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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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替他道歉

    “小心点,慢点!”空中传来霍连的声音,接着就是汤圆那熟悉的招呼声。

    去病停了摔跤的手,微笑的他转身看进院的人,随即,他的笑僵在空中,“怎回事,子瑜摔了?”

    只见,莫措和珠儿一边一人,她俩扶着子瑜向院内慢慢拖步过来。

    这架势,子瑜可摔得不轻。身子一飞,去病疾步下了阶梯,“我来!”他伸手就欲搂子瑜。

    龇着牙,子瑜赶紧摇手,“你别动,我自己来,你抱着,我更疼。”她死死地抓着莫措手不放松,另一手也在珠儿肩上使力,她就怕珠儿和莫措放手。

    “你俩说说,子瑜是怎摔的?你俩干甚去了?”去病脸一沉,厉眼就看着春儿和菊儿,那声音又严厉又冷峭。

    两个丫头的眼顿时失了色,心一慌,腿一软,不顾地冷,她俩已经跪在院中冰地上,俩人都伏地顿首了。

    春儿哭道:“姑娘祷告后,出了神庙,一高兴,她跳了起来,结果,地滑,姑娘就倒在了冰面上。春儿当时在后面跟着,没扶住姑娘,请公子责罚!”哭完,她连连叩首,手掌扶地,在冰面上请罪。

    其实,子瑜摔倒冰面上,春儿和菊儿一路上都在自责。

    两丫头很少出门,春儿更没去过渭河边,也没见过大司命神庙,见了那些稀奇东西就很好奇,她俩跟着无所顾忌的兰儿到处跑。

    兰儿来过多次,仍然好奇,她到处看,还吐着好奇的舌头,悄悄摸了摸神像脚。

    春儿和菊儿不敢,看着兰儿偷偷摸摸样,她俩掩嘴笑。后来,跟着子瑜在神龛前进了香,跪拜后,两人就和兰儿叽叽喳喳地又说又笑地摆谈一路所见所闻,直到看见子瑜倒地,两个丫头才慌了神,她俩一路过来就在后悔,后悔没看着姑娘,让姑娘摔了。

    此时,被去病责问,两人都含了后悔的泪水,不顾冰面寒,真心实意地伏地哭着。

    这冰面不知有多冷,上台阶的子瑜冷得打颤,她心疼,“你不要怪她们,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还没进屋,忍着疼,抬首回眸,她龇牙咧嘴地说:“地面冷,你们快起来。”

    去病站在跟前,春儿、菊儿都不敢动,跟着回院子的兰儿此刻现了身。

    兰儿一进院子,馋得心慌慌的她就跟着汤圆跑厨房去了。在厨房大吃了一嘴,此时,她倒走回廊下了。见春儿和菊儿跪在地上,莫名其妙的她跑了过来,嘴里包着一口的肉,她嘟嘟囔囔地问:“喔……你俩为啥跪着?喔……你们不饿?”抬头,她奇怪地看着去病,眼里有了怯怯的意。

    “子瑜叫你们起来!”去病声音还很严,他厉声道,“记着!以后出门,小

    心点,不要只顾自己好玩,忘了正事!”

    “是。”两个丫头哆嗦着,互相搭把力,搀扶着站了起来。胆怯的眼看着去病,俩人给去病福了福,就进屋做事去了。

    听到去病这严厉的声音,兰儿有些惶恐了,去病却笑道:“没事儿,玩儿去吧!”

    这话,兰儿爱听,继续嚼着那舍不得吞的肉,她跑出院子找赵勇去了。

    室内,去病才进屋,莫措就拉他去外室,她嚷道:“唉!子瑜说了,她在换衣,让你在外面坐着等。”

    “我进去看看摔得怎样,要不要看太医?”

    “就你婆婆妈妈的,还将军!她摔了一跤,又没什么大碍,就是躺一下,休息几日就好了,用得着如此?”莫措很不满去病责怪春儿和菊儿,嘴一张,她好好地糗了去病一嘴。

    讪然一笑,依了莫措的话,去病坐在外面等。春儿听了可是偷偷地看了看菊儿,俩人居然翘嘴露了露傻傻的笑。

    子瑜换衣慢,等得去病心焦,好在,春儿送了茶过来,他喝茶等。

    室内,子瑜慢慢脱衣。

    卷了子瑜衣裤,珠儿又看到了伤口,还有今儿摔青於的身子,她唏嘘劝道:“姑娘不如躺会儿。”

    偷偷看看垂地的幔帐,子瑜轻轻摇头,“不能,他在这儿,我这一躺,他又会发脾气。”

    珠儿凝凝眉,她有了难题。眼见,子瑜已是摔疼,腿脚不便,应该卧床歇歇,可去病的话实在不好听。左右想想,她依了子瑜的意思。

    重新换了衣,顺顺子瑜的裙边,珠儿扶着子瑜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

    子瑜这倒霉样让去病的眼里又有了疼。抬腿,他就爬了起来,接手,他就将子瑜搀住了。扶着去病手,子瑜试着慢慢在矮椅上坐下,刚落座,她的眉和眼就移了地儿,咬牙直叫唤:“哎哟呦,疼!”

    “哪里?我看看。”话一完,挨着坐下的去病就欲挽袖,还要掀子瑜的红衣裙。

    子瑜慌忙丢了扶着的手,伸手就推去病手,强笑道:“我没事,就是屁股疼,可能还闪了腰,过两天就会好,你用不着责怪春儿她们。”说完,咧嘴的她就喊春儿和菊儿过来。

    谨慎的春儿,还有战战兢兢的菊儿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蹲蹲身子,俩人弯腰等着听吩咐。

    见俩丫头如此谨小慎微,显然被去病给吓怕了。摸摸屁股,子瑜嘘嘘俩声,心疼地安慰:“去病不知实情,委屈你俩了,我向你们赔礼。”一抬手,勉强的她在座上就弯腰朝春儿和菊儿赔礼。

    这个动作让俩丫头大惊失色,春儿和菊儿唬得又跪下,连连叩头,春儿慌慌张张说话:“姑娘……姑娘

    不要这样,让姑娘摔了,本就是春儿的错。”

    “我自己摔了,你俩有啥错?他错怪你们,我这是替他给你们道歉,你俩怎么又跪着了?起来吧。”见俩丫头又跪地叩首,子瑜真急了,扶着腰的她有了埋怨调。

    “春儿……不敢。”春儿终于低头小声说了大实话。

    本来,听了子瑜的话,春儿很感动,感动的她差点落泪,可去病没发话,春儿实实在在不敢起身。菊儿原就话少,她更是跪着不动。

    子瑜不满的眼转转,她回头看着去病,眼里的责怪之意浓浓一眼眶。

    “好了,你们起来吧,我不该错怪你们,以后小心就是。”看到子瑜责备的眼神,去病终于说了歉意的话。

    地上的春儿又叩首回礼,她哽咽。这又霸气又傲气的公子给自己赔礼,这可是开天辟地第一回。心中一热,春儿眼中就噙了泪。忍了热泪,她和菊儿站了起来,轻手轻脚地退下,感怀不已的她做自己的事去了。

    这里,子瑜开始责怪去病:“我的人,你不要不问青红皂白就训斥她们,我可不依!”

    无所谓地摊摊手,去病笑了笑。

    虽说了责怪去病的话,可子瑜的头贪恋去病,它靠在了去病肩上。咬着牙,疼就在眉梢,可子瑜的眼在回味。抿嘴笑了笑,转头抬眸看着去病,她喜盈盈地说道:“我今天去河边神庙,为院中所有人都祁了福。”

    子瑜这抬眸一笑,搅得去病心痒痒,他的脸上也漾着爱的笑。

    坐在矮椅上,一低头,子瑜就喝了去病手中的热茶,喜滋滋地看着去病,她柔声说话:“我们院中每个人,我都许了愿。”草原的温情回到了子瑜身上,无所顾忌的她将嘴奏到去病耳边,柔柔地吹风说话:“我愿珠儿和霍祁白头偕老。”

    香风吹过来,心儿如猫挠,正挠着,这话的意思更令人吃惊,惊讶的去病抬眼看着子瑜,欲听详细下文。

    “你呀!就是个呆子,你没看出来,她俩好上了?”抬头,子瑜莞尔一笑,虽责怪了去病,可她的笑很好看。

    这呆子一喊,笑靥一露,去病心中痒痒得更厉害。

    兴悠悠的子瑜又奏嘴说:“我愿兰儿和赵勇好。”才说完,她就皱了一眉头,手很自然地就又摸上了臀部。

    去病不再吃惊,胸有千壑的他捺住腹中千层浪,安安心心地听音。

    “我愿春儿和菊儿早日找到意中人,也愿霍连今年遇到心爱的姑娘,愿厨娘一家平安,愿李木子嫂子早生贵子,愿玉儿今年生个大胖小子,愿琴姑的坊间生意越来越好,愿莫纳遇到一位知他爱他的姑娘,愿莫措与意中人相爱。还有汤圆,我愿

    他健健康康!”

    皓齿一启,才还疼得咧嘴的子瑜一口气说了许多,突然,她闭住了滔滔不绝的口。

    屋内甜甜之音突然飞了,瞬间,宁静降临,祥和绕身。

    憨憨听音正有劲儿,意犹未尽的去病等着乐事被提及,噶然间,却见子瑜突然不出声了,他转脸抬眼看子瑜,不信道:“没了?”

    子瑜眉眼娇笑起来:“你慌啥?”翻翻可爱的眼皮儿,她白了去病一眼,嗔怪一声:“我愿我俩永远在一起!”说着将头又搭在去病肩上,才挨着肩,她的眉头就又闪了闪。

    这头一上身,去病手一伸,早就耐不住的他自自然然地就搂抱着子瑜腰了。

    “哎,哎,哎!你俩要抱着,就到一边去!这里人多,看着点!”莫措也坐了下来,喝着热茶,翻个怪罪的眼皮儿,她不满地喊道。

    莫措正不满,只听,那边珠儿在喊话:“霍祁!我要把姑娘的衣裙洗了,快,担水去!”

    珠儿这话喊得万般顺溜不打折,话一完,她就抱着子瑜才换下的衣裙,不转眼地向室外走去。

    “珠儿姐,我早就将水挑满了,不需祁哥担水。”莽莽撞撞的赵勇在院门口兴致勃勃地抢了话。

    “霍祁,担水!”珠儿继续喊霍祁,她的音里明显有了气。

    “来了,来了!”一直没出声的霍祁瞬间就热情地应了声,爽快地答了话。

    “看看,是不是?”室内,子瑜抬头得意地瞧着去病,去病也含笑吃惊地看着她。去病的手不再摸着子瑜腰,他摸碗喝茶。

    这摔了的身子毕竟疼,疼意扯着,小心翼翼的子瑜微微端了端身子,才做了一个疼的鬼脸样,痛痛的她兴致好,居然转头一笑,问莫措:“你许了啥愿?”

    “我愿早日杀了莫笃。”莫措淡淡一语,她自顾自地大喝一盏茶。

    杀字出口,子瑜的眼愣了,疼意上了头,她失了笑,正蹙眉头,不想,去病扬声接了话:“好,我一定做到!”去病脸色甚是肃穆,语气更是斩钉截铁得毫无回旋余地。

    这一说一应,他俩的话语很阚切,声声震耳,句句坚定,子瑜的脸暗了一暗,轻轻按腿的她欲言又止。看着莫措淡然的眼色,她终究咽了唾沫,吞了欲说的话。室内气氛瞬间有些低闷,三人都没出声。

    正苦闷间,小心翼翼的春儿端了子瑜汤药过来。看着这漆黑的药,子瑜叹口气,皱着眉头的她闭气喝了。

    子瑜这喝药的样让人怜,去病探究关爱的眼看了过来,子瑜宽慰:“就调养的药,张爷爷开的。”去病点头,爱惜道:“你这身子弱,是要好好养养。”

    喝了去病端的茶

    漱了漱口,子瑜有了空闲的思维,抚抚腰身,咧了咧嘴角,她问道:“你今天入宫,皇后都说了啥?”

    “皇后也没说甚,只是吩咐多为陛下分忧。”见子瑜摔了身子,也还在喝汤药,去病也隐瞒了他的事,他不愿子瑜为卫氏之事气恼。

    没坐多久,话也才开了个头,子瑜不时蹙眉扶腰摸腿儿,显见她的身子痛的厉害。一阵疼疼的困意沉沉袭来,子瑜的眼微微眯了眯,她的脸上有了浓浓倦意。

    子瑜的精神状态不甚好,去病自己也没了出宫时的万般激情,他息了问话的心。不顾子瑜的阻拦,他强抱了子瑜去了卧榻室内。子瑜要他回避,可霸道的他根本就不理,强制脱了子瑜衣裙,他直接就令子瑜躺下了。

    果然,这一天下来,重重摔了一跤,这又疼又酸又胀的困意倦倦而至,眯眼的子瑜摸着去病手,渐渐睡了。

    见到子瑜瞌睡样,百无聊赖的去病终于挨着子瑜躺下,抚着子瑜的脸颊,他也眯眼打瞌睡。

    室外的莫措过来望了望,见他二人如此模样,摇着头,她将幔帐放下,由着他俩都睡觉。

    院中,珠儿洗着子瑜衣裙,霍祁挑水过来,珠儿的眼看了过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