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明玩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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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裕王的心事

    来不及了,这座庙太小,苏晓和李铁同已经被堵在正殿中,出不去了。

    “快,躲起来”,老李头久混边关,警惕性极高,来者不知何人,还是先躲起来保险。三两下就踹灭了篝火,拉着苏晓往大殿的后面钻,还好后墙塌了一半,二人便翻出了小院,佝偻在墙角下,静观其变,也不敢轻易走动,怕闹出太大的动静。

    从庙门中闯进来的人马足有十几号,皆是高头大马,马上之人个个身形健硕,从蓑衣侧缝中露出的漆黑刀鞘还有厚底亮皮的马靴来看,这伙人不是鞑子,这倒让人松了口气,但从行头装束上来判断,也绝非是普通的行商草民。

    人马列队齐备,骑手们纷纷下马各司其职,纪律性极强。

    第一个闯进正殿的人身高马大,斗笠和蓑衣脱去后,露出了一身青绿色的锦绣长衫,胸前挂着软甲,下侧的裙摆飘然,绣着山水,云锦,波浪的纹饰,头戴一顶薄纱短束官帽,两根帽带紧勒在下巴上,而挂在腰间的牙牌和官刀则暴露了他的身份。

    “锦衣卫”,苏晓和李铁同几乎同时念道。

    “赵千户,让兄弟们四下警戒,此地靠近边关,一切小心为妙”。

    发号施令的人随后跟了进来,衣着比他口中的赵千户还要隆重。

    “启禀大人,此庙中有人来过”,赵千户付下身子,摸着被李铁同踢散的篝火,眉头紧蹙道:“像是离开没多久”。

    “让兄弟们都惊醒着点,这里不比关内,更不比京城,随时准备应战”。

    待到赵千户领了命,行礼退下后,随行的骑手们便四路出击,将整个小庙翻了个底儿掉,幸好老三扑灭了一个锦衣卫手中的火把,才没让二人的身形暴露。

    一切停当后,在两名锦衣卫的簇拥下,一个披着蓑衣的年轻人走了进来,此人生的眉目清秀,一缕胡须偏偏淡然,两只眼睛虽是清亮有神,但却遮不住其中流露出的疲倦和不安。

    那人赶紧俯首行礼,迎了上去,“殿下,辽东的秋雨寒气大,请殿下在此暂避一时,免得淋了雨,着了伤寒”。

    年轻人四下看看,在正殿中缓缓踱步,似乎对这里的世界赶到很好奇,竟悠悠叹道:“冷雨,破庙,残佛,孤月,好生凄凉呀”。

    “殿下,奔波了一天了,天气又冷,还请殿下保重贵体,不要思虑过重了”。

    年轻人笑了笑,退去蓑衣,露出了一身云锦长衫,虽没有繁缛的锦绣装饰,但精细的黄锦四爪卷龙云纹和青白玉带扣都说明了他的身份,这是一位大明朝的藩王,所以那位大人才会毕恭毕敬得一口一个殿下。

    “如今海内暗潮四起,我虽是一方藩王,但若...,想必怕是连一个乡野农夫都不如吧”,年轻人说的轻松淡然,但眼神中的落寞却是遮盖不住的。

    “殿下放心,刘守有誓死追随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刘大人,时局难料呀,圣上笃信丹药和道士,谁知道会横生出什么枝节来”。

    “殿下不必过虑,我听闻,那景王抱恙在身,似乎...”,刘守有压低了嗓子,“似乎时不久已了”。

    刘守有的话让年轻人沉默了许久,两只眼盯着熄灭的柴火,脑袋里似乎想了很多很多,屋中众人皆侧立在旁,谁也不敢发出响动,过了好一阵子,他才喃喃说道:“刘大人,那团篝火想必是过路的行客留下的,不必太过紧张了,我们的行踪还算隐秘,这几日来长途奔袭,让弟兄们好好歇歇脚吧”。

    “殿下,此地乃是边地,还是谨慎为妙,等到雨停了,我们还是尽快赶路,返回宁阳城才是上策”。

    “也好,听你的便是”,年轻人似乎很无力的点了点头,手托着额头,眯起了眼睛,四下的侍卫便静候其侧,而刘守有深躬行礼,静悄悄得退了下去。

    刘守有,此人乃是隆庆一朝的锦衣卫都指挥使,如此来说,他口中的殿下,岂不就是未来的隆庆皇帝,今下的裕王,朱载垕。

    苏晓的心头骤然一惊,为何京城的锦衣卫会来这边关之地,而且裕王殿下竟然也跟来了,从他们的行踪上来看,似乎很是隐秘,应该是没有通告都司官员,悄悄进的辽东。

    按理来说,明朝的藩王是不能离开封地的,但裕王却有些例外,朱载垕受封裕王后,却并没有封国,而是一直留在京城的裕王邸中,但嘉靖皇帝却是迟迟不立太子,让这位在政治漩涡中的皇子整日的提心吊胆,惶惶度日。

    数日的奔波,再加上诡秘难测的时局,似乎让朱载垕身心俱疲,靠在简陋的台案之上,竟然打起了瞌睡。

    辽东的秋雨来得急,去的也快,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雨过云开了。

    刘守有对于停驻在这个野外小庙中显得很不放心,裕王睡得很熟,虽然犹豫了几番,但他还是忍不住叫醒了朱载垕,“殿下,雨停了,天色还不算太晚,我们还是尽快赶到宁阳镇,边地凶险,不宜久留”。

    被吵了清梦,裕王反倒还有些歉意,朱载垕长期生活在慌慌不定的漩涡之中,待人接物十分谨慎谦逊,即使是对待部下乃至奴婢,也都很温和。

    “也罢,快些赶到宁阳镇,也好快些休息,这几日风餐露宿,诸位也都辛苦了,进了城,本王定要好好犒劳你们”。

    小庙里又是一通熙熙攘攘,马队很快就整装待发,鱼贯而出,一串火把渐行渐远,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哎呦,我的妈呀,可他娘累死我了”,李铁同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丧着脸,使劲儿揉着大腿根。

    是呀,一动不动得蹲在墙角,腿不麻才叫怪呢。

    “这锦衣卫和裕王为何要来这辽东边地?”,苏晓揉着已经转了筋的腿肚子,心里其实更好奇那伙人的行踪。

    “嗨,管他们呢,当官的老爷那是咱们这些小人物能猜透的,再说那些可是京城的锦衣卫,还叫那个年轻人殿下,都是大人物嘞,还是躲着点好,可不敢惹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