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小试牛刀 三
两盘炒菜被分给放在两张桌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它所吸引。
蔡襄是个书法家，这种人富有艺术感，看了一眼后立马赞叹起来，红是红绿是绿，好艳丽的色彩，味道肯定是不错的。
赵丛郁用手悬空刮了些菜肴上散发出的味道，说还有股子清香味，怪好闻的。
御厨门所坐的另一桌，他们就用内行的眼光来审视胡不为的这道“创新菜。”
颜色是不错，黑色的是木耳，红色的胡萝卜，绿色的掰成段的豇豆，白色的是主要食材菱角。
郑兴家起身说：“蔡大人，咱们厨子做菜讲究的是安全第一，毒蘑菇也挺好看的，可谁又敢吃呢。”
一个御厨说：“蔡大人，这盘菜的颜色是好看，可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烧熟了，要是吃坏了肚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些食材都是家常普通货色，你们扯到毒蘑菇上做什么，想要知道熟没熟，吃一块不就知道了。”赵世将自然是要帮着好朋友说话的。
于是，众人都开始动起筷子。
余有水夹起一块包裹着薄薄一层不知名液体（勾芡）的菱角，心里还在想，要是我吃出了哪怕一丝生味道，那我就赢了，还能好好的羞辱胡不为一番。
就算是又卢若愚他们在，我也能做到骂人不带脏字，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无地自容。
把白玉似的菱角放进嘴里，余有水灵敏的味蕾首先尝到的是一股奇鲜，这种鲜味是他从来没有尝到过的新滋味。
他集中了注意力用心去品尝，这股鲜味有鸡汤的味道，但比鸡汤还要醇厚，再加上恰到好处的咸味，令他舌头上的每一个味蕾都在欢呼雀跃。
一瞬间，余有水的心底冒出个问题“这是什么汤，配料又是什么，为啥这么鲜？”
其实这不过就是高汤的味道，有用了勾芡的方法，使得鲜美的高汤附着在食材上而已，可怜宋朝人还不知道这种小技巧。
饶是余有水是个老资格的御厨，他就算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
余有水还自我安慰，想不出来那就先吃吃生熟。心念一东，指甲大小的菱角就被轻轻的咬碎了。
“咦，怎么会这样？”余有水心底的自信顷刻间轰然倒塌。
他从来没想到过，小小的一枚菱角还能有有两种复合型的味道，最外层的菱角是粉粉的；绵绵的，和寻常人家煮菱角一样，吃的就是这种味道。
而胡不为所做的这道菜，菱角的内芯刚刚断生，牙齿咬上去还有香甜清香的汁水爆出。
再混合着刚才那鲜汤里的咸鲜味，使得整个口腔里充斥这一股清爽清新的味道。
整道菜清新爽口，口感丰富，尤其难得的是；这倒全部由味道寡淡的果蔬所做的菜肴，还能吃出让人拍案叫绝的鲜味来。
只不过吃了一筷子，余有水扪心自问，这道菜他做不出来，就是今天吃过了样品，明天硬着头皮照样子学，也做不出现在的味道。
首先那个不知名的汤他就不知道配料，还有就是菱角那起到好处的断生，特也做不到。更令他绝望的是，这种技艺还是胡不为这小子所独有。
余有水心底有个声音子歇斯底里的狂吼，他是怎么做到的，我为什么不会，我不服！！！
在看看桌上其他人，也全都是和他一样惊呆吃惊的神色。
“胡不为，这道菜算你过关了”余有水的心里一阵黯然。
郑兴家贴着他的耳旁安慰到：“还有两道菜没上。”
余有水心说，老天保佑，但愿剩下的两道菜能考倒胡不为。
他又竖起耳朵，倾听隔壁一桌两个美食家对这道菜的品评。
就听得蔡襄说，还真没想到，寻常市井小儿的零嘴，在胡不为的妙手操作下，竟然成了一道创新菜。而且还做的非常成功。
说胡不为话腐朽为神奇也不为过，我对后边两道菜是更加期望了，但愿胡不为能给我更多的惊喜。
赵丛郁说，这道菜超出我想象的好，既不油腻；味道也爽口，是夏日佐酒下饭的一道好菜。
“花花绿绿的，颜色还好看”赵世将也适时的添上一句，尽自己所能的帮上胡不为。
蔡襄调侃说：“卢总管，野有遗贤呐。”
意思是说，像胡不为这样有这高超手艺的厨师还没被招进御膳房，那是身为大内总管的失职。
卢若愚坦然：“咱家认这个错。”
看到所有人都停下了筷子，赵世将朝张玄智一使眼神，心领神会的张玄智立马有望后院走。一进厨房的大门，张玄智就兴奋的宣布；咱们成功了，得到一致的好评。
胡不为淡淡一笑：“那是必然的。邹老伯，烧大火。”
第一道菜获得巨大的成功，张玄智也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东主做菜。
炒锅烧的已经微微泛红，胡不为往锅里倒进半锅油，不及锅里的油烧热，立马就把已经上过浆的羊肉片倒进油锅，用炒勺轻轻的推开；滑散。
“邹伯，改中火。”
就看到刚才还是鲜红色的羊肉片，在胡不为的推动下，很快就变成了乳白色，像一片片蝴蝶眨锅里飞舞。
用漏勺捞出沥干油水，锅里的油也倒出，只留下一点点底油，胡不为又说：“改大火。”
立马，炉灶上烈焰蒸腾，火光四起，炙热的温度逼的张玄智不得不后退两步，以躲避炉火的炙烤。
“刺啦”一盘早已准备好，切成寸断的大葱被倒进锅里。
“哗哗哗”胡不为开始颠勺。
锅里的油雾在颠勺时还把蒸腾的烈焰给勾引进炒锅里，一时间锅里红光熊熊。吓得张玄智大叫：“小心。”
胡不为却根本不为所动，这种技法在厨师行里叫勾火，能用勾火的菜肴大多属于爆炒类的，比如爆炒腰花，爆三样，都是属于味道厚重颜色较深的菜品。
想刚才上的炒时蔬这种清炒类的，因为需要清淡颜色，就不能使用勾火的技法。
这一声惊叫传到外边，余有水四人心里乐开了花。心说看看，失败了吧，老话怎么说的，嘴上没毛看是不牢，说的就是胡不为这样的人。
赵世将也同样担心，不会真的失败了吧？
好在他的担心刚刚泛起，就看到张玄智端着托盘走过来了。他急忙迎上去，小声的问：“没事吧？”
“没事，好着呢。今天我算是开了眼，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厨师。”张玄智这话，既是说给赵世将听的，也是说给两桌客人听的。
果然所有人的胃口都被他给吊起来了，再加上刚才那道惊艳绝美炒时蔬，谁都想打听打听这句话的意思。
卢若愚赵丛郁等人，那不过是想开开眼长点见识，而御厨一桌，那就想借机偷学上一招半式的。
两盘菜放好后，御厨一桌果然有人问：“您倒是说说，什么才是真正的厨师？”
赵世将生怕张玄智因为卖弄而泄密，刚才胡不为可是特意叮嘱过他，要他把后门个看紧了，遂连连给张玄智使眼色，生怕他因为卖弄而泄露了胡不为的绝活。
“我们东主炒菜那可真说得上是干净利落脆，一点拖泥带水也没有，炒菜的时候锅里还会冒火，看着还挺吓人的。”
张玄智说完，还得意的朝赵世将笑笑，那意思我是什么人，我会泄密吗？
两桌人都半信半疑，张玄智说的干净利落催倒好理解，无非就是一个“快”字，至于炒菜的时候锅里还会冒火，这算什么意思，难道不怕把房子给点着了?
带着疑问，众人又把目光聚焦在这盘新来的菜上。
还是先闻闻味道，余刚才那道清爽的炒时蔬迥异，这道葱爆羊肉味道浓郁，满屋子都充斥这羊肉和大葱的香味。
再看形状，一片片羊肉切的大小均匀，像是用尺子量出来的一样，颜色也是红中透亮，香气四溢勾人食欲。
赵世将已经馋的口水都流出来了，“咕咚咕咚”一个劲的往肚里咽口水。
卢若愚笑着说：“三公子也饿了吧，一起坐下吃罢。”
赵世将能看不能吃，早就饿了，卢若愚的这句话对他来说简直是如闻天音，不过想要坐下，还能看看他老爹答应不答应
这年头讲究父为子纲，这是孝道，可不能有半点差池。
赵丛郁看了对面的蔡襄，“还不谢过两位老大人。”
刚坐下，赵世将就厚着脸皮说“三位老大人，小子闻着这道菜的香气实在是忍不住了，得罪得罪。”
卢若愚还鼓励说，吃吧，这里没外人，想吃就多吃点。
话是这么客气，赵世将也是见识过场面的人，知道什么分寸。轻轻的加了一小筷子羊肉让进嘴里，慢慢的咀嚼，品味。。。。。。
好一会，他才苏醒过来，还拽了句杜牧的诗句：“此菜只能天上有，人间哪的几回尝。”
卢若愚眼神放光，：“哦，竟然如此美味？”
“好的没话说，卢公公现在只有好菜，你觉得是不是缺了点什么。”
卢若愚兴趣更甚，下令跟随的小太监到对过天香楼拿一坛子最好的梨花白过来。
“卢公公真风雅人也”赵世将也来了一句。
蔡襄是个书法家，这种人富有艺术感，看了一眼后立马赞叹起来，红是红绿是绿，好艳丽的色彩，味道肯定是不错的。
赵丛郁用手悬空刮了些菜肴上散发出的味道，说还有股子清香味，怪好闻的。
御厨门所坐的另一桌，他们就用内行的眼光来审视胡不为的这道“创新菜。”
颜色是不错，黑色的是木耳，红色的胡萝卜，绿色的掰成段的豇豆，白色的是主要食材菱角。
郑兴家起身说：“蔡大人，咱们厨子做菜讲究的是安全第一，毒蘑菇也挺好看的，可谁又敢吃呢。”
一个御厨说：“蔡大人，这盘菜的颜色是好看，可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烧熟了，要是吃坏了肚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些食材都是家常普通货色，你们扯到毒蘑菇上做什么，想要知道熟没熟，吃一块不就知道了。”赵世将自然是要帮着好朋友说话的。
于是，众人都开始动起筷子。
余有水夹起一块包裹着薄薄一层不知名液体（勾芡）的菱角，心里还在想，要是我吃出了哪怕一丝生味道，那我就赢了，还能好好的羞辱胡不为一番。
就算是又卢若愚他们在，我也能做到骂人不带脏字，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无地自容。
把白玉似的菱角放进嘴里，余有水灵敏的味蕾首先尝到的是一股奇鲜，这种鲜味是他从来没有尝到过的新滋味。
他集中了注意力用心去品尝，这股鲜味有鸡汤的味道，但比鸡汤还要醇厚，再加上恰到好处的咸味，令他舌头上的每一个味蕾都在欢呼雀跃。
一瞬间，余有水的心底冒出个问题“这是什么汤，配料又是什么，为啥这么鲜？”
其实这不过就是高汤的味道，有用了勾芡的方法，使得鲜美的高汤附着在食材上而已，可怜宋朝人还不知道这种小技巧。
饶是余有水是个老资格的御厨，他就算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
余有水还自我安慰，想不出来那就先吃吃生熟。心念一东，指甲大小的菱角就被轻轻的咬碎了。
“咦，怎么会这样？”余有水心底的自信顷刻间轰然倒塌。
他从来没想到过，小小的一枚菱角还能有有两种复合型的味道，最外层的菱角是粉粉的；绵绵的，和寻常人家煮菱角一样，吃的就是这种味道。
而胡不为所做的这道菜，菱角的内芯刚刚断生，牙齿咬上去还有香甜清香的汁水爆出。
再混合着刚才那鲜汤里的咸鲜味，使得整个口腔里充斥这一股清爽清新的味道。
整道菜清新爽口，口感丰富，尤其难得的是；这倒全部由味道寡淡的果蔬所做的菜肴，还能吃出让人拍案叫绝的鲜味来。
只不过吃了一筷子，余有水扪心自问，这道菜他做不出来，就是今天吃过了样品，明天硬着头皮照样子学，也做不出现在的味道。
首先那个不知名的汤他就不知道配料，还有就是菱角那起到好处的断生，特也做不到。更令他绝望的是，这种技艺还是胡不为这小子所独有。
余有水心底有个声音子歇斯底里的狂吼，他是怎么做到的，我为什么不会，我不服！！！
在看看桌上其他人，也全都是和他一样惊呆吃惊的神色。
“胡不为，这道菜算你过关了”余有水的心里一阵黯然。
郑兴家贴着他的耳旁安慰到：“还有两道菜没上。”
余有水心说，老天保佑，但愿剩下的两道菜能考倒胡不为。
他又竖起耳朵，倾听隔壁一桌两个美食家对这道菜的品评。
就听得蔡襄说，还真没想到，寻常市井小儿的零嘴，在胡不为的妙手操作下，竟然成了一道创新菜。而且还做的非常成功。
说胡不为话腐朽为神奇也不为过，我对后边两道菜是更加期望了，但愿胡不为能给我更多的惊喜。
赵丛郁说，这道菜超出我想象的好，既不油腻；味道也爽口，是夏日佐酒下饭的一道好菜。
“花花绿绿的，颜色还好看”赵世将也适时的添上一句，尽自己所能的帮上胡不为。
蔡襄调侃说：“卢总管，野有遗贤呐。”
意思是说，像胡不为这样有这高超手艺的厨师还没被招进御膳房，那是身为大内总管的失职。
卢若愚坦然：“咱家认这个错。”
看到所有人都停下了筷子，赵世将朝张玄智一使眼神，心领神会的张玄智立马有望后院走。一进厨房的大门，张玄智就兴奋的宣布；咱们成功了，得到一致的好评。
胡不为淡淡一笑：“那是必然的。邹老伯，烧大火。”
第一道菜获得巨大的成功，张玄智也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东主做菜。
炒锅烧的已经微微泛红，胡不为往锅里倒进半锅油，不及锅里的油烧热，立马就把已经上过浆的羊肉片倒进油锅，用炒勺轻轻的推开；滑散。
“邹伯，改中火。”
就看到刚才还是鲜红色的羊肉片，在胡不为的推动下，很快就变成了乳白色，像一片片蝴蝶眨锅里飞舞。
用漏勺捞出沥干油水，锅里的油也倒出，只留下一点点底油，胡不为又说：“改大火。”
立马，炉灶上烈焰蒸腾，火光四起，炙热的温度逼的张玄智不得不后退两步，以躲避炉火的炙烤。
“刺啦”一盘早已准备好，切成寸断的大葱被倒进锅里。
“哗哗哗”胡不为开始颠勺。
锅里的油雾在颠勺时还把蒸腾的烈焰给勾引进炒锅里，一时间锅里红光熊熊。吓得张玄智大叫：“小心。”
胡不为却根本不为所动，这种技法在厨师行里叫勾火，能用勾火的菜肴大多属于爆炒类的，比如爆炒腰花，爆三样，都是属于味道厚重颜色较深的菜品。
想刚才上的炒时蔬这种清炒类的，因为需要清淡颜色，就不能使用勾火的技法。
这一声惊叫传到外边，余有水四人心里乐开了花。心说看看，失败了吧，老话怎么说的，嘴上没毛看是不牢，说的就是胡不为这样的人。
赵世将也同样担心，不会真的失败了吧？
好在他的担心刚刚泛起，就看到张玄智端着托盘走过来了。他急忙迎上去，小声的问：“没事吧？”
“没事，好着呢。今天我算是开了眼，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厨师。”张玄智这话，既是说给赵世将听的，也是说给两桌客人听的。
果然所有人的胃口都被他给吊起来了，再加上刚才那道惊艳绝美炒时蔬，谁都想打听打听这句话的意思。
卢若愚赵丛郁等人，那不过是想开开眼长点见识，而御厨一桌，那就想借机偷学上一招半式的。
两盘菜放好后，御厨一桌果然有人问：“您倒是说说，什么才是真正的厨师？”
赵世将生怕张玄智因为卖弄而泄密，刚才胡不为可是特意叮嘱过他，要他把后门个看紧了，遂连连给张玄智使眼色，生怕他因为卖弄而泄露了胡不为的绝活。
“我们东主炒菜那可真说得上是干净利落脆，一点拖泥带水也没有，炒菜的时候锅里还会冒火，看着还挺吓人的。”
张玄智说完，还得意的朝赵世将笑笑，那意思我是什么人，我会泄密吗？
两桌人都半信半疑，张玄智说的干净利落催倒好理解，无非就是一个“快”字，至于炒菜的时候锅里还会冒火，这算什么意思，难道不怕把房子给点着了?
带着疑问，众人又把目光聚焦在这盘新来的菜上。
还是先闻闻味道，余刚才那道清爽的炒时蔬迥异，这道葱爆羊肉味道浓郁，满屋子都充斥这羊肉和大葱的香味。
再看形状，一片片羊肉切的大小均匀，像是用尺子量出来的一样，颜色也是红中透亮，香气四溢勾人食欲。
赵世将已经馋的口水都流出来了，“咕咚咕咚”一个劲的往肚里咽口水。
卢若愚笑着说：“三公子也饿了吧，一起坐下吃罢。”
赵世将能看不能吃，早就饿了，卢若愚的这句话对他来说简直是如闻天音，不过想要坐下，还能看看他老爹答应不答应
这年头讲究父为子纲，这是孝道，可不能有半点差池。
赵丛郁看了对面的蔡襄，“还不谢过两位老大人。”
刚坐下，赵世将就厚着脸皮说“三位老大人，小子闻着这道菜的香气实在是忍不住了，得罪得罪。”
卢若愚还鼓励说，吃吧，这里没外人，想吃就多吃点。
话是这么客气，赵世将也是见识过场面的人，知道什么分寸。轻轻的加了一小筷子羊肉让进嘴里，慢慢的咀嚼，品味。。。。。。
好一会，他才苏醒过来，还拽了句杜牧的诗句：“此菜只能天上有，人间哪的几回尝。”
卢若愚眼神放光，：“哦，竟然如此美味？”
“好的没话说，卢公公现在只有好菜，你觉得是不是缺了点什么。”
卢若愚兴趣更甚，下令跟随的小太监到对过天香楼拿一坛子最好的梨花白过来。
“卢公公真风雅人也”赵世将也来了一句。