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困境
一直默不作声旁观的苏仪望着庭院那边，此时才知道这刘痦子打得是什么主意，原来先前铺垫的一切，只是为了逼裴家将房子抵给他，如今本息合计六贯多钱虽然不少，但是一个房子怎么也不止这些钱的……
接下来，刘痦子便开始花言巧语地劝说裴氏妇人关于抵押房子的事宜，苏仪见妇人似乎有所松动，便想上前阻止，却被身旁的裴清儿抢了先。
原来裴清儿也瞧出了端倪，便跑了过去想要劝解阿娘莫要这么做，却被刘痦子一把推开。
“滚一边去！”
刘痦子此时原形毕露，恶狠狠说道，被他差点推倒的裴清儿，脸色气得煞白。
站在台阶上的苏仪，眼见着曾经救过自己的裴家母女俩皆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便松开了三郎，毅然走了出去，声音也随之传了过去。
“刘痦子，别妄想了，房子是不可能抵给王员外的……”
声音不大，不过在场几人却是听得真真切切，刘痦子也被这突然的一声给惊了一下，他转过身望去，发现是一个年纪大概十七八岁，模样俊秀的少年郎君。
刘痦子微微怔住，心里顿时有些疑惑，方才倒是一直没有注意到他，也不知他与裴家究竟有何关系？又为何会出现在此地？观其衣着倒是极其普通，想必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不必在意。
刘痦子心中笃定，不由嗤笑一声：“哪里来的乞索儿，也敢在某面前大放厥词，哼，不知所谓！”
对于他的这番羞辱之言，苏仪倒没有表现出任何气愤的样子，反而微微笑了笑，态度平和，缓缓走到刘痦子跟前，朝他拱手一礼：“不知可否将裴家的借契借在下一阅？”
刘痦子带着狐疑的目光望向他，见他脸上挂着笑容，态度自然，迟疑片刻，最后还是将手里的借契递给了他。
“这是裴王氏亲手签的借契，不会有假的。”
苏仪接过借契，仔细看了一遍。
时间慢慢地过去了，对面的刘痦子有些不耐烦了，催促道：“小郎君看了许久，莫非是在戏耍某！”
话音刚落，便要上前抢回借契，却被苏仪躲了过去。
刘痦子满脸怒容地回过头，瞪着裴王氏，咬牙道：“这是何意！莫非裴家想赖账不成！”
裴王氏自然是不敢得罪王员外的，正要开口让苏仪将借契还给刘痦子时，苏仪却将手里的借契摊开，说道：“刘痦子，你费尽心思，无非是想裴家将房子交出来，在下说的对吗？”
刘痦子倒是不惧，道：“既然裴家拿不出钱，某收走他们的房子有何不可？”
“借契中确实提到，裴家若是还不上钱，便要将房子抵给王家，不过……”
苏仪挑了挑眉，指着借契中的一列字，“这里面可是明确写着，若是裴家半年内还不上钱，王员外才可以收走裴家的房子，据在下所知，如今似乎还未到半年吧？”
说完这些，苏仪的目光望向不远处的裴王氏。
裴王氏连连点头，附和道：“如今才过去两个月。”
苏仪又望向刘痦子：“既然如此，不知你为何要急着收走裴家的房子？”
刘痦子正要狡辩几句，苏仪突然拦了一句：“因为裴家的房子可不是只值六贯多钱，若是他们真如你所愿，此时便将房子抵给王员外，想必你会拿到不少好处吧？”
“这……”
刘痦子怔了半晌，好半天说不出话来，自己的小心思被眼前这位小郎君一眼便看穿，他有些慌了，就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一般，过了片刻，才缓和了一些，随后倒有些坦然地笑了笑。
“小郎君倒是个明白人，好，既然已经被你说破了，某也不遮着掩着，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是本分，我刘宏与裴家无冤无仇，也不想为难他们，只是……”
刘痦子顿了一下：“裴家欠王员外的钱，是千真万确的，他们签的借契上也注明了以房子作为抵押，既然他们还不上钱，收房子也是天经地义，即便你们告到官府那里，也是如此！”
“至于小郎君方才说的半年之类的话，也是无用的，裴家如今都拿不出钱，若是半年后，利滚利，到时候不还是得将房子抵给王员外……”
他虽然存着自己的心思，不过他说的这番话却也是事实。
苏仪此时倒不好反驳什么。
只是这件事情最后的解决办法无外乎是钱而已，眼下只能再拖上一个月，多给些利息罢了，看裴家人的意思，似乎也是如此，这处房子是他们唯一的住处，若是此刻真抵给了王员外，他们便只能露宿街头了。
苏仪正想着如何处理这个难题时，不远处的裴氏不知从何处拿出二十文钱，走到刘痦子面前，将钱递给了他，低声下气说道：“刘阿兄，一点小意思，还请收下，劳烦你与王员外说下，再通融些时日……”
刘宏掂了掂手里的铜钱，撇了撇嘴，显然是嫌有些少了，不过他的小心思已经被苏仪看穿，眼下收走房子也是不可能的，想了半晌，最后还是将二十文钱收下了。
临走的时候，刘痦子留下一些话，他答应裴氏再宽限一个月，也只能是最后一个月，否则王员外定不会轻易饶过他们。
在刘痦子离开裴家后不久，裴氏忽然昏倒在地，站在不远处的裴清儿与幼弟裴文季急忙跑了过去，苏仪发现后，也走过去，三人将裴氏扶起，走进了屋内。
“裴婶没事吧，要不要去请大夫？”苏仪小声问道。
裴清儿将裴王氏扶着躺下后，仔细观察了几眼才回道：“阿娘并无大碍，兴许是方才吓着了。”随后又对幼弟裴文季说道：“三郎，你去取些热水过来……”
裴文季点点头，跑了出去。
苏仪靠近些，本想询问是否可以帮些忙，裴清儿却站了起来，悄声说道：“我们去外面说话吧。”
二人走出小屋，坐在门前的台阶上。
裴清儿似乎还在想着方才的事情，一脸的担忧，转过头望了一眼屋内的阿娘，随后又转过来，叹息一声。
接下来，刘痦子便开始花言巧语地劝说裴氏妇人关于抵押房子的事宜，苏仪见妇人似乎有所松动，便想上前阻止，却被身旁的裴清儿抢了先。
原来裴清儿也瞧出了端倪，便跑了过去想要劝解阿娘莫要这么做，却被刘痦子一把推开。
“滚一边去！”
刘痦子此时原形毕露，恶狠狠说道，被他差点推倒的裴清儿，脸色气得煞白。
站在台阶上的苏仪，眼见着曾经救过自己的裴家母女俩皆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便松开了三郎，毅然走了出去，声音也随之传了过去。
“刘痦子，别妄想了，房子是不可能抵给王员外的……”
声音不大，不过在场几人却是听得真真切切，刘痦子也被这突然的一声给惊了一下，他转过身望去，发现是一个年纪大概十七八岁，模样俊秀的少年郎君。
刘痦子微微怔住，心里顿时有些疑惑，方才倒是一直没有注意到他，也不知他与裴家究竟有何关系？又为何会出现在此地？观其衣着倒是极其普通，想必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不必在意。
刘痦子心中笃定，不由嗤笑一声：“哪里来的乞索儿，也敢在某面前大放厥词，哼，不知所谓！”
对于他的这番羞辱之言，苏仪倒没有表现出任何气愤的样子，反而微微笑了笑，态度平和，缓缓走到刘痦子跟前，朝他拱手一礼：“不知可否将裴家的借契借在下一阅？”
刘痦子带着狐疑的目光望向他，见他脸上挂着笑容，态度自然，迟疑片刻，最后还是将手里的借契递给了他。
“这是裴王氏亲手签的借契，不会有假的。”
苏仪接过借契，仔细看了一遍。
时间慢慢地过去了，对面的刘痦子有些不耐烦了，催促道：“小郎君看了许久，莫非是在戏耍某！”
话音刚落，便要上前抢回借契，却被苏仪躲了过去。
刘痦子满脸怒容地回过头，瞪着裴王氏，咬牙道：“这是何意！莫非裴家想赖账不成！”
裴王氏自然是不敢得罪王员外的，正要开口让苏仪将借契还给刘痦子时，苏仪却将手里的借契摊开，说道：“刘痦子，你费尽心思，无非是想裴家将房子交出来，在下说的对吗？”
刘痦子倒是不惧，道：“既然裴家拿不出钱，某收走他们的房子有何不可？”
“借契中确实提到，裴家若是还不上钱，便要将房子抵给王家，不过……”
苏仪挑了挑眉，指着借契中的一列字，“这里面可是明确写着，若是裴家半年内还不上钱，王员外才可以收走裴家的房子，据在下所知，如今似乎还未到半年吧？”
说完这些，苏仪的目光望向不远处的裴王氏。
裴王氏连连点头，附和道：“如今才过去两个月。”
苏仪又望向刘痦子：“既然如此，不知你为何要急着收走裴家的房子？”
刘痦子正要狡辩几句，苏仪突然拦了一句：“因为裴家的房子可不是只值六贯多钱，若是他们真如你所愿，此时便将房子抵给王员外，想必你会拿到不少好处吧？”
“这……”
刘痦子怔了半晌，好半天说不出话来，自己的小心思被眼前这位小郎君一眼便看穿，他有些慌了，就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一般，过了片刻，才缓和了一些，随后倒有些坦然地笑了笑。
“小郎君倒是个明白人，好，既然已经被你说破了，某也不遮着掩着，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是本分，我刘宏与裴家无冤无仇，也不想为难他们，只是……”
刘痦子顿了一下：“裴家欠王员外的钱，是千真万确的，他们签的借契上也注明了以房子作为抵押，既然他们还不上钱，收房子也是天经地义，即便你们告到官府那里，也是如此！”
“至于小郎君方才说的半年之类的话，也是无用的，裴家如今都拿不出钱，若是半年后，利滚利，到时候不还是得将房子抵给王员外……”
他虽然存着自己的心思，不过他说的这番话却也是事实。
苏仪此时倒不好反驳什么。
只是这件事情最后的解决办法无外乎是钱而已，眼下只能再拖上一个月，多给些利息罢了，看裴家人的意思，似乎也是如此，这处房子是他们唯一的住处，若是此刻真抵给了王员外，他们便只能露宿街头了。
苏仪正想着如何处理这个难题时，不远处的裴氏不知从何处拿出二十文钱，走到刘痦子面前，将钱递给了他，低声下气说道：“刘阿兄，一点小意思，还请收下，劳烦你与王员外说下，再通融些时日……”
刘宏掂了掂手里的铜钱，撇了撇嘴，显然是嫌有些少了，不过他的小心思已经被苏仪看穿，眼下收走房子也是不可能的，想了半晌，最后还是将二十文钱收下了。
临走的时候，刘痦子留下一些话，他答应裴氏再宽限一个月，也只能是最后一个月，否则王员外定不会轻易饶过他们。
在刘痦子离开裴家后不久，裴氏忽然昏倒在地，站在不远处的裴清儿与幼弟裴文季急忙跑了过去，苏仪发现后，也走过去，三人将裴氏扶起，走进了屋内。
“裴婶没事吧，要不要去请大夫？”苏仪小声问道。
裴清儿将裴王氏扶着躺下后，仔细观察了几眼才回道：“阿娘并无大碍，兴许是方才吓着了。”随后又对幼弟裴文季说道：“三郎，你去取些热水过来……”
裴文季点点头，跑了出去。
苏仪靠近些，本想询问是否可以帮些忙，裴清儿却站了起来，悄声说道：“我们去外面说话吧。”
二人走出小屋，坐在门前的台阶上。
裴清儿似乎还在想着方才的事情，一脸的担忧，转过头望了一眼屋内的阿娘，随后又转过来，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