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新一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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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证人

    徐有财和一干证人下去以后,知县又开始审问另一个嫌疑人。

    “你可是‘雷无鸣’?”知县问堂下跪着的年轻男子。

    “是的大人!小人正是雷无鸣”那人虽然名叫雷无鸣,但声音却很响亮。

    知县接着道:“有人说你在三日前,曾到孙宝路的风筝店中闹事,并扬言要杀了孙宝路,你是不是说过这话?”

    “是!小人的确有说过‘我要宰了你’这样的话,不过类似的话,小人不止对一个人说过,其中包括我的邻居,还有农田里一起劳作的人。在和他们发生口角的时候,我都曾说过要类似于‘我要宰了你’这种话,但他们一个个现在都还活得好好的。”

    “也就是说,‘我要宰了你’这话,是你常用的威胁语言?”

    雷无鸣挺着身板,大声地答道:“没错大人!”

    他这态度惹得知县有点不开心了,知县用力拍了一下惊堂木后,命令道:“先打他十大板!看他以后嘴巴还敢不敢这么欠。”

    那雷无鸣被扒了裤子摁在地上,屁股结结实实的挨了水火棍十下打,差点就皮开肉绽了。

    被打完以后,雷无鸣的声音也就小了起来,只是不住的在那轻声叫疼!

    “好了!”知县又发话了,“你再叫唤的话,一会还打你。”

    雷无鸣这才把嘴闭上。

    “你为何要到孙宝路的风筝店里闹事?”知县问他。

    “回大人的话,小民是在四日前,到他店中买了只风筝。当时在他店里看时,觉得这风筝挺好的,没想到买回去在郊外试着放了一下,却没飞起来。仔细一看才发现,是这风筝的骨架不好,气得小民当场就把那风筝摔了个稀巴烂。”

    等到了第二天,小民带着那只被我摔烂的风筝,来到孙宝路的店里理论。

    可他却不愿意承认,自己所卖给我的风筝骨架有问题,只说这风筝是我自己恶意损坏的,现在来找他赔偿是无理取闹。

    小民从未见过有如此不讲理的奸商。

    在和他理论未果后,小民就带着那只烂风筝回家了,临走的时候留下了要“我要宰了你”这话。

    大人,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既然在孙宝路的店里买的风筝骨架有问题,那你拿回去换就是了,为什么还要把风筝摔烂?”知县接着又说,“此事既然已经过去了,也就不再提它了,现在说说你前天晚上的事情。”

    雷无鸣提高了声调说:“大人!我前天晚上是在岑三家打‘字牌’,直到子时末才离开,当时在场的几个人都可以替我作证。”

    “本官知道你当晚的确是在岑三家玩牌,到了子时末才离开,但本官现在想知道的是,你在离开岑三家以后,去了哪里?”

    “大人,到了那个时候我已经玩累了,所以就告诉岑三他们,我先回家睡觉,然后小民确实是在丑时二刻到家了,这个小民的内人可以作证。”

    “废话!你妻子当然愿意替你作证,因为你是他丈夫,只要你说什么,她也就可能按照你说的做。如果没有其他人可以替你证明的话,你依然是本案的最大嫌犯。”

    雷无鸣慌张道:“大人!真的不是小民啊,案发前我连孙宝路家住哪里都不知道,怎么会去杀他?而且小民今天才听说,孙家三口是在子时末到丑时中遇害的,岑三家离孙宝路所住的‘莲尾巷’距离遥远,小民一个时辰内是不可能从岑三家走到孙宝路家的。”

    知县目光严厉地望着他道:“你说走路一个时辰赶不到莲尾巷,那若换成骑马呢?”

    雷无鸣哭丧着脸说:“大人我是无辜的啊!小民没有马,也从来不会骑马,小民真的没杀孙家三口,我是被冤枉的啊……”

    知县耳听着雷无鸣的辩解,内心感到有些烦闷,但又因拿不出绝对的证据,能证明孙家三口就是他杀的,于是只能让衙役把雷无鸣先带回牢里去,等候下次审问。

    接着他又吩咐衙差道:“把孙家的左右邻居,还有报案的江重五,和后来进入到孙家的赵秋霖,一起带上堂来。”

    不一会儿,孙家的左右邻居袁昌和高化英,还有江重五和赵秋霖就来到了堂上。

    “袁昌与高化英,本官问你们,在前天晚上的时候,你们是否有看到陌生人进入孙家,或者听见了什么异常的动静?”

    在听了知县的问话后,俩人都相继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袁昌先答话:“回……回大人的话,小民当天晚上并……并没有看到有陌生人进入到孙家,除了半夜听见狗……狗叫声以外,也没有再听到别......别的异常动静。”这番话让有口吃的袁昌来讲,说得颇为费力。

    知县听得很认真,才把袁昌所说的话听清楚。

    “那高化英你呢?当天晚上是否有发觉什么反常之处?”

    即使是跪在地上,但仍要比袁昌高出一个头的高化英答道:“回大人的话,小民当天晚上在孙家吃完酒后……”

    “慢着!”知县打断他“你说前天晚上你到孙家吃酒了?”

    “是的大人!”

    “你是什么时辰去孙家吃的酒?又是和谁一起去的?”

    “小民是在戌时中(八点)去的孙家吃酒,到了亥时中(十点)小民就回家了,当天晚上孙家只有我和孙宝路在那吃酒。”

    “嗯,那孙家为何请你吃酒?”

    “回大人,孙家的主人孙宝路,和小民一直都是要好的邻居,所以我经常到他家吃酒,他也时常来我家吃酒。这个住在我们巷子里的人几乎都知道……”

    “是这样吗?”知县又打断了高化英的话,转问跪在他身旁的袁昌。

    袁昌在下面答道:“是这样,大人!”

    听完袁昌的回答后,知县对高化英道:“既然如此,那前天晚上呢?又是什么原因,孙宝路让你到他家去吃酒?这吃酒总也得有个名目吧。”

    “回大人的话,前天晚上是因为孙宝路说,他最近买卖做得不顺利,所以想找我喝酒诉苦水。”

    “也就是说,你在孙家听孙宝路对你诉了一个时辰的苦水?”

    高化英两眼看了一下地面后,答道:“是!小民一边听孙宝路向我诉苦,一边不断地说些安慰他的话。”

    “你都是怎么安慰他的,说来听听。”

    “小民无非是说一些人要看开点,等熬过这阵子之后,也许生意就会好起来……此类的话。”

    “嗯,”知县点了点头:“那他有没有向你提起徐有财和雷无鸣这两个人?”

    高化英迟疑了一会儿说:“没有!孙宝路没有向我提及这俩人。”

    “好!”知县又问:“你也有做买卖吗?”

    “没有!”高化英摇了摇头。

    “那高化英平时都干些什么?袁昌,你说。”

    袁昌又开始磕磕巴巴:“回……回大人的话,据小民所知,高……高化英平时喜欢,习武……练功!”

    “喔,”知县大感兴趣地问高华英:“你平时爱习武,是出于什么原因呢?”

    高化英挺了挺身子答道:“小民是想要做镖师,所以才勤加练习武艺的。”

    “嗯,”知县很注意地看着他说:“那可是刀口添血的行当啊!”

    高化英笑答:“只要能结交到意气相投的朋友,再危险的行当我也不怕!”

    知县也笑道:“年轻人果然是有胆识。”

    高化英道:“大人过奖了。”

    知县接着又把话题,带回高化英一开始说的事情上:“我记得你刚才说,你是亥时中,从孙宝路家喝完酒后回的自己家是不是?”

    “是的大人。”

    “那除了你家人以外,可还有别的人看见,你是在那时候回的家?”

    “回大人的话,我身旁的老袁正好可以为我作证,我回家的时候,他刚好碰到我。”

    “袁昌你说。”知县道。

    “确有这事,我从夜市回来,刚好碰到高化英从孙家走了出来,是孙宝路送他到门外的。我还问高化英,大晚上的穿短衫不冷吗?他答说,不冷。”袁昌这段话说得出奇的顺畅。

    “嗯,嗯。”知县点了点头接着问高化英:“那你回到家中以后,有没有听见什么异常的动静?”

    “回大人的话,小民回到家中以后,倒头就睡了,可能是因为喝了不少酒的缘故,所以睡得特别香,连袁昌半夜听到的狗叫声,我都没听到。”

    “好”知县在堂上稍微地挪动了一下身子:“我今天就先问到这,等明天我有什么要问,或者你们想到了什么有用的线索,需要告诉本官的,那么你们再到这衙门中来。”

    “知道了大人!”俩人异口同声的答。

    “那你们就先回去吧。”知县把二人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