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仙人
姚玉茹安慰他说道：“你的机关人已经很好了。”
宋衍走到机关人面前，在机关人胸口处一拍，又打开一个洞口，却并非先前那个放进机关枢纽那个，然后在桌子上取起一个小巧的人形木偶，举给姚玉茹和聂沫两人观看，再把它塞进打开的洞口。
聂沫好奇地问道：“这莫非又是一个枢纽，你难道预备给机关人两个心？”
宋衍冷笑一声，关上这个洞口，将机关人放在地上，按动它的腋下，使它开动起来。只见那机关人先是向前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歪斜脑袋，若有所思的样子。
姚玉茹不太明白，又似乎有些触动，好像站在大彻大悟的门前，不得登堂入室，但也只差一步。看她迷惑茫然，宋衍露出捉狭的微笑。
等了一下，那机关人转动脑袋，似是四处搜寻什么，一边走，一边手到处乱碰乱摸。姚玉茹心突突地跳，心想，这机关人竟然在找东西？它为什么要这么做，它是怎么看见的，又是如何思考的，这是器物，还是真的一个人？她浑身发麻，一下子堕入极大的恐惧当中。
聂沫也紧闭着嘴唇，眼神定定地望着机关人，显然她也是既疑惑，又抵触。
那机关人四处转四处搜索触碰，似乎越来越快，先是宋衍有意躲开它，随即其余的人也意识到正确的做法是躲开它，为它让出空间来。那机关人虽然动作迅速，但终究体形小，屋中的几个人躲闪着他倒也不费力。
最后机关人在地上碰触到一块长方形木头，它先是在快速的移动中将他踢开，随即放慢脚步地走近，将它整个拾起，摩挲了两下判断长短粗细，钳在手中，另一只手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刀，低头在木头上切削雕刻起来。机关人力气极大，运刀如飞，只见木屑如雪花般，纷纷洒洒飞起又落下，不到一刻工夫，机关人左掌中那块木头已经变成了如宋衍刚才展示并且塞入它胸中一摸一样的那个人形木雕。
姚玉茹忍不住击掌赞叹道：“你这机关人，实在是太神奇了啊！”
魏鸣有些不安，提示说道：“这个木雕还和那个木偶并不相同，只是外表相似而已，内部可完全都不一样，它还是实心的，就是一块木雕而已。”
姚玉茹大体明白，但也满心钦佩地说道：“以前我们说机关人是木偶，就算外貌如何惟妙惟肖，那也只是表面的功夫。你却让它能够做出这样精巧的手工来，实在是叹为观止，所谓巧夺天工也不过如此了。”
宋衍听了姚玉茹的赞赏，却并不这么开心，说道：“天工是什么？我们人类就是神仙所造的作品，那才叫天工，天工可以造人，我却还不能造出更像人的机关人来，这怎么能叫巧夺天工呢？”
姚玉茹觉得宋衍的话和几天前妹妹说的话尽管内容不同，却有差池相似
之处，她明白了一些，却又有了更多不明白的地方，心里懵懂着，说不出话来。
聂沫冲着宋衍瘪了瘪嘴，说道：“又来了。你又不知道真正的仙人是什么样，我们和仙人差得又有多远，你怎么知道你的机关人和真人的差距比我们同仙人的差距大多了？你对不知道的东西成天忧虑，以前我不懂什么叫杞人忧天，现在懂了，你这就是杞人忧天。”
聂沫说得颠三倒四的，她责怪宋衍杞人忧天，实则是想要打消宋衍对自己作品要求太高而导致的失望，其他人大概都明白了，但宋衍听不明白，他说道：“我和你们不同，你们总以为自己是人，是万物之灵，只有自己最聪明，最高明，其他都等而下之，然后都浑浑噩噩的，不知所谓。”
聂沫扭过了头去，不去看宋衍，她对宋衍这套说辞听得都腻了，她也完全赶不上宋衍的言语，索性便不听，也不再说什么。
姚玉茹有些魔怔，她专注地听宋衍说，宋衍见姚玉茹听得认真，接着说道：“如果说仙人塑造了人，他们一定想要把人塑造得比他们更好，而不是比他们自己更糟，或者哪怕一时不如他们，但他们内心总想要把人类塑造得比自己还要好的！这是我所有所有所有想法的根源所在，因为我自己就是这样，我以己度人，我自己想要把机关人建造得比我自己还好，所以我想神仙也是如此。”
姚玉茹轻微地摇头，她觉得宋衍的说法太过的惊世骇俗，又或者并不惊世骇俗，而是世人根本不关心，没想过的一处；而她摇头也并非拒绝宋衍的说法，甚至她是赞许的，只是身体的语言却如此流露。
宋衍见姚玉茹摇头，心中失望，说道：“总算姐姐愿意听我说完，我就说完，不然藏在心里，也很难受。”
姚玉茹见宋衍如此，想起弟弟姚尹来，不知道他几年之后会是什么样子，对宋衍更加怜惜，说道：“你慢慢地说，我慢慢地听。”
宋衍轻轻叹息，说道：“我们墨家信鬼神，但不信人是神的造物，不过是用了人们的迷信来借鬼神而言志罢了。我和子墨子观点也不同，墨家的机关术不会说话，但它自身的发展在启迪我，假使人是神造，那么人要比鬼神更好，因为我们制造机关人，无时不刻在想机关人更好，甚至比我们自己更好。我们是这样想，神仙也一定是这样想。”
姚玉茹对机关术略感一点兴趣，她喜悦的是神造人，但人比神更好的这个说法；即便这说法有许多和常识，和她自己亲眼所见的存在许多不同，但这是一个好的说法。
宋衍停顿一下，接着说道：“大约一两年前，我造出了手头这个机关人的枢纽，它比之前的机关人要好多了，行为有度，非常的可观，但我始终郁闷不乐，因为我知道他始
终只是我设定好的步幅动作，它自己一点儿灵魂也没有，一点迹象都没有，让我觉得这条路根本就是一条死路。
“有一天我做梦，梦见一个神仙对我说，如果你造出了能造出比自身更好一点点的机关人，便了跨越此刻的限境。我猛然惊醒过来，冷汗涔涔，知他点出了我的心病，但我能造出能制造机关人的机关人么？”
宋衍轻轻摇头，沉溺在幻想中似地微笑，接着说道：“梦见这个梦之前，我不过是徒逞好强的小孩子罢了，虽然能用巧手做出许多精巧的关节枢纽，也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但对于这个‘想要做什么’，却从来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神仙的指点让我想明白这一环，使我明白机关人的精要，便是让机关人能够自行制造比他本身更好的机关人，不要好很多，只要好一点点，不断地进展下去，总会达到真正的创造，以前所有的制作将全都黯淡失色。
“我直到现在仍然做不到这一点，还要亲自设计它动作的每一环节，给它提供模仿的样版，它也只能模仿着制作出一个稍微复杂的部件形状，谈不上制作组件，更遑论内部的枢纽核心，接下来还有拼装的各样难度，总之还差得很远，不过我得仙人的启示想通了道理，还是十分得意。”
宋衍越说越激动，“十分得意”四个字几乎一字一句挤出，说罢他有如虚脱，伸手搭在机关人肩膀上，掩面而泣。
聂沫伸手轻轻搭在宋衍的背上，轻轻拍着，说道：“你最近太辛苦了，好好地睡一会儿吧。”
宋衍身子一软，聂沫将他扶住，交给一旁的魏鸣。姚玉茹看得出是聂沫手上用了什么手法，把宋衍猛然催眠，心中略觉得不妥，但也不便说什么。魏鸣将似乎已经沉沉睡去的宋衍轻轻抱住，走进另个屋子。
聂沫有些歉意地对姚玉茹说道：“衍哥最近太辛苦了些，有些沦入魔道，姚姐姐，你可别怪他。”
姚玉茹虽然不懂得宋衍所说的究竟含义，但他提及有仙人指引他，以及更前面她想到弈秋被禁锢之事，心中隐隐涌起个愿望，却一时想不出该如何确切地表达出来，心中又迷惑又焦躁，不胜烦乱，对聂沫只勉强点头微微而笑。
聂沫见姚玉茹表情奇特，像是入了什么魔怔，心中正想该怎么解，听见背后风声，有人走进来。她转身一看，开心地说道：“大师兄，你到得恰好。”她先是开心，随即却觉得心下一沉，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走进来那人正是张延，他朝聂沫点了点头，走到姚玉茹面前，开口说道：“我去你房间找你，你没在。”
姚玉茹才半天多没见张延，此刻一见，心中有说不出的感受，她略带歉意地说道：“我让宋衍带我到处走走，于是走到了这里。”
张延看了看屋里四周
，见魏鸣正从里屋走出来，说道：“衍哥儿只会带你到他这儿，看他的机关人。如何，他有什么新进展么？”他这后半句，倒是朝魏鸣问的。
魏鸣面上有些为难，说道：“大师兄回来了，衍哥儿进来是捣鼓出了些新花样，进境什么的不好说，回头他演示给你看，我就不掠他之美了。”
张延微微一笑，说道：“不急。”他转而对姚玉茹说道：“谷中多年没有外人进来，所以你来了，大家都风吹草动的欢喜，才来叨扰你；我也是一定要跟我爹报告的，他听了之后执意设家宴来为你接风，怕又要多耽误你半天时间。”他摸了摸鼻子，接着说道：“希望别让你为难才好。”
姚玉茹第一感受的确有些为难，她向来以见陌生人为勉强，无非是遵听父母的安排，但此时一个人在外面，父母的安排是谈不上了，所以情感上是排斥的，但是她又想，这是张延的父亲，怎么能拒绝？。她微微低头，避开张延的目光，笑着说道：“也不为难，只是耽误的行程，你要给我补起来。”
张延眨眼点头，他本来担忧姚玉茹不答应，而她慨然允诺，心中顿时十分欢喜。
他眼睛余光扫到聂沫在一边落落寡欢，猜想她原本奉师父的指派来接姚玉茹，没接到人却浪哒到这里，看起来像擅作主张，便安慰她说道：“时间还早，你带姚姐姐到这里来看看是正理；这次我经过长安，给你带了胭脂水粉，回头拿给你。”
聂沫听了，眼睛一亮，但只高兴了一瞬，随即又耷拉下去。
（本章完）
宋衍走到机关人面前，在机关人胸口处一拍，又打开一个洞口，却并非先前那个放进机关枢纽那个，然后在桌子上取起一个小巧的人形木偶，举给姚玉茹和聂沫两人观看，再把它塞进打开的洞口。
聂沫好奇地问道：“这莫非又是一个枢纽，你难道预备给机关人两个心？”
宋衍冷笑一声，关上这个洞口，将机关人放在地上，按动它的腋下，使它开动起来。只见那机关人先是向前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歪斜脑袋，若有所思的样子。
姚玉茹不太明白，又似乎有些触动，好像站在大彻大悟的门前，不得登堂入室，但也只差一步。看她迷惑茫然，宋衍露出捉狭的微笑。
等了一下，那机关人转动脑袋，似是四处搜寻什么，一边走，一边手到处乱碰乱摸。姚玉茹心突突地跳，心想，这机关人竟然在找东西？它为什么要这么做，它是怎么看见的，又是如何思考的，这是器物，还是真的一个人？她浑身发麻，一下子堕入极大的恐惧当中。
聂沫也紧闭着嘴唇，眼神定定地望着机关人，显然她也是既疑惑，又抵触。
那机关人四处转四处搜索触碰，似乎越来越快，先是宋衍有意躲开它，随即其余的人也意识到正确的做法是躲开它，为它让出空间来。那机关人虽然动作迅速，但终究体形小，屋中的几个人躲闪着他倒也不费力。
最后机关人在地上碰触到一块长方形木头，它先是在快速的移动中将他踢开，随即放慢脚步地走近，将它整个拾起，摩挲了两下判断长短粗细，钳在手中，另一只手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刀，低头在木头上切削雕刻起来。机关人力气极大，运刀如飞，只见木屑如雪花般，纷纷洒洒飞起又落下，不到一刻工夫，机关人左掌中那块木头已经变成了如宋衍刚才展示并且塞入它胸中一摸一样的那个人形木雕。
姚玉茹忍不住击掌赞叹道：“你这机关人，实在是太神奇了啊！”
魏鸣有些不安，提示说道：“这个木雕还和那个木偶并不相同，只是外表相似而已，内部可完全都不一样，它还是实心的，就是一块木雕而已。”
姚玉茹大体明白，但也满心钦佩地说道：“以前我们说机关人是木偶，就算外貌如何惟妙惟肖，那也只是表面的功夫。你却让它能够做出这样精巧的手工来，实在是叹为观止，所谓巧夺天工也不过如此了。”
宋衍听了姚玉茹的赞赏，却并不这么开心，说道：“天工是什么？我们人类就是神仙所造的作品，那才叫天工，天工可以造人，我却还不能造出更像人的机关人来，这怎么能叫巧夺天工呢？”
姚玉茹觉得宋衍的话和几天前妹妹说的话尽管内容不同，却有差池相似
之处，她明白了一些，却又有了更多不明白的地方，心里懵懂着，说不出话来。
聂沫冲着宋衍瘪了瘪嘴，说道：“又来了。你又不知道真正的仙人是什么样，我们和仙人差得又有多远，你怎么知道你的机关人和真人的差距比我们同仙人的差距大多了？你对不知道的东西成天忧虑，以前我不懂什么叫杞人忧天，现在懂了，你这就是杞人忧天。”
聂沫说得颠三倒四的，她责怪宋衍杞人忧天，实则是想要打消宋衍对自己作品要求太高而导致的失望，其他人大概都明白了，但宋衍听不明白，他说道：“我和你们不同，你们总以为自己是人，是万物之灵，只有自己最聪明，最高明，其他都等而下之，然后都浑浑噩噩的，不知所谓。”
聂沫扭过了头去，不去看宋衍，她对宋衍这套说辞听得都腻了，她也完全赶不上宋衍的言语，索性便不听，也不再说什么。
姚玉茹有些魔怔，她专注地听宋衍说，宋衍见姚玉茹听得认真，接着说道：“如果说仙人塑造了人，他们一定想要把人塑造得比他们更好，而不是比他们自己更糟，或者哪怕一时不如他们，但他们内心总想要把人类塑造得比自己还要好的！这是我所有所有所有想法的根源所在，因为我自己就是这样，我以己度人，我自己想要把机关人建造得比我自己还好，所以我想神仙也是如此。”
姚玉茹轻微地摇头，她觉得宋衍的说法太过的惊世骇俗，又或者并不惊世骇俗，而是世人根本不关心，没想过的一处；而她摇头也并非拒绝宋衍的说法，甚至她是赞许的，只是身体的语言却如此流露。
宋衍见姚玉茹摇头，心中失望，说道：“总算姐姐愿意听我说完，我就说完，不然藏在心里，也很难受。”
姚玉茹见宋衍如此，想起弟弟姚尹来，不知道他几年之后会是什么样子，对宋衍更加怜惜，说道：“你慢慢地说，我慢慢地听。”
宋衍轻轻叹息，说道：“我们墨家信鬼神，但不信人是神的造物，不过是用了人们的迷信来借鬼神而言志罢了。我和子墨子观点也不同，墨家的机关术不会说话，但它自身的发展在启迪我，假使人是神造，那么人要比鬼神更好，因为我们制造机关人，无时不刻在想机关人更好，甚至比我们自己更好。我们是这样想，神仙也一定是这样想。”
姚玉茹对机关术略感一点兴趣，她喜悦的是神造人，但人比神更好的这个说法；即便这说法有许多和常识，和她自己亲眼所见的存在许多不同，但这是一个好的说法。
宋衍停顿一下，接着说道：“大约一两年前，我造出了手头这个机关人的枢纽，它比之前的机关人要好多了，行为有度，非常的可观，但我始终郁闷不乐，因为我知道他始
终只是我设定好的步幅动作，它自己一点儿灵魂也没有，一点迹象都没有，让我觉得这条路根本就是一条死路。
“有一天我做梦，梦见一个神仙对我说，如果你造出了能造出比自身更好一点点的机关人，便了跨越此刻的限境。我猛然惊醒过来，冷汗涔涔，知他点出了我的心病，但我能造出能制造机关人的机关人么？”
宋衍轻轻摇头，沉溺在幻想中似地微笑，接着说道：“梦见这个梦之前，我不过是徒逞好强的小孩子罢了，虽然能用巧手做出许多精巧的关节枢纽，也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但对于这个‘想要做什么’，却从来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神仙的指点让我想明白这一环，使我明白机关人的精要，便是让机关人能够自行制造比他本身更好的机关人，不要好很多，只要好一点点，不断地进展下去，总会达到真正的创造，以前所有的制作将全都黯淡失色。
“我直到现在仍然做不到这一点，还要亲自设计它动作的每一环节，给它提供模仿的样版，它也只能模仿着制作出一个稍微复杂的部件形状，谈不上制作组件，更遑论内部的枢纽核心，接下来还有拼装的各样难度，总之还差得很远，不过我得仙人的启示想通了道理，还是十分得意。”
宋衍越说越激动，“十分得意”四个字几乎一字一句挤出，说罢他有如虚脱，伸手搭在机关人肩膀上，掩面而泣。
聂沫伸手轻轻搭在宋衍的背上，轻轻拍着，说道：“你最近太辛苦了，好好地睡一会儿吧。”
宋衍身子一软，聂沫将他扶住，交给一旁的魏鸣。姚玉茹看得出是聂沫手上用了什么手法，把宋衍猛然催眠，心中略觉得不妥，但也不便说什么。魏鸣将似乎已经沉沉睡去的宋衍轻轻抱住，走进另个屋子。
聂沫有些歉意地对姚玉茹说道：“衍哥最近太辛苦了些，有些沦入魔道，姚姐姐，你可别怪他。”
姚玉茹虽然不懂得宋衍所说的究竟含义，但他提及有仙人指引他，以及更前面她想到弈秋被禁锢之事，心中隐隐涌起个愿望，却一时想不出该如何确切地表达出来，心中又迷惑又焦躁，不胜烦乱，对聂沫只勉强点头微微而笑。
聂沫见姚玉茹表情奇特，像是入了什么魔怔，心中正想该怎么解，听见背后风声，有人走进来。她转身一看，开心地说道：“大师兄，你到得恰好。”她先是开心，随即却觉得心下一沉，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走进来那人正是张延，他朝聂沫点了点头，走到姚玉茹面前，开口说道：“我去你房间找你，你没在。”
姚玉茹才半天多没见张延，此刻一见，心中有说不出的感受，她略带歉意地说道：“我让宋衍带我到处走走，于是走到了这里。”
张延看了看屋里四周
，见魏鸣正从里屋走出来，说道：“衍哥儿只会带你到他这儿，看他的机关人。如何，他有什么新进展么？”他这后半句，倒是朝魏鸣问的。
魏鸣面上有些为难，说道：“大师兄回来了，衍哥儿进来是捣鼓出了些新花样，进境什么的不好说，回头他演示给你看，我就不掠他之美了。”
张延微微一笑，说道：“不急。”他转而对姚玉茹说道：“谷中多年没有外人进来，所以你来了，大家都风吹草动的欢喜，才来叨扰你；我也是一定要跟我爹报告的，他听了之后执意设家宴来为你接风，怕又要多耽误你半天时间。”他摸了摸鼻子，接着说道：“希望别让你为难才好。”
姚玉茹第一感受的确有些为难，她向来以见陌生人为勉强，无非是遵听父母的安排，但此时一个人在外面，父母的安排是谈不上了，所以情感上是排斥的，但是她又想，这是张延的父亲，怎么能拒绝？。她微微低头，避开张延的目光，笑着说道：“也不为难，只是耽误的行程，你要给我补起来。”
张延眨眼点头，他本来担忧姚玉茹不答应，而她慨然允诺，心中顿时十分欢喜。
他眼睛余光扫到聂沫在一边落落寡欢，猜想她原本奉师父的指派来接姚玉茹，没接到人却浪哒到这里，看起来像擅作主张，便安慰她说道：“时间还早，你带姚姐姐到这里来看看是正理；这次我经过长安，给你带了胭脂水粉，回头拿给你。”
聂沫听了，眼睛一亮，但只高兴了一瞬，随即又耷拉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