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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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霍连进府

    举着腰牌的霍连虽打马进了被封的街道,可到了府门口,他仍被堵在了大门外。

    他一问,皇帝和皇后在府中,任何人不许进,焦虑的他只有在府门口等。

    见到霍连,一门口小子眨巴着眼掉了几滴眼泪,看到那水儿,霍连心惊肉跳,他急切地问:“公子真被刺了?”

    小子黑着脸“嗯”了一声,然后他“呸,呸”道:“如今,全府上下,人人都恨那女子,是她发的咒语!”

    霍连急了,他一把扭住小子,眼一瞪就问:“公子如何?”

    这话一出口,瞬间,他也忧虑子瑜。

    小子脸色一暗,说道:“昨夜过来,大将军就进了府,府中也来了太医,不过,我等不知公子生死。”

    霍连的心七上八下了,他无心和小子理论,看着洞开的大门,他放了手。

    小子的手拍拍双臂,手一垂,他摸住了腰上的剑,望望把守门口的天子侍卫,小子恨恨道:“如今,天子就在咱府上,天子动怒,那女子肯定死!”

    周围的小子们都围了过来,头一奏,他们低低地怒喝:“杀了她!解除咒语!公子肯定有救!”

    小子们的一席话让霍连的眉头皱到了一堆,他的心在冰火两重天里煎熬。一会儿,冰冰凉;一会儿,火烫烫,他恨不得杀人!他一拳捶在了院墙上!

    他忧心如焚,忧去病,也忧子瑜,他怒:“刺客呢?”

    小子们个个漠然,均摇头,“不知!”

    “不知?”霍连奇怪了,他眼一呆,懵了:“霍祁呢?”

    “没见,”小子摇头,“是卫兄送公子回府。”

    “卫兄呢?”

    小子摊开双手,无奈道:“他在书房,他回大将军的话,没见他出来。”

    这一系列的话让霍连的疑惑很重,这事显然极不正常,霍祁去了哪里?刺客为何不见?公子也还生死不明?

    霍连无头绪,他无心和小子们争论咒语之事,他摸不着头脑,他来回量步程,走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看着毫无动静的大门,他叹气:只能等!

    好不容易,武帝和皇后出了府,忧心的霍连向书房冲刺而去,可他的冲刺又被人挡了,他被堵在院门口。

    门口的小子好像不认识霍连,他握拳说话:“大将军吩咐,不得他允许,任何人不准进院!”

    霍连忧心加惊讶:“我也不许?”

    “等着!”

    难得这小子今日能在霍连面前傲气说话,不过,他也低头过来陪了一句小心:“大管家如此传话,小的只能这样,连哥多多体谅。”

    霍连的心很不安,他没心情理会小子的赔罪,他叉手腰际,

    他等着。

    不想,一会儿,小子回来说:“大将军忙,叫你等着。”

    这句凉拌的话又让霍连的心急在嗓子眼儿上了,他忧:难道,公子危急?

    霍连急,可他无法,这可是卫青的令!

    雾气袭面,冷意十足。

    焦虑的等待让霍连想到了子瑜,他的脸更无光。他既忧屋里的人,也忧街上的人,两头都是忧,进也忧,回去也忧,左右思量,他只能顾一头,他等!

    焦躁的他在门口大步走,头一偏,饥渴欲知信息的他就望了望院子,这一望,他的心急速下坠!焦急忧心的他看到了庭院中跪着的卫二,他的脸瞬间黑了。

    “卫兄出了何事?”一把揪住把门的小子,他问。

    “不知道!”小子大吼,不过,小子脸上闪过一丝恨恨之色,转瞬又没了。

    小子的脸色让霍连更忧,忧色几欲掉地。

    还没问话,霍仲的话已经递了过来:“让让!让让!”

    霍连一回身,他看到霍仲正引着一群太医陆陆续续地过了门。

    瞬间,霍连不再过问小子的话,他的心被太医们牵着进了屋,他的心跳在了喉下,他无法吞唾沫,他想拉人问问,可没对象,他只有忍。

    如此多的太医进屋,显然,公子危急!

    霍连备受煎熬,去病就在屋内,可他进不去!隔着庭院,他的心在高山沟壑间剧烈蹦跳,时时刻刻会跌得粉碎!

    终于,进进出出的人少了,有人传话:“大将军叫霍连进屋。”

    霍连终于大步入了院,他边走边打量卫二。

    卫二一身湿,一脸的花渍,霍连看卫二,卫二忧愁的眼也看他。

    霍连的心继续向下掉,他看到卫二脸上的花渍是血渍!他还看到卫二的唇动了动,他想说什么?他在腹中猜。

    踏步入室,霍连震动!

    室内,血腥气很浓烈,他看看地,地已擦洗过,正准备看内室,他抬眼就见卫青站在室内,正负手后背踱步思索。

    “霍连见过大将军!”霍连收回四处扫看的眼光,他握拳一礼道。

    “从何而来?”卫青冷冷的眼看霍连。

    “霓裳坊。”回话的同时,霍连终于瞟了一眼内室。

    室内,明珠靠着床榻在抹眼,有人在说话,霍连侧耳,他细辨:好像是陈夫人,她在唤公子……

    霍连的心莫名其妙紧张,他的眼正想再动,他的耳朵却听到卫青的问话:

    “那女子如何?”

    女子?当然是子瑜。霍连回过神来,收了打探的眼光,他回话:“这两日过节,子瑜姑娘睡得晚,这两日均在坊间没出门。”

    卫青慢慢踱步,他的眼有了凝想,他在思量。

    不想,外面有人闹了起来,卫青转了眼眸,他听音。

    “今儿,府上出了何事?老子想见见将军,为何不让见?”一男子骂骂咧咧道。

    霍连明白,是仆多的声音。

    “大将军令,任何人不得见公子。”一小子的嫩音在回话。

    “大将军?大将军来了?那将军呢?他去了哪?”仆多的声音是吃惊调。

    “校尉,您闹了一晨,您能不能别闹了?”是霍仲告饶的声音。

    “大管家,你知道将军去了哪里?”仆多扑哧扑哧笑,这笑有点滑稽,不过,无人笑仆多。

    不听霍仲说话,仆多的声音低了下来:“他是不是去了甚坊?他不见见我了?”

    “公子不会见您,您回去吧,我喊人送送您。”霍仲无奈的声音里全是苦涩调。

    仆多回话的音里一点走的意思都没,雾气送来了他爽快的笑:“不急,不急,将军不见就算了,霍祁呢?”

    这笑是贼贼的笑,霍连知道,他甚至可以想象仆多的贼模样!他偷偷望了望卫青,卫青的脸可是青色。

    屋外又传来仆多声音,他的声音已变大度:“老子知道,将军干美事去了,将军忙,不见我,也罢!”

    一转眼,霍连就听到仆多逼人的话:“可霍祁呢?老子可以见见吧?嗯?大管家?”

    月洞门外,霍仲叹气了:“霍祁?霍祁您也见不了。”

    仆多火了,他开始吼:“咋啦?他小子耍威风了?昨夜,他可说得好好的!今儿,他送送老子,他居然也躲了?”

    霍仲叹气摇头。

    仆多不管,他在门外乱跳,他炸吼:“霍祁!霍祁!他娘的,出来!”声音如雷。

    霍仲又叹气:“霍祁不在这里。”看着跳上天落下地的仆多,霍仲的眉头紧锁,他不知道如何劝。

    不想,被把门的小子拦着,歪着身子的仆多看到了跪地的卫二,他喝问:“卫二!他娘的,你干甚缺德事被将军罚跪?”

    伸长如鹅颈般的脖子,他再问:“将军呢?霍祁呢?”

    卫二早听见仆多的大喉咙音,他不想见仆多,他一直就看地,此时,被仆多点名,他不看不行。

    看到卫二的一张鬼脸在望他,仆多瞪大的眼看不出卫二的表情,他开始骂卫二:“你他娘的,吃错药了?老子问你,为何不开腔?”

    这仆多的话越来越不中听,霍仲焦虑,可他不能急:“校尉,您吞吞口水,少说两句!”

    仆多回头又骂:“这卫二就是怂蛋!他怕将军,看看,被罚跪了!霍祁就不会!老子就喜欢霍祁!

    ”

    室内,陈夫人隔着幔帐说话了:“青,你管管,这像什么话!”

    卫青沉着脸,他出了门,他吩咐霍连:“请他进来。”

    见到霍连,仆多横着的眼瞬间变了色,他笑:“你小子在这儿?好!还知道见见老子,比霍祁好!”

    霍连拱手,肃然道:“大将军请校尉进去。”

    仆多的脸失了颜色,他的脖子抻了抻,“大将军在书房?”

    见霍连点头,仆多不啃声了,瞪着吃惊不解的眼,他跟着霍连进了庭院。

    庭院内,雾儿缭绕在冰棍般的枯枝上,卫青冷冷站立,地上,卫二继续埋头跪。

    踏步进了院子,仆多看到了一切,他更惊讶,他的眼睁得顺溜圆,像两颗亮珠子嵌在一张豹脸上。

    “仆多见过大将军!”站在卫青面前,仆多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大吼一声,他的脸上可没一丝不安和不妥。

    “何时到的长安?”卫青慢悠悠地问。

    “禀大将军,昨日!”

    “何时走?”

    仆多挠头,“今儿。”

    “为何不走?”

    仆多嘿嘿笑了:“仆多想再见见将军和霍祁。”他垫了脚,望望屋内,他又补充一句:“见了就走!直接就回大营!”

    “去病和霍祁有事,你见不了。”卫青稳稳说道,他的脸上也没任何不妥,“我令霍仲送你,你马上走!”

    “是!”仆多的答话很响亮,不过,他看了看霍连,还有地上的卫二,他的脸上有了疑惑,他咽咽口水。

    “还有事?”卫青青色的眼看了过去。

    “这,这,这,卫二为何跪着?”

    “此事,你不必知道!”卫青终于说了冷冰冰的话。

    “是!”

    卫青喊:“霍仲,你送送校尉!”转身,宽袖一甩,他就进了屋。

    霍连复杂的眼瞅瞅地上的卫二,再抬头望望不解的仆多,握拳一辞别,他默默地跟着也进了屋。

    虽答了阚切的话,可仆多的脸上眼底都是闷闷不乐的色,他瞅瞅卫二,卫二乱糟糟的头让他又多看了两眼,跺跺脚,他跟着霍仲走了。

    室内,卫青的眼再次看了看庭院中的卫二,卫二正抬袖抹脸。

    跪在院子,卫二的一身上下接了一晨的雾水和冰凌,身上有冰也有水,他的脸被袖一抹,更花。

    卫青看卫二的眼色很复杂,可他眼中的爱惜之意被霍连看到了,不过,霍连不明白:既然爱惜,为何还让卫二跪着?

    卫青正打量卫二,一小子飞快进院报信:“南窌侯爷和夫人进府了。”

    “请他们过来!”卫青吩咐一声,他疾步出屋

    迎了上去。

    很快,院子外,传来霍仲的声音:“侯爷,请!夫人,请!”

    接下来是男子略带沙哑之音在喊:“卫青,卫青!去病如何?”

    “青,去病怎样?”一妇人的头在院门口一晃,她的声音也递了过来。

    霍连看了过去,只见公孙贺和卫孺儿进了院子。

    公孙贺愁容满面,卫孺儿在掉泪。

    “大姐不必忧心,姐姐也在屋,按太医说法,在喊去病醒。”卫青虽说的是宽心话,可他的眉头拧成堆儿。

    一行人进屋,霍连也不出声不出气地跟了进去,他见到了昏迷的去病,他的心疼得不得了,他跟着卫孺儿掉泪,这泪被卫青看见了。

    卫青默默地瞟了一眼霍连,就和公孙贺去了外室。

    霍连当然跟着也出了屋,见了去病模样,霍连的心可是从头凉到脚。出了屋,他往外看了看庭院中的卫二,他摇头,他不解,他想出屋问问,可他不能动脚。

    内室,卫孺儿拉着陈夫人的手哭泣,俩姐妹说着宽慰的话,还不停地喊去病,明珠早敬了茶给她的大伯母,还有大伯父。

    卫孺儿拉着明珠也哭诉了一番,明珠又抹了回已哭酸疼的肿眼。

    外室,公孙贺一脸的恨意:“何人害去病?”

    “哎!去病才知晓。”卫青叹息。

    公孙贺可惜的眼看卫青,他也叹气:“我就知道会如此。你想想,去病身手何人可及?他还有霍祁他们,何人能近身?”

    他气道:“这去病不知天高地厚!不畏人言,会出大祸!你该好好管管!”

    卫青摇头。

    抬着一双不满的眼,公孙贺闷闷道:“你还替去病说话?”接着,他又问:“为何那女子不被正法?”

    “此事,你不要管,陛下有交代。”卫青很冷静地看了看公孙贺的脸,说道。

    公孙贺看卫青,虽眼中有不满,可他闭了嘴。

    见卫青和公孙贺说话,一边的霍连焦虑:他想知道去病的伤在哪里?他也想着大街上的子瑜,可他不能打岔,也不能说话,他干着急!

    这里,去病的亲人们继续说话论去病的功过是非,一家人正说到如何唤醒去病之事,屋外,有人回话:“禀大将军,合骑侯进了府。”

    卫青慌忙喊道:“请他进来。”

    见卫青忙,公孙贺喊了卫孺儿,俩人闷闷不乐地辞行。

    还未出门,有人报:“公主进了府。”

    等到卫青送走了公孙敖,府中有人又来报:“丞相到!”

    卫青和公主去了偏厅见丞相,临走前,他吩咐霍连:“等着!”

    卫青前脚一走,霍连就

    进了内室,他跪在了榻前,他早就被揉得差点碎的心此刻被陈夫人的哭喊声揪得疼,他的眼泪跟着簌簌掉。

    这会儿的霍连不像个男人,就一大男孩儿,见了去病样,他伤心。

    陈夫人已哭了许久,哭着哭着,霍连正低头抹水儿,就听明珠惊慌声音在喊:“夫人倒了!”

    陈夫人倒了,太医进了屋,在偏厅待客的卫青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太医正把脉,陈夫人醒了。醒了的她不要太医问诊,她嘘嘘说话:“我没病……去病有病,你……给他好好看看,看他何时醒……”

    太医摇头,看着卫青,他吞吞吐吐地说话:“陈夫人乃伤心过度,不如,让夫人去其他的房睡会儿,兴许就好了。”

    此话一出,卫青劝,恰在此时,莺儿过来报喜,说芷若姑娘醒了。

    听到芷若醒了,大人小孩俱安稳,倔强的陈夫人又掉泪。在卫青的劝说下,她答应去芷若处看看。

    卫青忙得没办法再问话,他送陈夫人过去,他复杂的眼好好看了看霍连,仍说,等着。

    等卫青前脚一走,霍连抬脚就进了内室,到了榻边,不顾明珠的哭泣,他掀被瞧了瞧,这一瞧,他的心碎了!他的泪珠儿也像子瑜般颗颗落,他倒在去病身边像子瑜般呜呜地哭。

    霍连好好地哭了一场,等卫青再见他时,他的眼里已没了水儿,他看了看室外,他有了焦虑。

    室外,雾气已散,太阳露了脸。

    卫二他们已在阳光下晾着晒太阳,卫二的花脸在阳光下看着有点狰狞。霍连看到了卫二眼底的焦虑。其实,霍连自己也忧愁。

    霍连心慌慌,这已来了半日,姑娘还在街上,她如何?看看内室,他更愁:公子何时醒?

    霍连既忧也虑,不过,他重来心细,细心的他看向卫青,他又在卫青的眼里看到了爱惜。

    只听,卫青说话:“你回去,好好看着那女子,不要让她跑了,也不许死!陛下旨意,去病无事,她无事;去病有事,她不能活!”

    “那,大将军,姑娘想见见公子,行吗?”霍连知道子瑜心思,他斗胆说话。

    “陛下令,不许她见去病!”卫青寒着一张可惜的脸,终于说了绝情的话。

    霍连的脸上有了失望,然后是重重的忧色。

    焦虑去病的霍连开始着急,他无法判定,听到去病被刺的确切消息,大街上的子瑜会怎样?抬眼看着卫青出门的背影,霍连不知道,这些话,子瑜听了会如何?他又添新忧愁。

    忧虑的同时,卫青的话也令霍连心疼:姑娘终究要为发出的咒语付出代价!可卫青的眼色令霍连不懂卫青的

    意思:是关心姑娘,还是要惩治姑娘?他不得而知。

    忐忑忧虑间,霍连出了府。

    门口的小子们见了霍连,人人都躲闪。霍连没心思看这些,他大步下了阶梯。

    出了府门,霍连见到了门口的人群,不过,他没兴趣,可,才从人群擦身而过,围看热闹的人声就递到了霍连耳边:

    “这不是石姑娘吗……”

    霍连惊诧!他驻了步子,他的耳朵更灵敏,他听到了杂沓马蹄声和“吱嘎吱嘎”车轱辘声中的窃窃私语:“她不是发了咒语吗?”

    有人轻蔑:“如此脏污,冠军侯还喜?”

    终于,有人叹息:“你说,冠军侯如此之人,怎会喜一发咒语之人?这不,应了!”

    有人恶毒说话:“如此不良之人为何不被处死?”

    ……

    猛然回身,霍连狂奔过去,大手一挥,他掀开众人,他看到了昏迷倒地的子瑜!

    除了眉眼还可辨认出她的清丽样,她的脸颊,还有额头都是花渍,比卫二还花;头发就一鸡窝,又脏又乱;衣裙不成样子,裹着一身的泥土。

    霍连震惊:才半日,姑娘已是另一人!他这时才知卫孺儿口中的疯婆子居然是子瑜!

    纷乱如麻的心瞬间回到当下,霍连的心如刀割!他站了起来,他的拳头捏得蹦蹦响,他吃人的眼盯着门口的小子,他大步过去,抓住一小子,他握着的拳头挥在了空中!

    看到一贯笑眯眯的霍连狠着眼欲挥拳,小子不由自主地握住了霍连胸前手,他恨恨道:“她发了咒语,难道还要我去可怜她,呸!连哥问问,就是我不恨她,府中谁人不恨?”

    小子不畏霍连,他仰着脸说道:“我知道公子喜她,可她凭何咒公子?”说着,小子已经掉了泪。

    看到小子脸上的水儿,霍连的手软了,高高而挥的拳头一松,他放了手。

    小子抹眼的时候,霍连已经转身,怒火缠身的他吼围观的人,人人一见,都悄无声息地散了。

    晕地的子瑜被阳光照着,模样又凄惨又邋遢,霍连的眼起了水雾,他的心好像被谁砍了一缺口,心在滴血。

    门前的小子们掉着泪,他们冷眼看霍连抱住了晕地的子瑜,他们看到霍连也掉了一滴泪。

    不顾污秽,霍连用他干净的袖轻轻擦了擦子瑜花脸,他揪疼的眼无法看到昔日美丽的脸,霍连的喉头一阵苦和酸。

    当然,醒了的子瑜说了前面那些让霍连更心疼更心酸的话,霍连哽咽叹气。

    此时,子瑜跪地悔痛自责的模样,还有她那些呆呆傻傻的痴情话刺着霍连本就滴血的心,他担忧的心疼得掉地,

    他的眼底又起了雾,他揉揉眼,他又干巴巴地劝:

    “姑娘,地冷,我们回去。”

    卫青的话,霍连根本无法说出口,他苦痛,他无法直言,他只能说些苍白无力的话:“姑娘一日没沾食,回去吃点……”

    这些是无用的劝语,可霍连不得不说,他不想子瑜如此自责苦痛。

    可,子瑜已下了决心,她不走。

    霍连焦虑,他只能守着,他知道子瑜的倔性:她一旦下了决心,除非公子醒,否则……霍连不敢想象,他更不敢深劝,他深深忧虑,他担心俩人。

    ……

    太阳渐渐落土,星空依稀而至。

    看热闹的众人一一散去,府前车水马龙的人和车已远远离开,街道渐渐静了下来。

    很快,府门口挂了灯笼,幽幽的光俯瞰着府前空地。

    霍连忧心忡忡地看着跪地的子瑜。

    星空下,子瑜人已变黑,可府前的灯笼烛火照过来,霍连看到了子瑜的脸,他深深忧虑。

    只见,子瑜一张花脸望着侯府大门,她的眼不时就滚落一颗泪;她的唇在不停地动,不知在呢喃何语;她的眼更不知在看何方,无光无神不说,有时,居然还透出神秘的笑,那笑让霍连起鸡皮疙瘩。

    子瑜那挂着泪珠子的脸,本就花着,笑的瞬间,不时飞出一抹惨然的痴,像极了夜里的缠命鬼,霍连又打一寒噤。

    霍连深深忧虑,正忧虑,远处传来马蹄声,他看了过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