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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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枕上之语

    室外已明晃晃地亮开了,贪睡的子瑜悠悠地醒了。结果,手一摸,旁边有人,再转了头,一看,去病居然赖了床,比她还酣睡。

    舒服的子瑜抿笑咕哝:这呆子,昨夜又喝多了。

    看着身边的人,暧昧的子瑜也不想起床。

    如今,已是冬日,外面的温度很低,当是冰雪莹亮世界;室内,碳盆烧得旺旺的,一片热和温暖劲儿,床上更暖和,缩在暖暖的被里,挨着心爱的人,这可是世上最惬意的事,本就懒床的子瑜更不想起来了。

    眯了眼,搂搂人,舒心的子瑜假寐。

    室内光线越来越亮,终于,去病的头动了动,假寐的子瑜一下子就睁了眼。

    “你终于醒了,你就不能少喝点?”赖床的子瑜轻语,怪罪意味甚浓,可她看去病的眼色既暧昧也温情。

    去病眼皮儿动了动,光线去眼底,虽没正眼瞧子瑜,可眼角余光下的他知道子瑜正看他。

    只见,大睁一双水汪汪的眼,翘嘴笑的子瑜仰头看大口舒气的去病。笑眯眯的她看去病,越看越喜,她的话虽是责怪之语,不过,她的眼里全是爱,浓浓化不开的心爱意。

    体会着子瑜的心,转了头,去病也好好看枕上的她,脸上有了突兀色。

    如今,子瑜身子大好,热和被子一捂,一颗头露被外,脸色红红润润,一头青丝乌发亮亮地帮衬,一红一黑,正衬色,好看至极。

    去病咧嘴笑,极度回味:“岁首之日,宫中大宴,西域美女又舞了一曲,众大人看了甚是舒畅,都赞好,你好久在家也来一曲?”

    啥?西域美女?子瑜脑海翻翻,旧日宫中大宴之事模糊地浮在脑海,莫措的话也去了耳边。不见大方的舞女美景,想象她自己的出格糗事,红脸的她脸色新添一抹晕,既羞也气,埋怨道:“不说这个,都怪你,让我出了丑。”

    “丑?”去病笑道,“何时丑了?我见你就好,你进宫,我也没见皇后说你丑呀。”

    喉头梗阻,子瑜没了话语。自己实在是喝酒喝断片儿了,自己只记得敬了浑邪王和王妃,还有莫措和破虏,回到座位上后再干了啥,自己完全没记忆。子瑜仔细回忆,腹中就后悔。

    想想莫措的话,她汗颜,可她实在不敢想象,大殿上的她是不是就如莫措说的那般行了事。

    细细一想,她确定:皇后确实没说自己,自己唯一记得清清楚楚的只有皇后的眼神,道道都刺心,其他的,都是莫措说的。

    确实,当日,莫措问子瑜,她究竟和去病嘀咕了什么?可子瑜确实不知道说了啥,无言看莫措,最后,莫措嘲笑她,要她小心点,不要去病不在,

    她酒后看错了人。结果,子瑜赌气,说,没去病,她不沾酒。

    这些旧事脑中一放映,子瑜有了问题。

    “在宫中,你和我说了啥?”子瑜又问。

    去病笑:“你说,你想跳这西域舞。”

    眼皮跳,子瑜恐慌:难怪,莫措问话,还担忧。看看去病笑模样,她疑惑:是这样吗?她又猜:呆子从未说自己大殿倒底如何,说了哪些话,真想跳这西域舞?子瑜打哆嗦,这……不过,她又疑心:兰儿就说了,自己酒后好像会有许多随意的行为……

    “回来的马车上,你不是说,你能跳这西域舞吗?”去病继续怂恿,“你在月氏不也让色目人教过?还上去扭了扭,也说,你曾学过吗?”

    清醒的子瑜呆了:那样的舞,你跳过?想想仆多,还有不识,他们可都在现场,子瑜彻底傻了:天哪!这可是大汉!

    又气又羞的她紧闭了唇,瞅瞅去病,她气他,他为何就不阻止?今儿还说想看!你敢跳?死吧!

    不过,歪了头,她继续纠结:自己说了多少回?真是自己说的?凝凝眼眸,挖空心思的她细细回忆:自己真说过此话,在月氏时说过?还有,马车上也说了?自己咋没记住?呆子记住了?真的?看看去病已隐的笑,她实在是拿不准。

    想想色目美女的舞,炫舞的美让子瑜回味:他说了多少回?满足吗?她既点头也摇头。你不怕了?为何怕?腹中的她自问自答,嘿嘿嘿,你的风传不必他少!

    再抬头,去病的嘴角又在动,看她的眼里诞色再起,子瑜又羞,转了转眼眸,她细细猜:他在想啥?难道是……

    一抹舒心去了眉梢,抿嘴的子瑜舒服地笑了,却也撒娇:“我……好久没动了,而且,这腿也不知行不行。”没喝酒的她不说大话,可心里有点萌萌动,左右摇摆的她一想到要苦练,懒惰上了身,她有些泄气。

    呵呵呵!去病腹中在偷笑,他继续看子瑜,子瑜摇摆的娇娇样,还有欲偷懒的心思都没逃脱他的眼。稳稳的去病眼不动,火辣辣的眼光更是直视鼻下的子瑜。

    去病眼光逗过来,不想苦练的子瑜不管,也甚得意,悠闲地闭了眼,她说道:“我穿成那样,被人知道了,又要说我是妖媚之人,把你迷倒了才成为夫人,我不跳!”

    本是正当理由,可躺在床上说,这拒绝的话就变了调。她的口气甚是娇柔,最后阚切的语气更是娇意十足,还有那么一点点回旋婉转意,拒绝的意思显然不够坚定。

    果然,一个翻身,去病坐了起来,眼一瞪就指责:“你不尽妇德,更不对,比妖媚更错!”

    这下子打开了话匣子,

    子瑜奇了,睁了眼,笑道:“不尽妇德?你又胡说,我不跳妖媚之舞,倒错了?跳了,反倒尽了妇德?”

    “宫中大宴之舞,美色盈殿,众人都说好,为何就不能蹈舞?陛下命色目美人跳舞,众位大人们还观了,为何是妖媚之舞?难道,陛下错了?”

    几句话问得子瑜无言以对,她无法反驳。

    想想皇后的眼神,子瑜无论如何都不敢苟同去病的话,可如何反驳,她也没找到合适的理由,她耍赖,却也说了担心的话:“反正,那就是艳舞,我跳了,她们又有说的了。”

    脸色暗了暗,子瑜不得不忧心:那些风传都是自己的错,不是自己的事也罗在自己头上,真跳了这天下第一舞,不得被唾沫淹死?

    “管她们干甚?”俯身子瑜胸前,去病的口气吹了她的面,极度无所谓地问道。

    闻闻去病的味道,享受的子瑜又眯了眼,清醒的她肚里叹气:他知道这些风传吗?唉!他知道了不会当回事,他从来不管别人的看法……你不管,行吗?她已经成了对立面,如此诽谤你,你还跳这么露骨的舞,她知道了,你不是更死定了?别理他,别干傻事……

    “嘿!你夫君有这个欲望,你就应该满足,这才是妇德的表率!”见眯眼的子瑜不动声色,去病低了头,他霸道的语气出了口,直接就吹进了子瑜耳内。

    听音的子瑜依然不动,腹中的她继续坚持,此事不能干……条件发射,习惯的她却凝神准备,她怕他使老手段过来。

    “你不许你夫君亲近其他女子,又不愿满足为夫的小小诉求,你准备怎办?想把你夫君憋死?”

    这话一说,去病性情大变,动作一个麻利,不等子瑜反应,没使老手段的他直接宽衣解带……

    没准备的子瑜看着落地的幔帐,嬉笑间,顺了他的心意……

    激情来得快,去得也快,俩人躺床上依然温存。

    事毕的子瑜扭头看人,暧昧依旧,不见了方才的悠闲气概,她的眼底竟然有了渴望。

    畅气舒服的去病望帐顶,他又在想美事,脸上露了神秘的笑。此刻的子瑜居然委身过去,手撑了头,也还捏捏去病耳垂,仿佛知道去病笑的含义,她浅笑:“你就那么想看你夫人的艳舞?”

    “是!”去病转了头,嘴角一咧,笑道,“我见了那舞,心中就一直在想,你抖出来,会是甚味儿?”他眼底的笑很露骨。

    用手搂搂子瑜肩,他干脆傲气道:“我这勇冠全军的将军也应该有不同于其他将军的礼遇,是不是?”

    呆子又骄傲!可他有骄傲的本钱!不再担忧长安的风传,也不再想陈夫人的厌弃

    ,还有皇后的眼神,信心重回胸膛,子瑜放下了所有包袱。

    胸中溢满爱的波涛,信心满满的她顺当地翻身坐了起来,拉拉内衣衣衽,抬手就是一拳,这娇柔一拳打在去病胸前,她笑道:“你就是太骄傲,太得意,太猖狂!”说的是批判话,可爱却是字字都有,满的!

    去病又咧了大嘴巴,笑了。

    果然,话毕的子瑜爱抚地拢了拢额前搭耳上的发,这发爱听体己话,不时就去了耳边脸上,也想细细品味夫妻间的闺房秘密。

    顺了发,子瑜纤细的手摸上了胸前一缕发,细细转黑亮的发丝,仿佛这发丝也是一体己物,转得子瑜的手就没歇过气。

    看着去病微笑的脸,娇柔的子瑜假装叹息:“好吧!看在你苦苦央求下,我就试试看,免得你又说我不尽妇德。”高帽自个儿给自个儿戴上,她甚舒服。

    去病的笑又露了垂涎色,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子瑜明白,她红润的脸瞬息变得红亮亮。

    放了顺溜的转圈发,挥手一指,尖尖的指尖戳到了去病额头,子瑜又撒娇:“不过,如果不好看,不许你笑。”

    “不笑,不笑!”去病憋了笑,一本正经哄道。

    这还差不多!子瑜获得了满足,正凝神品味歌舞调,突然,她的眼直了,人也愣住了:“我跳可以,但没人奏乐,可怎么办?”

    去病瞬间笑了起来:“我说你是傻瓜,可不是?现成的乐官,你竟然忘了?”抬手的他一个回手就刮了子瑜的鼻尖尖,畅意道:“喊莫纳来呀!”

    莫纳?他可是男子。瞬间,子瑜退却了,也犹豫了:“我穿成那样,你不怕流言?”

    去病呵呵笑:“他是弟弟,我怕甚?我还怕你跟他跑了?要跑,在草原早跑了!”

    去病的话是大实话,子瑜明白,可,她担忧:她们理解吗?她还真忐忑:去病观舞,说得过去?他是夫,可莫纳……是不是又会成罪证?犹豫再次来袭,子瑜变深沉。抬眼看去病,子瑜明白:他根本就没当回事儿。

    “我……我不是说你,是说别人会有闲话。”子瑜明亮的眼眸上飘来一朵暗云,黯然的她说实话:“你不会说啥,可……我怕母亲和皇后知道了,会说我淫荡,在府中跳艳舞,不仅勾引你观舞,还让其他男子观舞,我……我的罪责可大了。”后面的话语气甚虚,也怯怯。

    此时,恋去病的子瑜彻底清醒了,渴望取悦去病的她明白:对皇后和母亲来说,这事可干不得!你本就是乐伎,以色悦人,众说纷纭,谣言也多,再跳败坏门风的舞,不是让她们更有话柄吗?

    肚中转了这个弯,子瑜的脸色更暗了,欲打

    退堂鼓了,摇头的她坚定道:“还是不跳的好。”

    不想,去病不干:“我们关了门,就自己一家人在府中观舞,无人知晓,有何可怕?”都到了如此地步,去病如何会退缩?他的眼色已正,说出的话亦不再是玩笑之语,很认真的他看子瑜,依然渴望和坚持。

    如何办?选他,还是她们?子瑜两难。

    低眉看过去,子瑜看到了去病胆大自信的眼。在这直荡荡的眼光直视下,她心里的天平在一点一点地倾斜,再倾斜。

    哎!他从来胆大,也不畏手畏脚,你好像也是胆大之人,如今,怎如此胆小了?

    渐渐的,子瑜眼眸又亮了,心又动了动:呆子已说了多遍,看他今天这样子,这次不答应,他怕又要使那老手段了。

    看了看去病枕在脑后的惬意之手和闭着的大嘴,子瑜腹中嘀咕:那手和嘴过来,自己就只有投降了。

    眼光再瞟瞟,去病放亮的眼始终在看她。最终,去病的胆色染透了子瑜的心,豪气点点聚,光辉鲜亮的颜色上了子瑜的脸,大胆的子瑜回到了当下的床上。

    看看已变悠闲的去病,子瑜心中很骄傲:呆子想的事就要办到,没人幸免!自己应该试试,好好跳给他看!怕谁?!

    正想着,去病含笑的眼增了新颜色,满意溢满眼眶,子瑜懂,笑了。

    抿抿嘴,翘嘴的子瑜细思虑:他虑事极细,他去安排,在自己家里跳,一定很妥帖,无人说道……

    心儿变了调,冬日日光更温馨,屋内全是舒畅和惬意的浓浓气氛。

    只见,娇眼一斜,眉稍一挑,榻上微微施礼,子瑜甜音舒气出口,就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夫人我为了满足夫君的要求,遵从妇德之规范,只有委屈自己了,去跳西域之舞,请夫君到时好好鉴赏。”

    “你又在勾引你夫君了!”去病得意地嘿嘿一笑,大手伸了过来。

    哎呀!老手段来了,子瑜狂呼:“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我怕你……”她“咯咯”一笑,早被去病手挠得告饶了。

    她的娇声去了外面,屋外的丫头们都捂嘴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