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钱滚钱，没有钱
在王焕贵和乡民们看来，陆易说的种稻方式完全是多此一举，但陆易严厉交代了下来，他们不得不照办，虽然陆易说了每亩给他们四百文钱。
虹县的米价是十钱一斗，每亩产稻也就三石左右，每亩给四百钱这种事情，实在很难让人相信这是真的，几乎没有人相信最后能拿到这四百钱。
七年前外官的俸钱由公廨钱的利息决定，所谓公廨钱就是朝廷给地方的一笔本钱，比如虹县前些年的公廨钱就将近八十万，官府将这八十万钱放贷收取利息，官吏的俸钱就从利息中支取。
利息的多少直接影响了俸钱的多少，所以自然利息越放越高。
陆易在长安时听一位举子说起过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他们那县官的放贷方式花样百出。
比如他们的县令借给里正一万枚鸡子，因为鸡子能够孵出小鸡，小鸡又能长大，所以半年后连本带息收二十万钱。
县里面各个都是放贷的奇才，县尉又出了个奇招，给里正们一万颗竹笋，因为竹笋能长成竹子，一年又收钱十万，最后导致他们县的百姓跑了个精光。
直到开元十年，朝廷收回了所有公廨钱，官吏的俸钱改为从户税中支取，陆易这个九品县尉的月俸是一千九百钱。
七十亩田，每亩四百钱，陆易需要支给乡民们二十八贯钱，以他不到两贯的月俸，完全没能力拿出这笔巨款，于是又一个新的问题摆在了陆易眼前——钱。
他找到张令则，跟他说了一下具体情况，毕竟他做的是造福万家的公益事业，所以想这笔钱能不能从县衙里支出，张令则很委婉的表示县衙里也没钱。
“要不把绿娘给卖了。”
陆易有些恶趣味的想，回到家中时绿娘早已准备了中食，闻着这诱人的肉香，卖绿娘是不可能卖绿娘的。
“郎君……”绿娘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陆易问道。
“我之前的娘子，就是瑶觞娘子上午过来了一趟。”
绿娘从袖内取出一封红色请帖，“这是瑶觞娘子送来的名帖。”
陆易取过名帖打开，看完后微微愣了一下，上次在临江苑因为张令则以他为挡箭牌，想要一观这瑶觞的舞姿，当时她以感染风寒为由拒绝了。
而这次送来名帖，说是为了补偿陆易的遗憾，愿意在家中为他献舞，还别说，陆易很心动。
不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郎君，要去吗。”
陆易放下名帖，笑道：“瑶觞娘子相邀，我哪有拒绝之理。”
绿娘喜笑颜开：“那下午我给郎君领路。”
用过中食后，陈玉娥在陈彦玉的引领下来到了县衙大牢，陆易是给她审问的机会，但不可能让她在县衙大堂上审问，对此陈玉娥也没有表示什么不满。
“阿姊，你小心些。”陈彦玉看着陈玉娥在芸娘的搀扶下走进大牢，一边埋怨着，“你说你没事老是疑神疑鬼的，要让父亲知道我带你来这县衙大牢，我定然又要受一番责骂。”
“犯人关在哪里？”
陈玉娥打量了一下有些潮湿和阴暗的牢狱，空中传来轻微刺鼻的味道让她忍不住皱起眉来。
“就在前面。”典狱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在前面给他们引路。
狱中的李长池听到动静，朝这边看了过来。
陈玉娥摒去典狱和狱卒，看了牢内的李二一眼：“你就是李二，你可知道你盗取的财物，是我祖母为我置下的妆奁。”
李长池没有吭声，陈玉娥直接开门见山：“你不过是我家别院的客作，不可能清楚我妆奁的放置之处，必然是有人告诉于你，告诉我这人是谁。”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李长池说了一声，背过身去。
“告诉我那人是谁，我可以给你妹妹李仙儿说户好人家。”
陈玉娥抛出了杀手锏，昨天她见李仙儿，能够看出她年数不比自己小，定然是因为家中贫穷，才导致没有媒人愿意上门说媒。
李长池猛地转过身来，眼里布着血丝，脸色狰狞近乎低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用我小妹威胁我，东西是是我盗的，我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承担，你们为难一个柔弱女子，你们很得意吗！”
陈玉娥被他可怖的样子惊了一下，往后退了两步，“我不同于陆县尉，我不会拿一个无辜的人来威胁你，我只是告诉你，我可以帮你妹妹说一户好人家，并不会对她如何。”
“真的？”李长池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
“说出那个人是谁，我说到做到。”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没有人告诉我什么，多谢你不为难我小妹，我也想小妹找户好人家，但是我说的都是实话。”
陈玉娥一时间拿李长池没有办法，见她束手无策的样子，陈彦玉嘿嘿笑了两声：“我早就说过了，是你太多疑了。”
“那个舟匠关在哪里？”陈玉娥突然问道。
“我也不清楚，你问这个做什么。”
陈玉娥没有再问李长池，而是找到了典狱，得知舟匠杨六和李二分开关押后，心中生出一计。
“你将这舟匠和李二关在一起，另叫个狱卒暗中偷听他们二人的谈话，如果我所料不差，必定能有收获。”
陈玉娥的话让陈彦玉呆了一呆，感觉这个办法好像还真的可行，顿时看向自家阿姊的眼神都变了。
“这……”典狱却有些为难，“娘子不知，没有县令和县尉的命令，我们不敢擅自更换犯人的监房。”
陈彦玉不满的看着典狱：“怎么，我这个捕贼郎说的话也不行吗。”
“陈郎君，这个……”
擅自更换囚犯的监房的确不允许，但在这牢狱中很多事情都是典狱一句话的事情，但让人暗中偷听谈话这种事情，没有人会愿意去做，典狱是个人精，哪里会做这种既得罪上司，又得罪下属，自己还捞不到半点好处的事情。
陈彦玉和陈玉娥兄妹二人都涉世不深，完全不知道这典狱无非是想讨点好处，两人生气拂袖而去，打算再去找陆易。
虹县的米价是十钱一斗，每亩产稻也就三石左右，每亩给四百钱这种事情，实在很难让人相信这是真的，几乎没有人相信最后能拿到这四百钱。
七年前外官的俸钱由公廨钱的利息决定，所谓公廨钱就是朝廷给地方的一笔本钱，比如虹县前些年的公廨钱就将近八十万，官府将这八十万钱放贷收取利息，官吏的俸钱就从利息中支取。
利息的多少直接影响了俸钱的多少，所以自然利息越放越高。
陆易在长安时听一位举子说起过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他们那县官的放贷方式花样百出。
比如他们的县令借给里正一万枚鸡子，因为鸡子能够孵出小鸡，小鸡又能长大，所以半年后连本带息收二十万钱。
县里面各个都是放贷的奇才，县尉又出了个奇招，给里正们一万颗竹笋，因为竹笋能长成竹子，一年又收钱十万，最后导致他们县的百姓跑了个精光。
直到开元十年，朝廷收回了所有公廨钱，官吏的俸钱改为从户税中支取，陆易这个九品县尉的月俸是一千九百钱。
七十亩田，每亩四百钱，陆易需要支给乡民们二十八贯钱，以他不到两贯的月俸，完全没能力拿出这笔巨款，于是又一个新的问题摆在了陆易眼前——钱。
他找到张令则，跟他说了一下具体情况，毕竟他做的是造福万家的公益事业，所以想这笔钱能不能从县衙里支出，张令则很委婉的表示县衙里也没钱。
“要不把绿娘给卖了。”
陆易有些恶趣味的想，回到家中时绿娘早已准备了中食，闻着这诱人的肉香，卖绿娘是不可能卖绿娘的。
“郎君……”绿娘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陆易问道。
“我之前的娘子，就是瑶觞娘子上午过来了一趟。”
绿娘从袖内取出一封红色请帖，“这是瑶觞娘子送来的名帖。”
陆易取过名帖打开，看完后微微愣了一下，上次在临江苑因为张令则以他为挡箭牌，想要一观这瑶觞的舞姿，当时她以感染风寒为由拒绝了。
而这次送来名帖，说是为了补偿陆易的遗憾，愿意在家中为他献舞，还别说，陆易很心动。
不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郎君，要去吗。”
陆易放下名帖，笑道：“瑶觞娘子相邀，我哪有拒绝之理。”
绿娘喜笑颜开：“那下午我给郎君领路。”
用过中食后，陈玉娥在陈彦玉的引领下来到了县衙大牢，陆易是给她审问的机会，但不可能让她在县衙大堂上审问，对此陈玉娥也没有表示什么不满。
“阿姊，你小心些。”陈彦玉看着陈玉娥在芸娘的搀扶下走进大牢，一边埋怨着，“你说你没事老是疑神疑鬼的，要让父亲知道我带你来这县衙大牢，我定然又要受一番责骂。”
“犯人关在哪里？”
陈玉娥打量了一下有些潮湿和阴暗的牢狱，空中传来轻微刺鼻的味道让她忍不住皱起眉来。
“就在前面。”典狱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在前面给他们引路。
狱中的李长池听到动静，朝这边看了过来。
陈玉娥摒去典狱和狱卒，看了牢内的李二一眼：“你就是李二，你可知道你盗取的财物，是我祖母为我置下的妆奁。”
李长池没有吭声，陈玉娥直接开门见山：“你不过是我家别院的客作，不可能清楚我妆奁的放置之处，必然是有人告诉于你，告诉我这人是谁。”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李长池说了一声，背过身去。
“告诉我那人是谁，我可以给你妹妹李仙儿说户好人家。”
陈玉娥抛出了杀手锏，昨天她见李仙儿，能够看出她年数不比自己小，定然是因为家中贫穷，才导致没有媒人愿意上门说媒。
李长池猛地转过身来，眼里布着血丝，脸色狰狞近乎低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用我小妹威胁我，东西是是我盗的，我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承担，你们为难一个柔弱女子，你们很得意吗！”
陈玉娥被他可怖的样子惊了一下，往后退了两步，“我不同于陆县尉，我不会拿一个无辜的人来威胁你，我只是告诉你，我可以帮你妹妹说一户好人家，并不会对她如何。”
“真的？”李长池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
“说出那个人是谁，我说到做到。”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没有人告诉我什么，多谢你不为难我小妹，我也想小妹找户好人家，但是我说的都是实话。”
陈玉娥一时间拿李长池没有办法，见她束手无策的样子，陈彦玉嘿嘿笑了两声：“我早就说过了，是你太多疑了。”
“那个舟匠关在哪里？”陈玉娥突然问道。
“我也不清楚，你问这个做什么。”
陈玉娥没有再问李长池，而是找到了典狱，得知舟匠杨六和李二分开关押后，心中生出一计。
“你将这舟匠和李二关在一起，另叫个狱卒暗中偷听他们二人的谈话，如果我所料不差，必定能有收获。”
陈玉娥的话让陈彦玉呆了一呆，感觉这个办法好像还真的可行，顿时看向自家阿姊的眼神都变了。
“这……”典狱却有些为难，“娘子不知，没有县令和县尉的命令，我们不敢擅自更换犯人的监房。”
陈彦玉不满的看着典狱：“怎么，我这个捕贼郎说的话也不行吗。”
“陈郎君，这个……”
擅自更换囚犯的监房的确不允许，但在这牢狱中很多事情都是典狱一句话的事情，但让人暗中偷听谈话这种事情，没有人会愿意去做，典狱是个人精，哪里会做这种既得罪上司，又得罪下属，自己还捞不到半点好处的事情。
陈彦玉和陈玉娥兄妹二人都涉世不深，完全不知道这典狱无非是想讨点好处，两人生气拂袖而去，打算再去找陆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