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准备
四喜回到窝棚时，天色已经微微发亮了。
街上的巡夜兵已经撤回了营盘，二狗和三丫隔着土墙看了一夜的火把光渐渐被曙光替代。当他们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钻进窝棚，不由惊喜地围上来。
“喜子哥，你回来了，担心死我们了。”这是随三丫扑入怀中的轻喊。
“喜子哥，事情顺利么？那个刘班头同意了么？”这是二狗又惊又疑地询问。
“顺利。”四喜摸摸怀中三丫的脑袋，转头跟二狗说道：“要是不顺利，此刻我的脑袋就不会顶在脖子上面，而是放在县衙领功的案桌上了。”
“那刘班头怎么说？”二狗追问道。
四喜见二狗如此急切，便将昨晚的故事一五一十说了，只是略去了临别时自己与刘班头之间的那段话。
“喜子哥，你让那个鲁重三与王大洪自己狗咬狗就好，为什么要自己上堂呢？太危险了。”三丫焦急地反对道。
四喜拍拍她的头顶：“我若不去，刘班头便不会让鲁重三上堂。鲁重三若不上堂，咱们便没有机会扳倒王大洪。这个堂，我必须得上。”
“可……”三丫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只是把两只眼角润得通红。
四喜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知道她是打心里担心自己，心里不由得暖洋洋的。他微笑着安慰她：“放心吧。你喜子哥不是莽撞的人，不会有事的。”
“嗯，喜子哥不会有事！”二狗坚定地赞同，他的心里，四喜可是什么事都难不住的。
“一会儿我陪喜子哥上堂！”他拍着胸脯。
“不用，你不要去。”四喜没有同意。
“这件事我虽然有几分把握，但是也只是有信心保住我自己而已。你若是去了，多一个人我就会分一份心，反而不利。我另有要紧差事要交给你去做。”他对二狗说。
“这……好吧，我听喜子哥的！”短暂的犹豫后，二狗同意了四喜的安排。
“好。你们说，这肖家口的羊怎么卖？”四喜忽然没头没脑地丢出了这个问题。
“羊？活羊么？”二狗一脸意外。
“对，是活羊，就是咱们昨天早上在北门看到的那种，那些羊倌赶的那些。”
“嗯……那没多少钱。羊肉本来就卖不上什么价，那些羊又瘦成那皮包骨头的样子，更不值钱了。”二狗挠着脑袋。
“那可是好事。”四喜微微一笑，他从怀里掏出那个装着银子的小囊，交给二狗：“你去找到那几个羊倌，能买多少羊就买多少。”
“好。”二狗接过小囊，掂了掂：“这么老些银子，怕是把那些羊都买下来也花不了。”
“那更好，你买的时候不要过分压价，他们也不容易。只要留下一二两银子就行了。”四喜点点头。
他接着吩咐道：“除了羊，你还得去趟城西，那里有家铺子，我前两天走过时看见过的，你把这个交给老板。”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两个折起的纸条，将其中一个交给二狗：“你不识字，仓促间跟你说，你又未必记得住。这是我在刘班头那里写下的字条，你到时把它交给老板，让店里按照上面写的准备，这里面写的都是常用的东西，准备起来很快。”
“嗯，没问题。”二狗这辈子最头疼的就是认字，一听说直接转交即可，心里松了一口气，回答得特别干脆。
四喜点点头，转向三丫，笑着牵起她的小手：“三丫是不是最听哥哥的话？”
三丫眼眶里噙满了眼泪，她强忍着即将滚落的泪珠，抽泣道：“三丫最听喜子哥的话了。”
“好。”四喜欣慰地揩净她湿润的眼角，嘴边绽起了笑容：
“既然三丫听哥哥的话，那你倒时就紧紧跟着二狗，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任性，一定要听二狗的话。记住，保住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可……可喜子哥，难道你的命，你的命……”三丫眼角的堤坝彻底崩溃，豆大的泪珠如珠链般滚落。
“喜子哥的命也重要，但是喜子哥把某些东西看得比命还重要。你将来会懂的。”四喜替她擦拭了脸上的泪珠，轻轻摇了摇头。
“喜子哥……”二狗的眼圈也红了，他握紧了拳头：“我跟你去，你都肯豁出去干，我二狗也不是孬种！”
“二狗，你当然不是孬种。”四喜笑了笑：“当然，以前我曾经以为你是孬种，但是我现在不这么觉得了。一个肯为家人复仇的人怎么会是孬种呢？只是你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三丫要由你来护着，你能做到么？”
“能！喜子哥，我能！”这个十四岁的少年挺起胸脯。
“好样的！”四喜轻轻鼓起掌来：“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他站起身来，从窝棚的裂缝中眺望着东方的天空。远处天边的鱼肚白已经渐渐显出鲜嫩的粉色来，那是新一天开始的征兆。
或许我还是太傻了。一个用现代人眼光看待古人故事，并硬要按照自己的原则去改变这一切的人，或许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是傻子吧。
他这样想着，走向了城北。
……
街上的巡夜兵已经撤回了营盘，二狗和三丫隔着土墙看了一夜的火把光渐渐被曙光替代。当他们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钻进窝棚，不由惊喜地围上来。
“喜子哥，你回来了，担心死我们了。”这是随三丫扑入怀中的轻喊。
“喜子哥，事情顺利么？那个刘班头同意了么？”这是二狗又惊又疑地询问。
“顺利。”四喜摸摸怀中三丫的脑袋，转头跟二狗说道：“要是不顺利，此刻我的脑袋就不会顶在脖子上面，而是放在县衙领功的案桌上了。”
“那刘班头怎么说？”二狗追问道。
四喜见二狗如此急切，便将昨晚的故事一五一十说了，只是略去了临别时自己与刘班头之间的那段话。
“喜子哥，你让那个鲁重三与王大洪自己狗咬狗就好，为什么要自己上堂呢？太危险了。”三丫焦急地反对道。
四喜拍拍她的头顶：“我若不去，刘班头便不会让鲁重三上堂。鲁重三若不上堂，咱们便没有机会扳倒王大洪。这个堂，我必须得上。”
“可……”三丫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只是把两只眼角润得通红。
四喜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知道她是打心里担心自己，心里不由得暖洋洋的。他微笑着安慰她：“放心吧。你喜子哥不是莽撞的人，不会有事的。”
“嗯，喜子哥不会有事！”二狗坚定地赞同，他的心里，四喜可是什么事都难不住的。
“一会儿我陪喜子哥上堂！”他拍着胸脯。
“不用，你不要去。”四喜没有同意。
“这件事我虽然有几分把握，但是也只是有信心保住我自己而已。你若是去了，多一个人我就会分一份心，反而不利。我另有要紧差事要交给你去做。”他对二狗说。
“这……好吧，我听喜子哥的！”短暂的犹豫后，二狗同意了四喜的安排。
“好。你们说，这肖家口的羊怎么卖？”四喜忽然没头没脑地丢出了这个问题。
“羊？活羊么？”二狗一脸意外。
“对，是活羊，就是咱们昨天早上在北门看到的那种，那些羊倌赶的那些。”
“嗯……那没多少钱。羊肉本来就卖不上什么价，那些羊又瘦成那皮包骨头的样子，更不值钱了。”二狗挠着脑袋。
“那可是好事。”四喜微微一笑，他从怀里掏出那个装着银子的小囊，交给二狗：“你去找到那几个羊倌，能买多少羊就买多少。”
“好。”二狗接过小囊，掂了掂：“这么老些银子，怕是把那些羊都买下来也花不了。”
“那更好，你买的时候不要过分压价，他们也不容易。只要留下一二两银子就行了。”四喜点点头。
他接着吩咐道：“除了羊，你还得去趟城西，那里有家铺子，我前两天走过时看见过的，你把这个交给老板。”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两个折起的纸条，将其中一个交给二狗：“你不识字，仓促间跟你说，你又未必记得住。这是我在刘班头那里写下的字条，你到时把它交给老板，让店里按照上面写的准备，这里面写的都是常用的东西，准备起来很快。”
“嗯，没问题。”二狗这辈子最头疼的就是认字，一听说直接转交即可，心里松了一口气，回答得特别干脆。
四喜点点头，转向三丫，笑着牵起她的小手：“三丫是不是最听哥哥的话？”
三丫眼眶里噙满了眼泪，她强忍着即将滚落的泪珠，抽泣道：“三丫最听喜子哥的话了。”
“好。”四喜欣慰地揩净她湿润的眼角，嘴边绽起了笑容：
“既然三丫听哥哥的话，那你倒时就紧紧跟着二狗，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任性，一定要听二狗的话。记住，保住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可……可喜子哥，难道你的命，你的命……”三丫眼角的堤坝彻底崩溃，豆大的泪珠如珠链般滚落。
“喜子哥的命也重要，但是喜子哥把某些东西看得比命还重要。你将来会懂的。”四喜替她擦拭了脸上的泪珠，轻轻摇了摇头。
“喜子哥……”二狗的眼圈也红了，他握紧了拳头：“我跟你去，你都肯豁出去干，我二狗也不是孬种！”
“二狗，你当然不是孬种。”四喜笑了笑：“当然，以前我曾经以为你是孬种，但是我现在不这么觉得了。一个肯为家人复仇的人怎么会是孬种呢？只是你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三丫要由你来护着，你能做到么？”
“能！喜子哥，我能！”这个十四岁的少年挺起胸脯。
“好样的！”四喜轻轻鼓起掌来：“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他站起身来，从窝棚的裂缝中眺望着东方的天空。远处天边的鱼肚白已经渐渐显出鲜嫩的粉色来，那是新一天开始的征兆。
或许我还是太傻了。一个用现代人眼光看待古人故事，并硬要按照自己的原则去改变这一切的人，或许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是傻子吧。
他这样想着，走向了城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