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还钱
王家内院。
王子山今日穿着一身青色的圆领窄袖袍衫，头上扎着学子头巾，手里拿着一把折扇，虽说他有些微胖，但胜在个子高，面容长得也有些讨喜，若是在他人看来，倒还是有些文人士子温文尔雅的风范。
他此时正坐在后院的长廊上，身旁有两个样貌出众的婢女正浅笑低吟般，喂他吃着当季的水果。
他不时握住其中一个递来水果婢女的柔荑，轻轻笑笑。
那个婢女随后便笑着挣脱开。
王子山也不生气，反而将两边的婢女拥在怀里，左拥右抱般，倒是风流。
这个时候有一个奴仆从远处走了过来，见自家郎君正与两个婢女嬉笑玩闹着，也不敢贸然上前，便站在原地等了片刻，随后想了想，还是上前低着身子，屏气说道：“郎君，那个刘痦子已经在偏堂等候许久了，郎君要不要……”
“知道了。”
王子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奴仆立马识相般退了下去。
方才递水果被王子山握住柔荑的婢女，穿着一身绿色衣裳，名字也与她衣服的颜色有关，叫做绿蚁。
所谓绿蚁，乃是出自唐朝一种很常见的酒，这种酒其实是酿酒时没有过滤清，酒面上留有酒渣，颜色呈微绿色，细小如蚂蚁一般，所以取名绿蚁酒。
这种酒王子山很喜欢品饮，所以给这个绿衣婢女起了这个名字。
绿蚁一向得王子山宠爱，此时笑盈盈问了一句：“那个刘痦子来找郎君作甚？”
王子山抬头望了一眼绿蚁，轻轻捏了捏她的下巴，笑着说道：“能有何事，无非是收账的事宜罢了。”
“那郎君还是去看一下吧。”
听到绿蚁说起这个，王子山便将手从她的下巴那里拿开，随后饶有兴趣地望着自己另一个贴身丫鬟胭脂。
“你也这么觉得？”
胭脂穿着一身红色衣裳，模样也算得上出类拔萃，看上去也就十六七岁，相比绿蚁的活泼热闹，胭脂是完全不同的一个性格，她沉稳内敛，性子稍冷一些，跟着王子山也有好多年了，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也正因此，她很得王子山信任。
“胭脂记得郎君说过，当初将这个差事交给刘痦子，也是因为他是个能办事的人，所以郎君才会赏识他，郎君既然会选人，当也该会用人……”
王子山赞许般点点头：“胭脂说的没错，这刘痦子确实还是能办事的，若是再晾着他，说不定心里还会记恨郎君我呢……你们说，是吧？”
两个婢女齐声道：“自然不会的。”
王子山笑了笑，起身整了整衣裳，随后便与两个婢女往前院而去。
前院偏堂内。
刘痦子一脸诧异地问出那句话：“你们当真是来还钱的？”
这话落下，苏仪笑着上前说道：“自然是来还钱的。”
“怎么可能？”刘痦子呐呐道，“怎么可能不到一个月，你们便能还上钱，怎么可能……”
刘痦子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地重复着那句‘怎么可能’，一旁的门房见他有些失神，便轻声咳了一声。
刘痦子从恍惚中醒来，定了定神，似乎还在消化着苏仪的那句话，过了一会儿，他才将借契从怀里拿出来，算了一下裴家如今欠的账额。
苏仪却在这时开口道：“不用算了，上次你来裴家，说是利息加本金为六千零五十文钱，如今虽然还未到一个月，便按着一个月计算，月息十分，利息为六百零五文钱，也便是本息合计六千六百五十五文钱。”
这话落下，他望了望身旁的裴婶。
裴婶正准备将钱拿出来时，王子山在两个婢女的引领下，从内院走了进来。
正对面的门房与刘痦子一见到王子山，便上前恭敬道：“见过郎君。”
王子山挥斥方遒般挥挥手：“不用多礼。”
随后又望了望苏仪与裴王氏，有些好奇问道：“这两位是何人？”
刘痦子赶忙接道：“回郎君，他们是来还钱的。”
“还钱的？”
王子山目光扫向裴婶，只是望了一眼，随后却是停在了苏仪那里，觉得他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可一时还没有想起来。
苏仪倒是一眼便认出了他，便是上次与郑信在望江楼见过的王子山，只是上次他过来说话时，苏仪一直低着头吃着馄饨，所以一时之间，他似乎并未认出自己。
“他们总共欠多少钱？”
王子山见想不起来，便不再望他，随着绿蚁、胭脂两个婢女走到长案前的坐榻，盘腿而坐，随后将刘痦子喊到面前问道。
刘痦子将手里的借契递给王子山：“回郎君，他们裴家是两个多月前与王员外借了五贯钱，当时定得月息十分，如今按照三个月计算，本息合计，应该是六千六百五十五文钱。”
王子山接过借契，扫了一眼，便将其放在面前的长案上，裴家欠的钱相比其他人家来说，倒不是什么大数字，他也没有兴趣过多关注，头也没抬说道：“那便让他们还了钱，离开吧……”
“是，郎君。”
刘痦子点头哈腰，随后转过身对苏仪说道：“我家郎君说了，只要你们还清了钱，借契便给你们，快拿钱吧。”
苏仪点点头，从裴婶那里接过装着六贯多钱的袋子，正准备交给刘痦子时，有一道声音突然从长案那边传了过来。
“等等！”
说话的自然是王子山，他突然起身，走到苏仪面前，再次打量了他几眼，似乎是在确定，随后微微皱眉，道：“本郎君想起来了，你是那日在望江楼……与郑信在一起的穷书生？”
苏仪见被认出，便笑着拱拱手：“正是在下，见过王郎君。”
王子山敛了敛神，问道：“你与郑信是何关系？”
“在下与郑兄只是萍水之交。”
“萍水之交？”王子山嗤笑一声，说道：“那日在望江楼，你与郑信寒暄间言笑晏晏，可不像是萍水之交啊……老实告诉本郎君，你与那郑信究竟是何关系？！”
苏仪只是淡然笑了笑，回道：“在下说的却是事实，王郎君若是不信，在下也没有办法。”
王子山目光中带着狐疑，望了望苏仪：“你没骗我？”
王子山今日穿着一身青色的圆领窄袖袍衫，头上扎着学子头巾，手里拿着一把折扇，虽说他有些微胖，但胜在个子高，面容长得也有些讨喜，若是在他人看来，倒还是有些文人士子温文尔雅的风范。
他此时正坐在后院的长廊上，身旁有两个样貌出众的婢女正浅笑低吟般，喂他吃着当季的水果。
他不时握住其中一个递来水果婢女的柔荑，轻轻笑笑。
那个婢女随后便笑着挣脱开。
王子山也不生气，反而将两边的婢女拥在怀里，左拥右抱般，倒是风流。
这个时候有一个奴仆从远处走了过来，见自家郎君正与两个婢女嬉笑玩闹着，也不敢贸然上前，便站在原地等了片刻，随后想了想，还是上前低着身子，屏气说道：“郎君，那个刘痦子已经在偏堂等候许久了，郎君要不要……”
“知道了。”
王子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奴仆立马识相般退了下去。
方才递水果被王子山握住柔荑的婢女，穿着一身绿色衣裳，名字也与她衣服的颜色有关，叫做绿蚁。
所谓绿蚁，乃是出自唐朝一种很常见的酒，这种酒其实是酿酒时没有过滤清，酒面上留有酒渣，颜色呈微绿色，细小如蚂蚁一般，所以取名绿蚁酒。
这种酒王子山很喜欢品饮，所以给这个绿衣婢女起了这个名字。
绿蚁一向得王子山宠爱，此时笑盈盈问了一句：“那个刘痦子来找郎君作甚？”
王子山抬头望了一眼绿蚁，轻轻捏了捏她的下巴，笑着说道：“能有何事，无非是收账的事宜罢了。”
“那郎君还是去看一下吧。”
听到绿蚁说起这个，王子山便将手从她的下巴那里拿开，随后饶有兴趣地望着自己另一个贴身丫鬟胭脂。
“你也这么觉得？”
胭脂穿着一身红色衣裳，模样也算得上出类拔萃，看上去也就十六七岁，相比绿蚁的活泼热闹，胭脂是完全不同的一个性格，她沉稳内敛，性子稍冷一些，跟着王子山也有好多年了，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也正因此，她很得王子山信任。
“胭脂记得郎君说过，当初将这个差事交给刘痦子，也是因为他是个能办事的人，所以郎君才会赏识他，郎君既然会选人，当也该会用人……”
王子山赞许般点点头：“胭脂说的没错，这刘痦子确实还是能办事的，若是再晾着他，说不定心里还会记恨郎君我呢……你们说，是吧？”
两个婢女齐声道：“自然不会的。”
王子山笑了笑，起身整了整衣裳，随后便与两个婢女往前院而去。
前院偏堂内。
刘痦子一脸诧异地问出那句话：“你们当真是来还钱的？”
这话落下，苏仪笑着上前说道：“自然是来还钱的。”
“怎么可能？”刘痦子呐呐道，“怎么可能不到一个月，你们便能还上钱，怎么可能……”
刘痦子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地重复着那句‘怎么可能’，一旁的门房见他有些失神，便轻声咳了一声。
刘痦子从恍惚中醒来，定了定神，似乎还在消化着苏仪的那句话，过了一会儿，他才将借契从怀里拿出来，算了一下裴家如今欠的账额。
苏仪却在这时开口道：“不用算了，上次你来裴家，说是利息加本金为六千零五十文钱，如今虽然还未到一个月，便按着一个月计算，月息十分，利息为六百零五文钱，也便是本息合计六千六百五十五文钱。”
这话落下，他望了望身旁的裴婶。
裴婶正准备将钱拿出来时，王子山在两个婢女的引领下，从内院走了进来。
正对面的门房与刘痦子一见到王子山，便上前恭敬道：“见过郎君。”
王子山挥斥方遒般挥挥手：“不用多礼。”
随后又望了望苏仪与裴王氏，有些好奇问道：“这两位是何人？”
刘痦子赶忙接道：“回郎君，他们是来还钱的。”
“还钱的？”
王子山目光扫向裴婶，只是望了一眼，随后却是停在了苏仪那里，觉得他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可一时还没有想起来。
苏仪倒是一眼便认出了他，便是上次与郑信在望江楼见过的王子山，只是上次他过来说话时，苏仪一直低着头吃着馄饨，所以一时之间，他似乎并未认出自己。
“他们总共欠多少钱？”
王子山见想不起来，便不再望他，随着绿蚁、胭脂两个婢女走到长案前的坐榻，盘腿而坐，随后将刘痦子喊到面前问道。
刘痦子将手里的借契递给王子山：“回郎君，他们裴家是两个多月前与王员外借了五贯钱，当时定得月息十分，如今按照三个月计算，本息合计，应该是六千六百五十五文钱。”
王子山接过借契，扫了一眼，便将其放在面前的长案上，裴家欠的钱相比其他人家来说，倒不是什么大数字，他也没有兴趣过多关注，头也没抬说道：“那便让他们还了钱，离开吧……”
“是，郎君。”
刘痦子点头哈腰，随后转过身对苏仪说道：“我家郎君说了，只要你们还清了钱，借契便给你们，快拿钱吧。”
苏仪点点头，从裴婶那里接过装着六贯多钱的袋子，正准备交给刘痦子时，有一道声音突然从长案那边传了过来。
“等等！”
说话的自然是王子山，他突然起身，走到苏仪面前，再次打量了他几眼，似乎是在确定，随后微微皱眉，道：“本郎君想起来了，你是那日在望江楼……与郑信在一起的穷书生？”
苏仪见被认出，便笑着拱拱手：“正是在下，见过王郎君。”
王子山敛了敛神，问道：“你与郑信是何关系？”
“在下与郑兄只是萍水之交。”
“萍水之交？”王子山嗤笑一声，说道：“那日在望江楼，你与郑信寒暄间言笑晏晏，可不像是萍水之交啊……老实告诉本郎君，你与那郑信究竟是何关系？！”
苏仪只是淡然笑了笑，回道：“在下说的却是事实，王郎君若是不信，在下也没有办法。”
王子山目光中带着狐疑，望了望苏仪：“你没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