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白狐之狩
吕绍被有意安排在姚玉茹的身旁，开始两人还拘谨，没什么话说，离城远了，玉茹预备好开口说话，问吕绍在军中所司何职时，吕绍先开口问道：“你常常打猎么？”
姚玉茹能想象到他这样问，是因为他看见她的坐骑后面别着弓箭，而同时姚玉黛的马上却什么也没带，她有些感激他的观察入微，答道：“经常，大约每年都会出来一两次。”
吕绍有些受了鼓舞，接着问道：“你打到过什么猎物？”
姚玉茹喜欢这些具体的问题，说道：“我射到过兔子，羚羊，鹿，麂子还有野猪。跟着大伙儿一起射中过一只熊，不过我那一箭只算凑个热闹，不算起了什么作用。”
吕绍笑着说道：“也不错了，我从小到大，还没到野地里打过猎，只在上林苑中跟过皇帝围猎的队伍，只是起起哄，把野兽赶到一处，由皇帝和大官们射杀，我看那也不怎么像打猎。”
姚玉茹安慰他道：“这次是真的打猎了。”
“这次出来是有想打什么猎物的预计么？”吕绍问道。
“自然是看见什么就打什么，不会为了打某个猎物才出来，那样多半就会找不到，小时候我曾经这么想过，但凡你想着打什么，它们便专门躲着你，让你怎么也遇不到。”姚玉茹咬着嘴唇，觉得这句话不像是自己说出来的。
吕绍有些腼腆地一笑，说道：“是我表达得不对，我是问，你这次出来是希望能够打到什么猎物？”
姚玉茹想了一想，说道：“这有什么不同么？让我想想啊，不过，我知道那山中有一种白色皮毛的狐狸，要是这次能碰上就好了。不过，我们未必要经过狐狸出没的地区，因为狐狸出没的地方，既没有大一点儿的动物，也没有小点儿的动物，打起猎来单调无趣。”
“如果我们专门为了白狐而来，那就是这次打猎的趣味了。”
姚玉茹心中感到一丝甜，说道：“那我可要多谢你，沾了你的光。不过狩白色狐狸，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
“有什么难的？”
“白色的狐狸极其聪明，寻常人等很难接近它。而且狩它须不能用箭射，箭射在它的身上，这样好好一张皮毛便毁了。”
“那我们如何去捕捉它，难道用捕兽夹么？这样似乎更加的不妥。”
“兽夹当然也会损伤毛皮，而且在危急时候，它会用牙齿利爪，抓破全身上的毛皮，让猎人只得到血淋淋破残残的一件皮。古人说匹夫无罪，怀璧其过，狐狸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聪慧，知道世人捉它是为它的皮毛而来，所以宁愿毁伤自己的皮毛也决不让人类得逞。这样虽然它自己性命不保，但是让猎人知道得到它的毛皮极其艰难，也就打消了追猎它的同类的主意。”姚玉茹说道。
吕绍想破了头，说道：“那剩下只有下毒一
途了？”
姚玉茹上面所说，尽都是胡诌，不过是道听途说来的一些东西，加上她沉溺于想象，能够把一点意象也编造得入情入理，只是这样越说越入魔。她接着说道：“下毒不好，毒素会进入到狐狸的皮中，过后没法鞣制，这样和毁了这张皮没什么区别。
吕绍为难地说：“照你这样说，要么我们根本没法拿到完整的白狐狸皮，要么就算是拿到了，真的要价值连城才行了。”
姚玉茹点了点头，说道：“猎户用平常的方法是绝对没法捉到它的，我们几时见到有人活捉到它？只有极为罕见的白狐皮毛偶尔见于世间，那是极高明的猎手，守在白狐必经过的要道，埋伏于树叶堆积的掩盖之下，用尽一切时间等待它放松警惕，自己全神贯注一息，一箭射出，须得要恰恰正好射穿过它的双眼，这样才能一击毙命，取得它完整的毛皮。”
吕绍听得津津有味，说道：“有这样为同族博命的狐狸，狐狸一族的智慧和勇气真是令人顿首羡慕，而一箭射穿狐狸双眼的，也只要世间曾经有过这一箭就好，一为神乎其技，再多就是血腥了。”
旁边姚竞一边和李柯闲聊关于罗马语通译的事情，一边暗暗留意姚玉茹这边，见吕绍和女儿聊得还算投机，心中总算略微放宽一些，对身边李柯接着说道：“这么说来，你是一点儿罗马语也不会的了？”
李柯有些气呼呼地说道：“你家小尹连羌文也不会，何况我不会罗马语。我的祖先来到这里，已经四百多年过去了。”
姚竞笑着说道：“他其实会一点，小孩子学起羌文来会很快，未到其时罢了。你家乡里的人，难道也没有还懂得罗马语的人么？”
李柯鼻子里哼了一声，极为不满，但还是说道：“据我所知，没有，最后一个据说还懂得罗马文字的老人，两百多年前就去世了。何况，你始终没搞清楚的一点，你的商队要是过得了波斯，离罗马越近便越容易找到懂得罗马语的人，要的酬劳也不会很多。现在你还没启程，已想着几千里之外的事情去了，要从中国带着懂罗马语的人去罗马，就和你要去东海捕鱼，在长安就雇好了渔夫一样可笑。”
姚竞仍是笑着，说道：“你说的没错，但我担心得也有道理。如果我找不到懂罗马语的人，就不得不受粟特人的摆布，心里便是毛毛的，害怕他们十句话里有一句是假的，于是迷途失路，货物丢失还算好，人去不了也回不来，那可糟糕之至。为了不至于此，付出什么代价也不算贵。”
李柯说道：“我愿意跟你一起去罗马，那儿是我的根源所在。你能带我去，我还要感激你，但是通译这个忙，我是真的帮不上。”
姚竞有些怅然，说道：“我们现在还只是玄谈而已，但愿吕将
军征讨西域的大军早日开动，不然，想要绕过粟特人自己组建商队去罗马，实在是太难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前面门客回来禀报，说已经到了太皇山山麓脚下，随后，原本跟在最后的马车加速赶过众人，向前奔驰而去。
姚竞一干众人骑马缓缓到达山麓的时候，在两扇山壁的入口之处，门客门已经搭建好了几个帐篷，卸下了进山要用的物资，随后马车又往天水郡城赶，要运来更多的补给物资。见如此调度有序，吕绍赞许说道：“姚先生打猎的布置，也和行军打仗一样，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如果姚先生没有经商，而是从军，现在也一定和我父亲差不多。”
姚竞听了，心中高兴，说道：“公子谬赞了，这种筹划的水平，最多也就是给吕将军做个随军主薄，抢段贤弟的饭碗，不过段贤弟做生意，一定比我强。”他所说的段贤弟，就是随吕绍来的吕光军中的主薄段安。
段安一笑，说道：“我之前什么也不懂，进了军中才慢慢学到的，而军中自有制度，出了军营，一切都要自己操持，谁敢说有姚老爷的本事。”
姚玉茹听了三人相互吹捧，油然而生出厌恶，刚刚对吕绍有一点的好感也飘散了。她策转马头走开，和妹妹站到一起。姚玉黛没有骑马走过那么远的路，不仅疲劳，身上各处又酸又痛，脸色有些难看，而帐篷还没有完全搭好，她只能强自硬扛，在马上有些摇来晃去，姚玉茹贴近她，让她略微依靠在自己肩膀上。冯婉儿去催促仆役尽快收拾出一个可以休憩的帐篷来。
正在这时，平地里忽然卷起了一阵怪风，风中好像还夹杂着些腥臊之气，众人都感觉到有些不详，不由面面相觑。车戎对姚竞说道：“这像是行虎风，现在进山，不大妥当。”
姚竞想了一想，有些懊恼地说道：“这风虽然诡异，可未必有虎，但我不实在该带尹儿还有玉黛来，否则，以我们这么多人，哪怕有虎，进山猎虎也是可以的。”
姚尹在旁边听了，胆气十足地接话说道：“爹，我不要回去，等下马车来了，派两个人护送黛姐姐回城就好，我们还是可以进山打老虎的。”
众人一听，都觉得好笑，可是都忍住，姚竞对姚尹说道：“你还小，再有十年，就可以进山打虎了。”他抬头看看吕绍，看看姚玉茹，对车戎说道：“车贤弟，麻烦你带两个人，护送姚尹和玉黛回家。”
姚尹一听，嘟起了嘴，大声说道：“爹，我不回去，我要跟进山去猎虎。”
姚竞脸色一沉，说道：“你如果不回去，我们这一行人便都回去，你要以自己的一己随意，耽误许多人的事情么？”
姚尹满脸不痛快，想了一会儿，嘟囔说道：“那我和姐姐回去就是了。”说完，他神情寥
落地策转马头，往来时路走去。车戎连忙点了两个人，一起追上去。
姚竞走到姚玉黛身前，对她说道：“你这个样子不能再骑马了，等一下马车过来，你乘马车回去。不过，让婉儿留下，帮着照顾一下你姐姐进山。”
姚玉茹刚刚想拒绝，姚玉黛已经拉住她的手，说道：“刚刚我在一边听你说猎狐狸的事情，我多想跟你进山看看那白色的狐狸，你说要是捕捉它们，它们就非死即伤，我不要捕捉它们，我不想那样，我只要看看它们就好了。”
姚玉茹安慰她说道：“你平时骑马太少，回去以后勤加锻炼，明年便可以进山了。”
姚玉黛点点头，靠在姐姐的肩头。过了许久，帐篷收拾出来，冯婉儿扶着玉黛下马，进帐篷休息。时候已经是正午，仆役们做了饭端上来，众人草草吃了，单等从天水郡来的车马来接姚玉黛，然后才开拔进山。
姚玉茹这时候才有空看看太皇山的面貌，山脉绵绵莽莽，如巨浪波涛定型在一瞬，满目苍郁杂错，不知有几百里宽，顿时心生惶恐，她想，若一个不小心，迷失在里面，便会像舅舅那样在这里忽然消失不见了么？
（本章完）
姚玉茹能想象到他这样问，是因为他看见她的坐骑后面别着弓箭，而同时姚玉黛的马上却什么也没带，她有些感激他的观察入微，答道：“经常，大约每年都会出来一两次。”
吕绍有些受了鼓舞，接着问道：“你打到过什么猎物？”
姚玉茹喜欢这些具体的问题，说道：“我射到过兔子，羚羊，鹿，麂子还有野猪。跟着大伙儿一起射中过一只熊，不过我那一箭只算凑个热闹，不算起了什么作用。”
吕绍笑着说道：“也不错了，我从小到大，还没到野地里打过猎，只在上林苑中跟过皇帝围猎的队伍，只是起起哄，把野兽赶到一处，由皇帝和大官们射杀，我看那也不怎么像打猎。”
姚玉茹安慰他道：“这次是真的打猎了。”
“这次出来是有想打什么猎物的预计么？”吕绍问道。
“自然是看见什么就打什么，不会为了打某个猎物才出来，那样多半就会找不到，小时候我曾经这么想过，但凡你想着打什么，它们便专门躲着你，让你怎么也遇不到。”姚玉茹咬着嘴唇，觉得这句话不像是自己说出来的。
吕绍有些腼腆地一笑，说道：“是我表达得不对，我是问，你这次出来是希望能够打到什么猎物？”
姚玉茹想了一想，说道：“这有什么不同么？让我想想啊，不过，我知道那山中有一种白色皮毛的狐狸，要是这次能碰上就好了。不过，我们未必要经过狐狸出没的地区，因为狐狸出没的地方，既没有大一点儿的动物，也没有小点儿的动物，打起猎来单调无趣。”
“如果我们专门为了白狐而来，那就是这次打猎的趣味了。”
姚玉茹心中感到一丝甜，说道：“那我可要多谢你，沾了你的光。不过狩白色狐狸，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
“有什么难的？”
“白色的狐狸极其聪明，寻常人等很难接近它。而且狩它须不能用箭射，箭射在它的身上，这样好好一张皮毛便毁了。”
“那我们如何去捕捉它，难道用捕兽夹么？这样似乎更加的不妥。”
“兽夹当然也会损伤毛皮，而且在危急时候，它会用牙齿利爪，抓破全身上的毛皮，让猎人只得到血淋淋破残残的一件皮。古人说匹夫无罪，怀璧其过，狐狸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聪慧，知道世人捉它是为它的皮毛而来，所以宁愿毁伤自己的皮毛也决不让人类得逞。这样虽然它自己性命不保，但是让猎人知道得到它的毛皮极其艰难，也就打消了追猎它的同类的主意。”姚玉茹说道。
吕绍想破了头，说道：“那剩下只有下毒一
途了？”
姚玉茹上面所说，尽都是胡诌，不过是道听途说来的一些东西，加上她沉溺于想象，能够把一点意象也编造得入情入理，只是这样越说越入魔。她接着说道：“下毒不好，毒素会进入到狐狸的皮中，过后没法鞣制，这样和毁了这张皮没什么区别。
吕绍为难地说：“照你这样说，要么我们根本没法拿到完整的白狐狸皮，要么就算是拿到了，真的要价值连城才行了。”
姚玉茹点了点头，说道：“猎户用平常的方法是绝对没法捉到它的，我们几时见到有人活捉到它？只有极为罕见的白狐皮毛偶尔见于世间，那是极高明的猎手，守在白狐必经过的要道，埋伏于树叶堆积的掩盖之下，用尽一切时间等待它放松警惕，自己全神贯注一息，一箭射出，须得要恰恰正好射穿过它的双眼，这样才能一击毙命，取得它完整的毛皮。”
吕绍听得津津有味，说道：“有这样为同族博命的狐狸，狐狸一族的智慧和勇气真是令人顿首羡慕，而一箭射穿狐狸双眼的，也只要世间曾经有过这一箭就好，一为神乎其技，再多就是血腥了。”
旁边姚竞一边和李柯闲聊关于罗马语通译的事情，一边暗暗留意姚玉茹这边，见吕绍和女儿聊得还算投机，心中总算略微放宽一些，对身边李柯接着说道：“这么说来，你是一点儿罗马语也不会的了？”
李柯有些气呼呼地说道：“你家小尹连羌文也不会，何况我不会罗马语。我的祖先来到这里，已经四百多年过去了。”
姚竞笑着说道：“他其实会一点，小孩子学起羌文来会很快，未到其时罢了。你家乡里的人，难道也没有还懂得罗马语的人么？”
李柯鼻子里哼了一声，极为不满，但还是说道：“据我所知，没有，最后一个据说还懂得罗马文字的老人，两百多年前就去世了。何况，你始终没搞清楚的一点，你的商队要是过得了波斯，离罗马越近便越容易找到懂得罗马语的人，要的酬劳也不会很多。现在你还没启程，已想着几千里之外的事情去了，要从中国带着懂罗马语的人去罗马，就和你要去东海捕鱼，在长安就雇好了渔夫一样可笑。”
姚竞仍是笑着，说道：“你说的没错，但我担心得也有道理。如果我找不到懂罗马语的人，就不得不受粟特人的摆布，心里便是毛毛的，害怕他们十句话里有一句是假的，于是迷途失路，货物丢失还算好，人去不了也回不来，那可糟糕之至。为了不至于此，付出什么代价也不算贵。”
李柯说道：“我愿意跟你一起去罗马，那儿是我的根源所在。你能带我去，我还要感激你，但是通译这个忙，我是真的帮不上。”
姚竞有些怅然，说道：“我们现在还只是玄谈而已，但愿吕将
军征讨西域的大军早日开动，不然，想要绕过粟特人自己组建商队去罗马，实在是太难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前面门客回来禀报，说已经到了太皇山山麓脚下，随后，原本跟在最后的马车加速赶过众人，向前奔驰而去。
姚竞一干众人骑马缓缓到达山麓的时候，在两扇山壁的入口之处，门客门已经搭建好了几个帐篷，卸下了进山要用的物资，随后马车又往天水郡城赶，要运来更多的补给物资。见如此调度有序，吕绍赞许说道：“姚先生打猎的布置，也和行军打仗一样，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如果姚先生没有经商，而是从军，现在也一定和我父亲差不多。”
姚竞听了，心中高兴，说道：“公子谬赞了，这种筹划的水平，最多也就是给吕将军做个随军主薄，抢段贤弟的饭碗，不过段贤弟做生意，一定比我强。”他所说的段贤弟，就是随吕绍来的吕光军中的主薄段安。
段安一笑，说道：“我之前什么也不懂，进了军中才慢慢学到的，而军中自有制度，出了军营，一切都要自己操持，谁敢说有姚老爷的本事。”
姚玉茹听了三人相互吹捧，油然而生出厌恶，刚刚对吕绍有一点的好感也飘散了。她策转马头走开，和妹妹站到一起。姚玉黛没有骑马走过那么远的路，不仅疲劳，身上各处又酸又痛，脸色有些难看，而帐篷还没有完全搭好，她只能强自硬扛，在马上有些摇来晃去，姚玉茹贴近她，让她略微依靠在自己肩膀上。冯婉儿去催促仆役尽快收拾出一个可以休憩的帐篷来。
正在这时，平地里忽然卷起了一阵怪风，风中好像还夹杂着些腥臊之气，众人都感觉到有些不详，不由面面相觑。车戎对姚竞说道：“这像是行虎风，现在进山，不大妥当。”
姚竞想了一想，有些懊恼地说道：“这风虽然诡异，可未必有虎，但我不实在该带尹儿还有玉黛来，否则，以我们这么多人，哪怕有虎，进山猎虎也是可以的。”
姚尹在旁边听了，胆气十足地接话说道：“爹，我不要回去，等下马车来了，派两个人护送黛姐姐回城就好，我们还是可以进山打老虎的。”
众人一听，都觉得好笑，可是都忍住，姚竞对姚尹说道：“你还小，再有十年，就可以进山打虎了。”他抬头看看吕绍，看看姚玉茹，对车戎说道：“车贤弟，麻烦你带两个人，护送姚尹和玉黛回家。”
姚尹一听，嘟起了嘴，大声说道：“爹，我不回去，我要跟进山去猎虎。”
姚竞脸色一沉，说道：“你如果不回去，我们这一行人便都回去，你要以自己的一己随意，耽误许多人的事情么？”
姚尹满脸不痛快，想了一会儿，嘟囔说道：“那我和姐姐回去就是了。”说完，他神情寥
落地策转马头，往来时路走去。车戎连忙点了两个人，一起追上去。
姚竞走到姚玉黛身前，对她说道：“你这个样子不能再骑马了，等一下马车过来，你乘马车回去。不过，让婉儿留下，帮着照顾一下你姐姐进山。”
姚玉茹刚刚想拒绝，姚玉黛已经拉住她的手，说道：“刚刚我在一边听你说猎狐狸的事情，我多想跟你进山看看那白色的狐狸，你说要是捕捉它们，它们就非死即伤，我不要捕捉它们，我不想那样，我只要看看它们就好了。”
姚玉茹安慰她说道：“你平时骑马太少，回去以后勤加锻炼，明年便可以进山了。”
姚玉黛点点头，靠在姐姐的肩头。过了许久，帐篷收拾出来，冯婉儿扶着玉黛下马，进帐篷休息。时候已经是正午，仆役们做了饭端上来，众人草草吃了，单等从天水郡来的车马来接姚玉黛，然后才开拔进山。
姚玉茹这时候才有空看看太皇山的面貌，山脉绵绵莽莽，如巨浪波涛定型在一瞬，满目苍郁杂错，不知有几百里宽，顿时心生惶恐，她想，若一个不小心，迷失在里面，便会像舅舅那样在这里忽然消失不见了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