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商讨对策
薛老大有些感动，按理说他们也曾阔过，通过洗劫那些富户，几百上千两的银子也曾捞过，只不过他们比较小心，每次作案之时，踩点蹲守就要花相当长的时间，作案得手之后，更是跑得远远的，等风声过后再出来捞下一笔。所以他们在袁州府活动这么多年，在官府的通缉榜上也是挂了号的，但一直都平安无事。直到最近实在是追得严了，不得已才投靠莫思凡，远走延安府。自己兄弟的名声当然是不好，但莫相公似乎并没有什么疑忌，依旧放心大胆地将重要的任务交给自己兄弟去办，甚至一开始就让账房支了五百两银子给他们打前哨时急用，如今又拿了五百两，钱的多少倒是在其次，关键是这份毫无保留的信任让他心生感激。
薛老大先前选择莫思凡来投靠，自然是做过长时间的考虑的，莫思凡不仅有钱，而且为人十分仁义，在西凌县的口碑极好，甚至在外地也能听到关于他扶危济困的故事。但是不接触不知道，当真投靠过来了，才发现他比传说之中更好。自己先前冒险走出这一步，如今看来，确实是走对了。
等到薛老大拿着银子走了，许云依这才问道：“怎么办？难道咱们还真的在这里围剿山贼？”
“不围剿怎么行？这里是个交通要道，放着一个祸患在这里，东去西来的客商都得受害。西凌工坊迟早是要往陕西方向发展的，到时候骡马队怎么过去？以后石油产品开发出来了，运输也是一个大问题。反正这股山贼必须得到解决，趁着咱们现在人手齐整，索性一锅端了它。”
“几百个山贼可不容小觑。”
“放心好了，这种地方不可能有这么大股山贼，有几十个就顶天了，想当年李大哥的清风寨也才百余兄弟呢。山贼真要有那么多，得有多少资源来养活他们？那就不是小打小闹地祸害几个村民和商户了，而是要打下一个地盘来供给了。真要这样，这事情就小不了，上面一定会派人来协助清剿，还能等着他们横行几年？”
“你这样一分析，倒是有点道理。不过，即使只有几十个，也是不容易剿灭的。难道就靠这几个护卫和车夫？”
莫思凡微微一笑道：“放心，人手不会缺的。”
许云依瞧他这神秘地样子，倒是真的有些好奇起来。
第二天中午，车队抵达商南县城，歇在来福客栈，莫思凡宣布休整七天，有想在商南县城或附近游览一下的，都可以去逛一下。但是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去了哪里，和谁一起去的，都必须事先跟莫思凡报备，他也没有隐瞒这附近有山贼的事实，虽然山贼不太可能在县城里杀人越货，但有这么潜在的一个威胁在，大伙儿也就不敢离得太远，更不敢独自一个人去陌生荒僻的地方。
商南县城并不大，人口也不多，但相当繁华热闹。诸多事例都证明，一个地方有没有活力，跟流动人口的多寡有很大的关系，流动人口多，可以带入外面的资源和文化，促进交流。可惜大明绝大部分地方不是这样，百姓们被一纸路引制度束缚，相当于被禁足在自己的土地上，无法自由流动，社会结构自然就越来越僵化，创造力和经济发展也处于停滞状态。这也是明朝中晚期日益落后干世界的一个因素。
商南县算是一个例外。虽说朝廷看不起商人，但经商乃是一个客观的存在，不可能禁绝。商南地处这样一个三省通衢的地方，又是陕西东出的门户，商人行旅即使只是在这里路过一下，也会给这个地方带来勃勃生机。
莫思凡本来还想好好看看这个县城的，但是有山贼的消息让他没了兴致。谢小花等人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开开心心的逛去了。
下午，莫思凡正和谢小义商讨怎样对付山贼的事情，薛老大回来了，带来了一些消息。
“摸清楚了，这些山贼盘踞在双庙岭的山林之中，并没有一个固定的营寨，属于四处流窜的盗匪，人数为三十六个，为首的一个叫楚通天，据说是西安人，手下大多数是从那边带过来的，也有少量本地人。这些人手段凶残，不但谋财，还要害命。上个月就有几个跑买卖的商人被他们劫杀，不但银钱货物被洗劫一空，命也丢了。附近村民一谈起这些事，全都吓得不敢说话，对这些山贼也是恨到了极点。官家中也有想真心剿灭这些山贼的，据村民们讲，有个姓鲁的捕头，带着几十个差役捕快进过几次山，但那些山贼很狡猾，知道鲁捕头有武艺，就藏进山林里，只有前几天被鲁捕头逮了个尾巴，抓了一个，问出了口供，这才知道这些山贼的详细。”
莫思凡听了这些情报，点了点头道：“这些消息才算有点用。兄弟们都辛苦了。”
薛老大道：“不辛苦。我已经让老二、老三扮成采药材的，进山侦缉去了。有些消息是买通衙门里的差役才弄到手的。”
“甭管用什么手段，能够打探到消息的就是好手段。”
谢小义道：“总共才三十几个山贼，咱们应该还吃得下，不过当务之急是要能够找到他们。只要摸到他们的巢穴，歼之并不难。”
“打败他们容易，但咱们人手太少，很难将他们一网打尽，要是走掉几个漏网之鱼，在茫茫山林里再找可就难了。”
“也就是还得搬一些救兵，可救兵从何而来？”
“刚才薛老大不是说过衙门里有个鲁捕头么？咱们找他一起灭山贼，想必会同意的。”
“他是官，咱是民，找他们的话，到底是他听我们的，还是我们听他的？别到时候双方互不服指挥，那就有乐子瞧了。”
莫思凡正待说话，忽然见谢小花等人怒气冲冲的回来了。
“这是怎么了？”莫思凡惊讶的问道。
“气死我了，”谢小花大声叫道，“要是依我的脾气，非得砍下他狗头不可。”
“到底是怎么回事？”
“咱们正在街上逛着，忽然来了一队官差，这些人凶神恶煞，撵得街上那些小摊贩们四散奔逃，不管是瓷器摊还是水果铺，来不及收拾的，被那些人掀翻了不少。咱们看不过去，就去拦他们，让他们住手。谁知带头的一个叫鲁捕头的，见云依姐姐生得漂亮，竟敢动手动脚，言语轻薄，我一怒之下，一巴掌将他扇得老远，要不是云依姐姐拦着我，非揍得他生活不能自理不可。”
莫思凡和谢小义面面相觑。
“那人真……真的是鲁捕头？”
在村民们嘴里勇于追捕山贼的鲁捕头，到了谢小花这里，就成了个登徒浪子，还到集市上去掀商贩们的摊子，这样的反差，要不要这么大？
“这个商南县里有几个鲁捕头？”莫思凡忽然问薛老大道。
“据我所知，只有一个。”
“这就奇怪了，人格分裂啊。要是鲁捕头真是这样的人，能否合作就不好说了。”
“合作？合作什么？”
“呃，没什么。那鲁捕头被你扇了一巴掌，就这样善罢甘休了？”
“才没有呢。那些官差见老大被打，哪里肯甘心，围上来就想抓我们，我随便施展了一下拳脚，打得他们鬼哭狼嚎，灰溜溜的跑了。”
大家想象着她大展英姿的那一幕，只觉得错过了一场好戏，真是遗憾。
谢小义道：“这里是他们的地盘，小心他们会带人来报复。”
谢小花满不在乎地说道：“怕什么，来一个揍一个，来两个揍一双，这些怂货，不敢去抓山贼，欺负老百姓的本事倒是一流。”
正在说着，客栈外面忽然响起一阵喧嚣，莫思凡和谢小义对望一眼，心里都说：“来了。”
很快，一个店小二就飞跑了进来，叫道：“莫相公，祸事了，祸事了。”
谢小花一把揪住他的衣裳，喝道：“胡说些什么，有什么祸事都冲着本姑娘来。”
店小二畏惧地说道：“这位小姐，你不知道，外面不知怎地来了许多官差，口口声声只是叫莫相公出去说话呢。”
莫思凡道：“小花，放开他，咱们出去。”
几个人走出客栈，果然看见外面围了十几个官差，看衣着应该都是衙门里的捕快。为首的一个四十多岁，相貌堂堂，甚是威严。他看见莫思凡等人走出来，便拱了拱手道：“阁下就是来自江西的莫相公么？”
“正是在下。”
“敝人忝为商南县衙捕头，叫鲁汉林，特来寻莫相公说话。”
话音刚落，谢小花就叫道：“你算什么鲁捕头？我见过的鲁捕头比你年轻多了。”
鲁捕头并不恼，只是微微一笑道：“这位小姐见过的那位，敝人也带来了，就让小姐认一认，是不是他？”说罢，做了个手势，底下就有捕快提了一个人过来。那人居然被五花大绑，鼻青脸肿的，也不知吃过多少苦头。
薛老大先前选择莫思凡来投靠，自然是做过长时间的考虑的，莫思凡不仅有钱，而且为人十分仁义，在西凌县的口碑极好，甚至在外地也能听到关于他扶危济困的故事。但是不接触不知道，当真投靠过来了，才发现他比传说之中更好。自己先前冒险走出这一步，如今看来，确实是走对了。
等到薛老大拿着银子走了，许云依这才问道：“怎么办？难道咱们还真的在这里围剿山贼？”
“不围剿怎么行？这里是个交通要道，放着一个祸患在这里，东去西来的客商都得受害。西凌工坊迟早是要往陕西方向发展的，到时候骡马队怎么过去？以后石油产品开发出来了，运输也是一个大问题。反正这股山贼必须得到解决，趁着咱们现在人手齐整，索性一锅端了它。”
“几百个山贼可不容小觑。”
“放心好了，这种地方不可能有这么大股山贼，有几十个就顶天了，想当年李大哥的清风寨也才百余兄弟呢。山贼真要有那么多，得有多少资源来养活他们？那就不是小打小闹地祸害几个村民和商户了，而是要打下一个地盘来供给了。真要这样，这事情就小不了，上面一定会派人来协助清剿，还能等着他们横行几年？”
“你这样一分析，倒是有点道理。不过，即使只有几十个，也是不容易剿灭的。难道就靠这几个护卫和车夫？”
莫思凡微微一笑道：“放心，人手不会缺的。”
许云依瞧他这神秘地样子，倒是真的有些好奇起来。
第二天中午，车队抵达商南县城，歇在来福客栈，莫思凡宣布休整七天，有想在商南县城或附近游览一下的，都可以去逛一下。但是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去了哪里，和谁一起去的，都必须事先跟莫思凡报备，他也没有隐瞒这附近有山贼的事实，虽然山贼不太可能在县城里杀人越货，但有这么潜在的一个威胁在，大伙儿也就不敢离得太远，更不敢独自一个人去陌生荒僻的地方。
商南县城并不大，人口也不多，但相当繁华热闹。诸多事例都证明，一个地方有没有活力，跟流动人口的多寡有很大的关系，流动人口多，可以带入外面的资源和文化，促进交流。可惜大明绝大部分地方不是这样，百姓们被一纸路引制度束缚，相当于被禁足在自己的土地上，无法自由流动，社会结构自然就越来越僵化，创造力和经济发展也处于停滞状态。这也是明朝中晚期日益落后干世界的一个因素。
商南县算是一个例外。虽说朝廷看不起商人，但经商乃是一个客观的存在，不可能禁绝。商南地处这样一个三省通衢的地方，又是陕西东出的门户，商人行旅即使只是在这里路过一下，也会给这个地方带来勃勃生机。
莫思凡本来还想好好看看这个县城的，但是有山贼的消息让他没了兴致。谢小花等人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开开心心的逛去了。
下午，莫思凡正和谢小义商讨怎样对付山贼的事情，薛老大回来了，带来了一些消息。
“摸清楚了，这些山贼盘踞在双庙岭的山林之中，并没有一个固定的营寨，属于四处流窜的盗匪，人数为三十六个，为首的一个叫楚通天，据说是西安人，手下大多数是从那边带过来的，也有少量本地人。这些人手段凶残，不但谋财，还要害命。上个月就有几个跑买卖的商人被他们劫杀，不但银钱货物被洗劫一空，命也丢了。附近村民一谈起这些事，全都吓得不敢说话，对这些山贼也是恨到了极点。官家中也有想真心剿灭这些山贼的，据村民们讲，有个姓鲁的捕头，带着几十个差役捕快进过几次山，但那些山贼很狡猾，知道鲁捕头有武艺，就藏进山林里，只有前几天被鲁捕头逮了个尾巴，抓了一个，问出了口供，这才知道这些山贼的详细。”
莫思凡听了这些情报，点了点头道：“这些消息才算有点用。兄弟们都辛苦了。”
薛老大道：“不辛苦。我已经让老二、老三扮成采药材的，进山侦缉去了。有些消息是买通衙门里的差役才弄到手的。”
“甭管用什么手段，能够打探到消息的就是好手段。”
谢小义道：“总共才三十几个山贼，咱们应该还吃得下，不过当务之急是要能够找到他们。只要摸到他们的巢穴，歼之并不难。”
“打败他们容易，但咱们人手太少，很难将他们一网打尽，要是走掉几个漏网之鱼，在茫茫山林里再找可就难了。”
“也就是还得搬一些救兵，可救兵从何而来？”
“刚才薛老大不是说过衙门里有个鲁捕头么？咱们找他一起灭山贼，想必会同意的。”
“他是官，咱是民，找他们的话，到底是他听我们的，还是我们听他的？别到时候双方互不服指挥，那就有乐子瞧了。”
莫思凡正待说话，忽然见谢小花等人怒气冲冲的回来了。
“这是怎么了？”莫思凡惊讶的问道。
“气死我了，”谢小花大声叫道，“要是依我的脾气，非得砍下他狗头不可。”
“到底是怎么回事？”
“咱们正在街上逛着，忽然来了一队官差，这些人凶神恶煞，撵得街上那些小摊贩们四散奔逃，不管是瓷器摊还是水果铺，来不及收拾的，被那些人掀翻了不少。咱们看不过去，就去拦他们，让他们住手。谁知带头的一个叫鲁捕头的，见云依姐姐生得漂亮，竟敢动手动脚，言语轻薄，我一怒之下，一巴掌将他扇得老远，要不是云依姐姐拦着我，非揍得他生活不能自理不可。”
莫思凡和谢小义面面相觑。
“那人真……真的是鲁捕头？”
在村民们嘴里勇于追捕山贼的鲁捕头，到了谢小花这里，就成了个登徒浪子，还到集市上去掀商贩们的摊子，这样的反差，要不要这么大？
“这个商南县里有几个鲁捕头？”莫思凡忽然问薛老大道。
“据我所知，只有一个。”
“这就奇怪了，人格分裂啊。要是鲁捕头真是这样的人，能否合作就不好说了。”
“合作？合作什么？”
“呃，没什么。那鲁捕头被你扇了一巴掌，就这样善罢甘休了？”
“才没有呢。那些官差见老大被打，哪里肯甘心，围上来就想抓我们，我随便施展了一下拳脚，打得他们鬼哭狼嚎，灰溜溜的跑了。”
大家想象着她大展英姿的那一幕，只觉得错过了一场好戏，真是遗憾。
谢小义道：“这里是他们的地盘，小心他们会带人来报复。”
谢小花满不在乎地说道：“怕什么，来一个揍一个，来两个揍一双，这些怂货，不敢去抓山贼，欺负老百姓的本事倒是一流。”
正在说着，客栈外面忽然响起一阵喧嚣，莫思凡和谢小义对望一眼，心里都说：“来了。”
很快，一个店小二就飞跑了进来，叫道：“莫相公，祸事了，祸事了。”
谢小花一把揪住他的衣裳，喝道：“胡说些什么，有什么祸事都冲着本姑娘来。”
店小二畏惧地说道：“这位小姐，你不知道，外面不知怎地来了许多官差，口口声声只是叫莫相公出去说话呢。”
莫思凡道：“小花，放开他，咱们出去。”
几个人走出客栈，果然看见外面围了十几个官差，看衣着应该都是衙门里的捕快。为首的一个四十多岁，相貌堂堂，甚是威严。他看见莫思凡等人走出来，便拱了拱手道：“阁下就是来自江西的莫相公么？”
“正是在下。”
“敝人忝为商南县衙捕头，叫鲁汉林，特来寻莫相公说话。”
话音刚落，谢小花就叫道：“你算什么鲁捕头？我见过的鲁捕头比你年轻多了。”
鲁捕头并不恼，只是微微一笑道：“这位小姐见过的那位，敝人也带来了，就让小姐认一认，是不是他？”说罢，做了个手势，底下就有捕快提了一个人过来。那人居然被五花大绑，鼻青脸肿的，也不知吃过多少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