话,话毕的他还摸了摸汤圆的大头,一脸的骄傲和自信。

    天……呆子又胆大妄为了……

    担忧的子瑜脸色很难看,眼中,焦虑亦渐盛,陈霍朗声笑道:“为夫在此,有何可怕?你好好做你的夫人就是,只是,如今可是穷汉商!”

    呆子又傲慢起来了,又我行我素了!还是不听自己的!

    苦脸的子瑜,心既忧也稳当,冥冥中,没法子的她也希望,重新回归的陈霍依然是那傲视一切的人!

    心已稳妥的珠儿可是好好地听着陈霍的话,她抿唇笑了:公子脾性未改,依然胆大,做任何事都无所顾忌!抬眼,偷偷看子瑜,子瑜那从恐惧到焦虑,再到无奈模样,层层变幻在珠儿眼底,珠儿捂嘴,更笑:夫人没撤……

    边上的春儿一路过来就很担心,此刻,看着仍旧傲气的陈霍,春儿不再忧虑,有公

    子在,此次西去,很安全。

    挨着春儿的菊儿眉头已经舒展开来,有公子在,一切皆好;又看了看子瑜,心道:夫人呐,只能听公子的。

    抱着小连的霍祁也听到了陈霍的话,他的脸色一直就很阳光,看着傻愣的子瑜,大嘴一张,他也笑。

    一路过来,公子的眼神就明明白白地告诉自己,夫人就是夫人,没甚隐瞒的,可夫人还就担惊受怕!日日焦!

    一低头,扯嘴角笑的霍祁就看见小连一直瞅着陈霍不转眼,凝眉一看,陈霍的脸还有些肿胀,不过,眉眼已清晰可辨,霍祁不再笑了。

    这小子机灵的很,肯定发现了不对!

    脸色一掉,恶狠狠的霍祁吼道:“你小子给老子记好,这是姨夫,不是姨夫将军!”

    从来胆大的小连就怕霍祁和去病,看着他自个儿父亲,带着稚嫩的童音,他很大声地回了话:“是,爹爹!”眼珠子滴滴地转,看陈霍的他又放声:“是,姨夫!”

    可惜,小连的姨夫依然喊得不甚清晰,仍然是“夜壶”,只是,比以前的“夜壶将军”好听多了。

    “嗤……”

    霍衍首先笑了起来,接着,众人都掩口鼻,笑了。

    本沉闷的气氛,一下子就变了,寒冷的风中有了欢快的笑声。

    珠儿和霍祁都难堪地看着陈霍,陈霍也笑了笑,点点头,傲然爽快道:“好!”

    得意地看着面前的霍祁,小连极骄傲。

    抬了手,霍祁一巴掌扇过去,不想,空中,巴掌变了力道,手轻轻地落在了小连屁股上。学了兰儿样,小连眯眼笑,爹爹,爱呢!

    子瑜听了却差点流泪,心中极歉意,眼中满是不忍。看着陈霍,见他毫不在乎地笑着,她自个儿忍了泪,接着,也笑了。

    他可是将军,如今,却带着自己去那苦寒之地,子瑜的心一疼,一个不忍,还是掉了泪。

    见了人,一切好,众人上车的上车,骑马的骑马,继续西去。

    ……

    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一回头,陈霍丢了一个眼色,霍祁就喊了车队靠边让路。

    瞬息,紧张的子瑜伸出脑袋,望了望后面。

    灰白的天空下,一大队人马,黑压压地狂风般而来。

    他们干嘛?心一乱,胆颤心惊的子瑜手抖,想看究竟的她不得不放了帘子,挨着珠儿,脸色惨白的她一动不动。

    脸慌慌的珠儿已紧紧地抱住了爱乱动的小连,惊恐的眼看子瑜,她也是惶惶然。

    马蹄声隆隆而至,越来越清晰。

    怎么,有这么多的马?他们,人多吗?子瑜的心狂跳,她的手按住了胸口

    ,无法忍耐胸前的狂跳乱动。

    “让开!”

    一句男人的粗莽声音从阴沉的雪风中递了来,子瑜的心滚了滚,落回胸腔。抬手,她就又掀了车帘子。

    只见,后面上来的那队人马已经夹在了队伍中,马背上,全是彪悍的男人,个个都是严谨之色,目不斜视看远方。

    子瑜有了稳当,因为,没看车队的彪汉子们风驰电挚般地径直奔驰而过。

    马蹄下,雪沫和着冰渣子飞快地甩了过来,甩得子瑜赶紧放了车帘子,躲污秽。

    雷鸣般的马蹄声渐渐远去,恐慌也去远的子瑜摸摸额头,那里,冰冰凉。

    同样,珠儿也擦了擦脸上的冷汗,手没力的她放下了小连扭来扭去的身子。获得了自由,一直就好奇的小连趴着小身子,小手一挥,他也掀开帘子看稀奇去了。

    听到车轱辘声又响了起来,高度紧张后的疲惫姗姗来袭,放心的子瑜开始打瞌睡。

    “娘亲!马!”激动的小连喊了起来,声音极兴奋,童音尖尖,差点爆棚。

    马?又有人来?心一抖,子瑜大睁了眼!果真,耳边又递来不一样的马蹄声!侧耳再细辫,是从前方传来的!

    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子瑜的心越来越紧,额头又开始冒汗,眼前一个恍悟,她几欲昏厥:才过去的,好像是军中之人……

    车辙声停了下来,虚弱的子瑜拉住了珠儿的手,恐怖气虚的她眯了眼,极痛苦,仿佛不能呼吸。

    外面,传来一男子的莽声音,如破锣响:“这不是祁侍卫吗?欲去何处?”

    完了!认识霍祁!难道,不认识他?子瑜已心慌,慌乱中,她干脆挤了小连,不怕手重,举了帘子,看车外的人。

    只见,一大马驮着一铠甲军士,正与霍祁说话。

    陌生不认识的男人一脸的粗犷,和眼前这荒漠大地的粗野之景倒匹配,不想,他的眼盯在了某处,眼神慎重起来。

    子瑜的心都跳在了嗓子眼上,因为,跟着兵士的眼光动,她看到了欢快到处跑的汤圆!白亮亮毛发的出众犬!

    清清楚楚的,子瑜看到了兵士眼底的疑惑,接着,惊恐得差点窒息的子瑜看到,眼光极犀利的兵士瞅了瞅陈霍。

    天哪,子瑜差点惊呼!他会认出他来!接着,她腹中骂:该死!

    急迫无助间,子瑜极想看到她想看到的脸,他会被认出来吗?嘴唇打颤颤,子瑜渴望,可她无法看到陈霍的脸,慌成一团的她担忧上了天!

    终于,老天眷顾,疾风仿佛知道子瑜的心思,他动了动蹄。只见,转转马头,陈霍侧了侧身子,子瑜看到了陈霍的样子。

    会

    ?老天保佑,不会……腹中才安慰她自己,可怨气上来,子瑜有了更大的忧愁,因为,陈霍满脸的不在乎,傲气的他迎了兵士的眼,直接就盯看来人!

    呆子!子瑜又差点惊呼!她恐慌的心开始在海面浮沉,脸也煞白,心紧了又紧,几乎要被捏死,举着帘子的手更重了,重如山。

    不想,莫名疑虑去了兵士的眼底,他手中的缰绳居然动了动,马儿甩尾,他转了一个顺溜圈儿,不时瞅瞅陈霍的他避开了陈霍,走到了霍祁跟前,和霍祁攀谈起来。

    见军士并马与霍祁缓步前行,车轱辘声也响了起来,子瑜放了重重的帘子,气虚地靠在车棚上,缓缓吐气儿。

    “夫人不用担心,有公子和霍祁在,应该没事。”紧张的珠儿自己也担心,却还安慰子瑜。

    坐在马车里,已是一身汉裙女装的子瑜很不放心地看着珠儿,左思右想,忍不住,她又掀了帘子看窗外,眼神依然忐忑,侧了耳朵听马蹄音下的谈话声。

    “见过周都尉,多谢都尉挂念,此行,在下带着家眷西去祁连居住。”马上的霍祁边策马,边握拳,还高声说话。

    “上年就听太守说过,道,大司马骠骑将军在祁连买了地,作为陪嫁送你,令你过来居住,可大司马骠骑将军为何让你远去长安这么远的地方住?长安不好?”陌生男子疑惑问。

    子瑜心惊,因为,听音看人的她仿佛感觉到,姓周的,眼睛又瞥了瞥陈霍。

    空中传来霍祁的笑声:“我朋友战死祁连,我家公子心爱的战马也死在祁连,两个埋在一起,我是按公子令去守墓!”

    不等霍祁的话说完,子瑜的心又慌成了一团,呆子就是骄傲,明明是一汉商,却在霍祁马前驰马!还在这都尉马前跑!

    子瑜差点惊厥!

    前面,和霍祁搭着话,都蔚的眼不时瞄向马前陈霍不紧不慢的身影儿,陈霍马下欢畅奔跑着的汤圆更让他瞩目,疑虑不见消,他的眉头更是没展开过。

    看着陈霍的背影子,终究,都尉没忍住,探了头,直接问霍祁:“祁侍卫就不介绍一下?”他眼中的疑惑浓得不能再浓了。

    听音的子瑜,心已沉到海底了。

    “呵!我倒忘了,此乃陈霍,汉商,此去居延,因是老朋友,就跟着我们一起行走。”看了看陈霍背影子,霍祁举手一拳,大大方方地说道。

    终于,子瑜又看到了陈霍的脸。只见,陈霍回了头,微微一笑,抬手的他马上抱了一拳,算是给周都蔚施了一个几面礼。

    子瑜差点惊呼!都尉却慌了手脚,慌忙间,居然,他也握一拳,回了陈霍的礼。

    为何?子瑜看

    不懂了,腹中急急问,这是啥情况?

    三个雄赳赳的男人互相打了一个照面,一切复归宁静。

    马蹄脆脆响,车儿轱辘动。

    子瑜的心浮出水面,终于,平安地上了岸。

    放了帘子,心稳当的子瑜不再管外面的事了。看子瑜的珠儿却摇头笑了,不过,摸额头的她也拭了一袖的汗水。

    子瑜腾了位置,爱动的小连又掀了帘子看景了。

    不久,车队就撵上了一直在前面缓行的都尉随行之人。

    跟着走了多时,毕竟,车队行走较慢,都尉要办事,不得不向霍祁辞行。

    临行前,与霍祁已经辞别的都尉策马多时,一直拧眉头的他终究策马上了前。畏惧的眼看了看陈霍,微笑的陈霍稳稳地看着他,不啃声。终于,犹豫多时的都蔚抬手握拳,干脆响亮地道了一句:“在下告辞!”

    陈霍点头,简单地握了一拳,算是应了声。

    嘻嘻笑的小连眼皮下,都蔚策马,一大队人马,风卷残云般,逐渐远去。

    听到杂沓的马蹄声远远而去,挨着小连,子瑜接了小连手中的车帘子。

    “你坐马车,不行吗?”子瑜的头伸出了窗外,直接就喊话,“都尉好像就归你管,我这一路上就怕他认出你来。”

    “为夫在此,有何怕?你放心,全国都知道霍去病已死,他一介都尉难道敢说我没死?”陈霍甚是自信,根本就不理子瑜,仍骑马昂然前行,大声道,“我如果活了,他就得死!我自己选择死,无人敢说三道四!如今,我就一汉商,无妨!”

    子瑜已呆,喉头梗阻的她无言以对。

    哎!呆子就是胆大包天!无人管得住!子瑜无奈摇头,呆子就是骄傲自信,他从来不会听你的。

    子瑜不再说话了,她放弃了劝说,由许他了,被发现,你也无法,就死吧……

    ……

    冬至时节,大雪纷飞,车队到了武威郡府,住进了馆驿。

    干脆,大胆的霍祁上门去拜见了太守,太守热情款待,大宴霍祁一行。

    回来的霍祁示下陈霍,是否去?陈霍一拍几案,傲然道:“去!”

    经历了都尉一事,子瑜知道她管不了大胆的陈霍,没办法,惊恐担忧的她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赴宴。

    午夜,打瞌睡的子瑜似梦似醒间,听到了叩门声。

    翻身爬起来,她开了门。只见,一身酒气的陈霍跨步进了屋。

    醉了?说漏嘴了吗?担心的子瑜凝眸看,心又落回胸腔里,他虽有酒气,但一脸清醒,一切平安,子瑜松了一口气。

    “他没认出你?”子瑜发问。

    嘻嘻一笑,陈霍

    说道:“他倒是说我和大司马骠骑将军很像。”用子瑜递的巾帕擦了脸,坐榻上脱靴洗脚的他侃侃乐:“他不敢胡说,你放心睡觉就是。”话一完,他畅怀笑:“他明日必送我们。”

    眉头跳一跳,子瑜迟疑道:“为何?”她的心又莫名担忧,又见一面,会是啥结果?

    陈霍得意道:“就是夫人这香囊太引人注目了,我告辞时,他就一直看着这香囊。”干脆,他打开天窗说亮话:“他知道我是谁,你放心,他不会乱说。”居然,他的话极稳当,一点都不在乎。

    知道?子瑜头晕,扶着额头的她愣在原地好一会儿,许久,担心的她不得不劝道:“那香囊,你也别带了,太晃眼了。”伸手过来,她就扯陈霍腰上的物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