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王金武的野望
如果是以前，王大麻子也就撤了，好汉不吃眼前亏，高家堡打不下，不打了就是。可现在的情况是，自己正酝酿着攻打尤溪县，也学张山来个据城要官，好光宗耀祖。
这么灰溜溜的回去，士气必然低落，打县城就不用指望了。
二来，高家堡这个鬼地方，正好卡在太湖山和尤溪县中间，自己要是不拿下这里，万一攻打县城失败，高家堡就会要自己的命。
山贼也是有梦想的，王大麻子不愿就此缩回山寨，只做个山贼头子。
王金武张了张嘴，本能的想劝，却到底没张开口。
因为他比王大麻子更清楚的知道，乱世有兵就是草头王，只要据了县城得了官身，立刻就能鱼跃龙门，呼风唤雨。
前有海贼郑芝龙据泉州接受招安，摇身一变成了大明朝的海防游击，十数年一步步做大，现已拥兵数万，海船数千，封南安伯，总镇福建，成为福建事实上的无冕之王。
后有张山攻占大田县，距此不过六七十里，据说势力已经扩充到了两千多人，正在和朝廷讨价还价，招安已是铁板钉钉的之事。
就连县城的主簿温九城原先也是土匪，不知道哪里弄了一个傀儡，走马上任尤溪县，成了正九品的官。
这么好的模板和攻略，自己只要照着做，美好的前程就在向自己招手。
上个月自己攻打高家堡，就是为进占尤溪县做准备。
没想到自己轻易拿下的高家堡，时隔一个月，突然像吃了两百斤牛鞭一样，打乱了自己和义父的全部计划。
不拔掉这颗钉子，麻帮就完不成这跃龙门的关键一跳。
事实上现在的闽中众匪，有点眼界的，都看到了鱼跃龙门的机会，都在跃跃欲试，只不过暂时还没有成功的。
麻帮立寨二十年，也算是老牌贼帮了，若是拿不下一个高家堡，只会让同行笑话，特别是附近新崛起的两股山贼，就等着踩麻帮上位呢。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王大麻子不甘心，他王金武同样不甘心。
一声令下，麻帮众贼立刻砍伐树木，制作盾牌，打算趁天黑之前，拿下高家堡。
……
麻帮的动作自然落在了高羽眼里，心道吃了两回亏，终于有点长进了。
盾牌防护对于鸟铳和弓箭来说，确实是个障碍，但他没有太过担忧，因为他还有杀手锏没用。
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看见下方满地的武器，立刻派人掉箩筐下去检拾，还没断气的山贼一人一矛全挑了。
另外加固堡门，用了三辆装满石头的大车顶住，上面堆满柴草，这样既利于自己打开堡门，又让山贼不容易突破，实在不行就放火。
山贼砍伐树木的时候，那门没准头的炮，又开始发炮了，尽管大部分炮子都没打中，但还是有三个炮子打中了堡墙，飞溅的碎石伤了三个人，两轻伤一重伤。
直到炮膛过热没法发射，才停了下来。
这更加高羽坚定了操枪弄炮的决心，这门土炮要多挫就有多挫，但它就是能让自己心惊肉跳。
这还是一门，而且炮手明显生疏，不知道炮打完之后要归位，若是数量增加到三五门，或者炮手熟稔一些，麻烦就大了。
大约一个时辰，山贼就准备的差不多了，虽然粗糙到没法细看，很多盾面用的都不是一整块的木头，而是木条子用竹签钉在一起，用力一砸恐怕就得散架，但至少像那么一回事了。
附近的村寨太远，他们找不到合适的门板或者木头，斧头数量也有限，只能对付着用了。但也有一些盾面挺像一回事，那是拆了骡车做成的，后面足够藏下一队人。
这一次，王大麻子依旧驱使杨天豹和曹飞的人走前面，扛着竹排架墙，麻帮主力则跟在后面，等架好竹排之后，便冲上墙头肉搏。
“小的们，给我杀！”
王大麻子挥刀一指，麻帮第二次攻堡正式开始。
这一次，高羽七十米就下令三段轮射开火了，重点就是那些扛着竹排的山贼。
王金武有些意外，心说高家堡的鸟铳怎么这么远就开火？这不是浪费火药和铳弹么，难道高兴德乱了阵脚，犯糊涂了？
然而这个念头只是刚刚升起，就听前冲的贼众传来几声惨叫，有山贼中弹，倒地哀嚎。盾面上也砰砰响起被击中的声响，一面盾牌甚至支撑不住，哗啦一声散了架。
这让他吃了一惊，鸟铳什么时候能打那么远了？
“嘭嘭嘭……”
排铳一轮每隔十几息便轮射一次，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山贼的伤亡开始增加。
盾牌确实有防护能力，但一来防护面积并不算大，二来盾面就算没打穿，也是木屑乱飞，持盾之人也很容易打得后仰倒地，造成一定程度的混乱。
等到了三十米，木盾起的作用，就越来越小了。高家堡人居高临下，一铳下去就算没打穿盾牌，巨大的冲击力，也让贼众人仰马翻，弓箭趁机覆盖，伤亡逐渐增大。
反观贼众，因为几乎人手一面盾牌的缘故，弓箭和鸟铳都用不了，让高家堡的人没了顾忌，一边倒的倾泻火力。
但不管怎么样，王金武的设想，还是完成了，盾牌不管效果好不好，但至少壮了胆气。
贼众冲到堡墙下，顶着落石竖起竹排，正奋力往墙上靠。
王大麻子一看，顿时大喜过望，大吼一声：“小的们，冲！”
顿时，百余名押阵的麻帮主力快速冲向堡墙，只等竹排架起，就可以冲上去了。
眼看胜利在望，麻帮士气不由大振。
高家堡虽然厉害，但在麻帮面前，还不够看，只要冲上堡墙，相信就是一边倒的屠杀。
然而就在这时，堡墙上突然丢下来一堆冒烟的东西，许多山贼以为又是石头，可落地之后发现不是。
那是一节节的竹筒，竹筒两头各皆了一根引线，此刻正嗤嗤迅速燃烧，即将蹿入竹筒内。
钱三此刻也在堡墙下，一看之下吓的寒魂大冒，猛的一下趴在地上，惊吼一声：“是震天雷。”
下一刻，嘭嘭嘭……
竹筒轰然爆开，无数的小石头小钉子飞射，还携带一大片白色的粉尘，瞬间将贼众笼罩。
“啊！我的脸！”
“我的眼睛！”
“这是什么东西！”
“萨尼姆……”
“……”
贼众顿时被炸懵了，耳朵嗡嗡作响，眼前一片白色，眼睛灼热刺痛，身上更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哪哪都疼。
这就是高羽的杀手锏，土炸弹，在这个时空又叫震天雷。只不过他的震天雷是简易版的，同时又加了料的震天雷。
说它简易，是因为它用的不是陶，而是竹筒；用干燥的小竹筒装火药，套入大竹筒内，空隙处塞上钉子，石子，陶瓷碎片、生石灰等等。
竹筒爆开，这些钉子、石子等就变成了有杀伤力的东西，靠的很近爆炸，保证满脸桃花开。
生石灰虽然没有直接杀伤力，但能迷住人的眼睛，而且遇眼泪会释放热量，灼烧眼睛。
山贼突然遭到打击，顿时大乱，连着冲上来的主力也一同遭了秧，别说攻上堡墙了，眼睛都睁不开了。
你撞我我撞你，乱成一堆。
“打！打光一半的石灰弹！”
高羽一看，大喜过望，立刻再次下令。
这一仗，有了！
顿时，数十个冒着白烟的竹筒再次被长矛队用力甩进早就混乱的不堪的贼众中，炸的人仰马翻，惨叫连连，几乎将所有山贼笼罩。
这时，突然一个竹筒越过贼众头顶，正好落在王大麻子身边。
“义父，小心！”王金武大惊，闪电般一把将王大麻子扑到在地。而后“轰隆”一声巨响，王金武只觉的两耳轰鸣，眼前一片白色，口鼻中都是石灰。
心道一声，完了。
“嘭嘭嘭……”
火铳队趁乱，一轮一轮的倾泻火力，弓箭队也是拉弓拉到手软。
长矛队丢完石灰弹之后，合力推翻了两架好不容易架上堡墙的竹排，又开始狂砸石头。
这一下，山贼只剩下挨打的份，抱头鼠窜，乱做一团。
高羽见此，立刻对长矛队的队长李大田下令：“李叔，推开堵门的石车，杀出去准备收割。”
这么灰溜溜的回去，士气必然低落，打县城就不用指望了。
二来，高家堡这个鬼地方，正好卡在太湖山和尤溪县中间，自己要是不拿下这里，万一攻打县城失败，高家堡就会要自己的命。
山贼也是有梦想的，王大麻子不愿就此缩回山寨，只做个山贼头子。
王金武张了张嘴，本能的想劝，却到底没张开口。
因为他比王大麻子更清楚的知道，乱世有兵就是草头王，只要据了县城得了官身，立刻就能鱼跃龙门，呼风唤雨。
前有海贼郑芝龙据泉州接受招安，摇身一变成了大明朝的海防游击，十数年一步步做大，现已拥兵数万，海船数千，封南安伯，总镇福建，成为福建事实上的无冕之王。
后有张山攻占大田县，距此不过六七十里，据说势力已经扩充到了两千多人，正在和朝廷讨价还价，招安已是铁板钉钉的之事。
就连县城的主簿温九城原先也是土匪，不知道哪里弄了一个傀儡，走马上任尤溪县，成了正九品的官。
这么好的模板和攻略，自己只要照着做，美好的前程就在向自己招手。
上个月自己攻打高家堡，就是为进占尤溪县做准备。
没想到自己轻易拿下的高家堡，时隔一个月，突然像吃了两百斤牛鞭一样，打乱了自己和义父的全部计划。
不拔掉这颗钉子，麻帮就完不成这跃龙门的关键一跳。
事实上现在的闽中众匪，有点眼界的，都看到了鱼跃龙门的机会，都在跃跃欲试，只不过暂时还没有成功的。
麻帮立寨二十年，也算是老牌贼帮了，若是拿不下一个高家堡，只会让同行笑话，特别是附近新崛起的两股山贼，就等着踩麻帮上位呢。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王大麻子不甘心，他王金武同样不甘心。
一声令下，麻帮众贼立刻砍伐树木，制作盾牌，打算趁天黑之前，拿下高家堡。
……
麻帮的动作自然落在了高羽眼里，心道吃了两回亏，终于有点长进了。
盾牌防护对于鸟铳和弓箭来说，确实是个障碍，但他没有太过担忧，因为他还有杀手锏没用。
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看见下方满地的武器，立刻派人掉箩筐下去检拾，还没断气的山贼一人一矛全挑了。
另外加固堡门，用了三辆装满石头的大车顶住，上面堆满柴草，这样既利于自己打开堡门，又让山贼不容易突破，实在不行就放火。
山贼砍伐树木的时候，那门没准头的炮，又开始发炮了，尽管大部分炮子都没打中，但还是有三个炮子打中了堡墙，飞溅的碎石伤了三个人，两轻伤一重伤。
直到炮膛过热没法发射，才停了下来。
这更加高羽坚定了操枪弄炮的决心，这门土炮要多挫就有多挫，但它就是能让自己心惊肉跳。
这还是一门，而且炮手明显生疏，不知道炮打完之后要归位，若是数量增加到三五门，或者炮手熟稔一些，麻烦就大了。
大约一个时辰，山贼就准备的差不多了，虽然粗糙到没法细看，很多盾面用的都不是一整块的木头，而是木条子用竹签钉在一起，用力一砸恐怕就得散架，但至少像那么一回事了。
附近的村寨太远，他们找不到合适的门板或者木头，斧头数量也有限，只能对付着用了。但也有一些盾面挺像一回事，那是拆了骡车做成的，后面足够藏下一队人。
这一次，王大麻子依旧驱使杨天豹和曹飞的人走前面，扛着竹排架墙，麻帮主力则跟在后面，等架好竹排之后，便冲上墙头肉搏。
“小的们，给我杀！”
王大麻子挥刀一指，麻帮第二次攻堡正式开始。
这一次，高羽七十米就下令三段轮射开火了，重点就是那些扛着竹排的山贼。
王金武有些意外，心说高家堡的鸟铳怎么这么远就开火？这不是浪费火药和铳弹么，难道高兴德乱了阵脚，犯糊涂了？
然而这个念头只是刚刚升起，就听前冲的贼众传来几声惨叫，有山贼中弹，倒地哀嚎。盾面上也砰砰响起被击中的声响，一面盾牌甚至支撑不住，哗啦一声散了架。
这让他吃了一惊，鸟铳什么时候能打那么远了？
“嘭嘭嘭……”
排铳一轮每隔十几息便轮射一次，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山贼的伤亡开始增加。
盾牌确实有防护能力，但一来防护面积并不算大，二来盾面就算没打穿，也是木屑乱飞，持盾之人也很容易打得后仰倒地，造成一定程度的混乱。
等到了三十米，木盾起的作用，就越来越小了。高家堡人居高临下，一铳下去就算没打穿盾牌，巨大的冲击力，也让贼众人仰马翻，弓箭趁机覆盖，伤亡逐渐增大。
反观贼众，因为几乎人手一面盾牌的缘故，弓箭和鸟铳都用不了，让高家堡的人没了顾忌，一边倒的倾泻火力。
但不管怎么样，王金武的设想，还是完成了，盾牌不管效果好不好，但至少壮了胆气。
贼众冲到堡墙下，顶着落石竖起竹排，正奋力往墙上靠。
王大麻子一看，顿时大喜过望，大吼一声：“小的们，冲！”
顿时，百余名押阵的麻帮主力快速冲向堡墙，只等竹排架起，就可以冲上去了。
眼看胜利在望，麻帮士气不由大振。
高家堡虽然厉害，但在麻帮面前，还不够看，只要冲上堡墙，相信就是一边倒的屠杀。
然而就在这时，堡墙上突然丢下来一堆冒烟的东西，许多山贼以为又是石头，可落地之后发现不是。
那是一节节的竹筒，竹筒两头各皆了一根引线，此刻正嗤嗤迅速燃烧，即将蹿入竹筒内。
钱三此刻也在堡墙下，一看之下吓的寒魂大冒，猛的一下趴在地上，惊吼一声：“是震天雷。”
下一刻，嘭嘭嘭……
竹筒轰然爆开，无数的小石头小钉子飞射，还携带一大片白色的粉尘，瞬间将贼众笼罩。
“啊！我的脸！”
“我的眼睛！”
“这是什么东西！”
“萨尼姆……”
“……”
贼众顿时被炸懵了，耳朵嗡嗡作响，眼前一片白色，眼睛灼热刺痛，身上更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哪哪都疼。
这就是高羽的杀手锏，土炸弹，在这个时空又叫震天雷。只不过他的震天雷是简易版的，同时又加了料的震天雷。
说它简易，是因为它用的不是陶，而是竹筒；用干燥的小竹筒装火药，套入大竹筒内，空隙处塞上钉子，石子，陶瓷碎片、生石灰等等。
竹筒爆开，这些钉子、石子等就变成了有杀伤力的东西，靠的很近爆炸，保证满脸桃花开。
生石灰虽然没有直接杀伤力，但能迷住人的眼睛，而且遇眼泪会释放热量，灼烧眼睛。
山贼突然遭到打击，顿时大乱，连着冲上来的主力也一同遭了秧，别说攻上堡墙了，眼睛都睁不开了。
你撞我我撞你，乱成一堆。
“打！打光一半的石灰弹！”
高羽一看，大喜过望，立刻再次下令。
这一仗，有了！
顿时，数十个冒着白烟的竹筒再次被长矛队用力甩进早就混乱的不堪的贼众中，炸的人仰马翻，惨叫连连，几乎将所有山贼笼罩。
这时，突然一个竹筒越过贼众头顶，正好落在王大麻子身边。
“义父，小心！”王金武大惊，闪电般一把将王大麻子扑到在地。而后“轰隆”一声巨响，王金武只觉的两耳轰鸣，眼前一片白色，口鼻中都是石灰。
心道一声，完了。
“嘭嘭嘭……”
火铳队趁乱，一轮一轮的倾泻火力，弓箭队也是拉弓拉到手软。
长矛队丢完石灰弹之后，合力推翻了两架好不容易架上堡墙的竹排，又开始狂砸石头。
这一下，山贼只剩下挨打的份，抱头鼠窜，乱做一团。
高羽见此，立刻对长矛队的队长李大田下令：“李叔，推开堵门的石车，杀出去准备收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