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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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青春飞扬

    子瑜耷拉着丧气的脑袋坐在院中石凳上。眼前的蔷薇开得正艳,可子瑜闷闷的眼看过去,这蔷薇个个都皱着脸,朵朵都在叹气。

    连花儿都不高兴,子瑜如何乐?她的脸上没一丝快意。

    正掉眉垂头间,轻快的明珠进了院,明珠轻柔之音被风儿递了过来:“听说那边鞠场踏鞠了,明珠特邀姑娘观鞠。”

    “观鞠?”子瑜鼻中轻哼一词,没一丝好心情的她没兴趣。

    明珠一来,子瑜郁结的心又开始胡想。他有个侍妾不说,差点让自己大宴上发气。如今,他还有个陪嫁侍妾,他还是不说!他让自己被羞,出丑!他就爱作弄人!哼!他无所谓,没看上眼,可他还踏鞠乐!自己就那么好糊弄?跟去病怄气的她此刻最不想见的就是去病,这事还不能说!?唉,呆子!

    子瑜一脸的不乐,明珠一眼就收入眼底。姑娘今日不高兴?她看边上站着的珠儿,珠儿一边轻轻摇头,一边递着眼色,意思显然,劝劝姑娘。

    善解人意的明珠快步上前,走到子瑜面前,细心的她笑道:“府中如此热闹,姑娘怎不去瞧瞧?也可散散心。”

    散散心?如何散心?子瑜嘟着嘴腹中嘀咕。抬了眸,明珠一脸的关爱热情样,子瑜看在眼底。

    子瑜凝眉看明珠,明珠清亮的眼也看着她。明珠可是名正言顺的侍妾!可她如何侍?子瑜的眼里又有了气。这女子钻了牛角尖,最不容易走出来,子瑜正如此,她歪着头使劲钻牛角,胡思乱想着这无法启齿的事。

    “姑娘遇到不乐的事了?”温柔的明珠继续柔声劝,“出去走走,兴许不乐就散了。”

    明珠的话很恳切,子瑜听在心里。看着明珠真诚的眼,子瑜气气的眼色变幻了,唉!明珠心好,她不像那女子,她不恨自己。明珠同房了吗?她摇头,呆子没当回事……郁郁的子瑜突然有了一丝不安稳,为明珠歉疚?这是你吗?子瑜问她自己,你让步?她摇头,这绝对不行。

    这有些事可以分享,有些事万万不行。子瑜眼里有歉意,可歉意归歉意,默默决断的她很清楚她所要的东西,这东西绝对不能分享!牛角尖渐渐去远,胡思乱想的子瑜回到了当下,不再怄气的她有了一丝莫名其妙的忧愁和一丝安慰,这古代女子真难!她得了结论。

    放眼过去,珠儿期待的眼看了过来,子瑜叹气,唉!可以了,你已经很好了,该知足了,明珠如此,还来宽慰你,你想怎样?瞅瞅明珠,再看看珠儿,子瑜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你不乐,她们也会愁。

    细细看明珠纯净的眼,子瑜心中有了痛,她问她自己,你苦,难道,她不苦?你还要如何?

    在她面前诉苦?子瑜的眼色变幻着。

    尴尬地露了一丝笑,好好瞧了瞧明珠关爱的样,子瑜知道她没理由继续结郁。风儿过,蔷薇点头,好了,该结束了。顺顺发丝,苦笑一声,子瑜站了起来,叹气道:“好了,明珠,看鞠去吧。”

    收了腹中的不快,子瑜喊了珠儿。结果,三位女子结伴,一起向鞠场而去。

    这心情不好,路边的景也不畅,勉勉强强去鞠场的子瑜慢慢行。知道子瑜心情不好,明珠和珠儿也息了音,沉闷的三人慢慢走,空气中也荡着闷闷的春日气息,一切欢快的调都飞远了。

    几个弯道一转,渐渐的,远处热闹的声音悠悠荡荡地飘了过来,深深吸一口气,子瑜的耳朵被吸引了。

    看到子瑜有了凝神样,明珠和珠儿对视一下,俩人跟着子瑜加快脚步。闹热的声音越来越响,子瑜的眉越来越展,渐渐的,她脸上的不乐已被这喧天的热闹声给挤到了心里的旮旯角落去了。

    鞠场外,震天憾地的呐喊声已越过高高的树梢往耳朵里钻。

    被激情的声音吸引,三位靓丽的女子踏步入了场。

    晴日天空下,开阔之地上,一地的豪情男子在围观。

    场边上坐着、站着许多人,他们激动万分,不逊于场地飞奔的人。站的,坐的,跳脚的,大吼的,拍肩的,挥拳的,不亦乐乎。草地边上还摆了几案,有许许多多的碗和酒罐子,有人正端着酒大口灌着,有人边喝边扯着喉咙大声吼着,热闹非凡。

    一道白影子在眼眶内闪了闪,子瑜的眼看了过去,她看到了汤圆,此刻,最爱热闹的汤圆被霍连牵着,也是又跳又吠,把个霍连拉得不停地抹汗。这小子!子瑜已经展眉笑了。

    眉开眼笑的子瑜转了眼眸,她看人。

    只见,踏鞠场,俨然战场!这好斗之人,他全部的热情都在这鞠上。精干利索的衣裤,昂扬飞奔的身影,穿梭而过,纵跃自如,束腰扎带的男子个个精神抖擞,精气神儿十足。

    奔跑、传鞠、碰撞,大吼!

    “啪,啪,啪!”子瑜拍着巴掌,她傲,一地阳刚!

    这许久不见爽快刚健之精神的子瑜胸中大畅!大口大口出气的她一脸的阳光灿烂,一脸的光辉明艳!这踏鞠服好!不俗耐看!这男子更强壮,个个精神!开怀大笑的她也转了转眼,心中比拟:这宽袖汉人也不错,又谦逊又高雅,彬彬有礼仿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灵之人,只是,这眼前的踏鞠之人太遒劲刚猛,更激奋人心!

    这才还气去病,可被鞠场气氛感染的子瑜不自觉间,她的眼光就在找人,呵呵,她还是恋着去病。风儿过来,一个眨眼

    ,她看到了渴望的人。

    矫健的影儿,子瑜再熟悉不过。激荡的心一个高昂,热血冲云端,子瑜的眼热了,热烈激情的风儿绕着她转悠,风儿挥挥手,她先前所有的不快就被风儿一股脑儿地抛诸九天云霄之外!

    呆子踏鞠好看!子瑜的眼贪婪起来,她爱人的心“砰,砰,砰!”乱跳,她明亮的眼珠子跟着熟悉的影儿到处乱转,就差蹦出眼眶来!她的手也不闲着,紧紧拉着珠儿手乱动。

    “哎哟!”

    子瑜被吓一跳,是珠儿的声音。一低头,她看到了珠儿的脸皱了皱,再细瞧,她握着的珠儿手,那手上新增了一个浅浅的血印子,显然,珠儿被她掐了,美瞳一疼,子瑜向珠儿歉意一笑:“我道歉!”

    “姑娘不要着急,听霍祁说,公子很少输。”见子瑜郁闷的心已经解了套,珠儿极高兴,抚着被掐的手,皱眉的珠儿忍痛笑道。

    “对,我看公子踏鞠多次,很少见他输。”明珠的眼也是明明亮,如她的名字般,安静看鞠的她很自豪地说道,“我们公子很霸道,蹴鞠也是狠角色,极少输,他就一个目标:赢!”

    这呆子,是个踏鞠好手!子瑜得意地笑,不过,笑归笑,她有了担心。

    “没有常胜将军,”子瑜明亮的眼暗了暗,叹道,“他那么骄傲一人,输了怎办?”停了停话头,她居然说丧气话:“他输了,我都会哭,替他难过。”

    “姑娘放心,十场里,他可能会输一两场,不过,赢的时候最多,看鞠的人都押公子赢。”明珠劝道。

    “他们赌博?”子瑜眼一瞪,惊奇道,“赌球?”这也是自古一样?她糊涂。

    “两边都会押注,不过,如果赢了,公子会加赏。他对部属就是这样,平日里没赏赐,只有胜了,才会有赏。他说,他就要鼓励胜利,只有追逐胜利的人才能打胜仗!不然,人人都有赏赐,人人都没了斗志。”

    明珠的话很有道理,服气的子瑜点头,他居然不喜明珠?子瑜眼里闪过一抹糊涂意,不过,这也就是刹那间的事,糊涂的想法眨眼的功夫就随风飞远了。

    场上吼了起来,一队人跟着鞠球跑了过来。子瑜跳了起来,激动的她一双秀眼目不转睛地跟着鞠球跑;她明媚双眸更不见他人,只跟着她爱的人动!那可爱的身影儿一直就在她欢快的眸中频频跳跃跑动。

    这有情人见有情人当不同,见去病跑了过来,无所顾忌的子瑜捧嘴大喊,好在,她没喊呆子,她喊去病,幸亏场地上人气哄哄,没人注意一女子的细弱之声,不然,她又犯了大忌!

    激动万分的子瑜管不了这些,心跟着去病跑的她连跳直

    跳,双手空中舞,她热情的手臂晾在了阳光下,白如壁,可亮瞎眼。不管不顾的子瑜就怕去病没看到她,根本就不见众男子惊异嬉笑之眼色。

    晴日碧空下,一热情洋溢的年轻女子激情飞溅般又跳又蹦观鞠喊话。高挑身材,发丝飞舞;裙袂翻动,又舞又蹈,青春飞扬当如此!此情此景令许多男子都回头看子瑜,人人都低头问话,此是何人?如此大胆?

    如此抛头露面,还又跳又喊,全然没一点点汉女淑惠样!旁边的明珠已被子瑜忘情样给弄得一脸的尴尬色,她早就不看鞠了,抬袖遮脸的她一颗羞涩的心全在激动的子瑜身上。

    明珠既高兴,她也难堪,脸红的她堪比子瑜,她不知怎办,说子瑜不要如此,她觉得不妥;不说,也不对。左右为难的她只有抬袖遮脸,不看男子们火辣辣的眼。明珠这模样,好像不是子瑜违制,倒是她大大地违背了昔日的教诲规矩。

    珠儿倒没关心违不违制的事儿,她的脸上也洋溢着青春美丽的笑,她高兴子瑜心情好,不再想今儿的郁闷事。正高兴着,一不留神,珠儿就看见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也在场上飞,天,他也在跑!双手一抬,珠儿捧住了差点惊呼的嘴,她的心跟着霍祁跑了……

    “去!珠儿,把我的鼓拿来,我要为去病歌唱!”子瑜一脸的豪爽,她豪情万丈地说道。

    碧空下,青春飞扬的子瑜高昂着头,脸红得发亮的她看着奔跑的人,春风拂面,气吞云天,她心中的激情汹涌澎湃,一浪高过一浪,根本无法停歇;她激情的火苗子在欢快的眼中不断地上升,上升……

    子瑜的声音很大,跳跳眉头的珠儿赶紧将跑远的心收了回来,惊喜地看看子瑜,她脆生生地应道:“好!”

    眼前,鞠球滚动,人头攒动,声震云霄,万里豪迈!

    等到急急跑回来的珠儿递了鼓,等不及的子瑜已有了词曲,她的脸热情而奔放,释放着可比肩天上太阳光芒的热切眼光。

    “咚,咚,咚!”

    鼓点急急而动,豪迈激情之曲已经唱响:

    嘿、嘿、嘿!

    带球、奔跑、跳跃

    我们如劲风一样飞奔

    快、快、更快!

    绿茵地

    我们挺近

    我们射击

    我们进球

    挑战令你痴狂

    我们驰骋

    我们勇往直前

    我们追逐胜利

    我们渴望第一

    ……

    啦、啦、啦!

    原野、碧空、希望

    我们像雄鹰一样翱翔

    飞、飞、飞翔!

    蓝天下

    我们辗转

    我们拥抱

    我们庆祝

    生活如此美好

    我们浪漫

    我们热爱生活

    我们追求自由

    我们永在一起

    ……

    这边,子瑜鼓点声一响,那边,呐喊声就渐渐没了响动,偌大的踏鞠场不再喊声震天。爱热闹的风儿好像也痴情在这鼓声里,它带着鼓声,还有歌声飞进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鞠场上,畅快飞奔的人都停了脚,人人都看子瑜高歌。

    飞扬的发丝,昂扬的气势,急促的鼓点,飘飞的裙边,这是怎样的激动!又是怎样的鼓舞!

    鞠场上,去病的脚踏住了鞠球,昂首放眼,豪气冲云天的他看着激情而歌的子瑜,阳光斜过来,灿烂而笑的他凝着眉细听这催人奋进、不断进取的踏鞠歌。

    歌声直上云霄,鼓声踏遍草地,它们渐渐去远……

    子瑜最后的音低了下来,一地的男子全部欢呼跳跃,一片欢乐的海洋!灿烂晴空下,口哨声一片。

    欢畅大手向身后一挥,去病大刀阔斧般的脚一飞,鞠球飞向空中……去病如离弦之箭般向子瑜飞奔而来,子瑜饥渴般的眼也跟着他动。

    越来越近,子瑜红红的脸越来越清晰。手臂一扬,一个热烈拥抱过去,去病就扑向子瑜,豪放的他大吼:“你这不同于汉音的曲子就是好!如此鼓舞士气,我要让兵士都唱!”

    这话直接吹进了子瑜滚滚翻腾的心底。

    仰着头,子瑜的眼看去病。去病一头的汗水,剧烈跑动后的重重汗味熏鼻头,但激动的子瑜没感觉,这强劲而阳刚的曲调还在树梢云端,她的心“咚,咚,咚!”不安分!身子一热,电流遍身,垫了脚,她一张热唇贴了上去,直接就吻去病嘴!

    激情大浪高了过来,一个劲儿使上来,动作熟练的去病抬手就抱紧了子瑜,面前就是泄洪大道,向前,向前!扛着子瑜,大步疾走的去病急急地向居室跑。

    “哗——”

    这下子,全场轰动,场上的男人们全都哈哈笑,鞠场上空口哨声此起彼伏,层层破空远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